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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娜(上)〔法〕左拉-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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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沿着歌剧院的工地,专挑黑暗的地方走,嘴里嘟嘟哝哝说了一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这个婊子愚蠢而又狠毒,编造出这些谎言来欺骗他。 刚才他的脚跟应该对准她的脑袋,并且把它踩得粉碎。 总之,他蒙受了奇耻大辱,他发誓永远也不来看她了,永远不来碰她一下子;否则,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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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孬种。 这时他如释重负,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啊!这个赤身裸体的妖精,愚蠢得像只在烤着的鹅,居然敢诽谤他四十年来所崇敬的一切!这时,遮住月亮的乌云散开了,大片银色的月光洒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他顿时感到恐惧,不禁呜咽起来。 他很失望、惊慌,似乎坠入无边无际的空虚之中。“我的天!”他结巴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走过一条条林荫大道,晚归的行人大步流星地从他身旁走过。 他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那个婊子胡诌的事又开始出现在他的热乎乎的头脑中,他迫使自己逐一分析一下其中的真实程度。 要到明天早上伯爵夫人才从德。 谢泽勒夫人的古堡里回来。事实上,她完全可能在昨天晚上就回到了巴黎,在那个男人家过夜。 他现在回顾起在丰岱特庄园居住时的某些细节:比如说那一天晚上,他在树下突然撞见萨比娜,她慌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那个男人当时也在那里。 那么,难道现在她就不能在他家里吗?他越想越觉得娜娜说的事是很有可能的。 最后,他觉得自然而且必然的会发生这种事。 当他自己在一个婊子家里脱掉外衣时,他的老婆在一个情人的卧室里宽衣解带,这是最简单的、最合乎逻辑的事。 他这样一边推理,一边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在疯狂的肉欲中的感觉,这种感觉在他身上不断扩大,并蔓延到他的周围,征服了他周围的人。这一幕幕情景接二连三地出现在他发热的头脑中。他脑海里浮现出赤身裸体的娜娜,突然间他又联想到赤身裸体的萨比娜。 在这种幻想之中,他把这两个同样寡廉鲜耻的女人相提并论。 同样受淫欲的驱使,想着想着,他不禁打了一个踉跄,几乎被行车道上驶来的一辆出租马车撞倒。 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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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咖啡馆里出来的一些女人,嘻嘻哈哈用胳膊肘对他推推搡搡。 这时,他忍不住内心的悲痛,流下了眼泪。 他不想在人面前呜呜咽咽,便钻进黑乎乎的阒无一人的罗西尼街中,沿着寂静的房子,像个孩子似的一边走一边哭。“完了,”他用低沉的声音叹道,“一切都完了。 一切都完了。”

    他哭得很伤心,不得不倚到一扇门上,他用手捂住面孔,泪水浸湿了他的手。这时他听见一阵脚步声,急忙离开那里。他感到羞耻、恐惧,像夜游者一样,迈着慌张步伐,见人就溜,倘若人行道上有人碰见他,他就竭力装出一副轻松愉快的样子,担心别人看见他的肩膀抽动,猜出他干的丑事。 他沿着格朗日—巴里特里亚街走,一直走到福布尔—蒙马特街。他被街上的如昼的灯光吓了一跳,连忙转过头来往回走。 就这样,他在这一带走街穿巷,专挑光线最暗淡的地方走,他走了差不多一个钟头。 看样子他是向着一个目的地走去,虽然他经过的路拐弯很多,非常难走,但是他走得从容不迫,每到拐弯处,他的脚步都自动转弯。 他终于走到一条街的拐弯处,他抬起头来一看,发现自己到了泰布街和普鲁旺斯待的交接处,也就是他的目的地。 他本来只需要用五分钟就可以到达,但由于他头昏脑胀,却走了近一个小时。 他记得上个月的一天早上,他曾来过福什利家,感谢他写了一篇文章,报道在杜伊勒里宫举行的一次舞会情况,他的名字曾在文章中提到。 福什利住在底层与二楼之间的夹层里,几扇方形小窗户,被一家店铺的大招牌挡了一半,左边最后一扇窗户的窗帘没有拉严,一道强烈的灯光从中间射了出来,窗户被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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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部分。 他木立在那里,双目注视着这道光亮,全神贯注地等待着。月亮消失了,天空墨黑,又下起冰冷的蒙蒙细雨,圣三教堂的钟敲了两点。 普鲁旺斯街和泰布街隐没在星星点点的煤气灯的强烈灯光中,黄色的雾气把远处的灯光吞没了。 缪法一动不动。 那是一间卧室,他记得它的墙壁上挂着土耳其红棉布帷幔,房间的后边有一张路易十三款式的床。 灯大概是搁在右边的壁炉上。 他们也许睡觉了,因为没有一个人影在走动,那道亮光纹丝不动,就像夜明灯的光亮。 他的目光一直盯着上面,心里筹谋着:他先去按门铃,不管门房如何叫喊,冲到楼上,用肩膀撞开门,扑到他们身上,当场把还没来得及松开膀子的他们抓住。但他想到自己没有任何武器,又犹豫了一会儿。 随后,他决定把他们掐死。 他把计划重新考虑了一遍,他想得非常周到,决定再等一等,等到证据确凿时再动手。如果有一个女人的影子出现,他就去按门铃。可是,当他想到自己可能弄错时,他的心又凉了。 他如果冲进去,会说出什么理由呢?

