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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在他母亲生下云烈之后没有多久，就——
“就怎么了？”云烈疑惑地看着忽然停顿下来的大长老。
大长老迟疑地看了看云烈。叹了一口气说：“其中的细节我不清楚。如果你想要知道的话，我建议你还是直接去问你爷爷吧。但是，我有必要将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于是，大长老将自己所知道的那一段记忆都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
“你母亲去世之后，你父亲忽然像是疯掉了一样，一夜之间杀掉了云家数百人。上至他的兄弟姐妹，下至云家的旁系子弟、家中奴仆。从那之后，他就成了云家的罪人，成了我们口中的禁忌。你爷爷下令谁也不许提起他们的名字，更是将你送上了凤鸣山，不让你踏进云家半步。你姐姐的运气可能好一些，从小就展现出了几分天赋，因此被送到了东陆学府，这些年间几乎没有回来过。就算是回来，你爷爷也从没有见过她。”
一夜之间杀了数百人！？
云烈眨眨眼。
他的第一反应倒不是他杀了这么多人，是在罪恶滔天。他想的是，从大长老之前的话中，他知道他老爹云腾应该是个智武双全的人物，一直备受云家上下的爱戴。
这样的人，为什么会突然狂性大发？
这其中必有隐情！
“……当时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并不在云家，因此并不清楚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你爷爷目睹了事情的经过。若不是你爷爷在，只怕云家很有可能会彻底灭族了。如果你想要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如直接去问他。”
云烈沉思着，点了点头。
事关自己，他总不可能一直假装不知道，不去想。
“对了，还有一件事。”大长老深深看了云烈一眼，“刚才发生的事情，应该也是你一手策划的吧？”
他们三位长老平时都有各自活动的固定区域，一般不会到云翔的院落来。
今天他们突然登门，其实是因为一封以云翔的名义捎来的口信。说是云翔请他们到书房一叙，他们这才齐齐过来。
没想到却遇上了一场好戏。
大长老是聪明人，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人当枪使了。
但是考虑到云烈的出发点是好的，帮他们云家拔除了一颗毒瘤，因此他也没有立刻翻脸。要不是云烈今天此举，他们也想不到云翔居然真的如此胆大包天！
“的确是我的想法。大长老若是不悦，大可以直说，云烈甘愿受罚。”
“罚？罚得到你的头上吗？你这孩子，倒是比你爹更加精明。”大长老失笑着摇摇头，随即深深看了云烈一眼，“我指的不是这件事。我听说，你将凝灵丹的药方，出售给了回春堂？”
原来是这件事。
云烈的眼中闪过了然。
也对。之前本草堂在云翔的手中，他们大可以不管。接下来云翔伏法，云家的产业迟早要交到云三爷的手中，那么云烈之前的行为，就显得有些不厚道了。
云烈精明地立刻起身一揖：“云烈愿意给本草堂也提供一张药方。”
大长老满意地点点头。
这孩子很上道。
“也是凝灵丹的药方？”他可不能让云烈随便糊弄，要是到时候他给了一张没什么用的药方，那岂不是白开口了。
闻言，云烈面露迟疑。
之前他为了能做成一桩长期生意，跟孟掌柜定的是买断。
所谓买断，就是这张药方直接完全卖给了回春堂，将来云烈便不能再以其他名义出售给别人。
想了想，他剑眉一舒，浅笑道：“凝灵丹的药方已经被回春堂买断，但是，我可以给云家一张二星药方。本草堂拥有二品炼药师，要是用他炼制一星药方也是浪费。”
二星药方的价值，可比五张一星药方加在一起还要高。
大长老眼前一亮。
没想到这小子身上还藏了宝，居然连二星药方也能弄得到！
“只不过……”云烈摸摸鼻子，顿了一下。
“只不过什么？”大长老睁大眼问。
