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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最后把所有的零食都放在正中央的桌子上,很高兴地环视着各自落座在一旁的友人。
〃原本他们是拥有这附近许多山头的地主,到曾外祖父那一代还经营杉树和桧木的造林及砍伐工作,后来因为人手不足和成本考量而停工了。现在则只靠这家经过改建的旅馆和出租土地的收入过日子。〃
〃难怪,这栋建筑物充满了有钱人的逸乐气息。〃
川端拉开酒瓶的拉环,忐忑不安地环视着房内。
〃自从掌管这些家产的外婆于去年冬天过世之后,凉也先生的母亲就接下了管理工作但是她还不太能从外婆过世的冲击中恢复过来,再加上身体不好,于是凉也先生便休了学,照顾起母亲和妹妹。〃
小林依序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川端和箕轮,以及离得远一点、满脸不快的瑞贵。
小林说着说着,终于发现瑞贵的样子有点异常。他低着头,若无其事似地看着自己的手掌,时而快速地瞄向箕轮。
感觉上他好像并不想看,却又无法把视线移开似的。
这家伙在搞什么?
小林这才发现川端一直记挂在心上的异样感,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盘踞着他的心。那就是发言人的重要使命。
〃……瑞贵的妈妈参加的就是他外婆的葬礼。因为以前在学校当老师的父亲,在凉也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
小林一边滔滔不绝地说,一边将放在手中的啤酒丢给大家,同时又不着痕迹地窥伺着瑞贵的举动,全力发挥他机灵的长才,同时也为自己开了一瓶啤酒。
〃真是可怜他那漂亮的母亲。能一次看三张同样的脸,真是人间一大美事。〃
有着纤细瓜子脸如古典美人般的母亲和凉也,再加上瑞贵,都拥有一张神似的脸孔,小林感到莫名的喜悦。
〃你会有报应的。〃
瑞贵觉得包括自己在内的三个人都被小林嘲笑,嘴角扬起险恶的笑意。
〃那个未亡人确实很漂亮,看不出是两个孩子的妈。〃
川端想起他们吃晚餐时才露脸的,皮肤白皙、带着无助笑容前来打招呼的凉也母亲,不禁猛点头。
她穿着蓝色的和服,将丰盈的黑发松散地盘在脑后,被停下筷子盯着她瞧的几个高中小毛头给看得面红耳赤,不觉低下头去。
〃怎么形容她呢?全身上下都散发出未亡人的气质。就好像一个千金小姐直接变成一个太太……〃
〃我说吧?她是招赘的千金小姐。凉也先生说她从小就体弱多病,以前旅馆业务都是由外婆负责的,所以一有客人来,她就显得狼狈不堪。好个高雅、漂亮的老板娘,是那么地婀……娜……〃
〃婀娜多姿。〃
小林嘟哝着,川端适时伸出援手。
〃没错。让人眼睛为之一亮,跟瑞贵有亲戚关系的应该是她才对。〃
〃我的亲戚是凉也先生的父亲。〃
瑞贵和从小在受到揶揄时总会据理力争的美人母亲神似。他对小林不负责任的谈话感到不悦。
〃那么,他妹妹应该像他父亲罗?有些兄妹就是一点不像。〃
川端不敢想象再这样招惹瑞贵会有什么可怕的后果,于是赶紧改变话题。
从母亲后面探出头来的少女,有一双亮亮的大眼睛和被太阳晒黑的皮肤,跟母亲及哥哥截然不同,是个健康的孩子。小林对这个话题也很有兴趣,喝了啤酒润润喉之后,以提高了嗓音。
〃对呀!她是双眼皮,眼睛又大又亮,看起来很倔强,笑起来却又那么可爱……听说只有十岁啊?我没有爱慕少女的情结,现在的她不在我的守备范围之内,但是真想看看五年后的她。这种类型的女孩子真好。〃
〃你问过她的心意了吗?〃
〃……你别把话题扯远了。〃
小林的情绪高昂,而啤酒也在同时大量被消耗掉。
乍看之下正经八百的川端其实酒量不错,而看起来相当强健的箕轮也不断地制造空罐子,至于平常对酒就不排斥的瑞贵虽然不是很高兴,但是喝酒的速度也不落人后。
〃……好厉害……〃
箕轮嘟哝着。用力将啤酒罐捏扁。
〃真是够瞧的。〃
箕轮难得地连就了两句话,同时将手伸向还没开封的威士忌。
〃咦?什么?你是说凉也还是我?〃
川端用啤酒罐往睁大了眼睛反问箕轮的小林头上一敲,发出咚的一声。
〃笨蛋!箕轮是被你吓呆了。真是的,什么时候连这些事情都问出来了。〃
〃没错,要不是小林现在提起,我都把他的名字给忘了。〃
〃你的脑袋也不简单。〃
瑞贵在一旁望着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的三个人,同时一口气将变温的啤酒喝光。
箕轮似乎三杯下肚就变得饶舌起来。可能曾经一起喝过酒吧?川端的小林对箕轮的加入谈话并不感到惊讶。
箕轮那低沉响亮的声音刺激了瑞贵若有似无的熟悉感,他又拿起一罐啤酒。
很明显的,他并不觉得有趣,有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
箕轮夏彦为什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那么愉快地跟小林及川端聊着天。
瑞贵很清楚自己是在找碴,但心头还是不断地诅咒着。
为什么?
