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用德语大声赞扬了他一番。阿尔图罗听到我用德语赞扬他的话之后,他的脸顿时变得绯红。那位老人同意租给我自行车,但是当我们在闲谈时,他从我的口音判断,我并不是一个德国人,他便询问我是从哪里来的。当听到了我的回答后,他立即反问道:“你们是不是已经有了一位刚刚选出的新总统?”
那是在2000年11 月12日。也就在5天之前,刚刚进行了美国总统的竞选,但是究竟谁能赢得竞选的胜利还不知晓,是乔治·布什,还是阿尔·戈尔?最终结果仍然不明朗。在古巴,我看不见西方的报纸,但是在我住的旅馆里,有幸能够看到美国有线新闻网的电视节目,我非常关注它的新闻报道。一天又一天,一天天过去了,但是要得到一个明确的结果,似乎变得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我回答道:“结果可能还没有出来呢!这取决于哪个人能够赢得佛罗里达的选票,那里的投票情况杂乱无章,似乎是一团乱麻。”
看样子,阿尔图罗难以听懂我们用德语交谈的内容,老人便改用英语说话了:“这可真是莫名其妙!”他又加大嗓门说道:“美国的技术难道还不先进吗?”他的话音明显地带着责备的语气,他最后又补充道:“我们也想知道最终谁能够成为总统,我们今后还要忍受他的决策呢。”
“听说布什的弟弟操纵着佛罗里达州政府,是真的吗?” 阿尔图罗插话问道。
“是的,他是州长。”
“这么说,布什将赢得佛罗里达州的选票,难道不是吗?”
“要说,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我回答道,“但是,结果难以预料,也许会是这样的。”
阿尔图罗说:“布什肯定会赢的,因为他的弟弟是绝对不会让他输的。我从新闻节目中听说,阿尔·戈尔已经赢得了全国的大多数选票,但是如果他一旦失去了佛罗里达的选票,布什将会成为总统。真的是这种情况吗?”
“是的!”我回答道,“这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我叹了口气,心里琢磨着如何向他解释有关总统选举团错综复杂的事情。这时阿尔图罗的脸上露出了淘气的微笑。
他说:“听起来,好像你们美国的民主制度出问题了。也许下次竞选,应该让古巴为你们派监督竞选的观察员。”
几天前,我在古巴共产党的报纸《自由新闻报》上读过这个笑话,可能阿尔图罗把它信以为真了,我苦笑了一声。也许,那位德国老人发现这句话非常有趣,便接上了一句:“是的,真是个好主意。”他哈哈地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古巴必须帮助美国搞民主,派遣监督竞选的观察员到美国,这个主意真是太好了。”
美国的总统竞选在世界上一直都是重要的新闻。但是,从来没有像这次竞选这样如此的曲折与引人注目。更准确地说,这场2000年的总统竞选,是佛罗里达不光彩的投票结果,不仅为外国人嘲弄美国留下了把柄,而且还提供了一连串戏剧性的事件。竞选期间,每天发生的故事迂回曲折,扣人心弦,引人入胜,就像高明的肥皂剧那样吸引了大量的世界观众。
36岁的米希尔·林奇曼是阿姆斯特丹一家汽车公司的行政官,他后来想起了这一件趣事时,曾微笑着对我说:“我对美国总统竞选的进程跟踪得很紧,也确实感到非常有乐趣。我每天都在读报纸、看电视新闻,还从因特网上查询最新的竞选进展动态。你从来不可能知道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今天是谁领先了?谁打算起诉?这一次,法官又会怎样表态?我敢说,在我的公司里,你们国家的总统竞选,至少在近两周以内,是午餐休憩时间人人都喜欢谈论的热点话题。”
