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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
不过此时,皇后以自身优异之极的条件,彻底推翻了王辛单方面的推测。王辛之所以这般推测,全因王悯并不是个容貌十分出色的男人,只不过较一般略好些罢了。
王辛实在想不到,如此美丽惊人的皇后为何会对外表如此平凡的义父倾心至此。
“你的事情哀家曾听王夫人提及过,你义父是哀家和王夫人当年的故交。闻得王悯的噩讯,哀家心中也十分难过,念起当初王悯初入吴都时的绝代文才,心下实在为之惋惜。”
“义父一生为国,对辛百般教诲,可惜辛终究要负了义父之托,这些日子心下只念着如何为义父报仇雪恨。”王辛语气悲愤的道。
“那却也是难怪,中秦如此欺我南风,此仇又何止是家恨,更是国恨。”王夫人在一旁附和着道,语气复又温和的道“倒也难为你有这份孝心了。”王辛欲带愤怒的道“南风国风流小王爷所欠义父的辛却也知道着急不得,但那残韧,明明就在辛眼前,却也无力做什么,心下却是深觉愧对义父!”
皇后闻言惊奇道“此话怎说?刺杀你义父之人怎又跟可柔家的夫婿扯上干系?你且细细道来。”
王辛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但听皇后的话却是心下一凛,斟酌着说辞。一个小小的残韧之名,竟让皇后记得和知晓,可见皇后跟可柔家的关系,确实不同一般。
王辛最终决定讲过程一五一十的道来,不再过分添由加醋增加残韧的罪责。倘若皇后会因此寻残韧麻烦,沾上不轻的关系也自然放不过残韧,若是不会,自己的过分渲染,他日若被残韧以为借口攻击自己,却是得不偿失的。
皇后听罢了王辛所言,神情上无丝毫明显变化,让王辛颇感失望。皇后沉默片刻,突然问道“不知王悯他可曾对你提及过哀家?”
面对这个问题,王辛颇感苦恼,倘若王悯遗留的信件中大提对皇后的情意那王辛自然毫不犹豫的呈给皇后,但偏偏不是,至少王辛看不出其中有任何私人情谊存在。
王辛几乎可遇见皇后看后的愤怒和失望,虽不致会因此迁怒自己,但自己若想再得到进一步的提拔,那是绝不可能了的。王辛面临着一个不容易的决择,倘若王辛说假话,而不取出王悯遗留的笔墨。
定该会达到理想目的,或是推说不知,将仕途命运全交在皇后本身对王悯的情谊程度上。
皇后的眼神,十分平静,根本看不出心情如何。
王辛终究做了一个决定,一个对王辛而言毫不理智的决定。王辛突然想起王悯在世时的那双眼睛,王辛感觉皇后的眼神便像极了义父。王辛生出一股奇异且没道理的感受,觉得自己只有两种选择,那便故作不知或是呈上遗卷。
绝没有说谎的选择,那将会是毁灭。
王辛决定赌一把,从怀中郑重其事的取出被丝绸裹着的信件,由王夫人呈交到皇后手中。
王辛终于看见皇后神情的变化,紧张,而羞怯,眼神中带着无比期待。
……
离开了皇宫,王辛擦拭了把额头冷汗,王辛赌对了。但是对的让王辛莫名其妙,那些信件,怎会让皇后满意的起来呢?王辛自讨若自己是女子,见到那些信件,必然会失望无比。
王夫人见皇后情绪极佳,却也是跟着大感高兴。皇后侧目轻瞟王夫人一眼,笑着道“你是否想看看?看看吧。”王夫人闻言接过,自然是推辞不得的,若是因为担心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而推辞,定会惹的皇后心情不快。
对于皇后的脾性,王夫人哪能不了解?
王夫人看后茫然不解,说实话,对于王悯,王夫人的印象十分模糊,何况这么多年未见,对于王悯的了解,王夫人也不是太多,唯一记得的就是王悯的固执,以及那绝世才识,还有那一心为国让人惊异而又暗自钦佩的情操。
因为,王夫人实在从信件中读不出来什么。只是平凡的记述往事,只是简单的讲述着自己内心的想法,除了这些,可说再无其它。皇后又为何如此高兴呢?
