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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理他,他臆想症。热不热?”小冕用手替我挡了挡窗边逼入的炽热骄阳。
”没事的。”我抓下他的手,我还没有那么娇贵,”小乙你怎么不说话?”坐在前排身为地主的他一直都没有吭声,任阿甲这尾弱龙在那叫嚣。
小乙转过头来露出他白森森的牙齿:”我正在考虑要不要把阿甲灭口,到处损坏我温州的形象。”阿甲瞪大如铜铃的眼,噤声,胡子还犹有不甘的抖动。
”丙丙呢?”不是还有个提早来了的吗?
”在家烧饭。”小乙答。
”他会烧饭?”新好男人哦。
”哦,我们抽签的。”小乙很轻巧的告诉我们原因。言下之意——这顿饭会吃的非常,呃,惊险。
出租车驶出柳市市区,在小路上飞驰了许久,然后到了有个小镇,小镇只有一条路,一直开到了底,最后在一道田埂前放下了我们。
“你家不是在柳市吗?”我坐的有点晕了。
“呵呵,”小乙干笑,“是有点偏了。”
有点偏?拜托,这明显是南北半球的区别好不好。最让人想不到的是,沿着田埂还走了不少路,最后停在了一座很大的四层楼的房子前。
我毛骨悚然。
前后都是田。后方不远是坟山。偌大的空间只有这么一幢房子。
然后,一群年轻人,夏天,度假。
天那,这不是香港鬼片吗?
“你家未免也……”
“太有个性了是吧。”小乙边努力和不听话的门锁搏斗边回答,是得意洋洋的样子,似乎真的正在接受赞美。
个性?呵,呵呵,是哦,好有个性哦。
我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开始为自己的睡眠担忧了。
门在小乙的一翻努力下,终于投降。
Oh~yeah!新人新惊喜!小乙家的内部陈设实在是和外表太搭配了。
由于家里长期无人,所有的家具上都蒙了白布,实在是无愧于鬼宅这个称号。
“怎么住人?”
“楼上,楼上。”
OK,暂且相信你楼上这个说法,看看去。
楼上那个房间果然有人气多了,却不是卧室,是客厅。一个大大的电视放在靠墙的正中,门这边摆了两组沙发。地上横七竖八的放着草席枕头和毛毯,最多的东西是花生壳。
一直因为怕被灭口而闭嘴的阿甲终于忍不住的抽泣:“阿~~欢~~~,我们被拐卖了~~你们没来那两天我们吃了两天的花生~~~”
“吓,小乙你虐待动物?”罪名明显成立,证据就是那恐怖的堆积成山的花生壳。
“哪有,他们自己懒,让他们出去吃嫌太远不肯去。”
“确实是太远么……”一堆垃圾中间忽然冒出颗脑袋,闹鬼啊!!!
“丙丙?你不是该去买菜了吗?”阿甲好惊异。
那颗大脑袋晃了晃,打个呵欠:“买了,可是研究了半天不会烧,这玩意比JAVA难。”“我来烧吧。”小冕放下了包,拔刀相助。
“好哎好哎!”我欢呼,有的吃什么都好。
阿甲鄙夷的看我:“阿欢你是不是女人啊,烧饭都不会。还要小冕出手。”
“嘿嘿,我就是不会,你咬我啊。”我高仰下巴。拜托,现代社会是男人掌厨的社会好不好!女人不下厨房天经地义,男人不会烧饭天诛地灭。哼,不和天诛地灭的人说话。我很拽的转身下楼,看小冕烧饭去也。
早该想到的……
小乙家那么个性,厨房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虾米都米有也就算了。丙丙还算聪明,配料什么的都买齐全了,可是可是,如果,最重要的东西没有怎么办?
揭开锅盖后,小冕竖举起锅子,透过锅底的大洞对我微笑。
晚餐还是去镇上吃了,回来的时候已经超级晚。坐了那么长时间的车又走了那么多的路,累至死,明天还要去爬雁荡,本该好好的休息,可是,又出现了新状况。
“怎么睡?”
房间是够多,可是只有一台风扇。地是够宽,可是只有一床草席。小乙家……实在是特殊的让人难忘。
最后拖了拖地,大家挤挤得了。我睡在沙发旁,身边是小冕,然后再过去是三头小猪。关了灯之后就听他们在吱吱乱叫:“不要挤我!”
