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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不可延误了。”
解墨虽是个六十多岁的白发老人了,不过却精神熠熠,身板儿很是硬朗,他明白徐丞相话中之意,也深知这事的重要姓,听了他吩咐忙拱手道:“徐大人尽管放心,我时刻侯着。”
徐铭点了点头,这时门外御马监的车驾已经驶至门前,皇帝遣车相送,这恩宠就是这些老臣以前也不曾生受过,此时见了心中却毫无喜悦,冒雨登车之际。
安老爷子站在车辕上翘首望了一眼寝宫的方向,远远的只见灯火如昼,宫女、太监进进出出,气愤十分紧张,他不禁喟然长叹一声,眼底里的神色却颇为复杂。
傅皇后、太子叶牧守在暖阁外,虽然只是一门之隔,可是里边那位他们最亲近、最重要的亲人情形如何,他们却只能通过太监和御医们的口中探得些许消息,未得老皇帝召见,连他们也不得进入。
东暖阁内,老皇帝倚在靠枕上,听着耳畔哗哗的大雨声发怔,脸色虚弱的吓人,刘公公和几名御医跪在面前,眼睛紧紧盯着地面,大气儿都不敢出。风御医也跪在其间,暖隔外还熬制着药物。
老皇帝突然昏厥,整整抢救了一天才醒,他自知身子已熬得油尽灯枯,这一次真是大限不远了。
他是个极迷信的人,如今初春京都突降暴雨,而且就在他晕后不久,在他想来,这已经是苍天给他的最明显的预示:天公垂泪,风雨大作,可不正是提醒朕这天子,大限将至了嘛。
老皇帝叹息一声,心里一直在想着让他放心不下的太子,太子如今虽然二十多了,却仍不够稳重,决不是朝臣心目中一个合格君王的形象。原以为儿子再大一些就会沉稳起来,可没想到把举国上下优秀的年轻人都放在他身边耳闻目染,还是没能让他成熟起来。
现在已经到了把天下给他的时候,他…能行么?
老皇帝看了一眼战战兢兢跪在面前的最宠信的内官刘公公,他对自己都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可是如果换了尚且年幼的太子,他还能不能做到这么忠心?
老皇帝连贴身的内官都不太相信,更别提安家、辅国堂了,他们若倚权自重以臣压主怎么办?他们手中可掌据着大梁最精锐军队和文脉,是撑起大梁的两根柱子,若那一根出了问题,大梁也就完了。
老皇帝出神地想着,半晌才长叹了口气,说道:“把沈凌山唤来。”
刘公公听到皇上召见沈凌山,微微惊了一下,虽然没有丝毫言语,心中却隐隐猜到了几分,沈凌山文武双全,是个很全面的能臣,更重要的是他没有儿子,唯一的女儿又是皇上钦点的太子妃,相比起三公和其他的朝臣,他算是群臣中最值得老皇帝信任的。
在所有大臣都在等待消息的时候,独自宣沈凌山觐见,明摆着是要沈凌山做这托孤之臣扶持太子,防止三公老臣欺新主时,太子连个出主意的人都没有,有这等恩宠,曰后除了三公之外,最位高权重的估计就是沈凌山了。
“宣兵部尚书沈凌山觐见!”
压抑宫城中的一声高喊,让刚刚坐上车准备离开的群臣都怔了一怔,都包含深意的看了沈凌山一眼,有羡慕、有忌惮、有深思。
沈凌山顿住身体,眼底闪过几丝莫名的神色,似乎想起了沈雨昨晚上告诉他的话,一向沉稳的他竟然都紧张了起来,额头上竟然隐隐浮起了几丝细汗,回身缓缓往寝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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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闲在安府门前停下马车,也没打伞就跳下来走进府中,此时许多丫鬟都在走廊中避雨闲聊,叽叽喳喳的甚是热闹。
安碧柔孤生一人,坐在花厅之中,趴在桌子上看着外面的雨景发呆,面前还放在一枝桃花,花瓣上沾染着几颗雨珠,显然是刚摘下来没多久的。
赵闲急急从门前晃过,她眼前一亮,促的站起来,脱口而出喊道:“赵闲公子……”
“嗯?”赵闲身体微微一顿,后退几步到花厅门前,转过头看着屋里脸色微红的女子,奇怪道:“碧柔小姐,你找我有事?”
安碧柔不动声色的把桃花藏到了身后,轻笑道:“这里是我家,你贸然进来,我自然要询问一番的。”
一束花而已,又不是香蕉萝卜茄子,有啥好藏的。赵闲摇头笑了笑,正想继续往里去,突然又灵光一现,这里有这么大个活人,问问不就行了。
瞧我这脑子,赵闲猛拍额头,忙回过身走进屋里,激动的抓住安碧柔的肩膀:“碧柔小姐,安夫人在不在?”
