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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器,惊马,狂剑,圣手秀士……这一串的名词听起来,就是不折不扣的江湖风云啊!
尽欢哼一声,他本来是挺温和憨厚的一个人,现在听起来,居然也很威势:〃用五针毒镖,你们两山寨胆子挺不小啊。圣手秀士是在车中,只是你不配和他讲话。识相的,自己走开,我今日不想见血!〃
那声音近了些,比刚才听的清楚:〃狂剑果然狂傲……〃尽欢有什么傲的?我可没看出来过……这么一分心,就漏听一句,接著又听见说:〃小人冒犯二位之处,任凭二位责打惩罚,绝无二话。只是二当家的独生子命在旦夕,只求圣手秀士开恩随小人上山去看一看,开一张方子。我山寨上下俱感大德,此恩此德永生不忘。将来尊驾如有差遣,我山寨定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咦咦呀呀!好激动!热血沸腾!
正宗武侠口吻!正宗武侠行为!我一直期待的江湖啊,我一直向往的武林啊!
哪个男孩子没做过武侠梦?谁少年时不希望有一身超凡入圣的武功,笑傲风云,傲视武林。象是电影里,站到了顶巅的人,笑醉傲语:〃天下英雄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王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那是何等的胸襟,那是何等的傲气!那是何等的豪放!
困居在深宫,看到一些白话小说本子,有才子佳人,也有江湖豪强。当时真想著插翅飞出那牢笼,看一看外面的天地,有多宽,有多广!
我身子向外探想掀车帘看个究竟,姚钧就是挡住我不许。
外头那人又求了几句,态度前倨后恭反差之大,让我也不禁在心里改变了一下看法。
还觉得江湖上都是硬汉子,想不到这个软话也说的挺俐索的。
当然了,孩子生病求医,谁都会摆好态度吧。
不过……我偷偷露出奸笑。
尽欢的武功,绝不是仅可自保。姚钧更不会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不然外面那人何用这么恭敬?直接杀上车来拎著大夫走人就是了!
尽欢一句话只说了一半:〃不必废……〃想必这个废下面一定是个话字,但是姚钧声音极沈,拦了他话头:〃尽欢,便随他去看一看。〃
尽欢显然是在外面愣了一下,道:〃先生,我们要事在身,岂可为这种无谓小事耽误行程!〃
姚钧只是说:〃便去看一看,也要不多少功夫。〃
尽欢不再多言,只听外面那人大喜过望的道:〃先生圣手仁心,我寨上下同感大德。先生这边请。〃
听得马蹄声响,车身一侧,显然是拐了个弯。
我一手正偷偷去掀车帘,姚钧伸过手来,〃啪〃地打了一下,不轻不重,但是我还是吓的松了手。回头看他,却还是面无表情的:〃公子小心别受了风。〃
我心不甘情不愿,无奈道:〃是,我知道了。〃
车子又走,显然是拐上了山路,人都向后仰在了车壁上,姚钧却还坐的直直的,身体竖直的让人觉得不自然。
还说不会武功!哼,骗我!平常人根本不能在这种倾倒之势下把身体坐成那样角度。
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
就听马蹄声和车轮声。
可是,心里隐隐有些奇怪。
我对他们……渐渐的,一点戒心都没有了。
真的很奇怪。我原以为经过那么多的事情,我应该会对每个人都心防重重才对。
他们要论殷勤周到温柔体贴,比皇宫里那些善于做表面功夫的人可差太远了。
可是和他们在一起就是觉得轻松。
是不是……这具身体,记得他们两个人?对他们没有戒心呢?
我疑惑不解的时候,外面的路又变的平坦起来了。
不似刚才的安静的山林的声音,嗯……虽然一样静,却不是那种空落的自然的安静,而是一种,强抑的,肃然的静。
〃姚先生大驾临门,两山寨上下感激不尽!〃
这一声宏亮威严,外头尽欢已经勒马停车,回身打起了车帘。
姚钧长身而出,稳稳的下了车。
我心里激动的要死,却不知道我现在该如何做?
我也跟著下车?还是我就呆在车里坐著?
