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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恐怕搞不到他的任何东西,我想这可能是个没登记出来的号码,你得去电话公
司搞清楚,当然是你亲自去查。”
德拉姆说:“哎呀,伙计,你可够阴的!”
佩里·梅森像是受了委屈。
“你知道我的工作性质!”他说,“25 块给你留着。它应该够让你跑一趟电
话公司了。”
德拉姆咧嘴笑了。
“你他妈的干嘛不早说?”他说,“等一下,我去拿帽子。我们是坐你的车还
是坐我的呢?”
“最好都去,”梅森说,“你开你的车,我开我的,我不一定还回这儿。”
“好吧。”侦探说,“咱们在那儿碰头。”
梅森走出警察局,钻进自己的汽车,朝电话公司的总部开去。德拉姆开着一辆
警车,早已把他远远抛在身后了。
等梅森的车到了电话公司,德拉姆已经从里边走出来了。
“我刚才想着,”德拉姆说,“你最好别跟我一起上去打听消息。所以,我一
个人先去问了问情况。”
“结果呢?”
“乔治·贝尔特,”德拉姆告诉他,“地址是榆林大道556 号。
你说对了,这个号码确实没列进电话簿——是保密的。甚至查询处都不能给出
这个号码,更别说有关这个号码的任何情况了。所以你还是忘记在哪儿搞到的这个
号码吧。”
“很好。”梅森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两张10 元和一张5 元的钞票。
德拉姆接过钞票。
“宝贝,”他亲一下,顺手装进口袋,“昨天夜里打了扑克牌,现在感觉真不
错,你要是再有这样的好事别忘了来找我啊。”
“一定的。”梅森一本正经地说。
“那真太好了。”德拉姆说。
梅森钻进自己的车子。他脸色阴冷,发动引擎,汽车向榆林大道疾驶而去。
这是个远离喧嚣的城区,精心装点的环境令人心旷神怡。房子都不临靠大街,
门前是一块一块修剪整齐的草坪,空地上栽有美丽的树篱和高大的树木。梅森的车
子滑行到556 号停了下来,这是幢气势不凡的大宅子,建在一座山丘的顶上。方圆
200 英尺内没有其他建筑。四周空旷的草坪和繁茂的树木使其看起来像中世纪森严
的城堡。
梅森没有把车开进里面的车道,而是停在大街边上,下车步行到前门。
门廊上亮着一盏灯。夜晚显得闷热,成群成群的飞虫聚集在电灯周围,翅膀拍
打着白炽灯的玻璃罩。
他按了两次门铃,一个身穿制服的男仆才把门打开。佩里·梅森从兜里掏出自
己的名片递给男仆。
“很抱歉冒昧打扰贝尔特先生,”他说,“不过,我想他会见我的。”
佩里·梅森走进一间接待室,男仆请他坐下稍等一会儿。梅森可以听见他上楼
的声音。稍后又有说话声,接着是仆人走下楼梯的脚步声。
男仆走进接待室,说:“请原谅,贝尔特先生好像不认识您,您能告诉我您找
他有什么事吗?”
梅森看着这个人,只简短地说:“恐怕不行。”
男仆顿了一下,以为梅森会再补充说点什么,见他不再言语,便转身上了楼。
这次他去了三四分钟。回来时,脸上一副木然的表情。
“请这边走,”他说,“贝尔特先生要见您。”
梅森跟着男仆上了楼,走进客厅。看上去,这间客厅直接通往门厅,占了这所
房子的整个一翼。客厅的陈设可谓舒服之极,不过却谈不上一点儿风格。看来房间
的装饰没有遵循什么特别的模式,屋里散发出一种未经女性情趣浸染的男性气息。
一扇通往里间的门猛地打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门槛处。
佩里·梅森得以通过这个人看到里面的摆设。那是一间书房,沿墙都是书柜,
一角是一张大写字台和一把转椅,再过去,可以看见一个铺着瓷砖的卫生间。
这个男子走进客厅,随手拉上身后的门。
他身材魁梧,有一张肥厚、苍白的脸。眼睛下面是臃肿的眼袋。他胸脯厚实,
双肩宽大,但梅森心想,他的腿可能不会太粗,最令人生厌的是那双硬得像石头一
般的眼睛,冰冷的目光咄咄逼人。
他站在门前盯着梅森看了一两秒钟,然后朝前走了几步,步伐缓慢,使人觉得
他的双腿要费好大的功夫才能托起他那硕大的身躯。
梅森估计他大约有四十八九岁,从他的外表上看,他应该是个冷酷无情的家伙。
看上去,这人要比梅森高大约4 英寸,尽管他们的肩膀一样宽。
“贝尔特先生吗?”他问。
这个男人点点头。他两腿分开站着,眼睛盯着梅森。
“你有什么事?”他故作镇静地问道。
梅森说:“对不起登门打扰,我有件事想和你谈谈。”
“什么事?”
