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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S谑俏椅首约海蚁胍木烤故鞘裁矗肓撕芫茫嗫嗔侥训氖欠翘庵沼谟辛舜鸢浮N抑溃退阄宜忱薚大,我心中会一直有遗憾。T大再好,它也不是我最初的梦想。我大小就执拗,奶奶在世时也说过我很多次,女孩子,太倔强是会吃亏的。可是我改不了。”
“改了,就不是你任书语了。”他叹了口气,“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你并没有任何过错,可是你非得自己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承受吗?”
我笑笑,手盖在眼睛上,没有说什么。夜色清凉如水,宁静的夏天,天空中繁星点点。我轻轻的说,对不起对不起。
晚风清凉,轻轻吹我脸上。庭院里高大的香樟树微笑着凝望着夜空,那上面星子也报以温柔的微笑。
我的神志渐渐模糊,困倦慢慢袭人。
已经失眠了一个多月的我竟然在屋顶上睡着了。不用数羊,不用看英文小说,安逸不期而至。我无需再彻夜彻夜的看着天花板发呆,也无需在每天太阳升起的瞬间手忙脚乱地收拾枕头上大把大把的落发。高中三年的失眠时间和落发加在一起也抵不过这短短的一个月。
我睡得很安逸。
睡梦真好,不用担心明天的太阳会以什么样的姿态升起。
第 47 章
出去念大学,手机是必不可少的通讯工具。
爸妈带我去电子城挑手机。这些大大小小五花八门的机器在我眼里都差不多,导购小姐买力的宣传它们有多么复杂而完备的功能,可我始终觉得手机除了用来打电话和发短信,其他的功能实在是画蛇添足。事实上,我后来的手机使用经历也说明了这一点。我觉得有点无聊,留下一句,你们看着买吧,就跑到别的柜台去看商品。即使不买,过过眼瘾也是好的。转了一圈无聊,我又不声不吭地回到了一楼的手机大卖场。
闷声不吭的人总会听到她不应该听到的话。
妈妈在叹气,说,要是她听我们的话,上D大的话,那还用费心费力挑选什么手机。小灵通一早就给她准备好了。
爸爸说,你就少讲两句,就是上D大也得准备手机,就这么个女儿,哪能总是苛刻她。衣服都难得给她买几次。
那是我不给她买吗?每次她都说不要。
你那次买衣服不是等处理品,十几岁的丫头非要被你弄得像老太婆一样。
小小年纪的女孩子,穿得干净整洁就行,弄得妖里异怪的才好看吗?我看是你眼光有问题。给她买衣服她不要,是我苛刻她了吗?
坏小孩有糖吃,你不哭不闹会有谁理睬你。
做人千万不要委曲求全,时间久了,别人会以为你的退让是理所当然,有什么好东西问你也只是走过场,因为你会条件反射的回答他说不要。
亲情也就是这样。生孩子何尝不是一项投资,折本了自然是要恼羞成怒。如此刻薄的想法在脑海中肆虐,我这样算不算一种精神上的自虐。
我躲在柜台后面不敢露面,面面相觑的时候是我们再也无法伪装和谐幸福家庭关系尴尬。我只好假装我听不见,听不见那些拿我支离破碎的灵魂上撒盐的伤害。
“小姐,这些MP3MP4都是最新款的,绝对够潮。强烈向您推荐一款……班长!”陈浩陡然放大的脸吓了我一跳。我看他那一身工作服,不错嘛,都开始赚外快了。
“哟,班长。您老亲自来逛街?”