    他对自己原来的想法又怀疑起来。那是不可能的,他的老婆不可能在这个男人家里。 但是,他还是呆在那里,因为等久了,眼睛盯住不动,视线模糊起来,身体渐渐麻木了,变得软绵绵的。刚才又下了一阵骤雨。 两个警察走了过来,他不得不离开他避雨的门口。 等到两个警察消失在普鲁旺斯街后,他又走回来,雨把他淋得湿漉漉的,浑身直打哆嗦。 那条亮光一直出现在窗户上。这次他正要走时,窗口有一个人影走过。那个人影一闪而过,他以为自己看错了。 但是,接二连三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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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晃来晃去,看来刚才有人在房间里活动。 他再一次伫立在人行道上,胃里火辣辣的他感到难以忍受,可他仍然等待着,想把事情弄清楚。只见胳膊和大腿的影子在窗口上飞逝而过;一只巨大的手捧着一只水壶在那里动来动去。 他什么东西也没有看清楚,但他又仿佛辨认出一个女人的发髻。 可他对这一点还不能肯定;从头发上看好像是萨比娜,只是后颈似乎太胖了。 此时此刻,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能采取任何行动。他在极度焦虑不安中拿不定主意。胃里又疼得不堪忍受,他于是把身子紧紧贴在门上,以便减轻一点痛苦,他浑身上下像穷鬼似的颤抖着。虽然这样,他的目光仍然不离开窗户,他的满腔怒火熄灭了,转为道德家的幻想:他幻想自己是议员,面对全体议员发表演说,大声斥责荒淫无耻的生活,宣告社会已经大难临头;他又重新构思了那篇关于毒蝇的毒蝇的福什利的文章,并以现身说法,宣称如果让后期罗马帝国的这些伤风败俗的社会风气继续下去,社会就不会存在了。他这样一想,情绪就好了一点。 可是人影已经不见了。 他们肯定又上床睡觉了。 他一直注视着窗子,仍然等待下去。时钟敲过了三点,后来又敲了四点,他还不离开那里。大雨滂沱时,他就躲到门檐下面,污泥浊水溅满了腿。 这时候,路上没有一个行人,他傻头傻脑地把目光盯在那道灯光上,不时眯缝起眼睛,好像被灯光照痛了似的。 又有两次,他看见人影在晃动,人影做着同样的动作,端着一把硕大无朋的水壶,可他两次又很快平静下来,夜明灯一般的微弱光亮依然从窗口发出。他想这些影子也许会更加频繁出现的。这时候,他的头脑里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他又平静下来,于是,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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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了行动的时间:他只要在门口等那个女人出来就行了。 萨比娜他总是会辨认清楚的。 用这办法不仅简单,而且也不会闹出什么笑话,而且证据确凿可靠。 他只要一直呆在那儿就行了。 他刚才思绪万千,心神不定,现在隐约感到只要弄清事实真相就好办了。 可是,无聊地呆在这扇门边着实使他昏昏欲睡,为了分散一下注意力,他试着计算他需要等待多长时间。 在将近九点钟时萨比娜会到达火车站。 这就意味着他还要等待将近四个半钟头。 他想到自己要长时间等下去,觉得倒也挺有趣的,于是,他就充满耐心,一动不动地等下去。突然间,那条亮光消失了。 这件很简单的事在他看来是出乎意料的大灾难,是一件令人讨厌和不安的事情。 显而易见,他们刚才关了灯,马上就要睡觉了。 在这样的时刻,这是合乎情理的事。 但是他很恼火,因为他不再对那扇黑洞沿的窗户感到兴趣。 他对着窗户又看了一刻钟,然后,他觉得厌腻了,于是离开了那扇门,到人行道上走走。 直到五点钟时,他还在那里徘徊着,还不时抬起头来瞧瞧那扇窗户。 死一般地寂静从那扇窗中里传来。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因为那扇窗户的玻璃上不时有人影在晃动。 他疲惫不堪,头脑处于一种迟钝状态,竟然忘记自己在街角上等什么,他的脚不时绊在街上的石块上,这时像一个人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似的猛然一惊,清醒过来,身上打一个寒噤。 自寻烦恼,实在不值得。 既然这些人睡觉了,就让他们睡吧。 管他们的闲事有什么好处呢?

