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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让甘平没想到的是,竟然杀出了这么个凌霄天来,这凌霄天一身修为已经半只脚踏入元神,深不可测,没有办法,甘平若想从此地逃生,唯有动用这还并未全部掌握的巫器。
一时间,天地变色,万千星辰闪现在白日之下,垂落的星光仿佛在为这绝世杀器的出世而失声痛哭,这命革之刃,当年也不知道斩杀了多少上古大能,如今一出世就要饱尝元婴巅峰修士的鲜血!
甘平的额头已经见汗,虽然这巫器的威力极大,但是所需的力量也极大,根本不是眼下的自己所能掌控的。仅仅是两个简单的动作,甘平就觉得自己全身的真元法力,还有精血寿元宛若长江大河一般滔滔而出,消逝不见,尽数被这两件巫器所吞没。未伤人先伤己!正是这命革之刃的特性,那上古巫神寿元无穷无尽,一身精血力量也是冠绝洪荒,故此施展这对巫器根本不费吹灰之力,而眼下甘平却觉得自己简直要被这对巫器吸干了,接下去的动作也难以施展,无论凌霄天还是甘平,眼下都已经命悬一线!
第五卷 风云聚会天下动 第三百六十九章 紫气
当是时,星垂平野,幽光漫天。游天城一方城头之上宛若璀璨星空,种种玄奥的法则之力激荡纵横,天地间最为玄奥的气运命理尽数展现在光天化日之下。正是那命尺的功效,丈量命运,推演天道,无论魔神,都难逃其威力,或许只有那些跳出三界,不在天道掌控之中的人物,才能逃过这命尺的笼罩。
“紫气东来!居然有仙人来,这城头发生了什么?”端坐于一座小山之上,一只身形硕大,通体白色毛发,神骏无匹的巨狼猛然发出了人声。在他的周围,环绕着万千妖兽,那高于十阶的妖兽就不下百余头,这白狼头顶一轮青幽幽弯月形状的痕迹,闪动着诡异的光泽。两只狼目宛若深渊一般深不可测,洞彻九幽。
正是那有着神兽白泽血脉的啸月天狼王。望了望身边众亲卫茫然不知所错的眼神,他心中低低暗叹,哪怕是超过了十阶,拥有了灵智,但是限于先天的原因,除了自己之外,自己手下这些妖兽的灵智也极为有限。自己问他们简直是对牛弹琴了,眼角扫过那星光闪耀的城头,一张硕大的狼嘴登时大大张开,再也何不拢。
“命……命革?”仿佛被踩了尾巴一般,啸月天狼从地上猛的蹦了起来,那突兀的动作使得身边灵智不高的近卫们一阵的骚乱,纷纷咆哮出声,神色狰狞,四下环顾。没有理会那些发疯的家伙,啸月天狼呆呆的望着那尽显异象的游天城城头,不禁失声怪叫:“天!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那神兽白泽,明阴阳,知道理,通晓世间万物。身为神兽白泽血脉传承的啸月天狼,实力不一定是最强,但是智慧必定是最高,见识也是最广。不同于这些懵懂的妖兽,这啸月天狼在见到那漫天氛氤的紫气和这星光涌动后,便知晓此次的攻城失败了。
“三百年一次的绝佳机会,就这么没了啊……”虽然嘴上如此说,但是这啸月天狼却并无惋惜之意,一对狼目中幽光闪耀,死死的盯着城头。“没想到此物居然出世了,若是得到了这物事,这游天城唾手可得,那城下之物定然也就是我的,这可要仔细的揣度了……”
在那狼目中散发出阵阵狡诈的光芒,仿佛在思量着什么。揣度了许久,啸月天狼沮丧的发觉,先不要说那阻拦了自己千百年的护城阵法和结界,就光是方才那紫气东来的异象,那最起码度过五次天劫的散仙,却也不是自己能奈何的,更何况那紫气不止一道呢?
