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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时不可考,约莫是大宋年间,天有飞星骤降,空卷狂雷而带骤雨三日不停。
天地人神俱不预知,昆仑锁妖塔上震塔灵珠骤裂,妖邪尽释,狂放天下;通魔界之门无故遭破,魔族虽受尊主所束未得横行,但蠢动有之。
人界危殆,虽然道法仙师之助,但妖邪之力更盛,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凡间众生,只望昆仑仙人重修锁妖塔,再困妖魔,还人间安宁。
然,震塔灵珠之得岂为易事?有感下界骚乱,神人亦忧,派下七元解厄星君,为凡人再寻灵珠,重塑宝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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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天天外天,凌霄阁上有神仙。
雾霭朦胧,缭绕缥缈,在那仙云深处,渐能看到花渊渺渺,落雪般飞散的梨花。
迷人神魂的香雪梨花海中,偶尔传出一两声落子脆响,或时,有轻笑之声。
飞絮随风,阵落胜雪,是谁家仙人,有此雅兴,在这梨林中博戏?
梨花雪影中,渐现一青一蓝两片身影。
蓝者乃是一名青年,五官清秀,可惜面上气恼不已,一双眼睛紧盯面前博局。面前放著的是一局六博。所谓六博,乃各以五子为“散”,一字为“枭”,枭可吃散,行棋时,双方以枭为迫,销杀散子,散又能调兵遣将,取机杀枭,胜负,乃以杀枭为定。
青者亦是男子,见他道骨仙风,正值壮年之姿,眉宇间气度雍容,靠在连理树下,拢袖抱臂,笑容可掬全然没有半分紧迫之意。但若细看他面前摆下的博局,便可见局中一方黑子已将白子之枭逼至绝地,散棋拒敌於外,白散一近则受黑枭销吃,白枭孤立无援,局中肃杀之意大盛,甚闻风声鹤唳。
实难怪青年苦思冥想,不得其法而解。
终於,他不得已地塌下肩膀,抬头看向男子,道:“常闻天权星君宅心仁厚,乃是仙人之典……若谁人与你走上一局,必定不会再有如此错想。”
男子宽厚一笑:“棋局胜负,不过博戏,司命星君莫要在意。”
“若是你也输上个五百年,便知道会否在意!”青年小声嘀咕。
男子非是听不见,只是但笑不语,输了五百年还每回邀战,也只有这位南斗司命星君有这般的恒心,可惜毅力是够了,棋艺却……不好说。
青年伸手拾棋重摆,正打算再博一局,忽然听到天上金铃声脆,踏风而至。二人脸上神色一沈,连忙站起身来抬头一看。便见天空祥云之上,一名赤足仙童漫步下来,光洁的足踝上绑了一串精致的金铃铛,只当脚步一移,便听得铃铛声响,煞是悦耳。
男子认得此娃,正是帝君座前专司传令的小仙童,遂问:“未知帝君有何差遣?”
赤足仙童眯眼一笑,白玉小掌一翻,一卷黄金卷帛凌空而展,童音虽脆,却隐含无上威仪:“锁妖塔破,妖邪尽释,为保天下苍生,兹令七玄解厄星君下凡,觅灵珠,塑宝塔。”
男子闻言,眉峰轻抬:“怕是不止这些吧?”
仙童咯咯笑了:“天权星君果然厉害,帝君吩咐,人间受妖邪侵乱颇为脆弱,七位星君切记不可以真身下凡。”
待仙童收了法旨离去,青年忍不住走前半步,曲臂搭上男子肩膀,痞痞地笑道:“这可不见得是件美差啊!”
男子微笑著拨下青年放肆的手臂:“虽说不是难事,却也麻烦得很。若是循规而行,投个凡胎,能离家亦至少十年。更何况此行乃为寻珠,难以承欢膝下,让凡世父母忧心,实在不妥。”
“你倒是想的周到……”青年想了想,“要不这样,找具尸体附上去不就得了?”
“不可如此,借尸还魂有违天道,更况如今妖魔四纵,若连仙家亦行邪道,岂非天下大乱?”
青年有些不耐烦了:“这样不行那样又不行,得,干脆你问谁借副身体用用得了!”
他不过是一时意气说话,却闻那男子道:“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青年大翻白眼:“谁肯借给你啊!”