〃唔……〃
想到这里,瑞贵差点儿把啤酒给喷了出来。他赶紧斩断从心底涌起的不平感,为自己唐突的情绪感到愕然般,茫然地睁大眼睛。
瑞贵不明白自己对什么事情感受到焦躁,答案却不请自来。
他用力甩了甩瞬间一片空白的脑袋,战战兢兢地反刍着自己心中浮现的话。
为什么?他反复斟酌着,全身一阵虚脱。
怎么回事?难道我并不是生气,而是像小孩子一样在闹情绪?
为什么?夏彦为什么没注意到我?
仔细思量之后,瑞贵这才发现自己不愉快的理由。来这里之前,自己一直在呕气,实在太孩子气。他低下头,企图掩饰自己泛红的脸颊。
其他三人都没有注意到瑞贵的心境变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过了一阵子,热闹的酒宴暂时停了下来。
这时他们突然听到轻轻的声音混杂在一直开着的电话机吵杂声中,敲打在窗户上。
〃下雨了?〃
小林急切地抬起头来,伸长脖子看着外面。坐在靠窗位置的箕轮打开纸窗。
〃下雨了。〃
悦耳的低沉声音确认这个事实。抵达这里时天气还那么晴朗的,而现在细细的雨丝却拍打在依着建筑物矗立的榆树上,把绿叶打得垂下了头。
风势似乎也增强了。往黑暗中一看,无数的枝叶在空中摇晃。
正当众人被越来越强的风势震慑而安静下来时,轻轻地踩在走廊地板上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门前有人的气息,随即响起一个声音。
〃可以打扰一下吗?〃
众人瞬间对看了一眼,又看看满满一堆的啤酒罐和威士忌酒瓶。
〃嗯,请进。〃
川端知道声音的主人是凉也,对满屋子无可辩解的酒罐莫可奈何地应了一声。
进门的凉也一看到滚在脚边的空罐,更恶作剧似地环视着很难为情地看着他的几个健壮的二年级高中男生。
〃喂,你们还未成年耶!这是贴有防止青少年参加暴行标语的旅馆。不过,各位是我们唯一的重要客人,而且离闹区又有一段距离,再加上我相信你们,所以只要你们不喝醉酒、不胡来,我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说着,凉也对四个露出惶恐表情的男孩子眨了眨眼。
〃不过,你们不能自己去买酒,一定要透过我。如果被外人知道我们让未成年人喝酒的话,我母亲会昏死过去的。〃
他那拢起茶色发丝的手臂是那么纤细,皮肤白得骇人。近距离一看,凉也给人的印象更形虚幻。
和凉也这个名字非常搭调的娇小青年,实在看不出比他们年长。看到他打理这家旅馆的模样,让人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这几个不守校规的二年级高中听他这么一说,暂时放下了心,又伸手去拿酒。
〃凉也先生也来一罐吧?有时候换换酒伴也另有一番风味。〃
小林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凉也对他摇摇手。
〃什么话,我再加入你们,顶多也只是那种脸孔多出一张罢了。话说回来,我们还真是像啊!〃
被凉也一看,瑞贵觉得很不舒服。
凉也对着缩起脖子的瑞贵笑了笑,然后又看向大家。
〃有件事要麻烦你们。风势变大之后,电线随时可能出问题,或许会停电,所以是不是可以请你们移到可以自行发电的主屋那边去?〃
他们在这栋别馆里订了两个房间。
〃有那么严重吗?〃
小林打开窗户,把身体探了出去。
风势确实很强,但是离台风季节还早。窗外的树枝虽然摇晃得厉害,不过还感觉不出多么骇人的态势。
