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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要操办两国亲事的事宜,晋若婕作为主角之一,自然得留下来。
裴凤走的那一天,晋若婕早已等在城外的长亭里,看到二人前来,他将手里的东西交给凤涅笙。
“这一去,不知你我今生是否还能再见。”他抱住凤涅笙单薄的身躯,耳语道,“这样东西虽然给了你,但希望在以后的日子中,你不会用到。”
裴侍颇为惊讶地看见自家主子一脸平静,没有一点吃醋生气的迹象,他不禁大叹,什么叫大将气质,他的主子终于也有啦。
凤涅笙轻笑,伏在晋若婕的耳边,轻轻许诺说:“勿担心,若有缘,必再见,若无缘,我许你来世再见,可好?”
晋若婕笑了,开口,满含调侃,“我只怕你来生相约的人太多,到时顾我不及啊。”
两人会心不语,晋若婕放开凤涅笙,说道:“去吧,他已经等很久了。”
回头,裴玉凰背光而立,紫衣一如初见的翩然,他对他伸出那宽大而温暖的手。
那一刻,大地瞬间,光芒万丈。
“也许,所谓救赎,便是如此。”晋若婕看着二人相携离去的背影,如是说道。
“你出来吧,他已经走了。”晋若婕对着一旁的柱子说道。
先是白裙掀出一角,然后是一只柔弱无骨的手,最后是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那容颜上挂着悬而未落的泪滴,似不舍,似心伤,是情殇,寸寸断肠。
女子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凤涅笙离去的背影,低着头,黯然不语。
“你为什么不见他最后一面?”晋若婕问道。
女子先是沉默,最后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说道:“因为,我是公主琼玉。”
我不能见他,我怕自己会抛下一切追随于他。然而,这是他不需要的,这也是,我的国家所不能允许的,所以,我不见他。
我的记忆会一直停在初遇时他伸手牵我的一瞬间,一直停桃花树下他衣衫蹁跹的一瞬间,一直停在他以袖做伞为我挡雨的一瞬间。
我不看他,是因为我不愿看见此刻他的远离,留一抹孤绝背影让我尝尽所欲而不得的伤心。
“原来,你也是个可怜人啊!”晋若婕看着那张脸,叹息,似有同情地道,“可惜以后你可能都不会有时间想她了。”
因为你的容颜,让我发现了一个天大的阴谋,而身在阴谋中的你,会迎来无数的麻烦,即使你不想要。届时,你将不再有时间来回忆你少女的懵懂之心。
这便是,身为王室人的宿命。
君琼玉别开眼,低低道:“我明白,以后我就是你的妻子,我会努力忘记他。”即使这将难于登天。
晋若婕失笑,不过他也不打算纠正她的错误,有的事,她并没有必要知道。
至少现在的她,只是一个为情而伤得女子,她尚纯洁。
第二十八章
一路行过来,凤涅笙对待裴玉凰也是相当冷淡,即便裴玉凰一直热脸谄媚,都没令凤涅笙加以侧眼,对于裴玉凰而言,这心情已不是用挫败两字能够形容的。
接下来的一路,裴玉凰也变得安静了。
其实,凤涅笙并不是刻意想要冷落裴玉凰,他一直在想是否实施计划,犹豫不定,挣扎不决,自然就忽略了裴玉凰的热脸。
虽然一路走来都相安无事,但谁能预测下一刻的事呢?就好比现在。
“凤儿,小心。”
裴玉凰大叫一声,整个人从马上飞出,将凤涅笙扑倒在道旁的草丛中。
不待凤涅笙做出反应,裴玉凰已起身离开,刹时,兵器碰撞的铿锵声四起。
那是一群身着黑色长衣的面具人,主业杀者。在这个乱世中,生存并不容易,许多流离的人,要么落草为寇,要么进入隐界,成为专门的杀手,显然,这批人属于后者。
虽然裴玉凰武技高超,但寡不敌众,渐渐地,他也落了下风,就是裴侍在一旁帮衬也是无异。
凤涅笙大计未成,自然不容裴玉凰死去。双手一翻,凤阙针铺天而出,然而因其过于专注于眼前的战事,而忽略了背后的小人。
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靠近凤涅笙,手握钢刀用力举起,只待落下取了这名倾天下公子的首级。但天不从人愿,刀光晃眼。凤涅笙往身侧一滚,堪堪避过了这致命的一击,黑影显然也是高手,手尚未落下,刀锋一转,直向凤涅笙逃匿的所在地。
这是无可避的一击。
难道倾凤,居然是命丧于此!凤涅笙嘲讽地想。认命地闭眼。
死便死吧,如果上天注定如此。
可惜,戏从来都是出人意料的。
血,一滴滴落在被践踏的杂草上,黏黏的滑到地上,与土壤同为一体。
凤涅笙震惊地看向裴玉凰,血依然在流,不止是手上,身上也是。
此刻的裴玉凰,宛然一个血人,然而他即便已经如此,也为凤涅笙挡下了最后的一击。
凤涅笙不可置信地看向挡在自己面前的男子。
裴玉凰,你何以为倾凤至此?!
