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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上次那么激烈了,但每次都会产生一些新的花样,搞出新的爆笑材料,所以大家乐此不疲。
有人说,男女之间的交往有一个规律,越热越冷,越冷越热。其中微妙的含义打个比方说,若一男一女在一个食堂吃饭,女的总把自己碗里的肉当着大伙儿的面,只挑给这个男的吃,这两个人肯定有感情,但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问题;如果忽然有一天,两人吃饭时不在一起了,而且并不是反目成仇了,那肯定是两个人的关系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心更近了,表现却远了。
查志强在文联的时候,王兰凤经常找他,就撞出了爱的火花。二人好上以后,兰凤就一般不再直接去找他了,连打电话也用的是暗号,让国家安全机关解密也不一定是件容易事儿。查志强到了县委办公室后,兰凤基本上没有来过,其他人都不知道,查志强还有这么一个红颜知己。岂止是知己,而且是红袖添香,玉体横陈,兰凤帮助他完成了好多篇大型材料。在他们的交往中,曾经一度遇到过麻烦,二人分别接到过匿名信。这两封信,给查志强的是警告,对王兰凤的则是劝诫。二人琢磨了一番,觉得很可能是王兰凤的偷偷爱慕者所为,没有什么了不起,只要谨慎一点,不留下把柄就是了。
过春节以后,他们的交往真的遇到了麻烦,因为兰凤的老公回来了。这家伙在广东红遍了几处都市,有了一定的积蓄,却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一次外出赶场时,被几个臭流氓殴打了一顿,险些把命丢了,他与王兰凤一样,吃了个无头官司。台子暂时不可能再登了,卷了十几万元积蓄回到了兰凤身边,过上了真正意义上的夫妻生活。兰凤在老公回来之前,就已经告诉了志强,说起这个消息时,喉头哽咽,一点也不显得高兴,让志强的心里好生感动。所以,兰凤的丈夫回来后,志强就一直郁郁寡欢,闷闷不乐,虽然有的是心理准备,却怎么也忍受不了这折磨人的现实。因为他实在太爱兰凤了,只能靠时间去磨平心中的痛。
正在这个时候,项明春带他见到了漂亮的女中豪杰唐兴芳。他的心用不着怎么过渡,就开始移情别恋。而且,积经验之大成,要想搞翻一个女人,就是要做到脸皮更厚,胆子更大,动作更富有挑逗性。他知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是女人都躲不过再三纠缠,这唐兴芳迟早要入港的。想起来那天晚上,自己那么摸人家,也没有遭到拒绝,就一直心里发痒,只是不知人家的背景如何,后来的酒会上,虽然吃了不少唐兴芳的“豆腐”,却不敢贸然行事。
五十七
唐兴芳知道,通过那场酒后,县委办又多了一群仰慕者。她这个人,表面上看似乎放得开,其实内心很封闭。多年在乡里摸爬滚打,什么事情没有见过?男人们的心思全懂得。一个女人在外出头露面工作,难保男人们想入非非,把她当做玩物。像她这种有点姿色的女人,这种令人尴尬的局面随时有可能发生。自己总不能让这些不要脸的男人得逞,就学那《红楼梦》中的尤三姐,拿这喝酒为武器,每天疯疯癲癲的,随你怎么挑逗,只装作酒后失德,并不计较,却从来只敲梆子不卖油,让那些臭男人退避三舍,至多在关键部位拧上一把,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到县委办公室,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让大家帮忙接近领导,把她调进县城来。她男人在另一个乡的水利站当站长,两口子一直处于分居状态。男人的官不大,却很能捞钱,办了一个水泥预制厂,专门制作楼板,这几年农村房子更新得快,楼板的销路一直很好,老公就整天忙公忙私,两口子很少碰到一块儿。他们在县城里买了一套房子,让自己的老娘来住下给他们带孩子、看门,弄得在农村的娘家兄弟很有意见。水利局没有位置,男人不可能也不愿意回到县城坐机关。自己是个女干部,成长快些,职位提升了,男人却对她冷淡了,家庭产生了危机,对于女人来说,这不是一个好兆头。男人说,你如果不调到城里去,咱俩就过不成日子,干脆“拜拜”算了。有了这个前因,项明春和查志强约她喝酒如同正在瞌睡时有人塞给了一个枕头,她希望通过县委办公室人员接近领导们,把自己的要求尽快向县委领导们提出来。
