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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开封城。陈义径直赶去了王府,李明珊和王冰则往李家方向赶回。
“啊!唔。。。。。。”
李明珊的手腕突然被抓住,然后就感觉有人将自己拽进了墙角。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惊呼出声,紧接着嘴巴也被一只手掌给堵上了。
待定睛看清拽她进来的是王冰时,她才松了口气。此时王冰也已经松开了手,李明珊抱怨道:“姐姐你这是干嘛呀?吓我一跳!”
“嘘!”
王冰伸出右手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指了指外面李家门口的方向:“李家已经被官府围住了。”
“甚么?!!”
李明珊瞪大了眼睛,悄悄探出头去,果然看到李家大门口处全是衙差。
恰好这时,李鸿深被人押着从门口走了出来。李明珊下意识地就想冲出去,却被王冰紧紧地拉住。
“放开我!我爹被抓了。。。。。。唔。。。。。。”
李明珊刚喊出两句,嘴巴又让王冰堵住了。待王冰松开她后,她梨花带雨地低声哭泣起来:“我哥被抓了,我爹也被抓了,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王冰低声安慰了她很久,等她情绪稍微好转后,俩人才离开了这里,向城北王家赶去。
王冰心中猜测,恐怕她家也和李家一样,让官府给围了,可她还是想回去看看。
“兰儿,我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你的影子。”
王冰俩人前脚刚离开,墙角里却又悄然走出了一名男子。这男子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喃喃自语,沉默了良久,方才离开。
布政使司的大牢里。
其中的一间牢房,李修文静静地坐着。
在刚被送进来的时候,他已经见过了王武。当时见到王武满身伤口,以及对方看到他时那诧异的神色中,李修文便知道,王武并没有开口招供。
前些时日府衙抓了许多人,那些人都是开封地面上的城狐社鼠、地痞无赖。他们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些案底,做的许多事并不光彩,可那也罪不至死。关键是,他们扛不住官府的刑讯逼供,都说是王武指使他们做的。另外还瞎编乱造出些事情,也全推给了王武。如此一来,王武便难以脱身了。
朱绍烨想要的,却是王武栽赃到自己身上!
明面上,那些人和李修文没什么关系,想要栽赃他就只能透过王武。可王武不开口指认自己的话,李修文想不出官府凭什么抓他。当他待在这里,官府却一直没有审他时。李修文便明白了——这是个阴谋!
他们先抓了自己,为的就是搜集罪证。当然,说是伪造罪证更贴切些。自己受困于此,必然无法及时做出应对。到时,外边的事情可就由他们说了算了。
“哐啷!”
牢房的大门打开,又送进来一批人犯。
看到自己的父亲赫然也在其中,李修文愣住了。朱绍烨想做什么?什么样的罪名,能让官府抓了自己的家人?一个念头浮现出来,李修文感到脊背发凉,他想到了那个可怕的罪名。
谋反!朱绍烨诬陷自己谋反!
可是,莫须有的罪名,也能随便给人安上么?
想到这里,李修文摇头苦笑。古往今来,只要涉及谋反一事,不知有多少人是被栽赃陷害的。统治者的做法从来就是宁杀错,不放过!
明初的宰相胡惟庸谋反案,就株连了无数人。其实胡惟庸有没有反心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威胁到了朱元璋的统治。
那么自己呢?自己只是一个小人物,被安上了谋反的罪名,又有朱绍烨在背后发力,如何能脱身?证据?只要朱绍烨想要,伪造个罪证还难么?就算这证据漏洞百出又如何?谁能为自己申冤?
“修文吶,咱们李家怕是要完了!”
路过关押他的牢房时,李鸿深停了下来。刚说了一句,就已经被狱卒推着往前走了。官府从李家“搜”出了金佛、经卷等物。说李修文是白莲教首,蓄意谋反。
“爹,你放心!公道自在人心。我就不信,他们能随意颠倒是非黑白!”李修文宽慰着父亲,却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这时牢门被打开,两个狱卒走了进来。他们这是要提李修文受审了。
李修文被带到了衙门正堂。
堂上坐着的人,自然便是陆高杰。
“见过参政大人!”
李修文下跪行礼道。他有秀才功名,可那只是见了县令,可以不用下跪。见了县令以上的官员就得下跪了。
“李修文,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蓄意谋反!”堂上的陆高杰喝道。
“大人可是在说笑?”