黑影人下手阴狠,并不给二人喘息的机会,竟催动内力旋转刀身。裴玉凰迫不得已,只得将刀放开。而那手,已是血肉模糊了。显然黑衣人并不想就此罢休,裴玉凰因为刀伤反应变得迟钝,被黑影一脚踢到了崖边。并一步一步地靠了过去。
裴侍被那群黑衣人缠着不能脱身,显然此刻能救裴玉凰的就只有风涅笙了。
凤涅笙将手中仅剩的几根凤阙针射向黑影,趁他分神之际迅速靠近裴玉凰。
此时,裴玉凰已经晕了过去。他面色苍白,唇色发黑,显然是中了剧毒。
人已至此,想突破重围显然已是无可能。
裴玉凰,你是相信倾凤的吧。
他伸手抱住裴玉凰血染的身体。
将你的命交给倾凤吧,倾凤定不会让你就这样死去,倾凤当以命承诺。
趁黑衣人还未到之机,凤涅笙决然纵身,二人双双掉下悬崖。
置之死地,而后生!
14。…番外 裴念笙 (一、二)
番外裴念笙(一)
我叫裴念笙,念是思念的念,笙是奉笙的笙,朝凤帝最小也是最宠爱的女儿。照理说,父王的宠爱根本就轮不到我,因为我不仅是女孩,我的母亲更是一个毫无势力背景的宫人。然而事实就是这样的悖谬,对于这样的我,父王可以宠到无法无天的地步。但是那帮固执的大臣,没有一个来指出父王这么做不对,好像父亲宠我,是理所应当的。虽然这通常让那些后妃恨得牙痒。
幸运的是,我并不是一个任意妄为的人,可以说,在这个冰冷黑暗的宫中,我的早熟为我保住了这条脆弱的生命。
父王喜欢画我,对于眼睛的刻画更是细致无差。然而无论看了多少回那画,我都无法从那画中找出我的神韵。
画的人是我,画中人却不是我。
那画中的人,虽然有着和我一样的面庞,气质却完全不同,并且多变。
时而,像一个威风凌凌的将军,时而,像一个沉静内敛的智者。
念笙,念笙!
我的父王,你到底念的是谁?
是那倾尽天下的公子凤涅笙?
还是那驰骋战场的王叔裴奉笙?
作为一个后辈,我永远也无法让时光倒流,回到那段让父王永生难忘的日子,即使我是这般好奇,我也只能从下人的嘴里窥得只言片语,然后推敲那段惊天动地的爱情。
对,惊天动地,即使主角已经故去多年。这段情却宛然成了传奇。
本来,我是无心刻意追知这些往事的,毕竟在这宫中,少知道一点可以活得更久一点。
然而,我注定不能与那段往事无关,做一个冷漠的过客。
我记得那天,我迷路了,无意间闯入了冷宫,闯入那个被所有宫人避讳的地方。
天气并不好,有点阴沉沉,给人无形的压抑。
当我未推开那扇门的时候,我永远不知道里面的世界,以及那个疯癫的女人。
这就好像是一个预谋,让我知悉往事的契机,否则,这么多年来,我都从未迷路,却偏偏在那一天迷了路,然后鬼使神差地走进了冷宫,遇见了那个女人。
那是一个绝色的女子,即使眼角出现的细纹也无法遮掩她的美,她的美可以使六宫粉黛全无颜色,此刻,她正在为一棵兰花浇水,神情专注而温柔。
她听到响动,转过头来看我。我想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她那一刻的神情,惊讶,激动,难过,失落?