〃这里正当山风下吹的风口,看到房子前面的电线杆了吗?是现在难得一见的木制电线杆,其实也烂得差不多了。去推推它的话,很容易晃动哟!〃
凉也说,电线杆一定要更新,但是休业期间因为忙着建筑物和庭院的整修工程,所以电线杆还来不及换。
〃这个房间和洗手间、浴室,跟主屋属于同一条电线;但是,后面就划归另一条线了,现在已经切换成工程用电了。〃
〃那么只能用一个房间罗?〃
〃事实上,主屋那边也在装潢中,所以只能腾出一个房间。怎么样?白天要用哪个房间都无所谓,如果不嫌窄的话,也可以把棉被全移到这边来……〃
凉也一边说着,一边无奈地俯视着四个年轻人,好像不知道怎么安置这些手长脚长的大男生。他的脸上清楚地写着,要让四个正值成长期的大男生挤在六叠宽的房间里实在可怜。
〃我到那边去。〃
一向喜新厌旧的小林立刻将摊了一地的东西丢进行李当中。
〃很抱歉,要委屈各位了。〃
〃无所谓,小林,可以吗?〃
快手快脚打包好行李的川端正要站起来,瑞贵赶紧制止他。
〃等一下!〃
他不敢想象跟箕轮单独留在这里的样子。
〃我去。〃
〃不用了,我已经打包好了。〃
〃那……小林,我到那边去……〃
瑞贵死命拉住小林的衬衫,却被小林一手甩开。
〃有什么好害羞的?箕轮又不会把你给吃了。〃
他说的可真轻松。
〃谁说他会吃了我?〃
〃还是你想被他吃了?〃
〃笨蛋!〃
瑞贵的叫声与其说是怒吼,不如说像是惨叫。他自己也发现了,不觉红了脸。
小林愕然地看着他,不明就里地搔着头。
〃原来瑞贵想被吃啊?〃
也不知道小林有几分认真,他说出这些话之后,立即弯下腰来对瑞贵说:〃你听过箕轮从事男公关的流言吗?听说他技术一流耶!瑞贵,关于你的流言还不少,但事实上还没有跟男人真来过吧?他会对你很温柔的。〃
小林说完就背起行李。
〃走吧!川端、凉也先生,我们在这里好像挺碍事的。〃
〃小林!〃
当被小林一番话搞得昏头转向的瑞贵回过神来大叫的时候,小林早已不见踪影了。只听到凉也的小林的声音在走廊上越离越远。
〃大家就随便躺下来睡吧?合宿不都是这样吗?〃
瑞贵几乎是用哀求的口吻抬头看着川端,川端很不可思议地回看他。
〃这里又不是合宿的地方。再说好不容易才从狭窄的宿舍里溜出来,我才不要又跟别人挤在一起睡觉。〃
〃那么,你放好行李之后还会再回来吧?我们不是要续摊吗?〃
〃不是我为小林帮腔,你为什么那么讨厌箕轮?〃
在川端定定地注视下,瑞贵露出困惑的眼神。
〃我、我并没有讨厌夏彦啊……〃
〃夏彦?〃
瑞贵心想这下完了,可是为时已晚。
睁大眼睛的川端盯着脸颊飞红的瑞贵。
〃难不成你们是旧识?〃
〃……〃
瑞贵紧抿着嘴,移开视线。川端正经八百地在他耳边说道〃瑞贵,谁都看得出你不想跟箕轮独处。〃
被命中要害,瑞贵不知怎么回答川端。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讨厌箕轮;不过,这倒是个好机会,你们好好谈谈吧!不要理会小林的胡言乱语,箕轮其实并没有那么坏。〃
川端轻轻地拍着好像被斥骂的小孩的瑞贵,然后微微地改变了语气。
〃……如果,你觉得事情不对,尽管扯开嗓门大叫吧!〃
〃川端!〃
瑞贵红了脸,抬起头来看到川端一脸正经,这更让瑞贵羞得不知所措。
结果,川端也在搞不清楚流言有几分真实性的情况下,不负责任地落跑了。
瑞贵和箕轮夏彦两个人就这样被留在屋里。
瑞贵听着加快脚步追着小林和凉也而去的川端的脚步声,下定决心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