“呀!你…你松手。”安碧柔身形虽然高挑,可也及不上赵闲,差点被他提起来,忙用手上的桃花拍打着他,羞急道:“你给我松手,让下人瞧见怎么办。”
“啊!情不自禁,情不自禁,实在不好意思,不过安夫人到底在不在?”赵闲才反应过来自己太激动了,悻悻的松开手,看着吃痛的安大小姐抱歉一笑,不过这女人倒是挺清瘦的。
安碧柔捂着胳膊上的痛楚,嗔怒的瞪了他一眼:“我娘今天凌晨就动身去江南了,你找她作甚?有事情可以和我说,安府大事小事我都能做主……喂喂!你跑什么?”
还未说完,就见赵闲急匆匆的跑了出去,连句话都没有留。
安大小姐一阵错愕,追到门口那里还有赵闲的身影,她看着手上枝叶凋零的桃花,郁闷的愤愤道:“跑这么快,我很吓人吗?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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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天公垂泪
第一百五十二章离别
赵闲一阵风似的刮到了城外的码头,入眼哪还有安府商船的影子,细一打听得知刚刚离开,他又纵马沿江这湘江向北直奔。碗大的马蹄踏得初春的超低声音急骤如雨。快马追寻,目及所致依旧看不见安家商船的踪影,赵闲提着马缰沿着江岸小道奔向北方。
火红的披风在空中发出猎猎的声音,快马如飞,在他高超的骑术驾驭下,大黑马四蹄翻飞,犹如离弦之箭,畋垄的土地奔到尽头是一条支流小河,枣红马飞掠而过,溅起一片碎土。
远远的,他终于看到了那沿着江岸徐徐行使的大船,他心中狂喜,一拨马头,沿着湘江和船一个江中,一个岸上,疾追不舍。颇为几分‘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的味道。
山势变幻,前方是一个半圆形的峭壁,路终究到了尽头。
赵闲被峭壁堵住了,心中又怒又急,拨马在原地转了几圈,又大声喊了一句:“柳姐,你给我站住。”
坐在船上闭眼歇息的福伯,听了微微睁眼钻出船舱,只见岸边一匹黑马跟来,不由奇怪叫道:“是赵闲,夫人,赵闲少爷跟来了。”
靠在榻上发呆的安夫人猛的一震,转头从窗口透过层层烟雨,看到岸边一人一马静静地伫立在那儿。
“不理他,我,我们走。”安夫人紧咬这下唇,轻轻喃了一句,身体禁不住的发抖。
似是也听到了呼喊声,她又猛的关上了窗户,靠在上面沉默不语。
这傻女人,怎么就一根筋了?赵闲非常气恼,估算了一下船据岸边的距离,吐了口唾沫跳下马来,一个猛子扎进了滚滚湘江里,向安家的商船游去。
“少爷,使不得。”福伯当即大惊,现在下着大雨,江水颇急,若赵闲出了事情可就出大麻烦了,他连忙让船夫往岸边靠去。
安夫人听到福伯的呼喊,微微愣了一下,忙打开窗户看过去,却见赵闲在江水中翻腾,飞速的往这里游过来。
“你为什么要这样逼我,让我安安静静的离开也不行吗?”她喃喃一声,依旧没有露面,想等着赵闲追不上了,自己会岸上去。
稍许,赵闲似乎失去了力道游不动了,随着江水慢慢漂流。
见到这一幕,安夫人大惊失色,“这个傻子,你死了北齐怎么办?若不是你的身份太重要,我定然看着你死也不救你。”她又气又急的瞪了赵闲几眼,再也呆不住了,火速跑出船舱拿起篙杆,在距离江边较近的地方猛的插进水里,一蹬船沿凭借超凡的轻功向赵闲掠去。
“噗通”一道落水声,安夫人掉落在了赵闲的旁边,见赵闲已经随着水波上下起伏,好像失去了力道,她心中更是焦急。
急忙探手想抓住赵闲的衣袍,那想突然被他一把抱住了腰身,被强行带着往岸边划去。
“呀!”安夫人武艺再高,到了水里又那是赵闲的对手,被结实的胳膊紧紧楼主,胸口静静挤压在赵闲身上让她有些气闷的感觉,江水中冰冷刺骨,她推了几把,气怒道:“你…你个骗子,你放开我……”
单手朝岸边划去,赵闲看着怀中梨花带雨的俏脸,乌黑的秀发因为打湿贴在脸色,苍白而又动人的脸颊让他心中微疼。
“别乱动,我警告你,你现在怀有身孕,乱来把我儿子弄没了,我就让你再生一个。”赵闲在水里可不怕她,冷着脸哼了一声。
安夫人微微一僵,竟然真的不敢乱动了,运气稳住心神,冷声道:“你为什么要留住我?我没脸再回去了,你和怡君早就认识,她是真心喜欢你,而我们只不过是阴差阳错的一段孽缘。”
“孽缘也是缘,阴差阳错能把你我连在一起,说明我们是上天注定的,你逃不掉,也躲不开。”赵闲奋力往岸边游着,还不忘安慰着她。
逃不掉,躲不开。两句话让安夫人浑身一怔,和赵闲相识至今,不正应验着这两句话嘛,她不是第一次逃走了,可哪有如何?还不是被赵闲寻到了家里。能逃一天两天三天,还能逃避一辈子嘛?
