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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韧出了铁匠铺,就一路逃回府邸,是用逃的速度。“真他妈的活见鬼!”残韧忍不住轻骂出声,残韧没有这习惯。但此刻心情却是非常不痛快,遇到这么一个不断给自己制造麻烦的人,残韧当然快乐不起来。
房内的侍女端着茶杯,沉默的放在残韧面前,微微躬身,又沉默着退了下去。残韧哪有心情喝茶?
这次确实麻烦大了,倘若弄张画像出来,肯定会有见过自己且认得的人把自己真实的名字告上,即使没有人说,身为血银手的丈夫,日后难免会在宴席场合撞个正着。
假名的欺上之罪,抗旨之罪,任何一条都足够让那公主找残韧麻烦。若是有某个有心人借机生事,只要在个巧妙的场合揭穿此事,到时候皇上哪怕不想因此开罪可柔世家,也必须把残韧给办了。
就算不因此斩头,那牢是铁定得蹲到这事风波过去为止的。尤其残韧无任何官职,肯定是被牺牲的对象。可柔世家最多极力免去残韧的杀头厄运,残韧不想蹲大狱。
只能深居简出了,尽量避开那平风公主,从铁匠嘴里,残韧实在知道了太多那平风公主的事儿。
残韧觉得,自从从中秦随军出发后,就一直麻烦不断,到现在都没断过,过去的平静日子想再度拥有,真是不容易啊……
~第五节~
汝南城处的中秦部署的兵力数量实在太多,这些日子被血银手袭击多次关城后,防守方面更见严谨。血银手实在找不出适合出兵的机会,只得将目标转向靠近许昌刚夺取不久的关城附近。
关城方失,对方必定进行了新防守调动,凡是调动,就是机会,不动虽也有机会,但军心却是极稳定,本就时刻处于一种警戒防备的状态,除非能在某支部队援军赶至前撤退。
否则都是攻击不得的,但是调动不同,调动中的军队若是遇袭,会产生整体性的心理冲击,会乱,乱才能造成敌方更大程度的伤亡。
……
血银手带领的部队,裹了马蹄,朝着目标营地潜行。将至的那道关口,有着重兵防守,但关城本身却是最薄弱的。由于几年前曾经在此发生连续的大规模战斗关系,导致此关城城墙损毁十分严重。
交战时期,也无法大规模进行修复,如今虽然修复着,但比之别处,仍旧显得太薄弱,因此中秦一直以兵力弥补关城本身的薄弱防守。这几年来,更靠近南风国境的关城被中秦占领,两国的交战已经被推移别处。
此地的兵力本多,血银手判断此地该是最后补充重兵防守的战略地点,关城防守的好与坏,从来对血银手造成的影响不大,血银手进攻的关城城门,无一不被完全破坏。
所有人都了解这点,因此另两处关城,必定是以补充兵力为主,只有此地守军本多,自会被安排在最后。军队的大规模调遣,需要时间,如今距离上一关卡被血银手攻破不过多时,倘若预防血银手的突袭,自然是另两处城关可能性最大。
血银手对防守这一带的中秦统帅性子也算是了解了,这也是为何血银手总是成功袭击中秦军的原因。此人为人谨慎,不求有功但求无过,防守方面确实做的很好,否则,怎会数年来直到中秦拥有汝南,分兵它顾后才失去了一道城关呢?