真叫人心痒。
冷香七十
胡思乱想的时候,尽欢回身撩开车帘,拿大氅把我兜头一裹,整个儿抱下车来。
外面可以听到有风声,但是我被裹的好似个大蚕蛹,一丝冷风也感觉不到。
外面的人净在对姚钧说好话,听来听去了无新意。到底是江湖草莽,翻来覆去也只会说感恩戴德啦,无以为报啦,重复率太高。
要是宫里那些人嘴皮子功夫他们能学一成,保证是妙口生花满天锦绣。宫里夸人很有一套,不会来来去去只说自己多感动多感动,而是会从头到脚从抽象到实际把这个人赞的天上有地下无,听的人飘飘然然真觉得自己世不二出似的。
我窝著身,忍笑。
真是有意思的江湖。
尽欢抱著我进了一间房,其他人并没有跟进来,连姚钧也没有。我把包袱皮儿向下拉拉:〃闷死了。这就是那个山寨么?〃
尽欢赶紧道歉:〃公子别见怪,山上风大,怕你再受寒。〃
我笑笑说:〃没关系啦,你急什么。对了,刚才遇见这个山寨的人,你说的话挺有气派的,他们武功好不好?〃
尽欢摸摸头:〃那些话常说,跟著姚先生四处走,总有这些事情。那些人武功不是很好,但是他们人很多,方脊山和连云山,这么大的一块地方都有他们的人。姚先生说不怕他们来打,只是不想他们来暗的。与其闹的不好,还不如卖他们个人情,主动上山来呢。〃
我点点头,说的对,自古就是强龙难压地头蛇呢。
况且三个人里,我是个无能之辈,恐怕只能拖后腿。
〃公子饿了吧?我去寻吃的给你。〃
我想了想:〃早上买的烧卖该还在车上,找他们的厨房热一热,先垫垫肚子就行。等姚先生回来了咱们再张罗吃饭的事。〃
他答应了一声,不忘告诫我呆在屋里别动,才转身去了。
我趴在窗户上向外看。这间屋倒是挺干净,不过窗户不大,家什简单。我左看看右看看,无聊的要命。
过了不多会儿尽欢就回来了。手里捧著油纸包,里面热气腾腾的热卖。我开开心心坐下来,他一个我一个,张口就吃。
咦?怎么只有我一个人有动静?
〃尽欢,你也吃啊。〃
他有些拘束:〃公子先吃。〃
〃切!什么和什么啊。天冷,一会儿就凉了!再说我一个人根本吃不了这么多。我不管以前我和你们是怎么样的,主仆也好,市恩沽惠也好,反正现在咱们三个是同路人,彼此照应,彼此爱护才是真。叫你吃你就吃!哪来这么多废话!〃
他呆呆怔著!真是的,听不懂啊!我说的话很难理解吗?正想再接再厉找斧头劈开他这榆木脑袋,外头姚钧的声音说:〃尽欢,公子让你吃你就吃吧。现在不是从前,没人会再追究你不分尊卑。就算是从前,公子也待你很好,你都忘了么。〃
我心头一喜,姚钧正推门进来。
〃姚先生看完病人了?那个孩子怎么样?〃
姚钧说道:〃二月热,其实病没有什么,只是这个孩子先天的脾脏太弱,难治一些,其他大夫不敢下手。〃
我放下心:〃那就好,先生要是能治就尽量给他治好了吧。救人一救是好事,再说,咱也多个朋友对不对。〃
姚钧点点头:〃公子说的是。〃
我拿了一个烧麦递过去:〃先生也吃吧。还热著呢。〃
他一笑,接过去,刚要张口咬,忽然外面有人说道:〃姚先生,狂剑大侠,酒饭已备,请你们用饭吧。〃
姚钧应了一声:〃我们在房里用,把饭端进来,酒就不必。〃
外头应了一声。过不多时,果然有人推门来送饭菜。好几个托盘,里面有鸡有肉十分丰盛。那些人对我不是不好奇,但是看了一眼也就没有再注意。
姚钧吃的不多,尽欢大概是刚才被我说过,不再象以前那么拘谨。我用肉汤泡了米饭,吃了大半碗,胃口也很好。
饭后姚钧开了张药方,来接方子不知道是那孩子的什么人,父亲还是叔伯之类吧,感激的眼圈发红。虽然他激动的话也不会说,捧著张方子手不停的抖,可我看他觉得比宫里那些人亲切坦诚的多了。
他走过之后,我想起来问:〃姚先生,咱们要在这里停多久?〃
姚钧想了一想说道:〃公子,原是想回南边庄子上去的。不过昨天得的消息,有旧日的仇家可能正等在那里想滋事寻衅。这里也算安静,一般武林人物并不会过来,这寨里人也不会轻易泄露我们行踪。我的意思是,先在这山上住些日子,等公子身体大好了,再把过去的功夫整一整练起来,能够自保,我们再回去。〃