男子却不以为勃,摊开手掌,细细捻指:“不可选良善之人,亦不可选有父母高堂者,尽可选些大奸大恶之徒,最好,还是位有些权力的人,如此比较容易行事。”
“行了!”青年拍掉他的手,也不知道自己能耗上五百年的耐性怎麽对上这个男人便会化为乌有,烦得很,“我给你找一个吧!”
男子好似早便知晓他会出手相帮,笑著点头:“既然如此,尚有劳司命星君借收魂葫芦一用,暂留那魂魄盘桓数年,我知你那葫芦里藏了‘黄粱一梦’,魂魄浸在此酒中如堕梦境一切如常,待功成之日,再放他回去便是。”
“你早就有这个打算了是不是?”
青年龇牙咧嘴,可惜恶行恶状对男子全然无效,百般无奈,只好叹了口气从袖里摸出一个紫金葫芦:“你给我记住了,回来你得输我一局!”
男子却只一笑:“胜负各凭本事,若当真要让子而胜,这五百年,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吗?”
青年闻言愣了,纵是与这男人认识已有万年之期,却仍是常被这个男人温文慵懒的外表骗了,他能轻而易举地看透人心,在不知不觉中引导。纵是输给了他,竟还是心甘情愿,甚至,渐渐生出一种在输赢之中认识自己的智慧,故此这五百年的博局,无关输赢,他更多实在享受博局的过程。
“好吧,我说不过你!”他晃了晃葫芦,“我们去凡间皇帝住的都城。”
“去那里做什麽?”
青年又白了他一眼:“不是你说要位高权重,大奸大恶的人吗?眼下皇都里正有一个合适的!”
第一章
权相恶罪难罄竹,星君暂代活阎王
天权星君睁开眼睛,忍不住轻轻地叹了口气。
虽说司命星君并不是位小气的仙家,只不过这五百年的输棋,多少还是难免遭他报复。所以,当他把自己带到皇都东城,一座奢华的府邸上,祭起葫芦从主房收掉三魂七魄,不待他看清楚那副躯体是何许人也,便趁他猝不及防之际,一脚将他踹了下去。
尚未睁开眼睛,便已听到阵阵娇喘之声贴耳传来。
待启帘看去,乃见一名美豔的女子放浪形骸地骑在他的身上,□著的上身,一对丰满的乳房布满汗滴,然而她却不能伸手触摸他,上身被粗糙的麻绳捆绑得结结实实,只能用嘴巴去舔吮,红豔的脸色以及迷离的双目,足够说明她被下了魅药。
然而这仅仅是初入目的景象,当他再环顾四周,竟又发现下身处正有另一名罗衫半褪的女子卖力地张著嘴巴,吞吐伺弄著他的□,这副身体的□相当粗长,女子撑大了嘴巴亦无法吞咽整根,唾液顺著她洁白的玉颌垂滴在华贵的地毯上。
除她二人,尚有两名同样□的女子躺在冰冷的地上,她们浑身勒痕,双目紧闭,神色疲惫,显然曾受过非人的虐待。
天权星君实在有立时脱身离去的打算,可如今司命已带走这副身体的三魂七魄,若他这一走,只怕这身体便要立死。此人是何人物他尚未知晓,但以他如今身在堂皇府邸,又有如此侈靡际遇,只怕此人一死,这四名女子皆要陪葬。
不禁再是轻叹一声,他慢慢撑起身,将身上那捆绑著的女子抱开放在床上,然後伸手止了那仍在卖力伺候他的女子:“可以了,你起来吧。”
岂料他这一句话,换来的是那名女子惊恐绝望的眼神,她猛地跪倒在地,头颅使劲地敲著台阶,玉石台阶不消几下便见了血痕。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女子凄厉的求饶,教天权星君实在无奈,他有些头疼地按了按额,道:“我只是有些疲累,并无叱责之意,你且出去,吩咐下人过来将这里收拾了。”
他语气越是温和,那女子抖得越是厉害,末了,竟直接昏了过去。
天权星君错愕不已,他在天界一向待人宽厚,是故天上仙人纵是与他交情不深,亦是和颜悦色。偶尔下界,亦多为善举,凡人对他总是崇敬有加,哪里试过似今天这般,不过说了句话,便把这孱弱的女子给吓至昏去。
莫非这副身体的主人当真这般暴虐残忍?
