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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07-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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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主怀疑是黄芽儿在其中做了手脚,因为那个大院里只有黄芽儿有救人的可能,但是黄芽儿死不承认。郑财主也找不着证据,因为那天晚上郑财主睡得很沉。白天又是婚礼,晚上又是忙着设计抓捕徐小孩,他早已是心神俱累,再加上终于如愿得到黄芽儿,夜晚在新房又不惜体力地狠要黄芽儿,所以他是太累了,那晚就是有人把他抬出屋他都醒不了,他怎么也想不起来黄芽儿后半夜是否出过屋。再加上新婚的郑财主正宠着黄芽儿,对黄芽儿也没有什么办法,最后只好吓唬说,一旦要是查实是她放走了赤匪,绝轻饶不了她。 
  我三哥充满了疑惑,徐小孩受了那么重的伤,而黄芽儿又是一个瘦弱单薄的十五岁女孩,她是怎么把徐小孩救走的呢? 
  徐浮安说,怎么救走的,谁也不知道。但肯定就是她救的,是她后来自己说的。可是细节她从来不对别人说。过去的事也没人问了,谁还对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感兴趣? 
  我也陷入思索,无法想象出那个过去了六十多年的大山中深秋的夜晚,两个年轻男女,不,是两个孩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关于历史的讲述,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傍晚。我三哥说要请他们吃饭,边吃边谈,为了抓紧时间,吃完饭后,再到宾馆继续。见徐浮安瞅徐明祥,我三哥就笑着对徐明祥说,钱一人一份,二百块钱一分不会少。徐浮安不好意思咧嘴笑,小声地说,不是那个意思。 
  我三哥一挥手,走,吃饭去,然后回过身,对徐浮安说,就到你家开的那个饭馆去,给我们吃点儿当地风味。 
  徐浮安又瞅徐明祥,这时我三哥已经走出了屋门。我看见徐明样用眼色示意徐浮安,他们俩这才一起走出去。徐浮安总是看徐明祥眼色行事,我感觉这里面有事,但又一时猜不出是什么事。 
  枝岈关的夏季,晚上凉风习习,风中带着涩涩的青草香味儿。不知道从哪里传来山泉流淌的声音,不大不小,仿佛有谁在远处弹着古筝。点点灯光在树木缝隙中闪烁着,夜晚显得魅惑和诡异起来。许多游客走在山坡路上,有的在散步,有的在欣赏山中夜景。他们穿着鲜艳而时尚的衣服,在夜晚的大别山,倒也特别吻合,好像没有一点隔阂。那一刻,我突然又想起了父亲,我不知道三哥想没想,反正我来到枝岈关,看见什么场景,都立刻会联想起彼时父亲在做着什么。 
  徐浮安的饭店不大,倒也十分干净。他老婆非常热情地迎出来,她个子不高,但非常结实,她把我们让到一张及至膝盖的圆桌前,圆桌四周有几个小圆凳。我三哥肚子大,瞅着小圆凳直皱眉头。徐浮安说,今天吃吊锅,这是大别山一带最独特的风味了。我三哥坐下来,试了试,也还可以。 
  吊锅,就是从房顶上下垂一个竹竿,竹竿下端有一个特别怪巧的机关,把吊锅挂上去,手一按那个机关,就可以将吊锅上下调整。桌面上有一个火盆,正好对着吊锅。 
  我三哥一上来就在桌面上放下一千块钱。徐浮安愣住了,表情有些激动,连说用不了这么多,您给得太多了。徐明祥也有些吃惊,但他还是比徐浮安老练,他看了一眼徐浮安,似乎是要他接受。徐浮安拿起钱,小心地放进衣袋里,又用手按了按,这才连说谢谢。这场景被我看见了,觉得他们俩之间好像有什么秘密。我三哥抽着烟,兴奋着,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小动作。 
  吊锅里放着山鸡、野蘑、山猪肉,还有说不上来的各种山珍海味,味道奇香无比。我们喝的是米酒;徐浮安说是自家酿造的,喝一口,果然味道不俗。徐明祥和徐浮安不断地向我三哥和我敬酒。我三哥酒量很大,喝了不少,他们俩也喝了不少。于是酒桌上特别热闹,徐明祥和徐浮安的话也比刚才明显地增多。 
  徐浮安用手指着徐明祥说,你的老爹爹太坏了,当年总是坑我们家的钱。徐明祥又说徐浮安,没有我家老爹爹,你家老爹爹的家财早让土匪抢了。两个人都不断地指责对方,语气强硬,但却面带笑容。 
  我三哥问他们,是不是这么多年来一直住在枝岈关。两个人说是的,从没有离开过,而且他们的父辈也都没有离开过枝蚜关。他们还说,无论是小保队白军的后代,还是赤卫军红军的后代,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往哪里走,都是大山,出不去的。 
  我三哥还是不明白,上辈人那么大的仇恨,赤卫军和小保队打得如此惨烈,难道对后代的人就没有一点儿影响吗? 