有这么说话的吗?我哭笑不得,嗯嗯啊啊,对对,亲自来逛,咱已经下野,不配秘书很多年。
“怎么样,又看上眼的没,咱绝对不拿你的那份提成。”陈浩信誓旦旦。
“行了吧,你赚的也是腰酸腿痛钱。咱不能欺负自家人,再说买单的人也不是我。”好像有个MP3也不错,现在会有多少人想我一样抱着一个老式的单放机不放。有一个大自己七八岁的表姐的坏处就是什么都是用别人剩下的。
“也是也是,萧哥拔根汗毛都比我们腰粗。咱不拍这个没力度的马屁。”陈浩朝后面张望,“人呢,萧哥这护花使者当的可有些不够称职。”
“关他什么事,是我爸妈付帐。”我挥手拍拍他的肩膀,“哎哎哎,找外星人呢,给我推荐一款吧。照实说啊,唬我的话我劈了你。”
“哪敢哪敢,骗你的话我自己先自杀以谢天下。”陈浩笑道,“既然是班长的父母大人掏荷包,怎么着也得全场最优惠价格。”
“别,别搞得你挨组长的骂。马列主义告诉我们,资本家都是吃人不吐骨头渣。”
“骂谁呢,您老骨头硬,我是想都不敢想。”今天是什么日子,电子城火到这份上了吗,林风也冒脸了。
“老板好。”陈浩夸张的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笑容狗腿的夸张。
我瞠目结舌,不置信的指着他,讷讷道,你家的手脚爬到白道上了,这不会是你们用来洗黑钱的幌子吧。言罢就惶恐的捂住嘴,不安的四下张望,生怕从那个旮旯角落里蹦出几个彪形大汉把我拖出去一顿还扁,敢对他们少主言语不恭。
“靠,瞧你这话说的,我家就不能有点小买卖了。咱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林风一脸“我冤情胜是窦娥”,语气委屈的不得了。
小买卖?好公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聚成一伙的都是脸皮厚度相当的。我把头扭过去,哼了一声。
“哟,班长,那你觉得咱做什么买卖你才不诧异?”
“赌场?”我迟疑了一下,“夜总会?”
“我们两个要是敢带你出现在那种地方,就等着被萧哥抽筋吸髓吧。”陈浩夸张的作出好怕怕的模样,他去学飞行器制造绝对是中国喜剧届的一大损失。
“怕啥怕啥,我对我同桌的恩情那是以身相许都没办法回报的。怎么样,听你林哥的话没错吧,要真报了那个狗屁D大,你不是亏大了。”
“你好像也是报的D大吧。”我善意的提醒。
“废话,我当然知道。我都能上的学校能是什么好学校!”
“班长,以后我们去上海玩,你跟萧哥可得尽地主之谊。咱也不狮子大开口,只要包食宿和景点的门票钱,放心,绝对不会要你们报销路费。”陈浩表示自己是厚道人。
我无所谓的笑笑,道:“行,你要去Y市玩的话,我连车费也帮你一并报了。”
“Y,怎么回事?”林风诧异,“你,Y……”
“忘了告诉你们,我进了Y大的医学院,以后你们老婆生孩子可以找我。”我笑容得体亲切,“哎,林风,MP3可得给我打折啊。”
“还什么MP3啊,任书语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T大的录取分数是647,难道你没有报服从调剂。哎唷喂,我的班长哎,不是跟你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填服从调剂吗?就是专业再不入眼,以后咱也可以再想办法转专业啊。”林风焦急得好像那个被迫流放的人是他自己一样。
我很感动,男女生之间有没有肝胆相照的纯友谊?有!林风就是这样一个好朋友,后来我有了难处的时候也是他在关键时刻伸出了援手。可是很抱歉的是我从来都不能帮上他的什么忙。
“我报了N大,所以……Y是个不错的地方啊,离家也近,坐火车的话,一个半小时就到了。”我无所谓的耸耸肩膀,“哎,被转移话题,MP3可得给我打折。”
“那你要萧然怎么办?”林风把我手里抓着的MP3扔到一边。最新款的苹果啊,是老板也不能这样糟蹋商品。
“你说你这样是什么意思?我还假报了军情说你报了T大,他还去找了他的一个世伯,保证你以后能转到想上的专业里去。你这样……”
“林风,少说两句。她心里也不好受。”陈浩扯他的袖子。
“你松开,别护着。我看她就是被惯坏了,一点也不考虑别人的感受。都宠的不着天地了她……”
考虑别人的感受,每个人都要求我考虑别人的感受。又有谁考虑过我的感受?!那些我高攀不起的,我就不作奢求。
“班长,这事不是我说你。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该自作主张啊,起码要跟人商量商量。”陈浩各打五十大板。
我微笑:“陈浩,你的高考志愿是怎么填的。”
“那是一早就拟好的。我妈不放我去北京,我才懒得理她,好男儿志在四方……”他突然顿住,忙不迭的解释,“班长,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继续若无其事的微笑,你一句话就想到了那层,怎么可能不是那个意思。不过是找了些冠冕堂皇的话修饰而已。
“那你要萧哥怎么办?”
