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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长生的体内也是如此,汹涌而来的灵气除了一小部分灵气散逸到了陈长生体内,更大的一部分则是强行拓宽加深了陈长生的经脉,使其可以适应宣泄灵气的需用。
说来轻松,实际上陈长生的每一寸肌肤都像是被撕裂揉烂又捏合到一起,每一条经脉都像是被一次次撑大,其间深入骨髓的疼痛更是如浪涛一般反复冲刷着他的心神,让他恨不得自己就此死了也比受这样的活罪强的多。
时间飞速流逝,疼的久了陈长生反倒麻木了,竟是这种饱受折磨时渐渐的入了定,进入一种无相无我的玄妙境界之中。
他内视到了体内的经脉在汹涌而来的灵气冲击下变得千疮百孔,值得庆幸的是因为这股灵气只不过是借道路过,所以受损的经脉虽多,但也并非是全部,起码最最要紧的丹田和心脉就安然无恙。
不过陈长生却并没有满足于此,尽管现在生不如死,但是换个角度来看又何尝不是一个莫大的机缘,此时汹涌而过的灵气取用随意,若是能截取一些转化为灵元,说不定就能突破到《混元五行经》的建庙后期。
想到这,陈长生顿时来了兴致,导引着丹田中的灵元修复好了一截通往手臂处的经脉,就宛如是挖开了一条沟渠,开始从浩浩荡荡的奔涌向山水画的灵气中抽离出了一股,引向丹田之内转化为灵元。
翠烟山的灵脉之中以土行灵气为主,但也混杂着金,水,木,火四行灵气,虽说其中以火行灵气为最少,但是对眼下的陈长生来说却也是刚刚好。
以金行灵元为引,以金生水之理,蓄养水行灵元。待到水行灵元小有所成时,再顺次蕴含木行灵元,而后再是火行灵元。
至此,五行灵元已经俱全,虽说强弱尚不均衡,离建庙大圆满境界还相差甚远,但也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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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翠烟山上,宋府之内,书房之中,一个身着青衫的中年男子正阴沉着脸凝视着对面的衣饰华丽的青年,低声道:“宋乐还没回来吗?”
“没有。”
“默然,你可知错了吗?”中年男子沉声问道,一双眸子中时不时的闪烁着缕缕的精光,让人有种被窥探到了内心中的所有隐秘,一切的想法都无所遁形的感觉。
此人正是宋家现任的家主宋公明,而他对面的则是他疼爱的小儿子宋默然。至于那个宋乐,则是已经被陈长生被斩掉了头颅的宋家管事。
“父亲,儿子驽钝,着实不知错在哪里?那陈长生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却能种出那等灵气充沛的桃子,想必是有什么了不得的秘法,若是将其据为己有,咱们宋家必定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只是……”
“只是你没想到这个陈长生看似平庸,却也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以至于平素里屡试不爽的法子却成了最大的败笔,他的哥哥已经死了,而这个陈长生却是踪迹皆无,这样的血海深仇就是个死扣,根本不是赔钱道歉就能解的开的,对吧?”宋公明目不转睛的盯着宋默然,慢条斯理,抽丝剥茧似的将他的所思所想所忧所虑都说了出来。
宋默然的脸色涨红,满是惭愧地道:“父亲,儿子无能,给家里惹祸了。”
“呵呵,无妨。”宋公明摆了摆手,板着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慈祥的笑容,和颜悦色地道:“不怕你做错,就怕你不做,此举你也是为了家族,本心是好的,手段错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这陈长生跟五行宗的火丁有点不清不楚的联系,那也没什么打紧的。”
“父亲,五行宗虽说是败落了,可终究也是有名有号的修真门派,咱们这么做,不怕他们会怒而报复吗?”宋默然不无担忧的问道。
“嗯,吃一堑长一智,看来栽了个跟头后是有了长进了。”宋公明看着宋默然,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道:“无妨,咱们宋家虽说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修真世家,可是说到底也是斗木宗的附庸,五行宗没落的连山门都保不住了,又有什么本事敢跟咱们斤斤计较,不过……”