李修文轻笑出声,语带讥讽道:“敢问大人,你是如何看出在下要谋反?莫不是这河南境内,何人犯了何罪,只依大人一言便可决断?”
陆高杰冷笑出声:“李修文,你休要强词夺理!你是否有罪,自然不是本官一言决断。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本官怎会将你抓来?”
“那么大人便拿出证据吧!”
“证据本官自然是有的。”
陆高杰老神在在地说了句,随即对左右吩咐道。“把人带上来!”
随后,李修文便看到几名身穿短揭的汉子,被带到了堂上。李修文自然是认得他们的,虽然叫不出名字,却也知道,他们是王家车马行的人。
待他们跪在堂下,自报姓名后。堂上的陆高杰一拍惊堂木,面带威严地喝问道:“你们的供词上说,李修文是白莲教首,蛊惑你们跟着他造反,可是事实?”
那几人连忙磕头道:“大人,小的所言句句属实!”
“唔。。。。。。”
陆高杰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看着李修文:“你还有何话可说?”
李修文笑了,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大人,你莫不是凭这几人的供词,就想定我的罪?这布政使司衙门,何时成了大人你儿戏的地方?”
“嘭!”
陆高杰闻言面带怒容,抓起惊堂木往书案上重重拍下,喝到:“大胆贼子,你敢出言挑衅本官、藐视公堂?!!”
“陆大人好大的官威!”
李修文只是冷冷一哼,并不惧他发怒。
“来人,给我掌嘴二十!我倒要看看他还如何嘴硬!”
陆高杰下了命令,其实他只是佯怒。羞辱李修文是朱绍烱的意思,只是先前他一直找不到发作的借口。
边上的皂隶得了命令,便手持着一块木板,向跪在堂下的李修文走来。
“大人恼羞成怒了?”李修文冷冷问道。
陆高杰只是冷冷一笑,便不再搭理他。
李修文见状,知道他是铁了心要折辱自己了。
“横竖是个死,不如就搏它一回吧!”
李修文心里暗暗想道。手上便蓄了力道,准备做出反抗。
他已经想好了,一旦出手。便擒下陆高杰,随后救出王武和自己的家人。今后如何,走一步算一步吧。
即便是亡命天涯、落草为寇,也总比等死强上许多。
第088章 王爷听审
正在此时,堂外传来一阵喧哗。
随后,便听一个声音喝斥道:“统统滚开!敢挡我们王爷的架,都活腻了?”
陆高杰闻言一愣。抬眼望去,只见门口的人纷纷让到了两边,中间让出来的道上,周王两旁的侍卫护着朱肅,小郡主朱怀玉在一旁搀着他,缓缓步入正堂。
“下官拜见王爷!”
陆高杰急忙走下堂来,迎上来便拜倒唱道。
“陆大人起来吧。”
朱肅手上虚扶,淡淡应承了一句。才说道:“本王听说陆大人开堂问案,还涉及了谋反一事,便想着过来看看。这可使得?”
“使得、使得!”
陆高杰忙不迭应了声,这才起身说道:“请王爷上座!”
“不必了,本王陪坐一旁听审便是。”
朱肅说完,便让朱怀玉搀着,走到了边上的位置坐下。
朱怀玉趁机给李修文打了个眼色。李修文这才明白,敢情是小郡主请动了周王过来旁听。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若不是他们及时赶到,现在自己已经坐实了对抗官府的罪名了。
“这世子要杀李修文,王爷这时赶过来是何意?看这意思莫不是想保他?”
陆高杰这才回到堂上坐下,心里暗自揣摩着朱肅的意思。虽说藩王无权干涉司法,可王爷毕竟还是王爷,人家是皇族。自己真要给他抓住了什么把柄,上奏天子的话,这头上的乌纱帽可就保不住了!
可现在案子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他也无法再后退半步,只能是按着计划进行了。只是再想要对李修文动刑,就不妥了。
给那还傻站在李修文面前,正等他指示的皂隶打了个眼色,让他退下后。陆高杰才出声道:“李修文,既然你要证据,本官就让你看清楚。到那时,本官倒要看看,你还有何话可说!呈上来!”
