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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三小姐下车。”
梁幸书一声令下;旁边跑来一名小厮二话不说地趴在马车下脚处;以背作垫;等待她落脚到他背上。
开什么玩笑;踩着别人的背下马车?这种藐视别人的感觉太奇怪了;她做不来。
“我…可以自己下车。”
他挑眉;弯身居高临下地朝他那垫背小厮慢道;“既然三小姐连踩都不想踩你;那你就继续跪着吧。”
车前的小厮一抖身;吓得连连称是;她瞪大眼回头望他;完全没想到他竟会说出如此没天良的话;他却薄唇一抿;回以淡笑。
他是故意想让她难堪;才这样刁难她吗?
伸脚落在那小厮的背脊上;她能感到那人挺背一颤;承受住她全身的重量;这感觉不仅让人反感;简直恶心透了;她咬紧牙快步踏上地面;面前的府邸奢豪眩目;丝毫不比齐南王府逊色;众奴仆门前一跪更是显得权贵滔天;无人敢惹。
“这宅子你还喜欢吗?”他从后揽过她的肩;理所应当;毫不避嫌;大喇喇地当着所有仆从的面亲昵地在她耳朵细咬。
“不喜欢就同我说;我换。”
她不适地推了推他;好歹他还是她货真价实的表妹夫;这样拉拉扯扯算什么样子。
他不依地皱起眉;不悦地低道;“我允过你的;齐天笙能给你的;我一样也能。风光场面也好;毫宅仆从也好;三小姐;你还想要什么?”
他这般供奉讨好她了;莫非这场面还不够盛大奢华;不够满足她的胃口吗?
“我只是不想让甜儿看见。”
她别扭的样子看在梁幸书眼里;瞳色一柔;他理所当然地问道;“你在向我要名分?”
“我不要!”为什么每个人都这样;她的每句话都被曲解得充满侵略性;分明都不相信她的人品却又喜欢硬把人绑在身边严加防备;她贪慕虚荣也好;想破坏自己妹妹夫妻生活也好;既然把她认定成品性烂透的小贱人;就放任她低贱下流无耻放荡好了;何必摆出一副监管人的模样;生怕她去祸害别人才扣押她在身边奴役。
她一口回绝他的带着几分期待的猜测;让他眉头沉下几分; “不要?你为什么不要?”
她深吸一息正要答话;可被背后飘来的甜软声音断了去路。
“夫君;三表姐是怕甜儿生气;所以在口是心非呢。是吧?三表姐?”
一双白嫩小手缠上唐三好的手腕间;暖妆衬着甜笑;唐四甜已亲昵地贴站在唐三好身边;无声无息地阻隔开自家表姐和夫君的距离。
尴尬加心虚;唐三好正要吼出声不满话全数吞回了肚子。
“三表姐怎么不敢看甜儿?是觉得愧对甜儿吗?”唐四甜话里有话;若有似无地瞥了一眼面无多余表情的夫君。
连句敷衍的解释交代也没有。他带着个女人回家来;这个女人还是她的姐姐。他大敞家门叫所有的下人跪在她面前;给她做足排场和面子;还许她这许她那;丝毫没想过要把她这位梁夫人摆哪里;现在还面色漠然一脸无愧。
“甜儿。我是暂时住两天;我会很快回西余的;我会乖乖回爹娘那里;不会再来京城了。”如果不是梁幸书;她早也走了;只不过耽误两天;他只是拿她出气;现在气也解了;面子也要回来了;等腻味后;就会放她回去的。
听闻她竟想一走了;梁幸书不高兴地拢眉;一手将她扯到身边质问道;“回西余?你就这么急着摆脱我?”她可以心安理德地待在齐天笙身边;待在他身边就坐针毡般的难受吗?
梁幸书纠结的模样落在唐四甜眼里;惹来她凉凉一笑;“夫君;你莫要着急啊。三表姐只是怕甜儿不高兴才说要走的。可甜儿并没有不高兴啊。所以…甜儿要留三表姐下来同甜儿一起伺候夫君可好?”
没料到她会有此提议;梁幸书微愣;满眼古怪地看向她。唐三好更是瞪大眼眸;不可置信地朝她张望。
“甜儿?!这怎么可以?!”甜儿不甘认输的脾气是她最后的筹码;她料定唐四甜肯定不会容忍梁幸书胡乱行事才敢走到这一步;可她竟然开口叫她一起伺候夫君?这算什么啊?
