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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整整一年未见,聂十三死死盯着贺敏之,挪不开目光。
良久,贺敏之道:〃聂少侠果然不凡。〃
聂十三随口应道:〃怎么不凡?〃
〃你只顾看着我便能看饱肚子吗?〃
聂十三笑了:〃只能看得更饿。〃
聂十三早已褪尽了孩童时代的秀美,五官轮廓犹如刀刻一般,气质益发冷峻硬朗,但一笑之下,却又说不出的野性魅惑,如阳光下毛皮华丽的雪豹,既危险又动人。
贺敏之听他这话说得暧昧,脸色一沉,转身下面条。
桌上却已放了一个砂锅,打开盖子,香菇栗子炖鸡尚热气腾腾,正是聂十三爱吃的。
一会儿贺敏之炒好一个青菜豆腐,端上鱼汤面,笑道:〃你又长一岁啦,我还是祝你一生平安就好。〃
聂十三大口吃着面,道:〃你也是。有我护着你,你定会平安喜乐。〃顿了顿:〃你破南疆大案累着了?怎么瘦了这许多?〃
贺敏之微笑不语,待他吃完,方道:〃你现在名气响得很,有时候傅临意请我去茶坊,都听到有江湖人士说起你。〃
聂十三奇道:〃都说什么?〃
贺敏之笑道:〃说你一剑挑了中原七大剑派,金江两大帮,又说你远赴西州,打得什么魔师心服口服,三上武当山,终于击败了青云道长,还说聂十三已经是宁国第一剑客,恐怕连白鹿山的鹿鸣野、少林的方丈都不是对手云云。。。。。。〃
聂十三点头:〃前面都说对了,最后一句话倒不一定。〃
贺敏之斜着眼上下打量他,冷笑道:〃一年不见,你脸皮厚了不少,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吗?你就不觉得害臊?〃
聂十三声音平静:〃不害臊。我说的是实话。〃
〃你当真一剑挑了中原七大剑派,金江两大帮?〃
〃七大派的掌门都败在我的剑下,终南剑派的剑法精妙,掌门林元嘉算得上剑术大师,沧浪剑派就差远了。金江两大帮一重刀法一重拳术,都有可取之处。〃
〃西州那个什么魔师呢?〃
〃是雪峰魔师,据说是以前燕亦国慕容氏的国师,武功路数和贺伯很相近,诡异出奇,可惜年纪大了,韧性不及我,他换了七种兵器与我斗了一天一夜,最后认输了。〃
贺敏之有些咬牙切齿:〃那你什么时候当上了宁国第一剑客?我怎么不知道〃
聂十三依然淡定:〃一个月前,青云道长败在我剑下的时候。你不是江湖中人,自然不知。〃
〃那你师父和少林寺的和尚都不是你的对手?〃
〃不一定,我还没跟他们比过。〃
贺敏之捂着额头,怒道:〃洗碗去!〃
收拾完厨房,两人回到屋里,聂十三一双漆黑的眸子盯着贺敏之,道:〃我想洗澡。。。。。。〃
贺敏之生Xing爱洁,几乎每日沐浴,浴桶就收在床后,听他说要洗澡,叹气道:〃大半夜的,你自己去烧水,我给你找干净衣服换。〃
不多时,聂十三已经懒洋洋的泡在热水里,黑发散开,湿漉漉的垂下,点漆双眸似入了鞘的刀,沉静中暗含锋锐飞扬之色。
贺敏之靠在床边拿着一本书,却时不时的瞄他几眼,漫不经心的问道:〃背上怎么有道伤疤?还痛不痛?〃
聂十三懒懒道:〃破泰山剑派的七星剑阵时落下的。〃突然转身站起,道:〃肩膀也有,胸口也有。〃
他此时身形已长得甚高,浴桶边缘只及胯骨,这一站,整个上半身乃至小腹都尽入贺敏之眼底。
只见聂十三身材极漂亮,宽肩细腰,线条流畅,肌肉紧绷呈流线型,精悍坚韧却不突兀,烛光下蜜色肌肤上的水珠都似乎带着炽烈的生命力,再配上剑眉星目,堪称完美,只胸口肩上各有一道褐色伤疤,略有些破坏了这份完美,却更增一种危险的吸引力。
贺敏之看得不错眼珠,耳朵却慢慢红了,良久怒道:〃谁让你站起来了?光着膀子很好看吗?〃
聂十三说话一向犀利简洁,一击致命:〃你脸红了。〃
贺敏之伶牙俐齿,此刻却一句话说不出来,生平第一次被聂十三噎住,大怒之下,将手里一卷书重重砸向他。
聂十三伸出手,两指夹住书,扔到窗前书桌上,擦干身体,换上干净衣服,走到床边坐下,凝视着贺敏之。