宋公明说到这话语一顿,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垂眉顺眼的宋默然道:“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难保五行宗不会揪住这事没完没了的啰嗦,正好斗木宗半年后将会大开山门,接纳一批新弟子,你且去试试吧。”
“是。”宋默然看了一眼父亲,嘴巴动了几动最后还是躬身应是,随后告退离去。
宋公明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夜空,脸色一点点变冷,暗道:一个都没入门的小小修士,蝼蚁一般,掐死也就掐死了,能有什么大事,不过玉不琢不成器,若是能让漠然这孩子从中得些教益也是好的。
叮铃铃……
悬在腰间的一枚莲子大小的金铃铛无风而动,疯了似的叮铃作响,宋公明闻声脸色顿时为之一变,再没有了先前的那份平静和淡定,身形一闪已经从出了书房,只见儿子宋默然并没有远去,正站在书房门口处瞠目结舌的看着头顶上的星空。
天空之上,阴云密布,低的像是踮起脚尖头顶就能碰到一半,那乌沉沉的云彩中隐隐有电光闪烁,却没有一声半响的雷鸣之声,诡异至极。
与此同时,三道院墙上从外到内浮现出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的符咒,如游鱼似蝌蚪,在虚空中游弋最终消散于无形,而坚固的宛如一体的墙体上却渐渐的浮现出了细微的裂纹,并逐渐开始扩大。
轰隆。
一道雷电劈落下来。
外层的墙壁上光芒一闪而逝,那些光亮的符号崩溃的越发快了。
“谁?这是谁要断我翠烟山的灵脉?”宋公明阴沉着脸,咬牙切齿的道:“去查,若是让我知道罪魁祸首不管他是谁,我都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与此同时,陈长生正导引着五行灵元在四海百骸中游走,一一修复先前被灵气撑毁的经脉,嘴里问道:“苏苏,你那边可曾妥了?”
“嗯。”
陈长生闻声,忙睁开眼睛,见挡在面前的罗网已经暗淡了许多,一些原本纤细的脉络也因为灵气不足而暂时消失,以至于网格的间隙一下子增大了不少。
先前吃了那么多苦头,就是为的这一刻,陈长生当下再不犹豫,右手一挥,平斩而出,掌缘之上一抹绿光闪烁着五色斑斓的光芒,从这薄弱了许多的罗网上划了过去。
嘣,嘣。
几声巨响,宛如地底响起了个闷雷,土地也随之微微摇晃,宛如地震一般。
陈长生倒是并不惊慌,先前苏苏就已经提醒过他了,这都是切断这些连同灵脉的脉络时应有的现象,等到将面前的罗网扯开了个足够自己通过的口子,陈长生一侧身就钻了进去。
呼。
下一刻,陈长生已经钻出了地面,还没等他来得及喘上一口大气,就听道不远处有人大喊道:“快来人呐,贼人就在此处。”说话之间,人影一动,寒光一闪,已经朝着刚露出了半截身子的陈长生劈削了过来。
背运。
陈长生嘟囔一声,手指瞬息之间变幻了几个法诀,随即向下一按,一道黄濛濛的光辉随之飘落在地。
嘭。
一道粗如儿臂的尖刺应声而出,正中那人的脚心处,噗嗤一声,鲜血喷溅,此人的半条腿顿时就被生生的刺穿。
陈长生并没有赶尽杀绝,而是任由其在这里痛苦嚎叫,以便吸引宋家人的注意力,扰乱他们的视线。
随后他一沉身子再次没入地下,一路上不时跳出来弄伤几个宋家的家丁护院,因为他不求杀人,只为伤敌,再加上从土中进出,越发的防不胜防,那些家丁护院也是奈何不了他,反倒如同惊弓之鸟一般。
在苏苏的指引下,陈长生朝着从宋家管事说过的一处极为荒凉、平素里少有人住的所在跑去,既然想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给宋家玩一手栽赃嫁祸,那自然是将这棵仙桃树放在一时半会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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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离去
这是一个方圆足有百丈大小的庭院,最引人注意的是其中一个三十来丈大小的荷花池,此时是冬季,里面的荷花都已经凋零,风一吹枯黄的荷叶就瑟瑟抖动,沙沙作响。
荷塘岸边种着不少的柳树,其中两棵之间还搭着一架秋千,远处的花圃之中有座精致的小楼,只是疏于修缮显得有些斑驳残旧,窗纸也有些破损,好像是有些日子没人住的样子。
“苏苏,这是哪?”
