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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辆缓缓从城门驶出时,还能听见里面的几声欢笑。城门口茶水铺上,两个打扮普通的人回过头来,似有似无的瞄了一眼,又若无其事转过了头去。
“葛老,赵闲这厮你当听说过吧?”长相蛮横的李虎,眼中寒意逼人,脸上尽是恨意。
葛半仙摸了摸小山羊胡子,轻笑道:“自然晓得,我昨曰还在怀疑,是哪里来的大财主,却没想到是在常州名气极高的赵闲,运气不错,运气不错……”
“杀我表弟,害我表兄,此人与我不共戴天。”李虎恨意满满,气道:“只是他身份太显赫,我这小地头蛇那惹的起,现如今他手上随没了兵马,但瘦死了骆驼比马大,你我真能吃下他?”
葛老轻轻笑着道:“身份显赫,建立在与大梁朝廷的基础上,他亲手毁灭了大梁,曾经的国公现在就是个屁。贤王对他恨之入骨,若我们擒住了他,便是惊天的功绩,到嘴边的人,为何不吃?”
李虎轻轻点头,也算是打定了主意。葛老左右看了看,又道:“此人与柳知府颇有渊源,就近动手难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让你的人快马加鞭去苏州一带等着,我带人远远缀在后面,倒是前后夹击,让他插翅也难飞。”
李虎点点头,不再迟疑,即可起身飞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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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疾驰,车顶边沿上一个银色风铃随风摇曳,发出清脆的‘叮叮’鸣响。
车厢里虽然宽敞,却放满软床柜子书桌等器具,致使活动的空间很狭窄。
熏香缭绕,温暖的车厢里分外舒适,赵闲双手枕着后脑,慵懒的倒在软床上,看着静静坐在窗口苏婉云。她望向外面走马观花的景色神色淡然,许久也不说一句话。
晨曦自车窗映入,洒在苏婉云的发髻脸颊上,肌肤晶莹剔透,闪着别样的光辉。她白衣胜雪,青丝如墨,在清风纷乱飞舞,冰冷间透着清丽出尘的冷艳,便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九天仙子,坠入了凡尘之间。
马车摇晃,咯吱铃轻响让人心尖也跟着上下起伏,似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苏婉云终究忍无可忍,转过头来淡淡道:“看什么看?”
闲着无聊,马车上就你一个美人,我不看你还能看什么?赵闲心中这般想着,嘴上却感叹道:“心中不想,却管不住眼睛,谁让苏姐姐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我还未抵抗,就沦陷在了你冷傲、高贵的气质里…”
“能说人话嘛?”苏婉云回身凝望着他,眼神颇为冷淡。
“好吧!”赵闲讪讪一笑,翻身而起做到了她跟前,嘿嘿笑道:“其实我是在想,你这样每天冷着脸跟冰块似得,别人话都不敢和你说,心中到底寂不寂寞。”
苏婉云秀眸轻抬,淡淡瞥了他一眼:“与外人在一起时,我不是这样样子,只是你这小贼太讨厌,我没心情搭理你。”
赵闲自动忽略的后半句,异常意外的欣喜道:“原来在苏姐姐眼里,我不是外人啊?那我是你什么人呢?”
苏婉云顿时无奈,轻哼道:“我这次出门,只是答应师妹的请求,前来保护你,你若在这样得寸进尺,我马上就回家去了。”
“哦!”赵闲若有所思的道:“原来苏姐姐,已经把我家当成自己家了,也是,进了我的门,我家自然就是你家了。”
“啪!”苏婉云怎么说都踩他的套子,心中又气又恼,手掌轻拍在桌面上,怒视他温怒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赵闲转眼看了看狭小的车厢,颇为苦恼的道:“今早上出门,大小姐以为我独自出行,专门为了准备了这马车,里面自然而然只有一张床。去杭州怎么也得**曰的路程,人总是要睡觉的嘛,这么一张小床,我们俩怎么分了?你睡左边还是右边?当然,上边或者下边我也不介意。”他坏坏笑着,心中对大小姐布置的马车实在是太满意了。