仰天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嚎,得到了命令的万千妖兽分批次的向后退却,向着据天岭深处行进,此番的袭城却是失败了。有着散仙坐镇,更有那传说中的命革现世,这样的局面已经不是自己能掌控了,还是尽早撤离为好,于是轰轰烈烈的妖兽袭城就这样销声匿迹,属于百余年来最为奇异的一次袭城。
然而城内的众人还不知道外面的危局已解,他们已经被眼前的一幕惊呆,甘平面容扭曲的手握短刀,向着面前那若有若无的丝线斩去,每前进一分都无比的艰难。甘平现在终于知道,每一个被自己天魔化血神刀斩杀之人死前是何种感受了,全身的精血寿元真元法力尽数被这小小的短刃所吸取,转瞬间甘平坚实的身体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了下去,那原本温润如白玉的手掌也瘦骨嶙峋如同骷髅一般。
天道至公,每个人的命数都有定理,虽然有这命革之刃在手,但是却也不能真正的逆天而行。一个元婴修士的气运何等强大?岂是随意可以斩断的?无论什么人,能够在芸芸众生中个脱颖而出成为修仙者,修行到元婴境界,无不是气运悠长,福泽身后之辈,若真的想要抹杀他存在的痕迹,那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甘平就是陷入了这样的一个泥潭之中,难以自拔。他低估了这件传说中巫宝的威力,也高估了自己的实力,虽然经过无数次痛苦挣扎的淬炼身体,甘平的肉身精血醇厚之极,可也禁不住这样的吞噬。然而这术法已然发动,开弓没有回头箭,若是贸然停手,非但难以斩杀这凌霄天,自己也会被这反噬之力击杀。
若非甘平体内吸纳的真龙精血和巫神之血的支撑,哪怕他丙火融元锻体真决已经修炼到了融元境界,也早就变成人干了。神念一动,那乌漆环中飞出了数只玉瓶,轰然炸裂,那丹药仿佛不要钱一般向着甘平的口中奔涌,然而却如同泥牛入海,连个水花都没泛起。
施展这逆天乏术所要消耗的精血与真元实在太多,甘平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而那凌霄天亦是满头大汗,身为元婴巅峰,只差半步就迈入元神不死不灭境界的他,早已经许多年没尝到过死亡的威胁了。然而这一次,他感觉到死亡理自己这般近,简直触手可及。
那若隐若现的丝线中,红色的一缕便是自己的气运。身为元婴巅峰,凌霄天已经可以察觉到天道的存在,还有自己同天道的那丝丝缕缕的联系,而此刻他只觉得自己想一个被操控的木偶一般,被那冥冥中的天道束缚了手脚,难以动弹分毫,而面前这少年却拿着一柄奇怪的短刀,向那维系着自己命运的丝线斩去。
一刀斩落,那自己就宛若失去了操控线绳的木偶一般,跌入无底的深渊,从这天地间消失不见,在没有留下的痕迹,或许就连别人的记忆之中,自己都未曾出现过,这就天道抹杀的含义。这样的感觉让凌霄天惶恐之极,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少年竟然有如此逆天的法器,简直骇人之极。
这一刻,风是停止的,水石停止的,甚至连时间都已经停止,所有人的呼吸也全都停止,死死的盯着甘平向那命运之线斩落的雪亮刀锋。以这命革之刃的锋锐,就连仙器都能破开的锋锐,斩落一根微不足道的丝线,简直轻而易举。然而甘平的手下落是如此的艰难,每行进一寸都忍受着巨大的痛苦,破坏天道的存在,必定受到反噬,他已经感觉到了五脏内腑开始渐渐崩解,嘴角也溢出血丝来。
或许这是最好的结果吧,如今已经与这曜日宗结下了仇怨,没有回转的余地,自己只希望那城主身后三位元婴在自己陨落之后,护持甘家,带到妙成宗修士前来,那甘家就安全了。至于自己,就和这凌霄天同归于尽吧,能够拉着一名元婴巅峰的修士垫背,自己足可无憾了。
眼中闪现一丝绝决之色,身躯猛阵,原本加持在甘平身上,与甘平融为一体的火儿小小的身躯猛然从他身上脱离了出去。一声虎吼,没了火儿大力神猿法相的加持,甘平更加的虚弱不堪,喷出一口鲜血,将那命革之刃洗刷的雪亮,恶狠狠的向那丝线斩落,一起死吧!
眼角猛然炸裂,凌霄天的心已经被提到了嗓子眼,他万万没想到这少年竟然如此的狠历,竟然要与自己一命换一命,望着甘平疯狂的神色,这元婴巅峰修士心中尽是后悔之意,何苦来哉,招惹这样一个疯子。
刀锋急剧斩落,甘平的脸和身体也急速的萎缩干瘪下去,不成人形。看这架势,当这丝线斩落那一刻,也就是甘平油尽灯枯惨死当场之时!