  徐明祥说,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 
  徐浮安说,就是有仇恨的话,又能怎样?喝的都是山上流下来的水,我家浇完田他家浇,都在一条路上走着,过去的就过去吧,再找寻过去,就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才不犯那个傻呢。 
  我看见三哥愣坐在那里,一句话不说了,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徐浮安像是喝多了,他从吊锅里夹上一块肉,像一个耳朵的形状。他举着“耳朵”说,要说仇恨,红和白仇恨大着呢,解不开又能怎的?就说这“耳朵”吧。 
  徐浮安又讲起来。当年大部红军离开大别山以后,当地反动武装特别猖獗。小保队和白军对赤卫军和留下来的红军特别凶狠,当时放出狂言,割下红军和赤卫军的一只耳朵,赏大洋两块。听说不到半年,光是枝岈关的小保队,就有了一箩筐的耳朵。 
  徐浮安说听他奶奶讲,那一箩筐的耳朵就放在小保队的大院里,吓人呀。没人敢凑前,就连饿极了的野狗都远远地躲着那箩筐,不敢靠过去。隔着那筐百步以内,就是把牲畜们往前赶,它们也绝不往前再迈一步。 
  徐明祥也说,当时就连伤病员抓着了也要杀掉。杀掉前,还要挖眼睛、掏心。有一次,在一块水稻田里,一下子就砍死了十几个红军伤病员,把稻田里的水都染红了。后来听老辈人说,那块稻田里长出来的稻子,都是红颜色的。白军还曾经抓住过女红军,有十几个人,每人都一百大洋卖到了城里窑子,有的是几个人糟蹋一个。那些女红军年岁都不大呀,还都是女娃子。 
  我三哥问,那徐小孩呢,他面对着这样的残暴,做什么了? 
  徐浮安说,听我奶奶讲,徐小孩站在山上朝天喊,不把那些割耳朵的恶魔们全杀光,他永远不会放下枪。 
  有一天夜里,已经当了赤卫军队长的徐小孩,带人袭击了小保队,杀死了三个小保队员,把那一筐的耳朵抢走了,后来听说埋在了山上,还在埋的地方种了松树。那时候大别山一带只有少量的红军,大部队都去北边打仗了,留下来的打仗的都是红军伤兵和赤卫军,而且赤卫军战士大部分都是十七八岁,有的只有十四五岁。怎么说呢?就是一群孩子,再加上枪支不好,弹药不足,所以只能打游击。徐小孩带着人,一天都没停过和白军、小保队打仗。那时候一到晚上总能听到枪声,小保队的人也被打死不少。他们怕徐小孩,可就是抓不住他。 
  我三哥问徐浮安,你奶奶黄芽儿还活着吗?徐浮安说八年前就死了。我和三哥都一愣,问徐浮安去省城,是否是在他奶奶去世之后,徐浮安想了想,说是的。我三哥再问,你家中还有其他年岁大的长辈吗? 
我三哥说想见一见。但徐浮安却望向徐明祥,徐明祥打岔,然后说起别的事,说要给我三哥唱当地情歌。 
  我三哥说他现在不想听什么歌,就是想让他们找一找上岁数的老人,他要当面问一些问题。两个人对一下眼神儿,说不认识。看我三哥不高兴了,才勉强答应了。说是明天要带一个叫老八叔的来,他是万事通,全知道。三哥问他们为什么不早说,徐明祥吭哧着,借酒装醉也不解释,仍举杯劝酒。我三哥掉下脸说,不喝了,累了,回宾馆,明天再说。 
  回到宾馆,我对三哥说这两个人好像在耍鬼把戏。三哥说他早看出来了,那个徐浮安肯定是假的,是个冒牌货,什么事一说到具体的时间和具体的事,他总要想一会儿,怕说错了。可不管徐浮安是真是假,只要能帮我们找到老宅就行,他们不就是为了钱吗?给他们。 
  过了一会儿,三哥把手机打开,打了一个电话。三哥打电话,喜欢直着身子,而且面容严肃,像一个正在指挥打仗的首长一样。他不说话,只是听对方说,只是嗯嗯着听,好半天才放下电话,然后又关掉手机。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对我说,时间来不及了,最晚后天我们就得回去。我心里一沉,连忙问发生了什么事?三哥摇摇头;手一挥,说反正是麻烦的事。接着好像是对我说,又像对他自己讲,明天把一切都挑明吧,也没必要再瞒着了,那个徐明祥鬼精着呢,他现在什么都明白。 
  三哥好像太累了,他仰躺在床上,声音很远地说,咱爹过去不容易呀!赤卫军,不就是儿童团吗?都是一群孩子呀!再看现在的孩子,唉!过了工会儿,他又说,其实我是真想听他们多给咱讲一讲爹过去的事情,我听不够呀。 
  三哥问我,你说咱爹,那时也是不到二十岁呀,就带兵打仗了,面对刀枪,那么男子汉,你说当年要是咱们俩,能像爹那样吗? 