“有什么不可以?姐妹共伺一夫;甜儿都不介意了;三表姐还在不满什么?”
“我不是不满;我是…”
“是怕名分低过甜儿?”
梁幸书眉头轻怔;若有所郁地深看住百口莫辩的唐三好。
“还是说三表姐想一个人霸占甜儿的夫君?也对…反正现下夫君的心在三表姐那儿;如果三表姐觉得不快;大可让夫君把甜儿给休了;三表姐不用回西余;甜儿回去。”
“不不不;甜儿你不能回去!”她丝毫沉不住气;伸手拽住自家妹妹。和妹夫纠缠不清;还把自家妹妹挤兑回娘家;这话要传出去;她还有脸见人吗?非被人人喊打不可。
“所以;三表姐是答应同甜儿共伺一夫了吗?”
“我……”
还未等唐三好开口;她径自跳到梁幸书面前荡出甜笑; “夫君;甜儿委屈自己成全你们。你看这样如何?”
“……”
满是妥协的话语换不来梁幸书开口;她踮起脚尖;兀自伸手就要抚过他绷紧的嘴唇;满是柔意地轻诉;“好歹甜儿也帮夫君了了惦记许久的心愿。你不该笑一个给甜儿看吗?甜儿已很久没瞧见你笑了。”
他身一侧;唐突地躲过她伸来的手;无管讨厌;更不是避嫌;只是本能地不想再在三小姐的面前与她有碰触。唐四甜杏眼一眯;收回悬空的手回眸看了一眼故意看向别处的唐三好。
尴尬的日子就此拉开序幕。
唐三好顶着太傅府所有下人异样的眼光逗留了下来。
先是仗着梁大人的官威;折磨下人;给梁夫人下马威;再加上自家妹夫不明不暗的暧昧对待;连她自己都快要认同他们眼光里的意思…
“狐狸精。”
“破坏妹妹家庭团结的小贱人。”
打扫房间的丫头垮着张脸;看着自家主爷前些日子里大排场迎回来的古怪女人。
下人们传得没错;梁大人金屋藏娇的品位好差;她不仅坏心眼臭脾气;还爱玩自闭;她哪儿也不去;仗着主爷的宠幸就不去给梁夫人请安;总是蜷缩在房间里用可怕的眼神打量一干来打扫房间的下人。
小丫头在心里不悦地嘀咕;角落里继续传来细碎的抱怨声。
“不要脸。”
“连自己妹夫都勾引的大烂人。”
“三小姐;你是在骂我吗?”
“我在骂我自己。”
“为…为什么要骂自己啊?”
“反正我不骂;也会被你们骂;我自己骂;总好过便宜了别人。”
“嗤。你连这点小便宜都要占?”
伴随着轻笑一声;梁幸书推开虚掩的门走进屋内;淡淡的一个眼色支开了打扫丫头;慢步踱到她蜷缩的小角落;撩袍蹲下身;“谁敢在背后骂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不领情;盯着地面不讲话。
“是刚刚那个丫头吗?”他兀自猜测;认定;站起身就要走开; “我赶她出去。”
听闻他又要用她的名义造孽;她急忙拽住他的袖口; “不…不要!”
“为什么不要?”
为什么?这有什么为什么的;嫌她人缘还不够差;再给她补一道刀吗?
“子…子曰;十年修得同船度;百年修得一起住。大家难得住一起;是缘分。”
她子虚乌有的话惹来他瞳色一深;他想告诉她;圣贤书里没这句话;他也想告诉她;这么胡乱引经据典不合规矩;可跳出唇的话拐弯抹角全然变了调。
“……那我与三小姐是什么?”
孽缘吧。还能是什么。
她没开口回答;可不加掩饰皱眉的表情让他胸口一刺。
孽缘…根本不想要;极度想摆脱又无从下手的破缘分么?
