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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迷惑的睁开眼睛,依稀看到一个黑色人影飞快的跑向远处……
他的手里,拿着相机。
酒猛地醒了大半,我的脸色一定变了。声音有掩饰不住的惶惑,我急急问他,“是狗仔队?”
季风盯着跑远的身影望了很久,伸手把我身上解开的几个扣子拙好,沉默的戴起墨镜。
我回头望着人影消失的大街。夜风很冷,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阿风,我们会不会有事?”
他摇摇头,手拥紧了我的肩,“我们进去。”
到了家里,他立刻打电话。商谈的内容听不清楚,但争执显然很激烈,远远的可以看到季风拿着手机来回的在客厅走,不时烦躁的甩甩头发。
我想帮忙,可是我只是娱乐圈的新人,人脉不多,有心无力。
心情极度烦郁,我到浴室冲凉。
在路过客厅的时候,听到季风在说,“阿岳,这次请你务必帮忙。我愣了一下,忽然明白过来。原来他在给星岳唱片的老板丁嘉岳打电话。
有星岳总裁出马帮忙,这件事应该能压下去吧?
房间里充斥了某种不安的气氛。冲凉出来,两人躺在床上沉默了很久,他的手伸过来,握住我的手,“明天我要出去应对媒体。小御,这几天你不要出门,看电视了解最新动态。”
我反握住他的手,“没事的。”我们一定没事的。
虽然这样安慰的想着,心里有了阴影,总是不停想像我们拥吻的照片会登在明日的报纸上。
那个晚上,两个人辗转反侧,谁也没有睡好。
× × ×
天色刚明,季风就出门了。
打开电视,电台里的访谈节目果然已经大肆谈论我和季风。访谈主持人的手上,拿的是新出的娱乐周刊。周刊的封面,正是(季风之约)举行到最后,我们的那个出人意料的吻。可以清楚的看见,封面大标题是《季风之夜上演恶作剧之吻》。
而这次访谈节目的主题,则是“恶作剧之吻?“情人之吻?”显然是在质疑我们的关系。
只是不知为何,话题始终围绕着“怀疑”二字打转,昨晚那张致命的照片却没有展示。
听着那几个娱乐主持人插科打谭,肆意评论,我烦躁不已,索性换台。
到了下午,大约各大电视台收到风声,相关报道突然激增,一个个频道换过去,清谈节目的题材不约而同以我和季风之间关系为题材,各种小道消息描述得绘声绘色,天知道谁认识他们。
中午开始,家里电话铃声大响不停。我一律不接,但铃声实在吵耳,最后忍无可忍,动手拔掉电话线。世界终于清静下来。
我长呼口气,又随意换了几个台,一个女性的声音突然跳入耳朵,“各位午安,现在我们正在季风的住宅外,进行现场采访……”
我吓了一跳,定睛看去,镜头展现的果然是门外景象。
再仔细看,正在进行现场报道的那个记者我认识,居然是本地赫赫有名的娱乐记者朱岚,向来以问题大胆尖锐而名声斐然。
朱岚在镜头前举起手机,“大家注意了,刚才我向里面打电话打不通,但是据我们目测观察,季风家里有人走动。但是现在季风本人正在立都酒店准备记者招待会,那么我们就很好奇,现在季风住宅里的这个人是谁呢?”
我心头惊得狂跳,冲过去把窗帘拉紧。
朱岚的声音立刻从电视机里高亢的传来,“窗帘被拉上了!住宅里果然有人!而且可以确定这个人正在看我们的直播节目!现在我们最关注的是,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何御呢?”
……果然好厉害的女人,我只怕不是她的对手。
静寥的客厅里,朱岚的声音不屈不挠,竟然是以和我面对面的语气说话了,“何御先生!我们知道你在里面,请接受我们的采访……”
门铃的声音不断响起,吵的我头痛不已。
电视里的直播还在继续。按了大约五分钟的门铃,朱岚见门始终不开,转回去对着镜头说,“季风和何御之间的暖昧关系,是不是如传说中的那样,是情人关系呢?