皇后见到王夫人的困惑表情,如同年轻时般,露出极为纯粹的笑容,神情甚是迷人,王夫人心下不由赞叹,皇后发自内心的笑容,始终是如此美丽,当初皇上便是因皇后的笑容而一见倾心。
“连你都不明白王悯那狠心鬼,也难怪那王辛在交信初时那般犹豫不决了。你们对王悯知之不多,自然觉得这信平平无奇。你们都不知道,王悯那人根本不懂爱情,他那心里装着只有忧国忧民。这是谁都不可能改变的,可是他竟然对我丝毫没有怨恨之心,你道这是为何?”
不待王夫接话,皇后继续着道“那全是因为他对我心怀情谊,他在乎我对他的情谊,他无从怨恨于我。从他信中所写来看,若非我当初已被皇后看上,他定会愿意娶我为妻的。之所以那般绝情的拒绝于我,并非他对我无情,而是因为那实在大逆伦理。你说,我岂能不开心?”
“他原来却不是讨厌于我,竟是如此在乎我对他的感情,只可惜,我和他,生不逢时……”
王夫人这才明白皇后欣喜的原因,自然也是陪着一起高兴。“王辛那孩子,真是辜负了王悯的教诲,根本没能继承王悯的大智慧,功利心也太重了些。不过总算还是个好孩子,没有辜负王悯对他的养育之恩。看在这份上,多帮着他些,日后便让他跟着你夫君外出征战吧,相信当个统帅不需要多少时候。”
王夫人连忙道“那是自然的,王辛那孩子确实才能不凡。”皇后不以为然的道“才能不凡或许是真的,但跟他义父比起来,却是差的太远了。哪怕他能真学得王悯七成才识,我必定力捧他为当朝大统帅,统领一方。只可惜,他却是太急功近利,一叶障目。”
王夫人不敢为王辛多说什么好话,何况皇后看人自有一番计较,多说也是无用,说不定因此惹的皇后不快,更因此疑心自己想借此为王家弄点好处。皇后最恨身边不知足,那种顺秆上的,日后休想再得皇后悉心照料。
这也是皇后极得承帝欢心的原因之一,从不因为私人交情而无原则的顾着提拔自家人和亲近之人。
王夫人想到王辛提及的残韧,不由开口问道“皇后娘娘,那残韧之事?”
皇后不以为然的道“之所以说王辛未真正继承王悯的大智慧,便是由此看出。身为朝廷一员,不懂何者大何者小,何以治理万民?何以统帅一方?莫说当日领队者不是那残韧,即便是,如今他既已归附我朝,因个人私恨而不顾对朝政的影响,岂是大道?”
王夫人深感诧异,皇后当初因为王悯的绝情,做出那般极端的事情,如今竟是这般说,实在让王夫人始料不及。
皇后叹了口气道“若说哀家心下不恨那残韧,那自然是假的。可是你也知道,可夕那孩子实在深得哀家喜欢,既然他已是可夕夫婿,让哀家如何处置他?可夕那孩子甚是倾心于残韧,难不成要因此让可夕孤独终老么?”
王夫人这才明白皇后所思,南风国甚为重礼法,莫说女人,便是男人倘若妻子早逝,若无子嗣倒可在续,若是有了子嗣,却又再续,绝难娶到名门之后,这般行径,更是会遭受别人背下的鄙夷。南风国历代,就是一朝皇后早逝,皇上也是不能再行立后的。
可想而知,女人若是丧夫,想要再嫁他人,又怎可能?从根本的思想上,便会排除这念头了。
“不过,倘若那残韧犯下过错,受些教训,却是应该的。”皇后淡淡补充着道。
~第六节~
柔可夕带着急不可耐的平风公主返回残府,平风没有带着护卫,跟血银手在一起,还需要带护卫么?事实上,平风公主平日就不喜欢身后跟着一群人,只是不带是出不了宫的,跟柔可夕一起时,终于有了名正言顺的借口,哪还会带着那些人呢?
外房房门被推开,“怎这般快就回来了?”残韧从内房穿门而出,下一刻,整个人愣住。
愣住的人不止残韧,还有柔可夕身旁的平风公主,平风万万想不到,那个犯下大罪的,眼中的犯人,竟然就是柔可夕的夫君!平风脑海一片空白,随即突然想起一事,残韧还有一条罪责,欺上之罪!
柔可夕发觉两人的异常,尤其平风公主,呼吸急促,单手指着残韧,“竟然是你!”柔可夕心下不及不快,虽然屏风的举动很失礼,尤其觉得对自己夫君太不尊重。
柔可夕只是疑惑,平风怎会这般大反应?