    天很黑,谁也不知道这些事情。这样一想,他的各种想法,连同他的好奇心,都一下子消失了,心想这事就算了,找个地方轻松一下吧。 再呆在街上他将无法忍受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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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越冷的天气;有两次他走开了,又拖着脚步走回来,然后又走得更远一些。 没有什么,这事这样就算完了,他一直走到大街上,再也没有回头。他怏怏不乐地走过一条又一条街道。 他沿着墙壁,迈着同样的步伐,慢吞吞地走着。 鞋跟踏在地上咚咚作响,只能看见自己的影子在打转,在每一盏煤气灯的照耀下,先渐渐变大接着又渐渐变小的影子,就像躺在摇篮里被摇晃着,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这种机械的动作里。 后来,他丝毫不知道自己走过什么地方;他似乎觉得他还拖着脚步在跑马场里兜了几个小时的圈子。 只有一件事他还记得很清楚,他把脸贴在全景胡同的栅栏门上,双手抓着铁栏杆,怎么会走到这里,他自己也无法解释。 他并没有摇动铁栏杆,只是竭力向胡同里张望,他的情绪很激动。 他什么也没有看清楚,因为黑影淹没了这条空无一人的过道。从圣—马克街刮来的风,带着地窖般的湿气,迎面扑到他的脸上。 他执意呆在那里。 然后,他好像从梦中惊醒过来,他诧异地思忖着,在这样的时刻,自己跑到这里来寻找什么?居然怀着这样的激情,紧紧贴在铁栅栏上,铁栅栏都嵌进他脸里去了。 想到这里,他又继续走路,内心极度哀伤的他失望地感到像被什么人出卖了似的,从此就要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这黑暗之中了。天终于亮了。 这是冬夜的灰暗的黎明,这样的天色映在巴黎泥泞的马路上,显得分外凄凉。 缪法又回到了位于新歌剧院的建筑工地旁边正在修建的几条宽阔的街道上。 铺灰泥的街道被大雨一浇,又被马车一碾,简直成了烂泥塘,他根本不看脚踩在哪里,一个劲儿往前走,脚下踩滑了,就站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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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 巴黎在阳光中醒来。 一队队清洁工和一群群上早班的工人给他带来了新的惶恐。 人们吃惊地打量着他,他的帽子湿透了,浑身泥浆,他神色慌张。于是,他躲到脚手架下,好大一会儿靠在栅栏边。这时候他头脑里什么念头也没有了,唯一的想法是觉得自己怪可怜的。这时,他想到了上帝。 这种突然求助上天的想法,祈求上天安慰的念头使他感到惊讶,好像这是一件意想不到、希奇古怪的事情;这个想法使他联想到韦诺先生那张肥胖的脸和满嘴的坏牙的面容。几个月来,他对韦诺先生敬而远之,这使韦诺先生很伤心,如果现在他去敲他的门,扑到他怀里痛哭一场,韦诺先生一定会很高兴。 过去,天主一贯对他大施仁慈。 他只要在生活中有一点点烦恼,碰到一点点障碍,他会走进教堂,让渺小的自己跪拜在万能的天主的面前;祈祷后,他走出教堂,总是变得更加坚强起来,他准备抛弃他的人世间的一切财富,以求实现他的灵魂永生得救的唯一愿望。然而现在呢,只有在下地狱的恐怖降临到他头上时,他才会去祈祷求助;他的灵魂被各种淫乐侵袭,与娜娜的关系也影响了他尽教徒的本分。 现在他一想到上帝,就感到震惊。 在这场可怖的精神危机之中,在他的脆弱的人性濒于动摇和崩溃的危机之中,他为什么没有马上想到天主呢?

    想到这里,他迈着艰难的步伐,去寻找教堂。 他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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