然而一直干枯漆黑,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洗,比眼下甘平手掌还瘦骨嶙峋的手掌,带着一层油腻腻的油脂,轻轻的拍在了甘平雪白的衣衫之上,在那肩头留下了一个小小的也不知道是黄色还是红色的油脂手印。而随着那手掌的轻轻拍下,游天城方圆百里内的灵气猛然间仿佛被然人用大法力催动一般,抽取一空,疯狂的向甘平这干瘪的身躯涌来。
甘平原本暗淡无光,已经缩小成芝麻粒大小,眼见就要消失的金丹,宛若除了什么补药一般,迅速的旋转膨胀了起来,那干瘪的身躯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恢复,然而向那丝线斩落的手却停在了半空中。转瞬间漫天星辰散去,化为一轮红彤彤的日头照耀在天空之上,恢复了先前的面貌。
然而随着甘平命革之刃束缚的散去,原本停止的掌风继续呼啸着向甘平头顶击来,看那架势,这凌霄天已经动了真怒,用尽了全身力气,想要将甘平击杀于掌下!
第五卷 风云聚会天下动 第三百七十章 解局
咻!一只也不知道是什么禽类的腿骨,划着一道美丽的弧线,悄然击在了那须发皆张的凌霄天头顶,那骨头是如此的小巧轻盈,然而却正是这跟上面沾着些许没有啃净的肉丝,上面牙印宛然的骨头,却突破了那凌霄天护身宝光的壁障,跌落他的头顶。正杀机充盈,双目赤红的凌霄天,神色狰狞的一掌向甘平击去,誓要将这差点危及自己性命的小子击毙,冷不防头顶宛若受到了一记重锤一般,漫天金光闪耀,眼前一黑,跌倒在地,竟然是硬生生的晕了过去。
“嘶—”城头充满了众人惊讶的抽气声,上下近万人同时吸气是这等的壮观,简直同方才那一下抽取灵力的威势都不遑多让。太疯狂了!这凌霄天,一介堂堂元婴巅峰的修士,修仙界也有名有号的人物,竟然先是险些被一个不知名的金丹修士击杀,继而又被人用一根破烂骨头击晕,这简直是什么样的世界?在场的所有人都有种神经错乱的感觉。
一身漆黑长袍,上面油光闪耀,长袍的拖地衣角在地上已经同磨出了毛边,破破烂烂的展现在众人面前。这干枯瘦小只有甘平身高一半的小老头声如同一个大马猴子一般蹦跳着,另一只手里掐着一个火红的物事,正是已经晕厥的火儿。方才甘平为了同那凌霄天拼命,拼尽全力的将火儿的大力神猿法相从身体中驱逐出去,以免波及到它,这也使得火儿心神受创,晕了过去。
而此刻这小老头正掐着火儿,不停的摇晃着,一双破烂不堪,满是污泥与污垢的破烂鞋子在晕过去的凌霄天脸上不停的蹦跶,口中叫骂不休。“该死的东西,敢打我老人家的小孙孙,我那小孙孙皮糙肉厚,你打了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把这小东西弄晕过去,可怜我老人家刚刚抓了一只火羽天鹤,打算打打牙祭,用什么下酒?该死该死!”
众人不禁头上冷汗直流,这位老人家是谁?也是在是太强悍了吧?那火羽天鹤,天生灵种,生来就是九阶的灵兽,成年之时能高达十二阶,可在这位眼中只是个下酒的小菜?一旁的道岩等人,心中已经开始哀嚎了起来,显然自己得罪了一个不该得罪的大人物,看他轻描淡写就将自己的师尊大的人事不知,就可见一斑。
甘平呆呆的望着在凌霄天脸上蹦跶不休的小老头,无比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太,太师叔祖,怎么是你?”除了那实力深不可测,异常贪吃好酒的守银真人还有那个?依旧是一身破烂不堪肮脏无比的长袍,守银真人已经向他望来,“小小徒孙,不是我老人家的话,你今天早已经没命了……”
说话间,守银真人恶意的在那凌霄天的淋上重重一跺脚,留下一块淤青黑紫,外带沾染了不知什么秽物的印记,跳到了甘平面前,上下打量了起来。甘平望着凌霄天宛若猪头一样的脸,心中暗暗发寒,这太师叔祖的趣味也实在太恶劣一点了吧?
以他散仙的修为,怎会造得如此邋遢?甘平不无恶意的猜测,或许守银真人就是为了恶心这凌霄天,才会弄得一脚泥巴,否则高来高去的修仙者,怎会沾染上尘土?眼见守银真人贼眉鼠眼的打量自己,甘平这才如梦初醒,连忙想要躬身行礼。
“罢了罢了,我老人家不喜欢这调调……”守银真人挥手止住了甘平的施礼,伸手将火儿那小巧玲珑的身躯送到了甘平面前。“你和这小东西已经是共生之体,莫非以为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