“关于《轶闻纵览》威胁要登的一件鲜为人知的事件,我不想让它登出来。”
那两只硬得像石头一样的眼睛似乎转动了一下,随即又死死地盯着佩里·梅森。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贝尔特问。
“因为你是我想见的人。”
“哦?是吗?”
“是的,我想你是。”
“噢,那恐怕是让你失望了。我对《轶闻纵览》一无所知。只是偶尔读一读。
如果你问我的话,我要说它不过是一张肮脏的、专事敲诈的烂玩意儿。”
梅森的目光变得尖锐起来,他的身体稍稍前倾。
“那好,”他说,“我不是在问你,而是在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贝尔特问道。
“告诉你我是个律师,《轶闻纵览》企图敲诈我的委托人,我可不喜欢这个花
招。我跟你说我可不听他们漫天要价,我还要说我不会给他们一个子儿。我不准备
买你们报纸的任何广告版面,你们也甭想刊登涉及我的委托人的任何文章。请你搞
清楚!”
贝尔特显得有些沉不住气:“我真倒霉,”说着,语气也变得渐渐蛮横起来。
“今天真是第一次见到一个讼棍,一个专办交通死伤事故的讼棍居然跑来敲我的门。
我真该让迪格利把你轰出去。你不是醉了就是疯了,或者又醉又疯。我看你是二者
兼具。好,现在是你自己出去,还是我叫警察?”
“我会出去,“梅森平静地说,“我把话说完就走。在这件事里你一直在幕后
指使,让洛克在前台当小丑。而你却在这儿坐收渔利。好啦,这就是你的拿手好戏。”
贝尔特站在那儿盯着梅森,一言不发。
“你真不认识我,还是假不认识我;是真不知道我要干什么,还是在那儿装洋
蒜,这我都无所谓。”梅森继续说道,“不过洛克会告诉你,我只想跟你说,如果
《轶闻纵览》刊登出关于我委托人的任何东西,我将会揭穿这家报纸幕后人的底细!
你明白了吗?”
“好了,”贝尔特说话了,“你说的够多的了。现在该我了。我并不认识你,
也不在乎你是谁。可能你的名声无懈可击,使得你有本钱到处去吓唬人。不过,这
次恐怕你打错了算盘。我警告你最好在往别人家扔泥巴的时候先看看自己的围墙。”
梅森只是点点头:“谢谢,我想到过这一点。”他说。
“噢?”贝尔特说,“那么你不就失算了吗?但别认为我这是承认自己和《轶
闻纵览》搞在一起。我对它一无所知,我也不想知道。现在请你出去!”
梅森转过身走出了门。
恰在此时,那个男仆出现在门口,看到贝尔特,他说:“请原谅,先生。
夫人非常想在她出门前见见您,请您过去一下。”
贝尔特走向门口:“好的,”他说,“你好好看看这个人,迪格利。如果再看
见他来这个地方,就把他撵出去,实在不行就叫个警察来。”
梅森转身盯着男仆。
“最好叫两个,迪格利,”他说,“如果你认为需要的话。”
他走下楼梯,心里清楚有贝尔特和那个男仆正跟着他。在他走到下边的门厅时,
一个女人从门旁的一角闪了出来。
“我希望没有打扰你,乔治,”她说,“但是……”
她的目光和佩里·梅森的目光相遇了。
她就是那个在办公室拜访过梅森并自称爱娃·格里芬的女人。
她的脸“刷”地没了颜色,那双蓝眼睛因为突如其来的惊恐暗淡下来,她竭力
控制住面部表情,蓝眼睛马上睁得大大的,装出一副清纯的样子,就像在办公室里
面对梅森时那样。
梅森的表情毫无变化。他以绝对平静的目光注视着这个女人。
“嗯?”贝尔特问,“有什么事?”