一个人,怎么可以把这么多复杂而矛盾的情绪全表现在脸上,她有什么故事,我突然生出一探究竟的想法。
她用手捂住嘴,晶莹的泪落了下来,她的声音哽咽不成语,她笑亦哭道:“姐姐,你终于原谅我了吗?你终于肯来看我了吗?”
我没有说话,疑惑地看着她。
就这样对着我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的情绪好像终于平静了下来。拭去眼角的泪水,她开口问道:“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请问你是?”
我这时才像刚反应过来一样,连忙道:“哦,我,我是裴念笙。”
她拭泪的动作顿了下来,定定地看着我,最终,她笑了,温柔而绝色,说道:“念笙?可是个好名字啊!”她向我招了招手,继续道,“念笙,来,你过来。”
我向来是一个警惕的人,但在这个女人面前,我却毫不设防。
她抓住我的手,她的手很凉,甚至透着股不知名的阴冷,她拉着我的手抚上那朵残败的兰花,她问我:“你感觉到了什么?”
说实话,除去她身上散发的那种既温柔又阴冷的感觉外,我什么也没有感觉到,于是我诚实地摇头,道:“没感觉。”
她握我的手突然用力,然后渐渐松力,我的手就顺势滑出,她看着残兰,双眼满是绝望,“你没有感觉到吗?只是形体去了,她的灵魂一直都在啊!”
我依旧诚实地摇头。
蓦地,她突然用手把我往门外推,一边推嘴里一边说道:“你居然不知道,她明明就在的,你居然不知道。你出去,你出去,她明明就在的、、、、、、”
最后,我终是被她赶出了冷宫。
冷宫外,我听到她那大叫着的胡言乱语,以及那断断续续地哭声。
此后,当我经过冷宫的时候,再也没有听到那女人的声音,很多年之后,我才知道,在我离开的那天晚上,女人就离开了人世。
含着笑离开了,这个世界。那时,我才知道,那女人的名字,叫凤流澜。
番外裴念笙(二)
当年那件事,除了有一点点地怅惘之外,毕竟没给我多深刻的印象,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也逐渐忘记了那段少女时期的插曲,只是隐隐记得有一个人,曾那般粗鲁地对我。
而今,我已经是才学惊绝的裴国公主,多少年少公子想娶我过门,然而都被父王拒绝了。
我曾不解地问父王,“为什么不将我嫁了。”
那时,他总是笑着摸我的头说:“我的笙儿这么优秀,定要找个最好的男子相配。”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里的焦距总会透过我看向远方。我知道,他又想起了那段刻骨铭心的过去。
“父王,你心里最好的男子是怎么样的?是像王叔裴奉笙那样的吗?”
我淡笑,不再畏惧直言:“然而笙儿是何其鄙陋,怎敢玷污那样的人呢?况且,我永远也比不上那位惊绝天下的公子倾凤啊,又怎敢亵渎那样神圣的爱情。”
当我说出这话的时候,父王失态地看向我,问道:“你知道了。”
我摇摇头,笑道:“不,我不知道。”
我只是听说了那爱情罢了,其他的,我都不知道。包括我的父亲其实是我叫了这么久的王叔,我的母亲,就是那位天下惊绝的公子倾凤。
父王的眼神涣散,半晌,说道:“若是寻到倾心的,就嫁了吧。”声音无奈。
可惜,父王你料错了我。我和你说出我的想法,不是想离开你。
也许这辈子,我都不会离开你了。在知道了那种上天碧落下黄泉的爱情之后,此后的人生,还有什么样的爱情可以打动我?
多年后,当我将这话说给我夫君的时候,他温柔地抱住我,扶着我的发说:“他们的爱情固然永恒,但却是悲剧的永恒。他们只有令人艳羡的过程,却没有令人艳羡的结局。我们的爱情虽然不算轰轰烈烈,但我有更多的时间去呵护你,爱护你。我们可以走过一辈子。”
我轻笑着倚进他的胸膛,不语。
谁说他们没有令人艳羡的结局,悲剧是世人给的。也许他们早已在这个大千世界的某处相遇,虽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