陆高杰说完,立即便有差役将“罪证”呈了上来。
李修文抬眼看去,就见托盘上的物件,乃是两尊金佛,以及一些经卷等物。
“怎么样,可清楚了?”陆高杰问道。
“看清楚了。”
李修文点了点头:“这便是罪证?敢问大人从何处所得?”
“自然是从你李家和王家搜出来的。怎么?你还打算抵赖不成?”
“在下怎么不记得,自家里有这么些物件?且我还想问问大人,这些证据便可坐实我谋反之罪?”
“李修文!你休要抵赖!”
陆高杰喝到:“这些东西可都是从你家搜出来的,你想否认也不成!这些东西,足以证明你便是那白莲教首,且还有人证指认,这回,你是逃不了了!”
“哈哈哈哈。。。。。。”
李修文开怀大笑:“我还道你陆大人真有查案的本领,原来只不过会使些见不得人的伎俩。可笑、可笑,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大胆狂徒!居然敢咆哮公堂!”
陆高杰一拍惊堂木,就准备动刑。瞥见了旁边的朱肅后忙改了口:“如今人证物证确凿,此案已有定论。来啊!给我押下去,明日午时,枭首示众!其余家小,皆依律逮捕判刑!”
“且慢!”
朱肅闻言皱起了眉头,出声说道:“陆大人此举似有不妥。此等大案,不是该押往京城,交由刑部处置么?”
“这。。。。。。”
陆高杰只想尽快杀了李修文,以减少其中的变数。却是没想到朱肅会出言阻止,沉吟了下才说道:“是该如此,倒是下官一时疏忽了。来啊!将人犯带下去,即日押往京城!”
“你。。。。。。”
朱怀玉没想到,她请动了父王出面,却还是这样的结果。刚想开口说话,却被朱肅拦了下来。见到朱肅对着她摇了摇头,朱怀玉冷哼了声,跺了跺脚,却也不再开口了。
等到众人散去后,陆高杰只是冷冷一笑:“李修文,就看你能不能活着到京城了!”
朱肅的马车缓缓离开了衙门。
“父王,你怎么不救他呀?”车厢里,朱怀玉对朱肅埋怨道。
“你这丫头,这不是父王不想救他,父王也是无能为力啊!”
朱肅宠溺地摸了摸朱怀玉的头,却只是沉沉叹息:“此案人证物证俱全,就算知道是有人栽赃陷害,父王也是无能为力啊!若他能安全抵达京城,倒也不是没有翻案的机会。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朱怀玉见他停顿半天,却不再开口。不由得有些疑惑地问道。
朱肅摇了摇头,便不再说下去了。
李修文被押回了牢房里,开始思考起了这桩案子。
他知道,若不是朱肅出面,今天他绝对讨不了好。陆高杰迫不及待地定了他的罪,很显然是怕出现意外,让他逃出生天。
朱肅最后出言,让自己的案子得以移交京城,交由刑部判决。此案漏洞百出,若是京城刑部的官员秉公办理。那么,自己也不是没有翻案的机会。可自己能安全到达京城么?
李修文可不傻,现在他受困于此,相当于钉在了砧板上的肉,横切还是竖砍,不全是陆高杰说了算?在这大牢里弄死他,到时完全可以说是他畏罪自杀。这样的事情还少么?
“修文,事情如何了?”
耳边传来王武虚弱的声音,李修文抬头看去,见到王武关切的眼神,不知该如何开口。他摇了摇头,只能是轻轻叹息:“是我牵累了你老。”
王武闻言便明白了,出言宽慰道:“你这话咋说的?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脑袋掉了不就碗大个疤么?”
可一想起自己还有个闺女,王武也是叹息不已。他已经从被抓进来的人里,听到了关于他和李修文谋反的事情。
谋反罪可是罪及家小,株连族人的。
如今,只希望自家闺女能逃出去吧,不管到了哪里,总好过落到官府的手里。
“开饭了!”
耳边传来狱卒的声音。随后,每间牢门前都放了一份饭菜。当然,这免费的伙食可好不到哪去。
“岳丈!”
李修文喚道。待王武的目光投到他身上后,他轻轻摇了摇头。王武便会意过来,没有去动那饭菜。
那饭菜可能有毒!
李修文知道,对方想要死无对证的话,肯定会杀了他和王武。其他人被抓来的人,他倒是不太担心。
那狱卒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