“没什么,”她说,她的声音细细的有点儿心虚,“我不知道你正忙着。
对不起,打搅你们了。”
贝尔特说:“别管他,他只是一个讼棍,编个理由混了进来——这不,我正要
把他赶走呢!”
梅森猛地转过身对着他。
“听着,你,”他说,“我还要跟你说……”
那个男仆拽着他的胳膊:“这边走,先生。”他说。
梅森那有力的肩膀用力一扬,像一个专业高尔夫球手那样——男仆一下子跌过
门道,猛地撞到墙上,震得墙上挂的画也随之摇晃。佩里·梅森径直走到乔治·贝
尔特那大块头前。
“我原决定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他说,“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要是在你们的报纸上出现有关我的委托人或者我本人的一个字,你将会在监狱
里度过你的余生。听见了吗?”
那双石头一样的眼睛盯着他,就像一条蛇盯着一个手拿棍子的人那样,眼里闪
着凶光。乔治·贝尔特的右手插在他的外衣口袋里。
“算你聪明,”他说,“住手还算及时。你若再得寸进尺,我会把你的心脏打
穿!我有证人可以证明我是自卫,我也知道这样做不会错。”
“别找麻烦,”梅森平静地说,“你用武力阻止不了我。有人清楚我在哪儿,
为了什么。”
贝尔特嘴唇噘起。
“而你的麻烦在于,”他说,“老是一个调子弹个不停。你已经玩儿完了你的
把戏。你要是以为我害怕一个像你这样末流的、杂碎的律师的话,那是你可大错特
错了。我最后一次警告你,给我滚出去!”
梅森转身:“好,我是该走了,我已说完了要说的话。”
乔治·贝尔特在梅森走到门口的时候讥讽地说:“这至少说了两遍了。
有的话甚至说了三遍了。”
5
爱娃·贝尔特坐在佩里·梅森的办公室里,捂着手帕暗自啜泣。
佩里·梅森没穿外套,坐在办公桌后面,冷眼注视着这个女人如何继续她的独
角戏。
“你真不该那样。”她一边说一边抽着鼻子。
“我怎么知道会是这样?”佩里·梅森接道。
“他这人冷酷无情。”她说。
梅森点点头。
“你为什么不在《人事通讯》报上登个广告呢?”
“他们要价太高,好像认定我要当圣诞老人似的。”
“他们知道事关重大,”她哀嚎道,“事情不好收拾了。”
梅森一言不发。
这个女人无声地哽咽片刻,抬起眼,盯着佩里·梅森,眼中充满了痛苦与无奈。
“你真不该威胁他,”她说,”你真不该去找他。你对他威胁是无济于事的。
一旦他被逼得走投无路,他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他从来不求饶,也从来不饶人。”
“那么,他会怎么样?”梅森问。
“他会毁了你,”她哭着说,“他会抓住你接的每一件官司,说你向陪审团行
贿,唆使证人做伪证,有不合行规的行为。他会把你赶出这个城市。”
“他一旦在他的报上登出任何有关我的东西,”梅森冷冷地说,“我马上以诽
谤罪起诉他,他每提一次我的名字,我就会告他一个罪名。”
她摇头,脸上挂着泪。
“你做不到,”她说,“他会不择手段对付你。他有律师,他们会给他出谋划
策的。他会从背后攻击你,恫吓审理案件的法官。他会逼法官做出相反的裁定;他
会埋伏起来,利用一切机会打垮你。”
佩里·梅森敲着桌沿。“胡扯。”他说。
“哦,为什么,”她哭着,“你还不明白,你为什么自己去那儿?你为什么不
简单地在报上发个广告呢?”
梅森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