“只不过，您也知道二星药方的价值。如果就这么送给您，我真的怪心疼的。”云烈故意露出舍不得的表情。
大长老一瞪眼：“哪里是送给我？这是为了云家！”
“也对。只不过，世上的事情都讲究一个公平。我自问没有欠过云家一分一厘，眼下我回了云家，却要我一下子拿出这么贵重的东西，大长老，您觉得这真的合适吗？为了将来不被人诟病，说云家居然贪图小辈的东西，我觉得咱们还是像之前我和回春堂一样吧。”
“……你的意思是？”
“做生意啊。”云烈轻摇扇子，在大长老都没有察觉的时候，已经抓回了主动权。
“不瞒您说，我跟回春堂的孟掌柜有过交易，以五千银币加上未来利润的五成，换我的两张一星药方，其中一张就是现在市面上卖得火热的凝灵丹。您如果真的要我的二星药方，我可以卖，但我不会白送。”
眼看着大长老的眉头慢慢皱起来，云烈赶紧又说：“当然，二星药方价值连城，没有一万银币绝对拿不下来。可是，既然是为了云家，我愿意打个折。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这钱我希望不是由云家来出。”
“那谁出？”
云烈笑道：“自然是让那个私吞云家财产的前代理家主啊。这些年他在云家私吞的钱至少也在五六万万银币以上。区区一万银币买药方的钱，他怎么可能出不起？当然，我这就不必你们将来的五成利润了，一次性一万银币成交。这一张二星药方启灵丹，将来除了我自己炼制使用，我不会再卖给任何人。这个条件如何？”
这个条件很诱人。
大长老听得很心动。
最关键的是，他们云家不必出一分一厘，全部是由云翔的私人腰包里出，这当然再好不过。
再说，这启灵丹是什么东西他很清楚。可供玄元境和地元境的武者使用，在灵湖内灵气枯竭的情况下，服下一颗启灵丹，就能够快速恢复灵气。这种灵丹对于修炼没什么用，可是在某些关键时刻，却绝对是灵丹妙药。
大长老能够想象，这东西一旦上市，一定能够为云家大赚一笔！
回春堂的凝灵丹面向的是黄元境、玄元境的武者，他们大多没什么钱，因此丹药的定价不可能太高。
可是这启灵丹就不同了，它甚至能为地元境的武者所用。
基本上能够晋入地元境的武者，无一不是一方强者。
放眼整个燕云城，估计也找不到两只手的数。
也就是说，有了这张二星药方，将来本草堂可能会走高端路线，面对更为高端的顾客。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大长老沉思之后，点点头：“成交。”
……
事情谈得很顺利。
三长老那边已经将云翔关进了云家大牢，暂时拒绝任何人探望。也禁止任何人放出风声，所谓家丑不可外扬。
至于二长老和云耀那边，也顺利将事情来龙去脉告诉了刚出关不久的云三爷。
一个时辰之后，云烈和云耀站在云家大宅之前，与云三爷和三位长老送别。
接下来，他们就要出发去王城，参加王族盛典了。云烈和云耀都受到了邀请，不敢推辞。
云三爷背着手站着，深深地凝望着云烈。
好半晌，他终于说：“云烈。今天的事情，我将原原本本地写在信上，告诉远在王城的老家主。在你参加王族盛典之前，记得到王城云家去，你爷爷他……很想见见你。”
不用他说，现在云烈也很想见见他名义上的爷爷。他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大长老也笑道：“放心吧，接下来就交给我们了。有我们在，相信老三很快就能掌握云家的一切事物。”
二长老为人感性，感叹地望着云烈：“也不知道将来你还会不会回来燕云城。这里毕竟是你的根，记得有时间要回来看看啊。”
送别之情，依依不舍。
云烈哭笑不得，不太习惯这种突然的氛围，忙不迭地带着云耀上路。
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第17章 踏上旅程
来的时候，云烈身无分文，只带了一把纸扇，单枪匹马走进热闹辉煌的燕云城。
走的时候，云烈身怀一万银币，加上孟掌柜会定期存进账户的五成利润，还有一支名为千玉的笛中剑。
更重要的是，云烈找回了自己的命星幽冥，重新开启了自己的修行之路。
一切才刚刚开始。
王城盛典从明天上午开始，好在燕云城与王城相隔不远，云烈与云耀两个人慢慢悠悠地上路了。
正值春季，天气很好。
一路上沿途满是桃花。