两人挨得极近,鼻尖相隔不过寸许,呼吸可闻。
贺敏之垂下眼睫,避开他的眼神。
聂十三发梢的水珠滴落在手臂上,竟带来灼热的感觉,周身被他清新阳刚的气息笼罩,只觉得越来越热,心里怦怦乱跳,喘不上气,忍不住伸手去推,道:〃离我远些。〃
聂十三眼珠黝黑深沉:〃我不想再离开你,咱们一辈子都在一起,好不好?〃
声音虽低,却直入心底,贺敏之咬着牙,冷冷道:〃不好。〃
聂十三叹口气,也不动怒:〃由不得你,聂十三已经长大了,我想要的,必定不会放手。〃
说着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胸口:〃我知道你心里藏着很多事,我虽不问,却也有几分明白,有我陪在你身边不好吗?当年你救我,让我发誓陪你十二年,十二年怎么够?我早就打定主意,要一生一世。〃
贺敏之静静听着,目中忍不住流露出向往之色,手紧贴着聂十三的胸口肌肤,感觉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掌心传来的热度几乎要令自己感动落泪。
贺敏之,何德何能,竟得到了这样一份深重缱绻的一生之约。
聂十三的一生将会何其漫长何其精彩,哪怕只是遥想,也教人心驰神往;自己却是身世多险,命如晨露,现在给了承诺,将来就成谎言,又怎么忍心让他日后受死别之苦?
抬眼凝视聂十三,目光中已是清冷绝然的孤寂:〃十三,那年的誓约就此作罢,我已身居寺丞之位,不再需要你;从此你可以海阔天空,自由自在。〃
〃聂十三与贺敏之,再无瓜葛,各自干净。〃
〃你走吧,以后也不要回来了。〃
话音刚落,就被聂十三重重压住,手腕被扣在头顶,动弹不得。
聂十三寒星般清冷的眼睛里似雪在燃烧:〃以前是自己逃开,现在变成了赶我走,十五,你的血是冷的吗?〃
低下头吻住他的唇,不由分说,不容抗拒,动作是陌生的粗暴,更像是在噬咬。
贺敏之紧咬牙关,抵住他的舌。纠缠良久之下有些气喘,张开牙齿咬破了聂十三的唇,鲜血流出,聂十三却毫不在乎,借机深入。
贺敏之自不可能当真去咬断他的舌头,半是被迫半是情动,两人已深吻在一起。
不知不觉间衣衫半褪,聂十三顺着贺敏之的下巴,脖颈,一路吻过去,停在他胸前敏感处,玉般的肌肤上两点绯红逐渐挺立,聂十三含住一点以唇齿反复挑逗,胯间的火热在他大腿内侧轻蹭,一只手却灵巧的伸进他的下衫,握住已经抬头的性器温柔摩挲。
贺敏之的身体有些过于清瘦,骨架纤长,腰细而柔韧,平日气质十分清逸干净,不想在聂十三身下,竟出乎意料的敏感,主动抬起腰,在他覆着一层薄茧的掌中磨蹭。
聂十三眸光更加深沉,指掌间动作温柔有力,很快褪尽两人的衣衫,肌肤相贴,赤裸相拥,只觉得契合无比,快慰无比。
聂十三满足的叹一口气,贺敏之却低声呻吟,一双眼春水潋滟,下身扭动,迎合着聂十三。
聂十三欲火如炽,年轻的身体已经如箭在弦,却强自忍住,附到他耳边,含住耳垂,沙哑着嗓子确认道:〃你答应我了是不是?这一生之约。〃
贺敏之的身体立时一僵,却笑道:〃哪来那么多废话。。。。。。〃手指触摸到他早已硬挺的分身,嘴唇贴近他的耳朵,呼吸都带着诱惑:〃食色性也,为什么还要苦苦压抑?〃
一瞬间,气氛陡变,聂十三停下动作,眼神有些冷有些静:〃你什么意思?〃
贺敏之不耐烦,勾住他的脖子,一双长腿缠着他,轻喘着笑道:〃我现在想要你。。。。。。好不好?难道你不想要?等你走了,我就要娶方开谢了。。。。。。〃
像一把炽热的剑猛然浸入冰水,聂十三的情欲荡然无存。
长身而起,穿上衣服,推开门:〃贺敏之,如你所愿,我走。〃
秋月正白,夜凉如水。
聂十三的身影融入月色倏忽不见。
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此绝然离去。
贺敏之手遮着眼睛,笑叹道:〃就算我不提,聂少侠好歹也要把这两年的饭钱留下再走啊!〃