他心下一慌;二话不说把她搂进自己怀里;分明已把她关在自己势力范围内;怎么还会不安心。监视加禁足;她根本哪里也去不了;只能被锁在他身边。可是不够;还不够。
每日见到她不够;近手可触不够;搂她入怀还不够。他要她对自己露出毫无芥蒂的表情;像曾在西余城一般;敢在他面前闹腾;而不是像偿还报应债务般随他摆弄;一副忍辱负重的碍眼模样。
忍辱负重…这四字让他周遭黑云密布。
对。她是为了那个纨绔子弟才委曲求全地待在他身边;所以;他只能看到她身在梁府;心在齐的不甘表情。这颗团子头里还是枫根深种;红叶遍布;须要他连根拔起才可以。
他一使力;将她托上他的书案;侧颜就要贴唇上来。
她双脚悬空坐在书桌上;被他双手一拦无处可逃;下意识地向后退仰;他蛮横地扣上她的后脑勺正要倾下她的脑袋。
“大人;咱们府门外有人闹事;您快出门给看看吧。”门外一阵不识趣的敲门声。
梁幸书不悦地皱起眉;热唇从她鼻间擦过。他转头看向门外;深叹一息;低道; “三小姐。”
“唔?”
“你那庆幸又得救的难看表情;可否藏藏?”
“……”
梁府门外;一块宽大气派;歌功颂德的横匾凭空出现;上头披着鲜艳的红布条;看不清上头写的是何等赞扬之词;押送它的是两只一手拿剑一手执鞭的小童。
“叫你们当家的出来出来出来!咱们世子爷还等着怎么回去交差呢。”
“你们什么世子爷;官都被削了还敢跑到咱们太傅府门前闹事?”
“呀呵!你混哪道的;明明是你们梁大人不要脸;老师不好好当;竟然教唆幼童犯错;还非法拘留我家小姨娘!”
“你你你;我家梁大人可是帝师;你竟说他教唆幼童!”
“不是教唆幼童是什么!他还专教小孩玩什么捆绑系哩!这就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那护主心切的家丁还要张口;却被身后走来的梁幸书出声斥道。
“你家世子爷不在家好好思过;跑到我府上有何见教。”
侍剑一见梁大人已现身;立刻拉住口没遮拦的奉鞭;朝他使眼色;自己狗腿的一恭身; “梁大人;失敬失敬。”
“你跟他失敬什么!管他是失敬还是失禁!叫他把小姨娘还来啦!”
“奉鞭!我们今天不是来抢人的啦!”
“女人都丢了还不抢;世子爷头壳坏掉了;还叫我们来给他送扁额;是要夸他抢得妙抢得好吗?”
两个吵成一团的小童让梁幸书眼眉微移;落上搁在门边的牌匾。
“这是什么?”
侍剑呵呵一笑;“这是我家脑抽的九千岁孝敬给梁大人的礼物;呃;希望梁大人借着职务之便;帮他说两句好话。”
“哼;齐天笙要我帮他说好话?”梁幸书凉笑一声;续道; “这算什么?”
“拍马匹!实实在在;绝绝对对地拍马匹!九千岁说了;这是前菜;先表彰一下您的丰功伟绩;您要有什么金银财宝方面的需要;尽管开口尽管说。他小爷穷得只剩下钱了。”
说罢;红布褪下;只见几个大字入匾三分地镶嵌在横匾上;红漆描体晃眼刺目。
梁幸书一见那四字;顿时脸色一变;怒气上涌;僵在原地。
侍剑和奉鞭擦了擦眼看见红布下的字;喷笑出声;蹬着腿儿就往外逃。
“横 刀 夺 爱”
这也能当功德写上牌匾哇?
梁幸书刷白的脸色让奉鞭憋住笑;再补上一句;“梁大人;您多担待;咱们世子爷没文化。他交代了;夺字少的那一点;麻烦您给补上;谢谢了!”
世子爷真是太绝了。
人家是自书功德;他逼的人家自书“缺德”喂!
第三十八章
在所有齐世子的墨宝字迹中;这绝对是一张极品;横撇竖捺;起承转合;颇有大将之风。
“看来;太皇太后教训的极是;你不是不会写;只是不肯练罢了?”
白龙马放下手里的茶盏;略微好笑地低眉扫过满屋子废弃的白纸团。
他是来嘲笑被罢了官的九千岁。
事实上;这猴头也的确很好笑。
官儿丢了;女人跑了;这回儿他也该傻眼了。
可门一推;那只本该眼神放空可怜哇哇借酒消愁的猴子正站在书桌边挥毫奋笔。
从来鄙夷他白家字体曼妙苍劲的齐世子竟肯操起毛笔修身养性练书法?莫非他也能理解韬光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