残韧怎也想不到柔可夕会带着自己避之不及的人到家里来,眼下躲也是来不及的了。残韧脑海中念头急转,思索着怎么糊弄这个傻公主。
残韧尚未开口,平风已经讲那些事情尽数对柔可夕说了遍,复又补充道“他竟然欺骗本宫报之假名,更敢抗旨不尊交代都没有一声便逃跑了去,如此大逆不道,让本宫如何不怒!”
柔可夕顿感头疼,平风的性情,实在太让人头疼,尤其遇到这种事情。柔可夕当然不担心因此导致残韧丧命,有干奶奶在,这种事情怎也不可能发生,可是如何避免罪责,那就难了。
平风几乎是个无私的人,这种人换到这种时候,也就是不近人情,她心里认定有罪的残韧,是不可能因为跟柔可夕的关系,而就此不了了知。
“夕姐姐,他是绝计饶恕不得的!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罪,必须绳之以法,方能维持本朝法纪!”平风义正严词的道。
残韧神色镇定的道“夕还没介绍这位是大小姐的身份。”
柔可夕闻言连忙抛开脑子烦恼,将双方介绍了遍,残韧面无表情的行礼跪拜,却是双膝离着地。
“公主殿下光临寒舍,让下人深感荣幸。公主殿下若有什么话,不若坐下慢慢说。”平风见残韧那若无其事的模样,几乎怀疑是自己认错了人,不过平风知道自己当然不会认错人。
却也发觉自己的举动太异常,怎会激动到这种地步连礼数也不顾了?连忙抱歉的对柔可夕笑笑,口中请罪着,在柔可夕柔和的笑容下,落座。平风并没有忘记残韧的罪责,沉声道“残韧你可知罪?”
柔可夕刚饮下的一口茶水险些喷将出来,这等小事,换作平常,看着柔可夕的面子,当然是不值一提,除非双方有着间隙,才会以此为借口找些麻烦。但可柔世家在南风国是何等地位?
除非制造特殊场合借其它事一并提起,连罪而论,才能凭借形势让皇上因此不得不加以处罚以此服众。但此刻是在柔可夕家里,平风如此模样,实在让人好笑,何况残韧那模样,根本不把这当一回事。
鲜明对比下,柔可夕如何能不好笑?
“殿下明示,小人实不知自己所犯何罪。”残韧神色,语气,皆是镇定无比。心下却是烦极了平风,定是前世跟这女人有仇,到了今世如此对自己紧咬不放,遇到这种女人,实在让人烦透了。
“欺上之罪!以假名欺瞒本宫。抗旨不尊!”平风语气严厉的道,更是胸有成竹,这是法规中写的清清白白的条例。
残韧语气平静的道“公主殿下,本朝法律可讲证据?”“那是自然!绝不会冤枉好人,也绝不会放过坏人!”“公主殿下可曾见过外貌极其相似之人?”残韧继续发问。
“没有。为何问本宫这问题?”平风公主落入残韧言语圈套却不自知,全不明白残韧为何问这些奇怪问题。一旁的柔可夕却知道残韧打算以言语误导平风,脱去罪责。
“公主没见过。那么小人若说,方才公主对夕提及的事件中那叫银的人并非我本人,公主自然是不信的。可是天下容貌相似之人,却是有的。比如中秦国郡主阑风晨,和那上清国千宰相千金,两人的容貌便是一模一样。公主若是不信,大可派人调查看看,自然知道小人所言不虚。”
“公主殿下,若要因为那叫银之人所犯罪责而处治小人,还请公主殿下先行证明那银确实是小人的化名。当然,若是殿下根本不在乎冤枉了好人,那小人也就无话可说了。”残韧神色镇定,言罢端起茶水自顾轻饮。
平风公主闻言却是作难了,总觉得那银就是残韧,无论声音,还是神态,眼神都太像了。但是听得残韧的话后仔细一想,那人在铁匠处当学徒做下手赚钱为生,若是残韧,又怎可能跑去那种地方做那粗重活?
莫非天下真有容貌如此相似之人?莫非真是自己怪错了人?平风公主心下疑惑,口中道“所言甚为有理!待本宫查探一番,看是否天下真有如此相似之人,倘若真有,怕是真冤枉了你。”
“夕姐姐,对不起,我太性急了些,夕姐姐且莫因此心下怪罪。”平风连忙对柔可夕道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