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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没有脚步声,没有离开的脚步声,小冕在干嘛?想偷偷睁开眼看,却怕被他抓获,那方才装睡被他发现也是满尴尬的。
静默。
有两只手指捏住我的下巴,扳向他的方向。
心一下提了起来。
有热热的气呼在我的脸上,很近,甚至可以感觉到湿气。
他……他想干吗?
我听见他低低的一声叹息,随后没间隔的,又热又软的东西贴上我的嘴唇。
蓦的一惊,整个人几乎要跳起来,可是时机,时机!早知道方才就该醒的。
显然他并不满足单纯贴着的动作,柔柔的辗转吸吮。
两颊越来越热,心头仿佛万只蚂蚁爬行。紧张焦虑和不想承认的快感,我快疯掉了,他怎么还不结束。
终于他在一下重重的啃咬后停止了动作,人却没有离开,我感觉到投上脸上的炽热视线。
良久。
我听了脚步声。
咯哒。
一声清脆的关门声。
我应声霍然坐起,圆睁双目,手抚上依然发烫的唇,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人可以回答我,窗户没有拉上,满室的清净月华里,一个人兀自的混乱,更让我害怕的是,我听见自己的心跳,一声响过一声,响彻整个卧房。
早上起来的时候,全身都软软的,有些酸。随便活动活动了胳膊,起床起床。
打开卧室的门听见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声音。贼?怎么会去偷厨房,该是笨贼吧……
随手捞起扫把无声无息的摸过去。
“早。”笨贼挥了挥手里的锅铲,冲着我灿烂的笑,“马上就可以吃了,你等下。”
呃,太久了,都忘了去年非典的时候他住这经常会有这样的声音。松了口气,脑海里忽然浮现昨晚的一幕,脸开始燥热。
“你……昨天没回去?”找个话题,这样就不瞎想了。
“回了,今天过来的,看你睡着象只小猪没叫你,”他转过身去忙,补了句,“你钥匙在我这。”
我倚着门框看他做饭。
他在煤气灶前有条不紊的忙着,放油,打蛋。
小冕的头发顺顺柔柔的,肩膀宽而结实,背脊挺直…………
天那,我在看什么啊。
猛然意识到自己眼光在他身上流连了那么久,我局促的转身,闭了闭眼。我不对劲,很不对劲。
“吃饭了。”小冕很轻松的托着电饭煲和荷包蛋走过我身边。
空气里汪着荷包蛋和白粥的气味,香气逼人。
“啊,忘了拿筷子。”他恍然的拍了下额头,又跑回了厨房。
我是挪在桌子旁的,走的很慢,昨天的那一幕翻涌在脑际,看见小冕就觉得怪怪的了,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和他相处,粉饰太平的回想以前的相处方式,但愿不会太显生硬。
“给。”
什么给?我从自己的思绪中返来,才看见小冕拿着筷子站在我身旁,正伸出手递过来,脸上的笑容说明他今天心情很好。
“唔,谢谢。”我道声谢去接,低着头的,不敢去看他,我怕双颊的绯红会被他看穿。手触到了筷子,亦触到他修长的手指,温热柔软的触觉,如昨夜的……
一惊,手一抖,一个不稳,筷子落到了地上。慢动作般的,可我就是抢救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它落下,呼吸和动作都就此凝固,我的焦距锁着筷子,脑子一片空白。
多久,有一个世纪吗?可是为什么又觉得很快。
我听见一个声音,平静的,清晰的,一字一句。
“昨天,你醒着,对不对。”
没有没有,我睡着了。我摇着头。
“你醒着。”这回已不再有对不对,而是清醒无比的判断句。
“我睡了。”我小小声的,毫无说服力。
“你醒着。”话语直接刺入心里。
“我睡了我睡了我睡了!”我开始无赖。
“你醒着。”他抓住我的肩膀,逼我和他对视。
我啪的打开他的手,破罐子破摔:“好吧好吧,我醒着,那又怎么样,又代表不了什么。”“你知道代表什么。”他平静无波的阐述。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你明白的。”他加重了语气。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破坏我们和谐的关系。
忍无可忍,我揪住了他的领子,咬牙切齿,警告这个小鬼该到此为止了:“我明白的,你们小男生总会对这些事情好奇!而我!恰好是女生!如此而已!”