身为普通人的一员,我很好奇,同性之间的神秘吸引力,在外界的印象如何?让我们来听听几个路人的真实反应。”
画面一转,几个过路人出现在镜头前面,几个女孩说,“同性恋实在是恶心哦——”
一个上班族说,“虽然我喜欢季风的歌,不过很难想像两个男人在一起同居。”
一个扎马尾的男生严肃的说,“演艺圈里那么多幕后事情,我猜何御说不定是利用季风帮他打响知名度。”
“有道理哦。”
朱岚接回麦克风,“娱乐圈内爆出季风和何御同居的超级新闻,我们就很好奇,何御是真的和季风相爱而同居呢,还是只是利用他来打响自己的知名度呢?现在我们还没有能够求证,不过据说同志之间少见爱情,而且从路人的随机采访中我们感觉到,舆论倾向于后者,毕竟对于投身演艺圈的新人来说,能够得到天王级人物的照顾,是一条迅速成名的快捷之路……啊!”她看看手机,说,“刚才有观众发来短信,说他推测醉梦的MV拍摄会选中何御做主角,就是因为何御主动纠缠季风,用身体换来的机会……”
我气得浑身发抖。够了!
哗啦一声,我霍的站起来拉开房门,几步走到外面,“同性之间为什么不能有爱情!我们是相爱而同居,请你们不必如此大张旗鼓,当作提升收视率的刺激话题!”
隔着一道铁栅栏,对面的几个摄影镜头突然齐齐转过来,集中对着我。
朱岚在门外大声的报导,“各位观众请注意,刚才何御先生亲口承认他在和季风同居!”
几个麦克风争先恐后的伸过来。
“请问何御,你的意思是你和季风都是GAY?”
“请问你们同居多久了?”
“请问你们准备公开你们之间的关系吗?”
对着这样的势头,我愣住。
对着伸到嘴边的话筒犹豫了几秒,我说,“不要问这些无聊问题。我只知道一件事,我爱他。”
围观的人群中发出惊叹声和惊叫声。
真的很奇怪。发生在男女之间就是再正常不过的爱情,发生在男人之间,为什么所有人都仿佛是看好戏一样,带着那种异样的兴奋神情?
对着滔滔不绝的问题,我很累。现在正在准备记者招待会的阿风想必更累。
将那些人抛在身后,我走回家里,打开电视到记者招待会的直播现场,等待着他的出现。
阿风,多么希望此刻能在你身边。
× × ×
原定两点三十分举行的记者招待会,直到三点也不见季风身影。记者们情绪焦躁,对主办方提出的问题越来越尖锐。
我打电话给他,他的手机却已经关掉,缎法联系。仅仅十几分钟的的等待,却漫长得如同几个世纪。
三点十五分分,季风在镜头前出现。
直播现场顿时引起一片骚动,几十只麦克风争先恐后的传出声音,抛出各种各样的问题。
季风带着标准的客气笑容,一律回答的轻描淡写,“这种传言都是空穴来风,你们如果一定要去相信它,那么我怎么解释也没有用,对不对?”
“如果不是空穴来风呢?”
充斥了各种问题声响的招待会上,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后排传来,声音显得特别的清晰,“请问季风,我们今天中午的采访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何御亲口承认你们同居的事实。”
听到那个声音,我的心突然一跳。是朱岚!
季风的神色依然保持着轻松的微笑,“朱小姐,你对何御的采访我已经看到了。”
朱岚进一步追问,“那么我要请问季风,你们果然是情人关系吗?”
我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季风。电视上的他不假思索的回答,“很遗憾的告诉你,我和何御之间的关系并不是这回事。”
几乎同时,朱岚的声音立刻又响起了,“那么何御住在你的家里怎么解释?”
季风微笑着接过麦克风,“何御是住在我家里没错。”
直播现场立刻大哗,十几个声音同时响起,“那么说你们确实在同居了?”