部队开始朝破败的城关冲锋,马未至,如飞蝗般的箭雨已朝城关墙上方射出。
城关响起警讯,原本城墙上方已然张弓的弓兵大片大片的倒下,后发射出的箭雨,却对城下举着盾牌的轻兵没能造成太大伤害。血银手一头黑发在沉沉黑夜中飞杨舞动。
原本黑暗的夜色,突然亮起两道光,血银手整个人从马背上高速飞跃而出,一对散发着亮光的银手,带起可怕的气劲旋涡,狠狠轰击在关城城门。那对芊芊细手,硬生穿入厚重的巨大城门。
比之那城门,血银手的身影十分渺小,跟那对芊芊细手比起来,更如同蚂蚁。血银手冷斥一声,巨大的城门,数米见方的面积,除却一条似被故意保留的木条外,尽数粉碎,夹着强大气劲,如同暗器般朝门内激飞。
顿时匆忙赶至城门内准备迎接冲击的一排守兵纷纷惨叫着朝后抛飞,撞的后方人马一时间受阻。
血银手双手抱着巨长木条,几名贴身护卫执刀举盾护在两侧,血银手一言不发,将木条横置,身形加穿过城门,朝一众匆忙赶至的守军冲上。木条长度却是极为合适,恰好将城门内过道完全阻挡。
血银手执着木条将一种守军抵住,冷着脸发力前进,竟是硬生将数百守军退的失去平衡,退避不及的乱做一团,大片守军就这么倒在地上,血银手甩手将木条朝更后方一批赶至的守军射将过去。
执着长矛的骑兵此时朝城门冲锋而至,跃过倒地的守军,挺着长矛便朝内城杀将进去。血银手单手负背,冷着脸静立着,原本护着的护卫们,执刀斩杀着不时避过长矛冲杀活命后试图接近血银手的守军。
城关外,密密麻麻的弓骑兵朝着城墙上方不断射出长箭,飞蝗般的箭雨连绵不绝的冲击城关上方的守军,几轮下来,城墙上方的弓手已是死伤惨重,反击的箭雨越见稀疏,后续靠近的部队不少尚未有拉弓机会便惨死在箭雨下。
血银手的骑兵涌入关城内的数目越来越多,骑兵的冲击杀伤力极为可怕,守军内城中丧失有组织的枪阵抵挡情况下,几乎是单方面被屠杀的状态。中秦方面关城内营地,陆续有士兵匆忙在伍长的组织带领下穿戴铠甲,执着武器冲出。
只是,不过片刻,大量的骑兵已然冲入营地,轻易粉碎匆忙组织起来的抵御工作。城墙梯道处已被弃马转身为步兵的南风国士兵陆续占领,城外箭雨此时停却,内城的步兵冲上城墙上方,割草般斩杀着残活的城墙守军。
不片刻城墙上方再无中秦军士,一批批轻骑棋马上了城墙上方,替换下来的刀步兵上马随着己方部队朝着城内营地发起攻击。密集的火箭照亮夜空,大片大片的落入营地后方。
中秦几名将领领着护卫方冲杀不久,便遇上骑着高头大马的血银手,血银手一言不发的驾马冲上,中秦将领挥舞着兵器大喝迎上,待的距离近了,血银手从马背飞跃而出。
芊芊细手做掌状,快极的印在一名仍旧在舞动兵器的中秦将领,那将领口中猛喷鲜血,被震的抛飞毙命,血银手借力侧飞,左足踏在马背,无人骑着的战马一声悲鸣,就那么倒在地上毙命过去。
血银手一抓硬生穿透另一名中秦将领的铠甲,没入那人心脏,甩手将那将领的尸体朝正跟自己护卫交战的士兵,巨大的冲击力顿时砸的那士兵毙命过去。
不过几息工夫,几名中秦将领纷纷毙命。血银手右手轻举,周遭一众士兵齐声呐喊着道“兄弟们杀!他们的将领逃跑了,对方如今已无指挥,乘机多杀积累战功啊!”
呐喊声响彻周遭,后方听见呐喊的南风国军士紧随附和。慌乱的中秦军等待不到自己方面将领的声音,等待不到那否决的声音,军心彻底垮了。
当然等待不到,死人不会开口说话。
军中纪律极是严厉,将领鲜有敢逃跑的,除非局势确实极为不利,而后又无援,否则逃出去亦是以军法处治。士兵一般也是不会逃跑的,服从命令的士兵,只要将领仍旧在控制战局,士兵要做的就是杀敌,等待将领传达的调度命令。
军队数量极多,伍长之间意见不可能统一,也不可能命令其它伍长,丧失了将领的军队,也等于丧失了组织性,因此任何战斗中,一旦主帅倒下,那么这支军队,几乎没有可能赢得胜利。
这便是将帅的作用,只有将帅才可能对数量众多的士兵,对大量下级单位发布不存在违背的命令,才能让数量众多的军队行动和调度上维持一致性,配合性。
中秦守军溃散退却了,南风国军队追赶好一段距离后这才放弃追杀。“用人不当!”血银手冷声道,若非这趟对方将领贪功,虽然能赢,却未必能赢的这么快,这么彻底,这么不费工夫。
很多人都会对自己充满信心,因此中秦这几名死在血银手下的将领同样对自己充满信心,当几个人发现血银手时,贪功让他们想将血银手斩杀。那将是多大的功劳,他们心里认为不可能几个人还杀不死血银手。
因为他们对自己的武功自负,如果他们对了,血银手就死了,而他们错了,也就彻底失败了。
将领的性命同样没有太大保障,谁能知道哪一天,自己会遇到一个让自己的决定和自信成为错误的对手呢?那一刻,战败是轻的,死亡,便会为一个将领的人生划上一个彻底的句号。
夜空中,突然暴出一团火花,形如一只巨手。
原本整装待发的南风国骑兵们,神色都变的严肃。那是方才派遣返回关城通知自己后方部队前来接收城关的士兵发出的警讯,后方有变。
这里的士兵,全是精兵,都是经历过许多战斗洗礼最后仍旧活下来的精兵。如今处于的状况,倘若后方关城发生变故,等于是被翁中之鳖,那后果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知道。
“所有人出发,撤退!”血银手断然下令,决定放弃眼下好不容易取得的战果。以十五万的兵力,攻破一处聚集三十余万的城关,杀敌十八万余,自伤不过千余,这战果能有多少人可比拟?
