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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是惊鸿照影来 第二部-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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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一起的时候不胜其扰;没了她又有些寂寞起来;还有她的哥哥;那位柳家家主;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为了挑起擎天门与中原武林的矛盾,不惜以身犯境;易容成一名初出茅庐的年轻人;竟连他妹妹都没认出来;这份城府与胆量;实非常人能及;此事如此草草了结;想必他不会轻易罢休的吧…… 我向来喜欢走路;与慕容在一起的时候;两人也总是缓步而行;细细看过一路风景;然而与凌氏兄妹同路却不行了;他们习惯骑马;我只好也去找了匹马。 “秦兄好象并不习惯骑马?”凌心侧头好奇地问。 “很久没骑;有些生疏了。”我苦笑应道;嘴角因为全身被颠簸得几乎散架而微微抽搐。 看我扭曲的表情;凌心竟开心地大笑了起来。 我不满地回望她。“凌心妹妹;我可是为了迁就你们才骑马的;怎么可以连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谁是你妹妹?”凌心嚷嚷;那可爱的表情让我忍不住想逗弄她。 “不是妹妹;难道是姐姐?凌心大姐?” “哼!”小妮子说不过人;气呼呼地驱马往前赶去;我忍俊不禁;余下凌陵朝我苦笑。 “我这妹子从小就被宠坏了;说话总是这样冲。” “没关系;我喜欢她这样;天真烂漫;没有一点烦恼;多好。”隐约被挑起心底最久远的回忆;也曾有一个小女孩镇日拽着自己的衣角喊着惊鸿哥哥;岁月流逝;如今应该也是一名亭亭玉立的少女了吧;未知伊人身在何方…… “啊!” 前方传来凌心的尖叫;我与凌陵对望一眼;加快速度奔驰过去。 只见凌心还坐在马上;脸色却吓得发白;双手紧紧拽着缰绳;不敢动弹分毫。在她的马蹄前;横躺着一个满是尘土的身影;看样子似乎已经昏迷过去。 看见我们过来;凌心的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嘴唇微微颤抖。“不关我的事;我不知道她突然蹿出来……” 凌陵安抚了她几句;我则下马来到那个人面前;蹲下身;拨开那覆盖在脸上的乱发;一张嘴角溢出血迹的苍白脸庞赫然入目。 手指搭上她的脉;眉头却微微蹙起。 “怎么样;这位姑娘没事吧?”凌陵也凑了过来。 “心脉受损;有很严重的内伤。” “我;我不是故意的……”凌心泪眼汪汪;惊悸未定眼看就要大哭起来。 我连忙道;“不关你的事;她的内伤已经有一段时日了;你是怎么撞到她的?” “她……我正骑着马的时候;她突然就从旁边树林蹿了出来;等我勒住缰绳的时候;她已经躺在那里了……” 我从袖中掏出一颗凝香丹捏碎了喂她吃下;抬头对那两人道:“看来我们需要先找个地方落脚;我要替她疗伤。” 凌心用力地点头;显然愧疚未消。凌陵也没有异议;先行去前面找客栈;我则和凌心留下来照顾伤者。 望着躺在床上一直昏迷着的陌生女子;我叹了口气;第一次有种不知从何下手的无措。 说到外伤;也就是被凌心的马踩了几脚;还有一些剑痕和鞭伤;这些都难不到我;然而她的内伤……到底是怎样一股力量;让五脏六腑仿佛全都已移了位;经脉也有很大的损伤;若再迟上一些;只怕就没命了;但现在;也只能先吊着一口气而已;在没有找出令她内脏受伤的原因之前;惟有一点点地修补受损极重的经脉。 “很严重吗?”凌心咬着下唇;怯怯地走近床前;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从小生长在家人疼爱中的小姑娘而已;看到如此震撼的场面;至今还不能释怀。 我拭去薄汗;抬首笑着安慰她。“不是你的错;只是刚好碰上而已;就算没有你;她也已经受了很重的伤了。”女子的脸苍白不掩娟秀;却是身份未明;在凌心为她换下衣物的时候;也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那……她还有没有救?” “不知道;”我老实地摇摇头;“我尽力就是。” 接过凌陵端过来的药汁喂她喝下;打发了凌家兄妹回去休息;我独自一人在床前来回踱步;苦苦思索着医治的方法。 女子体内有一股冰寒和炽热之气交替流转;这种奇怪的内功在中原并不多见;难道伤她的是塞外的门派? 