“旁边去点!”
“靠,谁摸我!”
“强奸啊强奸啊!”
热闹,很热闹,非常热闹。可想而知,到都睡着已经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老天那,这样的夜晚过去第二天还要爬起实在是!@#@#%的事情。
6点的时候手机闹钟响。先有人赖床,然后有人磨蹭,磨蹭完了有人要上WC,最后阿甲还吟诗一首:“四面垃圾三面厂,一城春色半成鸡;不到乐清非好汉,不到红灯区真遗憾!”等到上了去乐清的车的时候,已经是8点的事情了。
到了乐清还得再转车。丙丙和小乙直呼被骗,原来同是温州去雁荡也这么麻烦。
去雁荡大概是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一上车我的上眼皮就可以强烈的要求和下眼皮约会了。
小冕好笑的看着我犯困的样子:”想睡觉?” ”唔……”我已经神智不清了。
他伸出右掌,平贴着我的左额,按到他的左肩上:”睡吧。”小冕并不会过分的瘦,肩膀结实,当枕头实在是上佳,几乎是一沾上,我就沉沉睡去。是被叫醒的,匆匆的跳下车,在一个加油站前小乙熟门熟路的包了辆小巴。
小巴绕幽静的山麓愈行愈高。心底的兴奋也愈提愈高,会有想高歌的冲动。
从车窗望出去是满目苍翠,雁荡似乎是直接从国画中走出来的。
先去的是灵峰。“雄鹰敛翅”、“相思女”、“夫妻峰”、“犀牛望月”,雁荡最出名就是移步换景了,同一座峰,不同的角度看去是不同的风采,让人感叹不已的。
不过阿甲的评语是:“我靠,花那么多钱看了半天还是同一座山,这不是欺骗消费者嘛。”然后就是中国国内落差最大,达197米的大龙湫瀑布了。
小乙带着我们走到瀑布底下,指着贴山壁的一围在水下的岩石,告诉我们他小的时候从这里可以走过去,只到他的膝盖。
瀑布下的石头很滑,空气里湿气很大,小乙眼镜上很快就蒙了层水雾。
在那里玩了段时间我们回到了潭前,坐在潭边看瀑布,休息,晾干刚才在瀑布溅湿的衣服。
细眯着眼体会这一刻的惬意,其实我旅游并不喜欢什么景点都走马观花一遍,看不看的到什么名胜与我来说并无区别,我只喜欢感觉那份心情,快乐的心情,就象现在一样。
“这里就只有瀑布看吗?”
“好象是的。”
“那多不好玩。”
背后有两个MM在对话。我玩心大起的转过身:“MMMM,那边瀑布底下可以走过去的哦!”
“真的吗?”圆脸的MM眼睛发光。
“呶,他有走过。”我指指小乙。
“好象很危险的样子,还是不要去了。”长发的MM担忧的拉了拉她。
“没关系。”圆脸MM拉开她的手,问我们,“那让他陪我走一圈可以吗?”
“哦哦哦哦~~~去哦去哦~~”我们朝着小乙起哄。
小乙万般无奈(其实是心里暗喜)的站起了身,和MM又一次去了瀑布底。
“真的没事吗?”长发MM还是很担心。
我们拉她坐下一起观赏冒险记。
小乙和圆脸MM是手拉手下水的,开始的时候水确实很浅,然后越来越深,岩石的落差越来越大,慢慢的没了他们的腰际。
开始小乙都是小心翼翼的深一脚浅一脚,后来实在是难走,他放开了MM的手,直接跳入了水中,扑通——水没到了他的胸。
长发MM捧心:“天那,他都是这样冲动的吗?”
“表担心表担心,”阿甲安慰她,“他一天就抽三次筋,今天已经第三次了,不会再抽了。”圆脸MM终于发现了她找了个不可靠的人,不肯再跟着他往前了。
我们用手圈着嘴对他大叫:“小乙~小乙~~游过来!!!”
小乙点了点头,狗爬,然后蛙泳,然后仰泳,最后自由泳。
时间到了正午,潭边围了一圈游人。
我们微笑着向他们解释:“那个人是这里负责表演的。”
“想不想下去玩?”小冕转过头对我笑,幽暗的山谷忽然万里晴空的。
是想下去,可是总觉得自己这样的年龄,似乎已经不该是放纵不管人眼光的岁数。
想?不想?想?不想?