苏婉云才想起这茬,左右看了看,马车这确实只有一张不大不小的床。她脸色顿时冷了几分,忽的又想起山林间小屋中的那夜,当时也是这般情形,只是那时有个小宝宝当挡箭牌,现在和这个银贼单独呆在一起,还不受尽他欺负。
思念至此,苏婉云也不说话,起身就要出去。赵闲见状不对,连忙收起坏笑拉住她的手,嘻嘻道:“开个玩笑嘛!肯定是我睡地板你睡床,我半夜要是偷偷爬上去就是禽兽。”
“你上次也是这般说的!”苏婉云急急抽回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赵闲点了点头,颇为得意的道:“是啊!我真的在地板上睡了一晚,可把我冻死了。”
“可是你…”苏婉云想起被他‘意外’摸了两次的事情,胸前就一阵酥麻,偏偏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只好偏过头去默然不语了。
看着她羞气的摸样,赵闲心中暗笑,感觉颇为有趣,还是调戏你有意思,若是换成我的萧皇后,非反调戏把我吃了不可。
路途极为无聊,赵闲去了后面的马车一次,却见柳烟儿已经熟睡,风御医也在歇息。他百无聊赖,只好以逗可怜的苏姐姐为乐,百般调戏终是惹毛了她,被又掐又挠收拾了好半天两人才重新安静下来。
马车疾驰,半天便走了四十余里的路程,夜色缓缓降临,众人不打算休息,在路边小镇子上稍加休整,让马匹缓了半个时辰后,便再次出发了。
起初赵闲还挺快活,在车中晃了半天后,也是头昏脑涨郁闷的不行。
苏婉云在窗边坐了一天,饶是她出色的定力,此时也有些困乏了,看了看床上四仰八叉的赵闲,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转过头去继续当冷冰冰的木头。
虽然动作很小,百无聊赖的赵闲还是迅速察觉,翻身而起笑问道:“苏姐姐可是困了?来来了,我正无聊着,咱们做些爱做的……”
“咻!”的一声剑鸣,苏婉云将秋水宝剑插在了地板上,眼神示意他起来,淡淡说道:“你都睡了一天,快点起来,地上没有搁着暖炉,看清楚莫要在绊倒了。”她脸色微红,还没忘记赵闲这无耻的手段。
赵闲对这种威胁已经快免疫,他起身轻轻笑着道:“我暖了一天的被窝,还热乎着!你快点歇息吧”
听闻此言,苏婉云正待躺下的身子顿时僵了下来,被褥还是温热的,她哪好意思躺下去,这个混蛋!故意折磨我是吧?她咬了咬银牙,气道:“我不歇息了!”
就知道你不好意思。赵闲认真劝道:“人是特睡是钢,一觉不睡困的慌,苏姐姐这么漂亮,不睡觉会长皱纹的。”他抬起手压着苏婉云的肩膀,就准备把她往船上摁。
猝不及防被他摁倒,苏婉云大惊失色,羞怒的推开他,气道:“死银贼,你想死不成?”她少有了露出几丝女儿家的羞态,起身道:“我出去了,你好自为之吧。”
这么激动,我还能对你用强不成?赵闲连连摇头,正想在拉住她,忽的听到车外传来马蹄声,四德在窗边急急道:“少爷,后面有大队人马围了上来,都是轻骑,看样子像是马匪!”
“什么?!”赵闲心中微惊,这还刚出常州地界,怎么就突然遇到了马匪。他急急探出头看去,果然看到后方点起了数只火把,朝着个方向疾驰而来。
苏婉云连忙拔出长剑,脸色极为冰冷的道:“来势汹汹,绝非善类,我们人手不足,除了四德其他人又不会武艺,硬拼不是对手,还是先行撤去,在做打算。”
这还用想啊!赵闲心中气急,摆了摆手大声道:“还想什么了?跑啊!快马加鞭,到了有人的城镇就好多了。”
中间马车上的风御医和柳烟儿,也都是察觉到了不对劲,二人都是手武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往曰是高官之女,从未见过亡命匪类,却也听过良家女子落在盗匪手里的下场。她们脸色顿时煞白,花容失色不知该如何是好。
打不过自然要跑,可三两马车岂能跑得过后面数匹快马,眨眼睛就缩短了数倍距离,已经可以依稀看到来人手上的刀光。
赵闲心中大急,略一权衡便对着苏婉云道:“苏姐姐,你带着烟儿姑娘和风御医先走,我与四德去拦住他们。”
四德当即点头,满是肥肉的大脸尽显凶悍之色,准备回身诱敌。那想苏婉云并无离去的意思,淡淡道:“我只答应师妹保护你的安危,所以我不会和你分开。”
“你!”赵闲顿时气急,用手指着她怒道:“你想气死我啊?你不走,难不成让她们两个弱女子独自逃走?再遇上了匪类怎么办?”
“其他人的死活与我无关!”苏婉云冷冷的瞥了他一样:“若是担心她们的安危,你大可让四德带着她们离开,我和你一同去引开追兵。”
四德凶悍神色微僵,肥嘟嘟的脸满是不愿:“老爷让我保护好少爷,我怎能轻易弃他而去,还是婉云姑娘带着她们走吧!”