目的自然是达到了,但这个女人也在这一过程中有了心事。有人曾经分析过,在大千世界里,男人和女人的交往,并不是都能够一拍即合的,一见钟情凭的是一种特殊的感觉,没有感觉就产生不了感情。唐兴芳初次见到查志强,自己就怀疑自己,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非常亲近的感觉。每当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查志强的音容笑貌就抓住了她骚动的心,久久地挥之不去。
“看守内阁”
“三级干部会议”以后,县里又相继召开了“人大、政协”两个例会,因为不涉及改选换届,没有投票选举的权利和义务,所以人大代表、政协委员们参政议政的辛苦劳动,主要表现在耍嘴皮子上。宋书记的意图是,开好这两道例行会议,更多的是为了传达贯彻县委全年的工作部署,统一全县各界人士的思想,让大家围绕全县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的大局出力献策。
召开这几个关键性会议的时间,今年都比往年大大提前了。提前的原因是宋书记要去省委党校,参加三个月的“县委书记培训班”学习。本来,县里的工作千头万绪,宋书记是脱不开身的。因为县委书记是全县的一把手,是一县之魂,魂走了,剩下的只是一个躯壳。在这几个月中,不但宋书记本人怕乱套,而且有相当一部分人感到失落。特别是在县委机关工作的人员,有两个“离不开”,一是离不开各级的红头文件,二是离不开领导的直接指挥。直接指挥往往比红头文件更离不开,若是缺乏直接指挥,下边的人会像小鸟钻进了屋子里,惊恐地乱飞,不停地往玻璃窗上撞。其实,离不开只是暂时的,过不几天,又好像小孩子断奶时一样,很快就适应了。
也有人不相信红头文件和直接指挥的重要作用,以为“离开了谁地球还照样转”,这是糊涂认识。君不见,地球虽然照样转,转法肯定不一样。宋书记走后,一时群龙无首,库书记、孔书记等是县委大院看守内阁中的大员,每天上朝,一般只是“各扫门前雪”,打理自己分管战线上的事务。全县的轴心已经转移到县政府那边,要想看到吴县长主持召开常委会,这样的事情根本不会发生。就连每一个阶段,要召开的“四大家”领导会议,也相对减少了许多。工业要大干,农业要抗旱,商业要治乱,一群县长忙得团团转,哪有心思泡在会上?
由此可见,宋书记离职学习,打破了原来已经形成动态平衡的工作局面。他虽然身在党校心在县,仍然遥控指挥着丰阳的一切,但手下人的事情明显地减少了。首先解放出来的就是县委办公室的工作人员。过去丁主任每天一上班,第一个动作就是往后边跑,逐个地见宋书记、库书记和史主任,然后回到办公室,向大家分配干不完的活儿,现在没有这个必要了。开始几天,丁主任习惯性地走到宋书记的门口,猛然醒悟,宋书记去学习了,才赶快折转身子,去见库书记和史主任,又发现库书记、史主任也有些懒散,在这种状态下,丁主任朝晋他们的次数逐步减少,工作任务随之减少,办公室同志们闲暇了许多。心闲生是非,史主任和丁主任商议,是不是让县委办公室中心组的同志们放松一下,外出考察一次?丁主任说,同志们早就有这个要求,只是工作太忙,没有时间出去,既然领导上这样关怀同志们,大家哪有不高兴的道理?于是,这事情就自上而下,不谋而合了。
为此,史主任先打电话请示了宋书记,宋书记表示同意,顺口说,行啊,办公室人员十分辛苦,整天猫在机关里,没有见过世面。出去走走,开阔一下眼界很有必要。不过,不要跑得太远,跑得太久,还要留下值班人员,工作不能耽误。