我犹在挣扎。
小冕已经先跳下了水,然后随便一扯就拉了我下去。
“啊!”我尖叫,死小鬼,玩阴的,我火大的拿水泼他。
他轻笑着偏过头,也拿水泼我。
水来水去。水来水去。
天那,我的手机。猛然想起身上有电子产品。算了算了,西门子防水的,就当测试下是不是真防水了。
继续水来水去。
我清脆的笑声夹杂着他的,从山谷里一直冲上云霄。
最后都玩累了。躺回潭边又晾自己。
小冕清澈的声音在我耳边呓语:“想玩的时候,并不需要多在意别人的眼光。”
心里一动,有潺潺的心水流出。是为了让我犹豫才拉我下水的吧,小冕居然成长到可以轻易看穿别人的心思了。
眼睛慢慢合上,嘴角的笑花却开放的愈加艳丽,我的快乐,又找到新的寄主。
当我们要离开的时候,才发现潭边立了块大牌,正被棵树挡了,上书四个大字:“禁止下水。”
“好奇怪哦,都大白天了德胜立交桥上的灯还亮着哎。”同事站在窗前。
我好奇的跑过去看,转过愤愤:“有没搞错,杭州电力紧张,居然搞这种花头。”
同事叹气:“又没办法让他灭的。”
“怎么没办法?我要打12345。”刚好趁机打打一直都很好奇的市长电话。
“尽欢,你太夸张了吧。”办公室同事们都笑了。
“有什么夸张的?这是尽欢有公德意识,所以当主任的是她不是你们。”苏抬头说了一句,立马这里的黎明静悄悄。
我低下头,忍笑,不想让自己的得意太溢于言表。是不该骄傲的,可有时候遇到荣誉的时候总会难免暗自开心。
今天早上刚接到公司下来的决裁,宣布我有主任资格。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主任,日资的主任的意思是承认你有独当一面的资格。
“小冕,我晚上请你们寝室吃饭。”快乐是要与人分享的。打完公德电话后我拨通了小冕的手机。
“恩,好的,我现在上课,下课打给你。”
挂上电话吐了吐舌头,怎么忘了学生上课不可以乱接电话,果然是离开学校太久了。
“我没醉、我没醉、我没醉、请你不要非礼我~~~~”车来车往的午夜街头,我手舞足蹈的唱着自己改编酒后的心事,还是喝多了。并不是不清醒的,头脑还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就是不想去制止,走起路来轻飘飘的,感觉好象踩在软软的云上,好舒服。
“尽欢!”小冕从身后紧紧抱住我,固住我乱挥舞的双手,对其他几个说,“你们先回去吧,我送她回家。”
“阿欢你没事吧?”阿甲他们关切的问了声。
“我没醉、我没醉、我没醉、请你不要同情我~~~~”
“呃,我们走吧,小冕应该可以搞定的。”他们被我的歌吼的摸了摸鼻子走了。
“乖,别闹。”小冕用哄小孩子口气和我说话,用一只手从我胸前环过固住我,空出一只手拦TAXI。“我没闹!”我五官皱在一起表示抗议,我哪有闹。
“恩恩恩,你没闹,乖。”他终于打到了的,把我塞了进去,然后自己也跟进,坐在我的旁边。
方才在清冷的街头还有些清醒的,进了密闭的空间,头越来越昏,眼皮越来越沉,酒劲上来的厉害。
“钥匙给我。”小冕平摊开手掌。
我胡乱的掏出钥匙放到他的掌心。
“好啦,你可以睡了。”他将我的头放在他肩上。
明明是很想睡的,可是真的闭上眼又睡不着,头脑还是乱的要命,眼睛再也睁不开,偏偏就是没办法看见周公。
是该挣扎着醒来的,可是在小冕怀抱里的感觉太过温暖太过舒服,我放纵自己享受。
到门口的时候他也没有放下我,难度很高的开了门,熟门熟路的放我到卧室。
床冰冰,没有他舒服。可是总算是到家了。身上压上了他给我盖的被子,睡觉睡觉,这回好睡觉了。
可是没有脚步声,没有离开的脚步声,小冕在干嘛?想偷偷睁开眼看,却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