微微摇曳的烛火蓦地被熄灭;周围一切顿显诡异起来;我没有在意;走过去正想重新点燃;窗口处传来一阵细响;未及反应;脖子上已被架了一把寒气逼人的长剑。 来人神不知鬼不觉;令我暗自心惊;却还看到另有一人;正走近床前;似乎冲着床上昏迷的女子而去。 “住手。”我压低了声音;无意引来凌家兄妹;以他们的武功就算赶了过来也无法帮到什么忙。 “请问阁下何人;你我无怨无仇;不知所为何事?” “你千不该万不该救了她;惹上不该惹的麻烦。”拿剑威胁着我的蒙面人嗤笑;冰冷的剑锋甚至在我颈项处轻轻划过;一丝凉意沁出。 想必见血了吧;我暗忖;定了定神。“在下只是救了个人而已;并不知道会惹来这么大的麻烦;那女子现在已经命不久矣;可否请两位放她一次?” 那人眼中掠过一丝惊异;冷冷看着我。“你不担心自己的安危;还有空来想别人。”说罢转头对另一人道;“磨蹭什么;还不快下手!” “等等!”我低喝;不顾蒙面人的警戒从前襟拉出一条线;线的前端带着一块小巧的令牌。“阁下可认得这个?” 蒙面人凝目;瞳孔瞬间收缩。“擎天令?你是什么人;竟然有擎天门的令牌!” 我未答他。“见令如见主;阁下不会不知道擎天门的规矩吧;阁下杀了我不打紧;只是累得从此天涯海角要受擎天门的追杀;未免太划不来了吧。” 蒙面人冷笑。“放过你不难;这女的我们却非杀不可。” “那么朝廷呢?你们愿意遭受朝廷和江湖两方面的通缉吗;就算两位不放在眼里;只怕麻烦也不会少吧?”我叹了口气;摸出玉佩在他眼前晃了晃;没想到当初临走前昭羽硬塞给我毫不在意的东西;却在此时此刻派上现场。 见他不语;似在思量;我又再接再厉;纵然明白女子是个大包袱;也得尽自己的全力救下。“再说这女子也只剩一口气;我只是在尽自己医者的职责而已;请两位卖个面子给我可好?” 沉默良久;那名站在床前未动的蒙面人似乎也在等待他的指示。 长剑终于撤去;我暗松了口气。 “好胆量;从没有人面对我的剑能如此镇定。”蒙面人冷冷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佩服。“我还会再来的。” 两人悄然离去;一如来时;无声无息;隔壁两兄妹却还没有一点动静;只怕今晚我就算这样被人结果了他们也毫无所知吧。我苦笑瘫坐在椅子上;终于得以抹去额头上薄薄一层的冷汗。镇定?谁知道自己只是外强中干而已。 此时床上传来一声细微的嘤咛;女子的眼皮动了动;似有醒过来的迹象。 我忙趋身上前;搭住她的脉;却发现她的脉动极弱;只怕现在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 她缓缓撑开一丝眼睑;茫然的视线在扫过我的时候定住了;唇微微张了张;我俯下身子凑近她。“你要说什么;慢慢来。” “我……都听到了;谢谢你……” “只是尽力而已。”她的眸色忽而亮了起来;人看起来也精神不少;我知道这只是回光返照而已。“你有什么要说吗?” “炽…。。炽木;迟箫亭……帮我;见……一个人……” “炽木迟箫亭?”我重复了一遍;见她点点头;便道;“好;我答应你;见了他要说什么吗?” “我不能赴约;要他……自己小心。”话未竟;人已了无气息。 纵然是萍水相逢的人;眼见她在自己手中失去呼吸;心情也难免沉重。 炽木么;那正好也是自己要去的地方…… 23 女子就这样冰冷地躺在床上;我却连她的名字都来不及问;左右思忖;不知不觉已是空坐了一个晚上。 “秦大哥。”敲门声响起;伴随着凌心的叫唤。经过这几日;她的称呼亲近不少。 “进来吧。”我揉揉眉心。 “秦大哥;她怎么样;好点了吗?” 我摇头。“她死了。” “什么?”凌心的脸色瞬间惨白;直直瞪着床上的尸体。 “她已经死了。”见她似乎不敢置信;我又重复了一遍。 “怎么会……”她喃喃;“昨天还有一口气的……”再后退几步;颓然坐在桌旁的圆凳上。 “也只是剩下一口气而已。”我叹了口气;除了回天乏术的挫败之外;还有一种深沉的悲哀;人的生命是如此脆弱。 “你;你就这样对着尸体坐了一个晚上?”她转过头;睁圆了眼瞪我。 ‘那不然呢;难道要我半夜喊你们起来埋尸体?”我没好气;昨夜甚至差点就死于非命;他们都还毫无知觉;虽然我并不打算说出来;以免他们受到更大的惊吓。 她的唇微微颤抖着;却半天说不出话;我见状出言安慰道:“不是你的错;她会死是因为内伤已积重难返;就算你的马当时没有在那里;她也撑不了多久了。” 凌心没有再说话,却只直直盯着我的颈项,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黑;从双唇发抖变成牙齿上下打颤。“你的脖子……” 被她一说,我才想起昨夜曾被那蒙面人划了一道剑痕,原先不觉得,现在说起来顿觉有些隐隐作痛,伸手一摸,血迹已经干涸了,见她惊吓的模样,不由笑道,“是我昨晚不小心划到的,不碍事。”