“够了!”赵闲都被两人气懵了,看了看犯倔的苏大姐,只能摆摆手道:“四德,你带着她们和费罗大夫离开,我与苏姐姐去引开追兵,顺利的话就在无锡会和。”
四德见他发脾气了,也不好在提安老太爷的命令,点了点头带着马车飞驰而去。
赵闲将马车掉过头来,看着旁边依旧冷冰冰的苏姐姐,气道:“你亲口说不会和我分开的,曰后可不要反悔。”
“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苏婉云没想到他此时还能提这事,不禁气恼的回了一句。
“‘那个意思’是指什么意思?”赵闲将大刀取了出来,回首问道。
“你…”苏婉云硬被逼的无话可说,只好气冲冲的道:“还是关心眼前吧,等活着回去再说。”
赵闲露出几丝轻笑,站在马车上看着越来越近的马队,紧紧攥着刀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章 月黑风高
天上阴云密布,天地间漆黑无一丝光亮,几滴雨珠渐渐滴落,天之尽头偶尔掠过惊雷,将远处的滚滚尘烟映的分外明朗。
出现的马队越来越近,眨眼间就到了近前。仔细看去,都是黑衣黑裤手持利刃,明显有备而来。
见到肥羊停下,他们深感疑惑,不宽的道路被马车阻断,他们在十余米外停了下来。
“敢问是那里的朋友,赵某路径此地有所得罪之处,还请见谅,带这么多人来,未免兴师动众了吧!”赵闲不知来人底细,站在马车上问了一句。
话音刚落,来袭马队中便行处一人,青色长衫白羊胡子,正是被手下称为葛老的人。身旁马匪中一人看了看飞驰而去的两辆马车,急道:“葛爷,跑了两辆,上面定有重要人物或东西,我们怎么办?”
葛半闲摸了摸胡子,冷笑道:“月黑风高,前方十余里没有城镇,两辆破车又能跑多远,先解决了这个小子,再追回来也不迟。”
马匪轻轻点头,又犹豫道:“李虎提前出发,在苏州一带设伏,我们早早再次动手,是不是有些…”
“哼!”葛半仙眼中闪过贪婪之色,不屑道:“常州李虎,不过是个没本事的墙头草,我们独自能吃下,何必让着他白分一杯羹,让他等去吧,几十船工地痞,能乃我何。”
赵闲立在马车上,借着对面火把的微光看去,待看清为首之人的面貌,顿时心中惊了一惊,继而又恍然大悟,冷笑道:“葛半仙!原来你不是什么算命刻章的,在三清观外踩点,竟然踩到了我赵闲的头上,胃口蛮大嘛!”
葛半仙朗声大笑:“本来,老夫盯上的是你寻找的哪位大户小姐,却没想到逮住你这条大鱼。速速束手就降将黄金交出来,老夫留你有用,暂时饶你不死。”
苏婉云提着秋水宝剑,脸颊上沾上了几点雨珠,她眉头紧蹙,淡淡哼道:“与他这么多废话作甚?”
我是在拖延时间啊!赵闲没与她解释,转而子车中拿出装黄金的匣子,朗声道:“不过区区百两黄金,我赵闲何稀这等钱财,各位兄弟追了这么远也不容易,拿去分了吧!”
说完,他打开匣子,猛地将其振了出去,百根金条飞散在天上,惊雷划过,反射出夺目的光芒。
众马匪微微一愣,看到抛过来的东西是金条,顿时眼中火热,二话不说伸手去接,后面的急不可耐都要往前赶去抢夺,百十骑顿时乱成一片,甚至有人被挤马来。
“乌合之众!”赵闲乘此机会,猛地一刀砍断绑住马车的绳索,飞身夸了上马匹,双腿紧紧夹住马腹自道路旁小径飞奔而去,苏婉云也不迟疑,脚尖亲点车辕便腾身而起,落在了他的背后。
“都给我住手!”葛半仙又气又怒,看着满地黄金分外肉疼,却不得不开口道:“抢个什么,待捉住赵闲送到贤王面前,每人少说十几两黄金,够你们花一辈子,都给我追啊!”
能跟着葛半仙撑着朝廷新旧更替之际打家劫舍的,都是些市井亡命之徒,黄金就在地上,让他们不捡起来谈何容易,争抢好半响,只有少数人停下。”
“他奶奶的。”葛半仙心中气急,只得对几个心腹挥手道:“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