“不是。”
“什么不是!就是!”不识相的小鬼。
“尽欢你知道我……”
“我不听我不听……”我捂着耳朵叫嚷着打断他的话,不想听下去,直觉听下去,我们的关系便会不同,会很混乱,我不要!
“你要听!”他强势的拉下我的手,缓慢的字字句句,“韩尽欢,你知道我喜欢你。”
闪电。暴雨。虾米都米有。
我只听进自己急促的心跳。
“你现在头脑坏掉了。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转过身,给他一个背影,也不想让自己再看见他眼里的狂热与坚持。
“我知道。”他绕到我的面前,双手再次握住我的肩,声音平和,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要什么。”
“我是你姐姐!”我叫了出来,开始挣扎想摆脱他禁锢我的手。
“你不是。”小冕没有暴跳如雷,没有大吼大叫,可是我感觉到了他平稳声音下隐藏的狂暴怒意,“我什么时候叫过你姐姐?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是你弟弟?”
那比勃然怒气高涨万分的静态怒焰,烧的我心慌。
“我看着你长大的好不好!”
“是,在你也同样穿着开裆裤到处跑的时候。”他可以压抑的音调,终于隐藏不住当中的怒气,“16岁那年你问我做梦做到谁,现在你应该知道是谁了!”
我完全惊呆了。16岁……多久远的时间。
“你见过哪个弟弟会对姐姐产生想法?”他的声音带了苦涩,“哪个弟弟会天天想姐姐想的不成眠?哪个弟弟会希望姐姐的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停……停……小冕我不想听……”不想听啊……我真的,不想再听了。
“不想听?”他苦笑,一径的说,“那我说最后一句,你见过哪个弟弟会对姐姐做这个?”
哪个?我头脑转不过弯。
他那原本只是扣住我肩头的双手立刻下滑,拥抱似地将我锁入怀中。
看着他在我鼻尖前的绝俊脸庞,我根本无法思考。
他嘴角扭曲成一个自嘲的笑容,一言不发地把住我的后颈,猝不及防地将自己的唇压止我因讶异而微微开启的唇瓣。
与昨晚轻柔的吮吸不同,他强硬的逼迫我适应他的一切,呼吸气味和感情。
感情?
我蓦地从呆滞中回复过来,使劲地敲打着他的肩头,又气又羞地想救自己脱离这颜面尽失的窘境。
他不理会我的挣扎,文风不动固住我,纠缠我的舌。
呼吸被吞入那散发着浓烈男人气息的唇间,肺里的空气被抽光一般。
近乎窒息的恐惧感,我不住的挣扎,他如狂风样席卷我的唇舌却愈见激烈。
头脑因缺氧开始昏沉,腰肢酥麻,抵抗越来越无力。
不知道什么时候,愕然发现自己无意识的开始回应他的吻。
难以原谅本来是极力反抗的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陷入这道激情的狂流中,终于一鼓作气,举高双手,将他推离。
脚有些软,几乎站不住,迅速的退离几步。
在呼吸紊乱的同时,尽量平静的再一次对他重申:“你是我弟弟。”
“如果可以选择我怎么愿意放弃可以在你独自离家的最初陪伴你身边的机会,我比你更懊悔这短了的三年啊!我不是你弟弟!”
“你是我弟弟……”
“借口!”他终于吼了出来。
“不是借口。”我的头皮发麻,我火热的心跳让我恐慌,我需要自我保护,“还有,我喜欢的人是意须。”
“于意须,又是因为于意须!”他冷笑着,“他已经走了好不好!”
“这和走不走没有关系!”我象个刺猬竖起全身的刺,“对我而言。你只是个小孩子。”
“我比他更爱你啊!为什么你总是看不见我?”撕心裂肺的声音,“小孩子?为什么你总要这样说我!晚到的三年已经让我很后悔,如果可以象以前一样都守在你的身旁,我不会让其他人有机会接近你,然后让你伤心!于意须只是个懦夫!病痛算什么,就算是死神已经站在我身旁,我也要活生生的站在你身旁告诉你,我爱你啊!”