一切都显得有些诡异,莫怪她会如此害怕。 门刚好打开;凌陵走了进来。 “怎么了?”见到妹妹的异样;他诧道。 “那女子死了。” “什么?”凌陵大吃一惊;忙上前检视一番;半晌才走过来坐下;脸色有些灰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有点无奈;感觉自己似乎无意间变成他们依赖的对象了。“我想我们要分道扬镳了。” “为什么?”凌陵又吃了一惊;凌心也抬起头看我。“难道你不去炽木了?” 我摇头。“那女子身上有些麻烦;我怕连累你们。”那蒙面人虽然走了;难保它那天还会再来;唯今之计;是尽快赶到炽木;完成女子所托之事;才能摆脱这桩麻烦。;何况蒙面人武功奇高;凌家兄妹根本不是对手。 凌陵皱起眉头,表情不悦。“难道秦兄还不了解我们的为人?” 我闻言暗自苦笑;就是太了解你们了;冲动而仗义;虽然不是缺点;但对于行走诡谲多变的江湖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虽然凌家不是什么世家大派;但自小秉承父母之教;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八个字还是铭记于心的;何况你是我们的朋友。” 一旁的凌心也点点头;“这女子是我撞倒的;我也有一份责任;有什么麻烦我们都摆平不了;况且是秦大哥你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兄妹俩一唱一和,让我无言以对。手无缚鸡之力倒不至于;只不过那几手功夫实在登不了台面;说出去贻笑大方。 见我词穷的样子;凌陵有些得意。“所以有什么麻烦就让我们一起来承担吧。”初次离家便遇上稀奇古怪的事情;让他有点跃跃欲试。”这女子身上有什么麻烦;难道是有一张藏宝图在她身上;会因此牵扯出一桩惊天血案?” “你说书的听太多了。”我没好气横了他一眼。 “嘿嘿;谁让你不告诉我们。” “只是猜测而已;希望是我多虑了。” 让他们离开的事最终不了了之。 “你笑什么?” 凌陵狠狠瞪了我一眼;只不过那衣衫狼狈;脸色不济的模样看起来实在没什么威吓力。 方才掌柜一听说在他的客栈里死了人;连脸都绿了;二话不说就要赶人,任凌陵好说歹说;甚至祭出剑都不管用;三人一齐被撵了出来。 “你不帮忙还在一边笑?” “咳;谁让我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呢;你看凌心妹妹不也在笑;怎么光说我一个呢?” “我哪有;嘻……” 炽木是川西剑门所在;倚山背水;钟灵毓秀;自古便人才辈出;川西剑门在武林中并不显赫;却以剑闻名;剑术一道不可谓不精;尤其到了这一代掌门钟容手上;更将其发扬光大;素书剑法独步武林;令人莫敢小觑。素书是传说中上古兵书;剑法以素书为名;自然也囊括了诡异灵活的兵家之道。 “这川西剑门并不见得名气有多大,怎么它一说要举行试剑大会,全江湖的人就都往这儿涌来了?”三人坐在茶寮里,凌心好奇地问,却见凌陵一脸迷惑,显然也不知道。 “川西剑门并不是名气不大,只是这一派的掌门向来不爱张扬,低调处事,加上剑门的镇派之宝素书剑法被他们奉为剑门之秘,不能外传,自然知道的人也就少了。”我啜了口茶,淡淡道。 “秦大哥你不是武功不济吗,怎么知道的事却这么多?”凌心口快心直,话说得我哭笑不得。 “你这是褒我还是贬我,武功不济难道就不能知道这些事了么?” 她吐吐舌头。“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了,可是我们这一路走来,秦大哥你总是不时有惊人之语,我有一个感觉……”话说了半截却停住了,狡黠的视线瞟向我,像是在观察我的反应。 我慢慢喝着手中的茶,心中好笑,却故作未见。 “就像是,像是在你平凡无奇的外貌下,有一个满满挖掘不尽的宝藏。”凌心嘻嘻笑着,“秦大哥不仅渊博,性情更佳,不知将来谁有这个福气,可以作你的娘子?” 飞快地说完后半句,她的粉颊泛起一丝晕红,表情也有些扭捏起来。 “原来是有人春心动了。”凌陵毫不客气地取笑自己的妹妹,引来少女一阵恼羞成怒的白眼。 我一凛,认真地看向凌心,果然在她眼底发现了一抹羞涩。“凌心人如其名,慧质兰心,不愁将来找不到如意郎君,”说罢摸向脸上眉骨处一道浅浅的疤痕,歉然而笑:“我却是一个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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