安夫人眸子渐渐朦胧,眼神愤怒而又无助委屈,就算今天走了去了江南又如何?迟早会被他找到,就算躲的够深没被找到,可等孩子出生了又将何去何从?也让这个孩子成为从小没有父亲的孤儿,孤苦伶仃的过一辈子?
“呜…”安夫人委屈和无助一阵阵冲击心头,让她忍不住哭了出来,她感觉自己掉入流沙中一般,越挣扎只能越陷越深,没有可以抓住的东西,没有人可以把她就出去,不挣扎也一点点的下陷,迟早有一天会被吞噬,只有时间快与慢的区别。
赵闲冻的嘴唇发紫,好不容易靠了岸,把湿漉漉的她抱起来躲到一颗树下,勉强笑道:“你躲掉那里都是我的女人,何必自欺欺人让自己受苦了?你要是怕人说闲话,大不了我把事情忙完了,改头换面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一起隐居,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多好。”
和他找个地方隐居?这到是个很好的方法,可他真放得下国公爷的权势吗?安夫人还是摇了摇头,颤声道:“不行,你弃怡君不顾和我隐居,还不如让我走。”
赵闲微微一愣,蹙眉问道:“额…为什么要弃怡君不顾?这时代只能娶一个老婆吗?”
“你…你个无耻的小贼。”安夫人被这句话噎了个够呛,冷颜道:“休想打这齐人之美的主意,我死都不会让你得逞的。”
这不是我想打啊,赵闲当即无奈,拧了一把湿漉漉的衣服,苦恼道:“柳姐,我和怡君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就跟我和你一样,说什么都已经迟了。”
“什么!?”安夫人当即暴怒,也不管湿漉漉的身体了,站起来气怒道:“你…你和怡君还未完婚,怎么可以坏她的清白?若是被人发现,你让她一个女儿家如何自处?”
赵闲张了张嘴,却没有解释,而是讪讪笑了一下表示愧疚。
“你…”安夫人见真有其事,不禁又气又愤,触碰禁忌的感觉刺激的她脑子有些犯晕,羞怒之下竟然跟小女儿似得跺了跺脚,背过身去愤愤道:“我造了什么孽,这辈子遇上你个混蛋,我…我死了算了……”
说完她便真的往江边走去,吓的赵闲跑过去紧紧抱住她娇嫩的身子,两只大手无意的正覆在她胸前:“柳姐,有什么话好好说,你怎么能想不开呢?!话说你怎么还揣着两个大馒头。”
“放开我!”安夫人心中惊颤,急忙扭动身子:“你放开我,让下人看见如何了得。”
“有话好好说嘛,干嘛要投河呢。”赵闲双手搂紧她,死死抓住不肯松手。
这个混蛋,这种时候还不忘作弄我,安夫人被他的贼手弄的羞红满面,气道:“我不是要投河,我要回船上去。”
赵闲不解看她一眼:“不是吧!你刚才说的心灰意冷,可不像是要回船上去那么简单。”
安夫人恨不得踢他一脚,我不说的心灰意冷,还兴高采烈的成全你不成?
“我只是上船动身去江南,并非要投河!”安夫人被胸前的手惹的心惊肉跳,催促道:“你快些放开我!”
“去江南?”赵闲悻悻收回双手,无奈道:“你去江南作甚?生气也不用跑那么远吧,夫妻俩的矛盾而已,床头打架床尾合嘛,何必闹得这么僵?”
谁跟你是夫妻?安夫人愤愤的瞪了他一眼,退开些距离整理着衣服,嗔怒道:“我现在不走,过几天挺着大肚子在京都丢人现眼不成?”
她已经快三个月的身孕了,在过个把月都可以有肉眼看出来她怀有怀孕,若不尽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