“不许你说意须坏话!”我的眼睛啊,为什么会朦胧,为什么会有泪。
“哈,哈哈哈哈。”他抚额大笑,笑出泪来,“我算是看清楚了,借口,统统都是借口!韩尽欢,你是个胆小鬼。于意须也只不过是你的借口,你只不过是不敢再爱罢了!”
我深吸口气,指着门口:“你已经疯了。我不想听你再说任何话。你走!”
他被悲痛莫名的看着我,受伤的表情。
心被什么刺了一下,我闭上眼,不想自己心软,手继续指着门。
僵持。
最后他叹气:“韩尽欢,我不要再爱你了。”
钥匙扔落在桌上的声音。
接着我听见了门开上然后狠狠关上的声音。
那“砰”的一声似是直接砸在我的心上。
睁开眼,房内已然空空,可方才的一幕却象留下了残象。
全身的气力都被方才的激烈蒸发,我虚脱的跌在沙发上。
是了,他说对了,我只是不敢再爱了……
我瘫坐在沙发,似乎置身在一个荒原,荒原的天空自动播带般的放过这些年的种种,第一次和意须见面,同天生日,打牌,吃火锅,我不肯跟他去吃哈根达斯,我没有给他织围巾,我再也见不到他……然后是小冕,一直都是包容我的,即便我比他大,会拎着我逛街,会喂饱我,会把我推到水里,会用水泼我,会和我说“以后你的快乐我来负责”……他不让我伤不让我哭……
叹气,承认吧,韩尽欢,你已经开始喜欢小冕了。心里有个声音如是说。
可是我不想再痛一遍,我害怕那种失去所爱的感觉。脑里有另一个声音。
摔了一次就放弃走路是傻子的行为。心里的声音冷笑。
在一个坑里摔两次才是傻子的行为。脑里的声音反诘。
“吵死啦!”我抱头大叫,心里脑里的声音一起消失,房间了昏暗暗的,我这才发现居然呆坐了一整天。
目光不知何时,落在了桌上那只陶手上。
展开的手掌,空白的纹路,若未来就是这茫茫的掌心,那我们能抓住的到底是什么?
我怎么能因为害怕自己伤害而去又伤害一个我所喜欢的人呢?一次是这样,难道第二次我还是要这样吗?
不行,我要去找小冕。我一把抓起桌上的钥匙,匆匆的打开了门便要急跑,一个意外却让我停住了脚步。
门口。
居然坐着一个人。
听见开门的声音,他茫然的抬起头,清澈的眼里写满懊恼:“我可不可以收回我最后说的话。”
“你……一直坐在这?”
他立起身,抓着我的手,答非所问:“我可不可以不要不爱你?”
手臂传来他的颤抖。他期待的望我,他如此害怕我的拒绝。
“小冕,我喜欢你。”我还是说了,很直接的说,本来就是退缩让我失去了第一次爱恋,我不想再重蹈覆辙。
“什么?”他不敢置信的神情,而下一瞬,狂喜就点燃了他的眼,“真的吗?”
“是的,我喜欢你。”我如此诚实,我举起右手让他看我的猫眼戒指,“可是我现在还会记着意须,所以我给不了你100%”
“没关系没关系。”他将我胡乱的抱入怀中,下巴抵着我的头顶,“即便只是残羹冷炙,只要是你给的,我都甘之若贻。”
有清凉滴在我的头顶,我赶他走他都没有哭,而我说句喜欢,他却哭了。感觉心被人狠狠的拧了一把,他的温柔让我如此心疼:“或许,有天我可以给你100%,或许……”
“我可以等,我有一辈子的时间等。”
可是话出口我又后悔,这样的承诺我自己都无法保证一定做到:“可是如果,我一直都忘不了呢?”
“那我就等到一直之后的那天。”他如此坚定。
我悄悄的伸出了自己的手,缓慢而试探地紧紧环住了那颐长的身躯。
阳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