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伞下人-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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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在说:“再遇到我这样的人,就要保持你现在这样,实际上一句话都已经太多,影视圈真的没什么好东西,我也算一个。”    
      这是一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公告。她还是不由地回头看了他一眼,也不知为什么会留给他一个微笑。他收下了微笑,再也没有看她,大步流星地走开,没有走出酒店,气宇轩昂地走向另一边。    
      她真的拥有这个记忆。    
      不知道这个记忆将被激活,历史性地再现,不在长城饭店,现在是昆仑饭店的咖啡座。    
      有一个奇妙的发现,坐在这里的人都显得事业有成的样子而且继续着自己的事业,低声交谈,没有人环顾左右,除了她。奇妙的不在这些,只要是两个人就座,男的年龄都偏大,进入中年或者走过中年,而女的都似乎闲淑温雅,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年轻,一个比一个衣着得体,自己怎么能穿着这种职业女装走进咖啡座?更像在咖啡座外面观察客人来回巡视的酒店领班,要么是值班经理。    
      她脱下超薄纯棉布料的半袖西式外衣,露出了不是公司的属于自己的真丝绣花衬衫,把外衣搭向自己坐的椅背时,不经意地与坐在第三张桌子上的人对视了一下。    
      现在是第二下,那个人桌子上摊开一堆打印的材料,穿着烟红色半袖衫,打着一条白色的领带,刚低下的头又抬起来,看着她。    
      心怦地就跳了一下。    
      她搜寻着记忆,这个人见过,分明属于认识,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正与那个中年人的想法吻合。天,这就是在长城饭店见过的那个人,那个公然搜寻猎物的城市猎手,一个自信、自负又自鸣得意的男人!    
      不,不对,还没有那么简单。    
      这张并非英俊的脸,鼓噪和张扬着一种坚毅性格、轮廓硬朗、不可冒犯又散发出一种危险的面孔,就让她有一种心跳——如果不是心动的话。问题还不在这里,必须有一种联系,她惊愕万分地在这一刻忽然就把这个人与昨天在肯德基尴尬遭遇的那个人立即联系了起来,天,就是他!    
          
    


第二部第七章(2)