我眨眨眼:〃我过去会武功么?〃
姚钧点点头:〃公子过去的武功是很不错的,尽欢那点功夫还是公子闲时点拨他的。不过公子受过重伤,内力全失。但是经脉未损,再练起来,也并非不能。〃
我大喜过望,激动万分:〃我过去有没有绰号?我的功夫厉害不厉害?〃
姚钧脸上有淡淡的笑意:〃有是……有的,不过武林中英杰迭出,公子当年又不好虚名,所以傲雪公子的名头没多少人知道。功夫么?算是十分的厉害了。公子当年用的剑叫做傲雪剑,因此得号。剑法练了好几路的,最强一套是倾寒。剑谱我还收著呢,等回来公子大好了,就开始再练,好么?〃
我忙不迭点头:〃好好,就这么说定了!我一定要做高手高手高高手!谁也不能欺负我!〃
姚钧道:〃那自然。我一定尽力帮助公子。〃
还有个疑问:〃姚先生,你这么厉害,什么都懂都会,当年我怎么会救了你的?〃
他愣了一下,没有立时说话。
冷香七十一
〃那时候我还没有现在的超然……〃姚钧的口气依旧是淡漠的:〃圣手秀士云云,不过是这几年的虚名。跟随公子之前,我连名字也没有。我原是汉人,被苗人抚养长大,学了他们的毒术和一些医术。后来苗疆兴起一个天云教,我的义父也是教众之一。汉人不容苗人的教派坐大,指诬我们是歪门斜道,行事诡秘,妄图染指中原武林,所以纠结了许多的人,对天云教进行剿杀。我当时学艺未成,本也难逃一死。是我师傅临死喊著,我是汉人,不过是他捡来的,那人才犹豫下放我一条小命,但也要打断我双腿双手,说我被异族养大,其心一定堪究。那时有人出来阻拦,说我年纪也不大,坏不到哪里去,慢慢教能变回来。〃
我听的紧张万分。
中原武林这么不讲理么?人家又没干什么,至于这么赶尽杀绝。
〃后来呢?那个人是谁啊?〃
姚钧又停了一下才说:〃那人是名门正派的首脑人物。我捡了一条命,他替我治了伤,教我武艺,还请人授我正经的医道药经……〃
我想了想:〃那救你的人不是我啊!你干嘛说是我救你。〃
他笑一笑:〃公子别急。听我往下说。我待在那个人身旁,象是仆人,也象是随从。他有各式各样自己不方便亲手去做的事,便由我去办。办好无赏,办不好则是重罚。后来他的儿子去别处学艺,又差我去保护服侍。〃
我吓一跳,赶紧摇手:〃他儿子是我吗?〃
〃不是。他的儿子倒是个很不错的人,比我小著几岁,性情很好人品也好。他离家后第二年,这个收留我的正派人物,就被不明不白的暗杀了,满门几十口加上弟子仆人,一个没剩。只有他儿子和我身在别处逃过一难。但是那股势力并不放松,一意要斩草除根,四处暗地里追杀我和他两个人──后来,我遇到了公子,那会儿还是小孩子。是公子从那些杀手手里救的我,让人替我治伤,取名。我本觉得这一切都和上一次是一样的。想不到我伤好之后,公子给我盘缠武器,送我上路离开。〃
我拍拍胸口,长长松口气:〃哎呀,幸好幸好,我以前不是坏人。要是也挟恩向你示惠,让你干这干那,真叫丢人了。〃
他笑了一笑,又把药丸子掏了出来:〃我当时就扬长而去了。尽欢那时候就跟在公子身边的,对我也挺照顾。后来公子遇难的时候,尽欢受伤逃出来找我,我们又一起寻找公子……喏,就这么多了。〃
我想了想问:〃我遇了什么难啊?〃
姚钧停了一下道:〃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内情,公子离开家族,身受重伤,内力全无,和尽欢也失散了。〃
我歪头思考。
家族里的事儿啊,八成是继承权什么的,分家产打架了吧。
唉,真是一团乱麻。
看姚钧闭口不言的样子,我微微笑起来:〃行啦,想知道的都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