“将军!属下自愿领人断后,倘若我方关口已失,敌军必会派遣援军对我方形成夹击之势。”几名男女将领沉声请求,这种任务,根本是有死无生的任务。
血银手沉声道“不可!此关城门已毁,以我们的兵力,根本防守不了对方的大军。而且,另两处关城得知此处战报后必定也会出兵,无论我们如何分兵,都无法为主力争取到需要的时间。全军听令,倘若情况到了最坏的地步,冲击关城,杀回国境!”
“是!”回答的声响,战意昂扬,这队兵,军心是极难动摇的,便是一般的精兵,军心就已是难以动摇的了,何况是精锐中的精锐?
血银手心下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觉得中秦是针对自己的。自己方面关城被对方进军攻占,这种命令绝不可能是原本长年指挥此地统帅所下达,那人绝不会如此贸进。
今天绝不会是我的末日!也不会是我军团的末日!
血银手领着大队人马出发不久,便遇到原本传讯急赶而回的己方士兵。“报告将军!我方关城被破,对方兵力数量未知,依属下判断在三十万以上,打的旗号是风流和阑风。”
血银手冷声道“那不是风流王的部队,是风流王之子,风流小王爷和阑风郡主。对方的意图很明显,要全歼我军。”周遭士兵听得情报同时倒抽一口凉气。
有准备的三十万大军,若是在平原做战,凭借血银手的调度能力,和部队的机动性,绝对能给予对方沉重打击的同时让自己方面可进可退,且能维持微乎其微的损失。
但是,在这种地理条件下,在对方有充分准备的情况下,能否冲杀出去便是一大疑问。若是待的对方军队形成合围之势,只有全军覆没的命运。血银手沉思片刻,断然运功冷声道“全军掉转马头,进攻2号关卡,倘若中途遭遇对方军队,狠狠得打!”
轰然应诺声响起,血银手待的声音沉寂,继续道“如今我们成为被围困的孤军,此时冲击返回的要道,必定无法在敌军援军赶至前突围出去。我们只能尽量延长自己生存的时间,等待我方的大部队接应。此刻我们要做的,就是尽量击溃对方第一波援军。”
“众将士,也许我们最后仍旧无法活着返回,但是,我们身为军人,至少到最后,也给予了敌军远比我们更沉痛的伤害和打击!我们是南风国最强的部队,哪怕我们全军覆没,也要带着相应的战绩而结束,我们之强,无可超越!”
“无可超越!无可超越!”
我会活着回去的,相公,我绝不会败给风流,我会领着我的军队,活着回去,我能!就让他知道,他如亲人般的兄弟之妻,到底是何等可怕……
~第六节~
“晨,你说血银手,接下来能做什么?”风流自己想不到答案,只得问阑风晨,风流对血银手的性格实在太不了解,根本无从判断。可是阑风晨同样也不了解,所以也无从判断。
“无法确定,若是胆识不足的将领,会选择据守一号关口,等待己方军队的接应。若是有胆识的将领,会选择领全军突击此关,若是愚蠢些的,会分兵断后。不过我想即使血银手选择冲击此关,也定是全军而动,不过哪怕如此,她也没有多少活着冲出去的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