    昨天他穿的是红色休闲T恤,而她穿的是袒胸露背的吊带裙。不仅仅是她,他也没能把长城饭店的她和肯德基的她取得联系,只是一种奇妙的感觉,相互的,无形而神秘的彼此曾面对面而坐,面对面啃着鸡翅,面对面说着听着非说不可有一百个理由当面陈述和当面倾听的废话。    
      她赶紧低下头。她重逢了让她心跳的男人。她一百次呼唤一百次拒绝的男人,他不是城市猎手,他是一个古怪的精灵,他有一种古怪又神秘的气质,他像一个温文尔雅又野性十足的北京牛仔,他什么都像什么都不像,惟一可以确认的是,他是一个性感、强悍、有着宽阔的肩膀和粗犷皮肤的中年男人!    
      他居然走过来了!    
      就在她的对面,像搬动他们家客厅的椅子那样老练地挪了一下沙发椅,坐下,看着她,明确无误地盯着她,说:“我叫方子坤。我认识你,昨天还见过,嗨——你不会就是刘思哲吧?”    
      她大吃一惊,这一惊非同小可,火星撞地球也不过如此——真的不过如此,那是不久以后的事,让她领略一个中年男人的非凡、勇敢、细腻和狂野。上帝安排了她和他,决定命运的信息正在按命运的计划排列组合,还没有形成结局,正在完成一个公式,不可抗拒的过程。    
      “你为什么没按我说的,手里拿一张报纸?”    
      居然是一种指责,她脸红心跳,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心态,重新抬起头,而且把头弄歪了一些,故意做出斜视状,说:“我为什么听你的?”    
      “我很传统,喜欢用最缺心眼的方式与生人见面。”他直视着她说,“偏偏你不是生人,在长城饭店就见过,你不是那的客人也没有约会,你跑进长城饭店是去洗手间,还找不到,是我帮你指路的,忘了吗?”    
      她站了起来,如果中国开放到那种混乱,自由到那种可怕,人权到那种疯狂,自卫到那种野蛮——简而言之允许她持有持枪证而拥有一把手枪的话,她相信自己会干什么。如果是把全自动手枪的话,她会毫不吝惜到一口气射出全部子弹,把他打翻在地,先击碎他的牙齿,打烂他的嘴!    
      “坐下。”    
      真是见了鬼,真够他妈的,她居然如此听话地就坐下了。    
      只是一个坐下的姿势,她终于控制了自己,又噌地一下站起来,抓起衣服。他敏捷地站起来,挡在她的面前,挥了一下手,服务员走过来。    
      “给我的朋友来杯免费冰水。刘思哲,你的咖啡喝多了。”    
      “我没喝呢。”(她居然说出这句应和的话!后来总结的分析是:如果她有那把枪的话,一定向自己的脑袋开枪!)    
      “没喝也是喝了。”他看着她,肯定地说,“少喝咖啡,太刺激中枢神经。”    
      天下有如此无礼的男人,偏偏她移不开脚步,怒目直视着他。    
      “大学五年,你的眼睛居然没近视?”他点点头,“像我,成绩一般,六十分万岁,稀里糊涂地就毕业了。进大学之前预支得太多,像婚姻一样,恋爱时把狂热也都预支得差不多了,像老雪买新房一样,期望得太多,买完就后悔。其实没什么不一样,在北京买完房一个月内不后悔的,都是大师级的业主。像我阿婆活到九十八岁还健在,不是因为缺心眼儿,是整个儿就没心没肺。一腔热忱,肝脑涂地的英豪,能活到七十就是奇迹。”    
      她终于理解了有那么一个导演,用废话组成故事,把荒唐弄成情节,靠无聊演绎生活,凭夸张放大脚气——脚气上的细菌被放大到像野牛一样在这城市一路狂奔,完成了天生就缺心眼的令人震惊的都市残废小品。    
      这是一个电影人,好像他说过是拍电视剧的,就是一个制作人了。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百分之百算一个,贫嘴、无聊并且靠贫嘴和无聊假装弄出一个自残、自虐、糟糕的自己,人生和一塌糊涂的虚伪内涵,偏偏还要总结出道貌岸然的伪思想,伪人生,伪哲理,伪艺术,伪内容,伪形式,伪表现,还有他妈的伪谦虚!    
      “服务员,把我桌上的东西拿来,别弄乱了,我已经够乱乎的了。”    
      他安排服务员的工作,在这里他不是上帝,是主人,就用主人一样的目光看着她。    
      “老雪有这么漂亮的妻子,他从来没说过,要不我早就跟你认识了。我喜欢漂亮女人,跟女人喜欢漂亮衣服一样。你今天怎么没穿吊带裙?我都没问过老雪他太太是做什么工作的?我以为你也在雪狼工作室呢,小公司如果没有给老婆安排一个位置,一定就是一个情人。你知道有出息的私人企业老板为什么会在公司里有情人吗?我告诉你原因,这样的公司成长安全,让男人放心,业务可靠,机会多多。等公司真成长起来了,就要立规矩,寻找职业经理人,把情人炒掉,不是绝情了,是企业进入成熟期不可避免的选择。真正懂事的女人碰到一个有良心的男人,这个老板会给她安排一个更好的地方,投点小资再做一个控股公司,服装店、酒吧、小餐馆、洗衣房、柯达照片洗印店。老雪就是按照这个路数走的,可惜他没有走完,刚上高速公路就跑偏了。”    
      她惊异这个人如此话多,每次说话都那么长,内容庞杂,信息混乱,却总能在最后归纳他要说的主题,完整体现他说话的中心思想,七拐八拐总能绕回来,真他妈的不容易。    
      她心里在骂他,因为一个原因,她就说出了这个原因:“人呢?”    
      “你说哪一个?”    
      “两个。”她想起来了,一个雪狼没见成面的女人,一个据说雪狼欠了一万块钱的男人,说:“一男一女。”    
      “先说那女的,你比较关注,她正在对面往西再往北胡同里的沸腾鱼乡水煮鱼店占座。再说这个男的,你不能不关注,他爱吃水煮鱼,就在沸腾鱼乡交给老雪一万块钱设计费预付金,我在场,他不是我的老板,是我的投资人。有句老话怎么说?就没有人能翻译出这句英语:说曹操曹操就到,他来了。你看一下表,六点三十分,我保证一分不差。”    
      她没有看表,也没有十足的理由听他的却不由自主地回过身,看见了他。    
      不是一个,是两个,乌龟和王八蛋。    
      谁说过世界太小了?我说过你说过他说过,我们都胡扯过。    
      