外国人具有独特的优越条件对我们的总统竞选加以评判,因为他们与美国总统竞选事件保持着距离,置身度外。这就使他们更容易从较远的距离与角度去看清事物的整体轮廓。他们不会偏袒某个党派,也不会考虑美国国家尊严的问题。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嘲笑发生在总统竞选过程中荒唐的事情。当南部的美国人或者欧洲裔的美国人得到消息,听说阿尔·戈尔在全国范围内得到的选票比乔治·布什的选票大约多出50万张时,他们开始怀疑美国的民主。这种忽视开国以来所奉行的“多数决定原则”的做法,究竟是如何体现民主的?外国的记者曾经报道了这样一条消息:佛罗里达的州长是乔治·布什的弟弟,该州的高级竞选官员联合主持他在佛罗里达的竞选。他们进行这方面报道的时候,是没有必要采取美国新闻报道惯用的那种保持中立的格调的。同时,他们的报道强烈地暗示,最后的选举结果已经板上钉钉了。当共和党操纵的美国最高法院以5∶4的投票结果,阻止了佛罗里达州的重新计算选票的议案时,外国报道中对于竞选结果的暗示就更加令人信服了,因为他们已经设定了布什的胜利。《印度斯坦时报》发表的评论指出:“布什的就职演说是笼罩在不合逻辑的帷幕之中的。”
如果,外国人看见世界上最为自豪的民主国家,竟如此笨拙地处理其最基本的政治典礼,他们会感到震惊。这种震惊也不是完全让人不愉快的事情。多年以来,美国的自以为是的态度,已经激怒了许多外国的观众。华盛顿坚持认为,自己是世界民主进程中最合适的仲裁人,强迫其他的国家遵守华盛顿制定的民主规则,而对于自己的双重标准,却保持了沉默。其目的显而易见,是为了使美国帝国能够继续保持在世界上优越的地位。现在,佛罗里达州的耻辱,使这个自吹自擂、习惯于欺凌弱小的帝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南非的《邮报…前卫周报》也发表了一篇社论,似乎带有挖苦人的味道:“我们非洲大陆应该感到羞愧,在他们需要我们的时刻,我们却没有待在我们美国兄弟和姐妹的身边,去尽力地帮助他们,劝告他们,就像我们在竞选时,他们一直待在我们的身边一样……在这场竞赛开始之前,我们本应该在乡下的主要会议中心,举行研讨会,在那里可以当场解释各类有关民主的典型事例,包括一切细节上的问题,譬如操纵竞选活动的应该是‘人民’,而不是‘总统的选举团’。”
此外,2000年的竞选,又增加了一个美国人不愿意面对的尴尬事实,而外国人却完全了解这个真实的情况:现在占据美国总统办公室的那个人,并不是美国民众推选出来的总统。尽管乔治·布什已经被任命为总统了,但他是在发生了一出荒诞的悲喜剧之后被任命的。所有这些错误,使得美国成为全球嘲笑的一个对象,使美国失去了应有的名望。然而,外国人也无法明白,这场竞选究竟是何等的腐败?这场丑闻不仅仅局限于那些有预谋的、迷惑人的选票,以及美国将原则问题降低为法律诉讼的技术性错误。当时,事件进展的速度如此之快,以至于人们恍恍惚惚,迷惑不解,甚至最好的新闻报道者也是一头雾水,无法看透局势,从而不能够进行全面的报道。现在,尘埃落定,在这场危机过程中未知的与被忽略信息已经逐步明朗了。例如,右翼候选人帕特里克·布坎南已经承认——针对美国新闻媒体那种漠不关心的态度——他在佛罗里达州得到的那些选票,本应该属于阿尔·戈尔的。假如真是那样的话,最终赢得总统席位的应当是阿尔·戈尔,而不是乔治·布什。
2000年的总统竞选仅仅是个玩笑吗?或者说,它也是一项犯罪行为吗?导致这场竞选失误的原因,有一些属于技术问题,譬如投票机器出现故障,还有一些属于程序上的错误,因为在还未统计完所有投票之前,媒体就竞争公布某个获胜者的姓名,然而最大的失误存在于法律和道德方面。证据虽然还不完全准确,但是已经有相当多的确凿证据表明,佛罗里达州的选票实际上是因布什自己的原因而被剽窃了。同样令人不安的是,该剽窃行为是通过官方,从而剥夺了黑人选民投票的权利而实现的。30多年前的美国黑人,在为了争得公民的投票权而进行和平示威时,多少人被打得遍体鳞伤。今天,他们获得的投票权,假如确实又遭到佛罗里达州的官员与布什竞选班子联手进行的践踏,真是一个令人十分可耻的事件。它表明,今日的美国,仍然未能摆脱追溯到我们国家建国时期的那种种族主义的恶习。