“从某种意义上是。”他笑,“因为拍戏需要,何御暂住在我家里。我每个月都很认真的收他的房租。”
周围传来几声轻微的笑声,朱岚继续不懈追问,“可是何御先生承认你们是情人相爱性质的同居?而且他亲口说他爱你。”
“这一点嘛——”
我的心跳得厉害,听到他熟悉的声音透过电视机的扬声器回荡在房间里,“很抱歉,我不是GAY,怎么可能和男人相爱甚至同居?至于那些话……”
电视上的他似乎思考了一下怎么组织应对词句,然后把桌子上的麦克风拿的近了点,泰然回答,“都是何先生的一厢情愿。”
惊呼声顿时四起,“那就是说何御先生欺骗大众?”
麦克风争先抢后的递过去,“请问他对你抱有非友谊性的感情有多久了?是不是在拍摄醉梦MV的时候你就有所察觉?”“接受到同性对你的好感,请问季风是什么感觉?”
我在身边摸索了半天,找到遥控的开关,关掉电视。
耳边嗡嗡响的厉害,客厅在模糊的视线里左右直晃,家具仿佛在头顶旋转个不停。
静廖的半空中,有个声音一遍遍的重复着,“他是一厢情愿……”“他是一厢情愿……”“他是一厢情愿……”
桌上手机的铃声响起来。我突然惊醒,跳起来几步跑过去急急抓住手机,“阿风!”
“小御,是我。”
相当熟悉的声音,却不是他。
我迟疑了一下,“昭言?”
方昭言的声音从话筒里传过来,“事情发生的经过,这两天我都有在看。如果我没有看错,那天街上接你上车的人就是季风,你确实在和他同居?”
我轻轻嗯了一声。
他叹息,“就算是事实,保持沉默就好,为什么要在媒体面前说出来?社会对GAY的认同度远远不够,就算你不在意你的形象,季风的事业正值巅峰,绝对不能接受负面影响。你以为他会承认么?”
我闭了闭眼睛,“我只是不想爱得躲躲藏藏。”
话筒里突然沉默了。
良久,昭言叹息,“小御,你的性子还是太直。”
我沉默的听他继续说,“听我作为朋友的忠告。演艺圈里的利害关系太复杂,演艺圈里的人也太复杂。你不适合这个圈子。趁现在不算太晚,退出吧。”
手微微一颤。“……我不甘心。”
握着手机不放,我在家里翻箱倒柜,找出了季风的PDA,在里面查询到星岳总裁丁嘉岳的手机号码。
我立刻拨打给他。
“喂?”低沉的男子嗓音隔着话筒传来。
我对他说,“你好,我是何御。”
那边的声音顿了一下,丁嘉岳更加低沉的声音透露出明显的压迫怒意,“何御,你的鲁莽差点毁了阿风。这种非常时期,为什么要在镜头前面出现?你知不知道你的话给他带来多少压力?”
“我说的是事实。”我对着话筒说,“我们只是在同居,又没有犯法,为什么见不得人?”
丁嘉岳的声音冷冷的传来,“有些事实,还是隐藏起来的好。你知道为什么你们的那张照片没有登出来吗?你知道我花了多大力气才把这件事情压下去的吗?艺人不能有任何负面影响,这就是演艺圈的游戏规则!何御,闹到这般地步,你的唱片计划只能无限期向后推迟。此外,我建议你从阿风的家里立刻搬出去比较好。”
“我不在乎什么唱片不唱片!”我打断他的声音,“总裁,你在招待会现场对不对?拜托,请让我和阿风说话,求求你!”
手机里沉默了一阵,只有电流的轻微杂音通过话筒传来。
我冲过去打开电视。漫长而焦急的等待中,在电视上我看到了季风,看到手机被交到了他手上,他微笑着说了句什么,起身拿着手机走到角落里。
“阿风。”我叫着他的名字,心脏狂乱的跳个不停。“阿风,是我,刚才你怎么能说我是一厢情愿,吓得我不轻。”
听着话筒里属于他的轻微呼吸声,我说个不停,“阿风,明天我就找房子搬出去。住了这么久,还有点舍不得你的漂亮房子呢,呵呵……”
一边说着,一边走上二楼。就在昨天晚上,就在那张床上,我们的手交握在一起,传递着彼此的温度和支援。我记得很清楚。
茶色的落地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