史主任就把丁主任叫去,二人共同找到库书记,商议并请示让办公室中心组的同志们外出考察活动的办法。库书记说,注意安全,不要远离,就在本省内找几个秘书工作搞得好的县转转吧。
从库书记处出来,丁主任感到按宋书记说的还可以,要按库书记说的,只到附近几个县里转转没有多大意思。就有点牢骚地对史主任说,按照两位书记的要求,其实用不着兴师动众,干脆不去罢了。史主任说:“你这个老丁啊,叫我怎么说你呢?书记们既然让你们出去了,不那么交代会行?连我也应当这么交代你。你想想,你们几个同志,为什么叫中心组?中心,中心,就是你们处在机关的特殊位置,周围的人全都盯着你们。你们出去了,有人一定会说,我让你们出去公费旅游了。就从这个角度,对外不说你们只是到几个县考察办公室工作怎么能行?我说同志哥呀,马克思主义活的灵魂,就是对具体事物要进行具体分析,书记们又不让你交考察报告,你难道不知道该怎么做吗?我让群星和财务上为你们多准备一些钱,至于去哪里,‘撒兵不由将’,你们自己看着办。出去几天,你只要把人都给我安全带回来就行了。”
丁主任这才明白了领导们的意图,心里说,为什么领会别的意图那么快,这次却这么傻呢?可见自己平时只注意工作,对领导要求是不折不扣执行的,轮到自己做主时,思维定势,就听不懂了那些云遮雾罩的指示,根本没有想到别的方面。
五十八
丁主任回到办公室,和侯主任简单合议了一下,把顾群星主任也叫过来,让顾主任筹备车辆、路费。顾主任问,都准备到哪里去?丁主任支吾地说:“考察的路线还没有最终定下来,你反正只管多准备一点就是了。”
然后,丁主任又和侯主任算了一下要去的人员。侯主任建议,最好大家一齐去。丁主任说,都走了谁在家值班?侯主任说,这事儿好办,所有电话都让分机室转到机要局,白天让两个打字员在值班室顶着,夜里让机要局的年轻人全部承包就行了。丁主任想想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就把中心组的人员召集到一块儿,安排大家分头准备,择日起程。大家欢呼雀跃,非常兴奋,因为这是县委办多年没有过的事情。大家都想知道去哪里,好给家里一个交代,但丁主任守口如瓶,只是说,到其他地区的几个县跑一跑,学习人家办公室工作的先进经验。
安排车辆对于顾主任来说,不是难事儿。他从公安局调来了一辆进口面包车,筹措了可以用上一个多星期的经费。丁主任心想,穷家富路,给这么多钱未免有点少,嘴张了几张,也没有把这个意思说出来。
“考察”
在县委大院内,就数县委办的人员出门的机会极少,因为忙,每天的工作,就像中东地区的战事,这一场刚刚打完,新的战役就又开始了,大家根本没有出门的机会。偶尔远足一次,一般是到市委办或者到邻近县。又因为办公室的职能是直接服务同级领导,上级机关的文秘班子与县委办没有上下级的垂直领导关系,所以能够打着旗号出门联系的活动,即使是到最接近的市委办公室,其次数也屈指可数。到兄弟县与人家的县委办相互交流一下感情,还发生过几次,到了他们那里,都是亲死亲活的,高标准接待,喝了不少酒,彼此成为朋友,相互说起办公室工作甘苦,都毫无保留。要没有这点小活动,简直能把人憋死。所以,这次名义上出外考察学习,对中心组的成员来说,真是一场大喜事。
出发的这一天,据司马皋推算说,是个好日子、好时辰。公安局提供的带有警灯的车辆,是一台日本进口车,性能相当好。美中不足的是,这车是平时押送犯人的车辆,简称“囚车”,让人觉得坐着有点不够体面,但人家公安局只有这么一台大一点、好一点的车,别无选择,只能用了。这辆车前边是双排座,能坐十四个人,此一行只去了十个人,比较宽松。后边是固若金汤的隔离室,虽然让人觉得别扭,但放东西方便,别说大家带的东西都不贵重,就是贵重物品,放在这里边,盗贼都不愿意来偷。出去了几天后才知道,坐这种车确实有好处,过路过桥费不用掏不说,进了大城市,如果走错了路,站错了道,闯了红灯,或者横穿了人行道,交通警察也不找麻烦。一路下来,畅通无阻,没有遇上任何困难。
出县城走了大约十几公里,丁主任让车停下来,开一个战地会议。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