“九弟，此次去王城，七哥想要拿到王族推荐。”云烈漫不经心地开口。
跟在他身后的云耀眼前一亮，说：“我也会努力的。东陆学府是东陆九州所有年轻武者的梦想，从小我就想要进去。”
东陆学府招生没有年龄下限，只要未满二十岁就行。
当然，它还有一条要求，就是应试者必须在黄元境及以上，也就是说，必须已经开始修炼。
这两点，云烈和云耀都满足了。
“但是……王族推荐不是这么好拿的。”云耀有些泄气。
云烈想了想，随意地接口：“我听说，大家族拥有一个推荐名额？你让老家主把今年的名额给你不就好了？”云烈倒不在乎什么家族推荐名额，因为他知道，他能凭自己的能力得到王族推荐。
云耀担忧地摇摇头：“的确是这样没错。可是……长幼有序，四哥五哥今年都晋入了黄元境后期，我觉得十有八九推荐名额会给他们。”
“你管什么长幼有序？你要是比他们更有能力更有天分，老家主又不瞎，肯定会把名额给你。”
云耀定下的命星是一颗五等星，惊雷。
相较而言，那什么四哥五哥的命星，差不多也就是七等八等而已，根本上不了台面。
他们算什么东西？七等八等跟废了有什么区别？
“那四哥五哥他们肯定不会服气的吧……？”云耀迟疑着。
“你怕什么？”云烈伸出一只手，在云耀面前握紧拳头，“他们不服气，那就打到他们服气啊！少年，这个世界强者才有权利说话，你这么优柔寡断是走不长远的！记住了？”
“是，七哥，我记住了。”
旋即云烈面露人畜无害的稳重微笑：“放心吧。跟着七哥混，七哥保证你有肉吃。”
此时，纯洁少年云耀根本想不到，此番前去王城，就这么被云烈给带上了不归路。
将来云耀无数次地想起今天，无不悔恨怎么就被这么单纯地被七哥拐骗。
如果上苍再给他一次机会……
好吧，或许他还是会义无反顾地跟着云烈踏上旅程。
……
岚州国王城。
云家大宅深处，一处桃花飘飘的院落内。
这里没什么人，杂役的奴仆也不敢随意靠近。
因为这里是云家老家主的住处。
院落内盛放着簇簇桃花，春意盎然。
“啪嗒”一声，白子落在玉制的棋盘上，执白的四长老看了对面的老者一眼，说：“大哥，既然云烈已经回来了，你为什么不见见他？”
对面的老者正是云家家主云鼎。他笼着袖坐着，垂眸专注地看着棋盘，好半天才说：“没有这个必要。”
“为何没必要？当年他还只是个孩子，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无关。大哥，孩子是无辜的啊。”四长老一边摇头，一边叹气。
“与那无关，我不见他，是因为时候未到。”云鼎悠然道，看向四长老的目光清明而深邃，“王族盛典是关键。云家未来的生机，全在他的身上。”
“什么？”四长老张大嘴巴。
云家未来的生机？
什么意思？
莫非云家未来会遭遇什么横祸？
“既然如此，你不是更应该见见他？”
“不，我……”老家主正要回答，却发现眼前的四长老一脸怪异，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的那一句问话，并非出自他的口中。
四长老与老家主的目光缓缓地抬起，落在窗外坐在一株桃花树上的少年身上。
少年一身深蓝色的长衫，看起来干净利落。
一头短短的白发在阳光上闪闪发亮，落了两瓣桃花瓣，似是在树上听了一会儿。
两位老者甚至都不必猜，这一头标志性的白发已经说明了来者的身份。
云烈将目光落在老家主云鼎的身上，笑着说：“我对云家的未来不感兴趣，我今天来，只是想要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年，云烈的父母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老家主目光一暗，转头看向四长老：“你先回去吧，我和他单独谈一谈。”
四长老点点头，放下手中的棋子，转身离开院落。
随即云烈从桃花树上跃下，走到四长老刚才所坐的位置上，非常自然地将四长老放下的白子拿了起来。
“不介意我帮四长老下完这一局棋吧？”云烈问了一句，然后垂眸专注地研究棋局。
不得不说，四长老的棋艺真的不怎么样，棋盘之上，白子被围剿得几乎没有什么生路。
“当年……或许对你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