裹好被子躺下,静静睡着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起,枕头有些湿,迟疑着摸了摸胸口,发现心跳一如既往,一颗心好端端的还在。长吁一口气,照例去了大理寺。
少卿杨陆与他交好,见他眼皮红肿,不由得打趣道:〃贺大人今日目含春色,必有喜事。〃
贺敏之笑道:〃秋风正好,菊香蟹肥,晚上我请杨大人去滴翠楼吃一席螃蟹吧。〃
晴天霹雳,五雷轰顶。
杨陆惊得几乎握不住手中一卷册子,张口结舌:〃你。。。。。。你开玩笑吧?〃
与贺敏之共事年余,莫说请客了,贺敏之几乎从不在酒楼吃饭,偶尔下趟馆子也都是傅临意死拖活拽了去,好在他虽小气,却也不占人便宜,杨陆熟知他这一点,时间久了也就见怪不怪。
谁知今日竟主动要请自己吃螃蟹,滴翠楼的梭河蟹是靖丰一绝,一只足有三两重,个个红脂嫩玉,价格也不菲,一顿下来,两人至少得花费三四两银子。
贺敏之微笑着施施然走过,杨陆兀自置身梦中一般,摇摇晃晃的进了正殿,复审一桩蓟州媳妇毒杀公婆的案子,次日就被监察御史上折子曰:大理寺少卿审毒杀案,一反常态,神情恍惚,似与人犯有私。
第十五章
当日审完案件,杨陆出殿,见贺敏之早换了白色天香织锦的袍子侯着,谪仙般出尘,令人见之忘俗。
上了滴翠楼,点了菜,螃蟹未上,贺敏之就要了一大坛莲花白,二两的杯子,一扬脖就是一杯,连尽三杯,方笑道:〃杨大人,这酒淡得很。〃
杨陆出身世家,擅饮且会饮,笑道:〃这酒可不淡,不过今天吃螃蟹,却不该喝这等白酒。螃蟹鲜腥,与黄酒甜香乃是绝配,应当喝江南成州的惠泉酒才对。〃
贺敏之意兴横飞,立即挥手叫来堂馆儿:〃再来一坛惠泉酒!〃
杨陆自经推举进大理寺,从司直做到少卿仅用七年时间,算得上年少有为,行事聪敏细致不说,一双眼睛更是油锅里熬炼出来的,有时堂上审案不待用刑,只看他的眼神,人犯往往就浑身瑟缩不敢欺瞒,正是一只苍蝇飞过都分得清公母的厉害角色。
此时早已发现贺敏之略有狂态,也不点破,只淡淡一句:〃心里若是不痛快,醉了也好。〃
说完便一杯一杯的陪着。
杨陆天生海量,贺敏之深藏不露,一个时辰不到,两人就喝光了两坛酒。
杨陆脸上泛起些许绯色,贺敏之的脸色却丝毫不变,杨陆一向爱惜他的人才,此刻微醉之下,更是大喜:〃原来你的酒量这么好!再来两坛,今日不醉不归!〃
贺敏之只笑不言。
喝到后来,两人嫌酒杯不够爽利,都换了酒碗。
直喝到月上中天,杨夫人亲率家仆杀到滴翠楼,杨陆吟道:〃家有河东狮,远胜白额虎!〃无限留恋的看一眼酒坛,即刻被醉醺醺的拎着耳朵伺候了回去。
贺敏之仍是安静的笑着,脸白如玉,眼睛亮得吓人,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自行出了滴翠楼,一个人慢慢的沿着纳福街回家。
月色如霜,街面上一个人影也无,只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响,一步一步像踏在心上,突然一个踉跄,扶着墙,弯下腰已吐了出来,似乎要把五脏六腑都尽数吐出一般,吐完却仰天大笑,欢喜无限,一头栽倒在青石地上,睡死过去。
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浑身不带酒气,只有沐浴后的清香,一身衣服也是干净舒适,眯着眼瞧了瞧窗外,正是秋日晴空。
贺伯端来一碗粥,说已替他去大理寺告了假。
贺敏之迟疑着问道:〃谁把我送回来的?〃
贺伯道:〃除了十三,还会有谁?〃
〃他人呢?〃
〃走了,说让你放心,他不会再回来。〃贺伯抚摸他的黑发:〃小少爷,你这性子,伤人伤己,还是改一改的好。我希望你就算只剩了一天的性命,也要活得快意。〃
贺敏之点头:〃我明白,不会再让你操心。〃
贺伯见他终是不听劝,叹口气去了。
此后贺敏之愈加勤勉,半年中竟把大理寺二十年来的旧案卷宗都细细看了一遍,审案手段越发神鬼莫测,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