“好像是宋公明一个小妾生前的居所,听说她死的凄惨,怨气深重,盘旋在此久久不散,此后就再没什么人住过。”苏苏对宋家管事的命魂使过搜魂之法,他脑海中的记忆事无巨细全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听了这话,陈长生再看向那小楼时顿时觉得阴气森森,似乎那窗户之上还有人影在闪动。
不过越是人迹罕至,就越是合乎陈长生的心意,念头一动,呼的一声闷响,那棵偷来的仙桃树就已经被他挪出了山水画,直接就扔到了池塘之内。
如此一来,等到御桃园的那些皇家供奉从自己遗留下来的宋家管事的腰牌顺藤摸瓜,找到宋家时,再搜查到这里,哼哼,到时候那真就是黄泥掉进裤裆里,宋家就算是跳进黄河中也休想洗脱嫌疑了。
陈长生越想越是开心,若非身在宋家,他恨不得大笑三声以抒发心头快意,忽然,他觉得心神猛的一跳,浑身的寒毛不由自主的炸了起来。
“小心。”苏苏急促的声音也随之骤然响起。
与此同时,陈长生眼角的余光也瞥见半空中一道耀眼夺目的光芒如流星一般,径直朝着自己坠落下来。
一惊之下,陈长生背身一跃,脚步一滑,倏然之间已经在五十丈外。自打他借助翠烟山灵脉的灵气,一举建成五脏庙之后,修为大幅提升,连带着缩地成寸也大有进境。
一边脚底抹油,陈长生心里也在犯嘀咕:莫非我那声东击西的计谋被宋家的人识破了?不会吧,这来的太快了吧,他们有怎的知道我会来这里的。
“想逃?做梦吧!”
空中一声冷哼,那道剑芒应声转向,却是如影随形一般,缀在陈长生身后穷追不舍,一副要斩尽杀绝的架势。
“奶奶的,傻娘们,我是踹了你的门呀还是刨了你家的坟何必跟我过不去呢。”陈长生嘴里大骂了两句,急停变向,瞬间又划出了四五十丈远。
轰隆。
他方才立脚处的青石地面已经被凌厉至极的剑光劈中,石屑飞舞,成了个三丈大小的坑。
“疯了,这娘们绝对是疯了。”陈长生虽说是去私塾偷学过些日子,也看过几本书,但是骨子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草莽村夫,到了这要命的时候那股子与生俱来的狂野之气就冒了出来。
陈长生一边撒丫子狂飙,闪避着屁股后面穷追不舍的飞剑,一边扯着嗓子坏笑道:“喂喂,天上的,你跟块狗皮膏药似的粘着我,该不会是瞧不小爷我了吧?”
“下流,无耻。”那女子咬牙切齿的叱喝两声,剑诀频点,飞剑纵横交错,青冷的光辉瞬间结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剑网,铺天盖地一般朝着陈长生的头顶上罩落下来。
陈长生嘴上胡说八道,早就在提防着她的攻击,一见剑光闪烁,他的身形早动,指诀变幻之中他宛如溜冰一般在土地上飞速的滑动,或急停或变向,一瞬息间已经出了这方圆百来丈的庭院。
轰。
剑网落地,将一处假山罩在其中,剑芒闪过,那怪石嶙峋的假山已经被轰碎成了齑粉。
一见她被自己气的抓狂,心中大乐,坏笑道:“嘿嘿,被小爷说中了心思,恼了!哎呀,滚开……”
陈长生为了不让那女子发现仙桃树,因此边在宋家奔逃,边逗引着她在空中追杀自己,冷不防斜刺里窜出了几个手持刀剑的护院,发一声喊,手里的兵刃一起向着他的身上劈削了过来,刀光如匹练,剑芒似长虹,铺天盖地似的朝着陈长生卷席而来。
“死去吧。”陈长生被逼得没了退路,杀心大起,飞速变幻着法印,灵元汹涌,引动四周的天地灵气聚敛在指诀之上,随后朝着地面遥遥一按。
嘭。
一道土墙从地上拔地而起,在千钧一发之际挡住了那些护院的攻势,虽说被劈的当场碎裂开来,但是陈长生的身上却是连根毫毛都没伤到。
噗嗤嗤。
那些护院立足处的地面上骤然间弹射出了百十根竹笋模样的石刺,根根尖利如刀,即使这些护院修为精深,有的更是练气中期的修士,但终究是血肉之躯,又哪里抵挡得住这密匝匝的攒刺,皮肉撕开,骨头碎裂,鲜血喷溅的交汇成的声响之中,在场的护院竟无一人逃脱。
咔嚓。
被殷红的鲜血浸染透的地面飞速裂开,等那些或躺或趴的尸首纷纷掉落其中后,地面又再次缓缓合上。
“你该死。”那女子身在半空目睹了这一切,顿时杀心炽热,剑诀一引,那道在空中闪烁不定的剑光骤然变向,化为一道耀眼的弧光自上而下,径直朝着陈长生的身上劈斩而落。
“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