他随手捡起一副衣衫披上,走到青铜镜前,不禁哑然失笑。
皮囊不算丑陋,□的身体不是武夫的结实,尽管没有肚满缠肥的痴态,但显然便是文官常坐朝堂的平板。五官端儒,肤色白皙,年龄有些大了,约莫是近了不惑之龄,幸好皱纹也不是很多,只是眯起眼睛的时候眼角有些纹路,大约此人常用这种眼神看人。
便在此时,外面有个声音小心翼翼地问:“老爷,您要沐浴了吗?”
天权星君想了想,身上一身黏湿,到处都是莫名其妙的液体,自然是需要了,便应了:“好,你进来伺候吧。”
“是。”
门推开,一名仆役不敢抬头地躬身进来,身後跟了几名抬著热水的下仆,他们手脚利落地张罗,看都不看一眼屋里乱七八糟躺著的几名女子,只灌好了一捅洗澡水,便撤掉了。剩下问门的仆役,又谨慎地问:“老爷,洗澡要点哪位夫人伺候?”
天权星君哑然失笑,若非他亲眼看过这府邸远离皇宫,只怕真要以为这身体的主人是当今天子了。连洗澡都要点牌伺候,倒真是排场十足。
“无需伺候。你吩咐下去,将这里收拾了,我要安静休息。”
仆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显然没料到他居然不要女人伺候,但眼前这位掌握生死大权的男人从来容不得旁人半分置疑,他不敢多言,只得诺诺应下:“遵命,老爷。”便连忙下去吩咐了。
天权星君转身绕过屏风,褪掉一身衣物,迈进澡桶中,水文暖热适中,可使得身上每一条神经都恰当地放松,洗掉了一身污垢,似脱胎重生。
被屏风遮挡的外房偶尔传来轻微搬动东西的声响,但却没有半声喘息之声,想必那些女子是被仆役们掩住嘴巴抬出去,那些仆役手脚利落轻柔,连一声半响亦似怕打扰了他。天权星君不禁更是好奇,这副皮囊的主人,到底是何许身份?
不久传来轻微的关门声,外房再无其他杂音。
他半抬起身,随意敲了敲桶沿,水气迷朦了他的面庞,缥缈间几分慵懒,几分随意:“土地何在?”
话音刚落,一股仙气从地底冒出,便见一名矮个白须的老头子抱了一根木拐杖凭空出现,见了天权星君,连忙屈膝拜见:“小神见过文曲星君!未知星君召小神前来,有何吩咐?”七玄之中,第四星名曰天权,又称玄冥文曲星君,乃在斗魁末位,这位星君虽不及贪狼霸道,但亦非好与,土地公自然不敢怠慢。
一个只有这大澡桶半高的老头儿,对这一个浑身光赤泡在热水里的男人,神态恭谨,这状况实在突兀。
只是天权在天上时早是随性惯了,并无在意,仍是泡在水中,伸手掬水一捧,洗了把脸,问道:“本君奉天帝法旨下界,暂借此身一用,但未知此人是何身份,遂唤土地公前来问询。”
“原来如此!”土地公摸了摸白花花的胡子,抬眼看了看四周,又再看清楚天权星君如今的相貌,不禁露出古怪神色,“星君怎会选了这个人物?”
天权星君心中暗叹,还不是那位南斗司命星君给做的好事。此时却又不便道明,只得问道:“土地公何出此言?”
土地公公一声长叹,遂将此人身份,平日素行一一悉数,天权星君闻罢,更加是仰天长叹,司命星君,这玩笑可真开大了。
此人原名韩君仲,字叔文,年过三十有七,乃是如今权倾朝野,位极人臣的当朝宰相。
若说这韩君仲生平,亦可谓曲折。父母早亡,遗下姐弟二人相依为命,韩君仲寒窗苦读十年,却因没有钱银疏通,连个小小功名亦考不上。偏巧他姐貌美如花,在中秋灯会之上被微服出巡的皇帝看中,收入宫中,後获恩宠封为贵妃。韩君仲因此得受官衔,始时亦不过是礼部小吏,此人也是厉害,半年之内诬陷上司而得其位。
恰逢朝中大有崇文抑武之气,他有意打压武将,在朝堂上百般为难,更对将官不假辞色,便是在路上遇了高位将领车驾,竟亦不退不让。这风声吹到皇帝耳中,正著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