第二部第七章(3)

    胡扯让我们自以为是,总把偶然看成必然,却又喜欢把必然看成偶然。这原本不是我们解构生活的方式,是我们解释不解的方法,当一个人与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再次相遇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措手不及。因人而异,第二反应会有会意、惊愕、大喜或恼怒。    
      她属于第二反应的最后一种。    
      太大了,世界。大到无边无际,她在这个被压缩了的世界里,忽然感到空荡荡!在这个陌生的男人和两个她熟悉的混蛋面前,忽然感到一种无助,无力,意外地怀念起雪狼。    
      只是一瞬间的想法,在捕捉中组合,在组合后击碎,她一脸茫然。    
      吴老板第一眼就认出了她,属于第一反应的措手不及。左手戴着大婚戒姓刘的人后来她才知道只代理他姐夫吴老板盖的楼房的广告公司老板,属于第二反应的第二种惊愕。    
      吴老板和他内弟刘总(严格地说是给姐夫打工的马仔)反应过了之后,有一点是相同的,不约而同的那一种:大喜。    
      方子坤用了不足一秒钟就判断出结果,结果他就说:“你们认识?”    
      吴老板呈现出一脸的满意。她不明白为什么,以为只跟自己有关,其实不是,不仅仅因为她的生物钟与姓吴的生物钟有他妈的意外吻合,身体里所散发出的气味还游荡在同一个空间里。这是专家的说法,生物钟、人体气味是构成男女关系(卖淫嫖娼除外)的第一要素,所以这世界上总有一种女人自己都莫名其妙就喜欢上了她不相信自己会喜欢的人,而且鬼使神差地上了床,然后后悔了好一阵子,一次次地想抽自己。    
      她无法分析自己。分析别人总比分析自己容易,与其相反的,是肯定自己总比肯定别人容易。对这个吴老板,她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想起来了,就像跟雪狼刚认识不久去石景山游乐园坐过山车,听见了别人的惊呼,她害怕上去,却总想上去。一上去她就恨自己,不上去又一定很后悔。    
      这是观念上的。不久以后她发现,这种感受跟方子坤却是灵魂里的一致。    
      吴老板坐下,看着她,准确地表达着他的满意,于是就满意地说:“今天有时间吃水煮鱼,方先生跟我汇报他的分析结果,你还会替你老公还我那一万块钱,姥姥呀,生活怎么就这么美好!”    
      她不说话。她的想法是,雪狼之死不是失去控制,肯定一开始就撞上了魔鬼,死的真是绝非偶然。    
      “刘总,你跟刘小姐讨论细节,”方子坤说:“我跟吴老板商量电视剧的情况。”    
      她听不懂,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看见吴老板变得一丝不苟起来,翻了一下方子坤推到他面前的材料。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吴老板关照着她的存在,也无视她的存在,他更关心他的投资。这是一个大老板,更是一个职业经理人,变化多端,却有一条不变的准则:生意就是生意,跟朋友无关。吃就是吃,跟食物无关。玩就是玩,跟结果无关。    
      明白这些,她用了很长的时间,现在还没有走到那个她终于懂得了的境界。    
      现在要对付的是姓刘的。张王孙李天下刘!中国百家姓里姓刘的最多,她也不知道他是吴老板的小舅子,后来方子坤告诉了她,她依然无法相信姐夫居然跟小舅子一起调戏妇女——这个词也很少用了,不是因总有一种妇女渴望调戏,是邱茹把生意和生活完美地结合了,她想起来邱茹,后来怎样了?    
      邱茹一定跟这两个家伙结仇了,他们会不会像追讨雪狼的债务一样,跟自己过不去呢?    
      她坐在方子坤的对面,吴老板在她的左边,姓刘的在她的右边,距离恰到好处,可王八蛋的脚在下面总是不经意中碰她的腿。这让她恶心,还有他身上飘散出来的那种女人用的甜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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