  我说,这不好比吧。 
  三哥说,不是不好比,是不敢比!你说爹他怎么从来不跟咱们说这些事呢?大别山,枝蚜关,我们应该早来呀。 
  我说,那就多待几天吧,哥,什么事非要提前回去不可,多待两天吧。我也是想多知道一点儿咱爹的事,以后恐怕很难有机会了。你说呢? 
  很少叹气的三哥又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我发现他非常感慨,同时也发现,现在三哥想要更多了解父亲的心情,与他想要快点儿找到父亲老宅的心情是一样的。 
  还好,还有时间。 
   
  4 
   
  转天上午,徐明祥果然把老八叔带来了。他介绍着身旁的老人说老八叔已经七十岁了,过去的事情特别清楚,有什么就问他吧。我和三哥看着这个老八叔,他个子不高,脸特别黑,头发已经花白,眼泡又红又肿;但他神态举止很沉稳,没有山里人的胆怯,一看就是一个很有阅历与身份的人。 
  可是徐浮安没有出现,他是应该来的,可是他没有来。我三哥也没有问,他只是例行地招呼老八叔人座,然后让我沏茶,摆出一副恭请老八叔的架势。 
  老八叔很客气,他坐下,寒喧尸番后,不时把目光在我与三哥身上扫来扫去。 
  三哥喝了口茶,直截了当地问老八叔,是否认识当年一个叫徐小孩的赤卫军,后来当了解放军,还在此地剿过匪。老八叔立刻说,他小的时候亲跟见过大名鼎鼎的徐小孩。我三哥直来直去,说他就是当年那个徐小孩的儿子,是来找老宅的。 
  正如我三哥所预料的那样,徐明祥听我三哥说后,没有一点儿惊讶的表情,那样子真的已经在他的掌控和预料之中。 
  老八叔说,你家老宅我知道。 
  我三哥说,既然知道,那现在就走吧,去看老宅。 
  老八叔说,现在不能去。我三哥大惑不解。老八叔解释说,你爹过去的宅子,现在是小学校,孩子们放假了,锁着门,不让进。 
  我三哥更糊涂,现在不让进,中午就让进了? 
  老八叔嘿嘿一笑,我有个熟人,他中午在,咱们中午去。 
  我三哥立刻说,那也好,那您就再给我讲一讲我爹过去的事吧。 
  老八叔朝我三哥挑起大拇指,乖乖,你爹是个英雄呀,老人家现在还…… 
  我三哥说,已经去世多年了。 
  老八叔哎了一声,对我三哥说,你是英雄的后代呀。乖乖。 
  老八叔说再早前的事,他都是听说,可抗日期间的事,那可都是他亲眼所见。他就讲一讲他亲眼所见的事。 
  老八叔告诉我们,抗日期间,日本人占领了省缄,也到过大别山的其他一些山区,但是没有来过枝岈关;因为这里离着省城太远了,而且地势险峻,全是山路,到处都是茂密的树林,日本人不敢来。 
  日本人不敢来,但是好多国民党的大官都跑到枝岈关来了,都到这里避难来了。大官们一来,枝蚜关热闹了。不长时间,这个原本不大的山村,又来了许多山里人从没有见过的人,比如烫着爆炸头穿旗袍的女人,戴墨镜拿纸扇的贩卖鸦片的人,还有贩卖枪支弹药的人,把小山区搅得乌烟瘴气。 
  这时的徐小孩已经参加了共产党,当了游击队的队长。 
  那时共产党的游击队真是太不容易了。他们打日本,国民党军队打他们,他们是腹背两面受敌。这时徐仁易已当上了国民党的上校团长,带着二百多人的队伍,专和共产党游击队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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