美国人不愿意正视2000年的总统竞选,这是可以理解的。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乔治·布什已经成为当今的美国总统。尤其在面临战争的状态下,我们必须要团结在这个“总司令”的周围。然而,忽略像总统竞选中存在的那些重要的事实,也是很危险的。尤其是这次竞选中的教训证明,在我们的政治体系内存在一种较深的危机。2000年竞选的全部过程表明,投票者自由选择的权利受到了不该有的约束,而且,反映出我们的主要新闻媒体劣等的服务质量。我们意识形态的竞技场是何等的不平等,我们一直有一个疯狂的右翼,两个中间党派,而没有一个真正的左翼,由现任的政客们和富有的金融家们组成的统治阶级,对于竞选过程控制是何等的壁垒森严。简而言之,如果用莎士比亚的话说,我们的民主实践,常常存在那么多的妥协和交易。这和我们原来的民主理念是多么的不相称。2000年的竞选表明,一些腐败的东西不仅仅是存在于佛罗里达州,而且是贯穿了我们整个可爱的国家。在解决这个问题之前,首先必须正视问题的存在。
美国民主的悲剧2000年竞选:必要的回顾
美国人确实很难真正了解,在2000年竞选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因这个问题的很大一部分根源出自这个应该使我们了解真实情况的传媒本身。人们从媒体的失误中可以看出,当企业的赢利需求和政治需求结合在一起的时候,当这类结合在一起的需求超越了公民责任和职业道德的时候,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在竞选的当天晚上,美国的电视网络颜面丢尽,它们首先说出的是戈尔的名字,然后就再不提任何人的名字了,接着又报道布什为佛罗里达的优胜者。
第二天凌晨2点16分,福克斯新闻网络宣布布什为新总统的当选人。在这之后,媒体才开始团结起来,一致拥护他。福克斯是一个说话声音非常刺耳的右翼新闻网,也是由布什的表弟约翰·埃利斯所领导的竞选机构之一,它通常是根据抽样调查的分析结果做出所谓的判断。这类简单的调查分析,已经证明是不可靠的。但是,其他电视网络又无法独立地核查他们的分析。因为多年以来,他们一直在缩减成本,裁减人员,他们已经没有足够的记者被派往佛罗里达的投票现场。
这些网络匆忙做出判断性的报道是有其重大的政治意义的。因为这样做可以造成一种极为重要的印象,即布什已经赢得了这场竞选,而戈尔只是一个令人伤心的失败者,所以他才要求重新计算选票。在那场36天竞选危机中的其他时间里,布什的竞选班子巧妙地利用着这种假象,声称重新计算选票,本质上就是某种方式的欺骗行为。这种努力立即得到了凯瑟琳·哈里斯的协助,她是布什竞选班子的联合主席,也是佛罗里达州的秘书,她反复拒绝授权对选票进行重新计算(或者是采取逃避不管的手法,间接承认重新计算选票与她的利益有明显的冲突)。新闻媒体根本没有揭露布什竞选班子的这种与民主相违背的态度,反而增援它,反复宣传他们竞选团的荒谬言论,即人工查票会产生不准确的结果,并敦促戈尔退让,否则将有破坏国家稳定的危险,并为此承担责任。
竞选之后的第二天,便出现了要求重新计算选票的问题。当时在棕榈滩县,当年长的犹太居民得知,他们选区的自由民主党的支持者,右翼的帕特·布坎南在全州得票是最高的候选人时,他们愤愤不平,抱怨那种所谓的“蝶式选票”实在令人莫名其妙。约翰·尼科尔斯曾就佛罗里达选票混乱的事件写过一本难得的好书,其书名为《犹太人投票赞成布坎南?》。几个月后,当我针对这本书的内容采访布坎南时,他同意书中的观点。他说:“事实很清楚,11月7日在佛罗里达投票时,戈尔的支持者要比布什的多。如果计票结果真实地反映了投票者的意志,戈尔肯定会赢得佛罗里达竞选的胜利,这也意味着他能够获得竞选团的大多数选票,将成为当今民选的美国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