怎么办?
凉拌!
他说,你的湿疹好了没有。
他说,如果薛青(大姐)不说,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下去。
他说,为什么你什么事都不肯告诉我。
我想说,你也要参加高考。我想说,告诉你,你除了担心以外,于事无补。我想说,湿疹而已,又不是什么绝症。
然而我好累好累,我什么话也没有说,然后他就转身走了。
几个星期前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他来我家,我很开心的开门,然后他就用两个一般疑问句和一个特殊疑问句结束了夏天的灿烂。
我垂下眼睑,静静道:“我也是十八岁,可以选择自己今后的人生道路。那是我选择的路,我不后悔。”
话多半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爸妈走过来。开家长会的时候打过几次照面,他们认得林风。
“哟,同学啊,也是来买手机?”爸爸热情的打招呼。
林风脸色不豫,一句话没搭就走了。
“他是卖手机呢,销售额不理想,被头训了,火得很呢。”我轻描淡写地掩饰过去。
“在看MP3?要不要也添一个?”爸爸指着里面的NEWMAN说,“这个看上去不错,给拿一个吧。”
妈妈过来看了一下价格,迟疑道:“你表姐不有一个MP3么,我看还挺好。”
我的心顿塞了半秒钟,嘴角勾勒出似笑非笑的弧度,我半真半假道:“合着我只能用别人剩下的。”
话一出口,我就知道重了。因为爸妈的脸色全然变了。可是我不想改口,也不想打哈哈搭台阶,受伤害最大的人一直是我!
“买,怎么不买。我家闺女已经是大人了。给拿一个调试一下吧。”爸爸催促陈浩,陈浩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反应过来。
坐车回家的时候,爸爸一直想跟我说话,我不想开口,一直拨弄着手里的MP3。妈妈的脸色很难看,看到她这样,我竟然隐隐生出一种报复般的快感。你不是讨厌时尚的女生么,那好,我就一步步蜕变给你看。
行到新华书店旁边的站台的时候,我搁下一句话,我要去书店看书,就径自跳了下车。妈妈要说什么,爸爸阻止了她,只是问我,身上有没有钱,记得早点回家。我挥挥手,头也不回地往外面走。
进了书店,看到琳琅满目的书籍,我生平第一次没有觉得亲切,而是恶心。恶心到我跑到外面的垃圾桶大口大口的呕吐,吐得嘴巴里全是难闻的酸味。我扶着垃圾桶,泪水大滴大滴地滑落脸庞。旁边有人指指点点,竟然还有人妄加揣测,哭成这样还吐成这样,该不是会怀孕了吧,现在的小孩子啊。
我气得连骂都懒得骂。
呕吐当然痛苦,还有人笑着呕吐吗?
百无聊赖,我不想回家,也不想找任何同学出来玩。我只是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晃荡,看到去方山的公交车,想也没想就跳了上去。我有点怀念那尊憨态可掬的大佛。
拜佛是假,许愿是真。
我站在许愿洞前念念有词,身上的钱全被我在小卖部换成了硬币,一枚枚的丢出去,永远是擦洞口而过。萧然,我照你所说的放慢呼吸,义无反顾的投出去,为什么还是总也进不了。那天你说,钱是你出的,币使我投进的,那么佛主应当保佑谁?我说,都会保佑。我错了,佛主要保佑的人太多,他太忙了,忘记了还有一个苦苦挣扎的我。
只剩下两枚硬币了,我攥在手心里,后退,微笑,终于转身离开。无论如何,我都要留下回家的车票。
第 48 章
晚上,妈妈来到我的房间,坐在我的床头叹气。我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没有跟她讲话。
出门上学收拾行李是个庞大的工程。妈妈给我买了很多新衣服。爸爸说,即使是为人父母也没办法弄清楚孩子的全部心思,所以,小语,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应该学会说出来。我不说话,柜子里的加菲猫被我拿起又放下。大学的床也许很小,小到放不下这只正版的加菲猫。
乘公交车去火车站经过N大,八月的阳光下,古拙的四个大字遒劲浑厚。我曾经站在那道门前拍过一张照片,照片上的我笑靥如花。我曾经以为自己终将会走进里面,骄傲的佩戴起那小小的校牌。
我把MP3里的声音调到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