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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就跟老夫老妻一般。浮苏咽口唾沫,一个画面就从自己脑子里跳出来,那是自己闭关那八十年里的某一个片断。
记得在那如梦境一般的八十年里,她的那“丈夫”就经常对她说“早些回来”,记得那“丈夫”是个清清闲闲的闲人。说不得多富贵,倒也生活无忧。依稀记得是个做学问的,而她则很忙,经常出门,每每出门时,他都要与自己耳鬓厮磨一番,再温温和和地来一句“我等你回来”,或者“早些回来”。浮苏一想到这个,浑身一阵激灵,差点把自己的舌头给咬着。
但是梦里的形象,分明不是光头的模样,孩子也不是真如的样子,有儿有女,生活很平静寻常。为什么会这么狗血啊,浮苏默默捂着脸,心中一阵阵嚎叫。
流光看着浮苏,不由得又乐了,这异端,真是时时有精彩呀:“那有什么,我早说过,宸君霸道,便是连幻境里,也不会让你嫁了别人,必然是宸君。”
浮苏:……
“如果天宸的模样是那样的,那样貌也不是很出色,那我就放心了。”浮苏自觉样貌平平,生怕天宸跟道宗一个德性,生得样貌俊美至极,不用修仙都浑身神子风姿。固然美男很好,苍诘沉渊甚至庄蕴元,浮苏都相当欣赏,可要说把自己和他们摆一块搁着,那当真很破坏美感。
“你这什么毛病,不是很出色你还放心。”流光真不理解,姐儿爱俏,前主人说的。
“我是个内心相当庸俗的人,喜欢堪配二字,不喜欢谁高谁低。如果站在一起都不合衬,那还有什么意思。”自带光圈的光头便已很具风姿,如果再长得好,那还让不让人活。
说完景唤,浮苏又想起了七星带来的消息,上元真人在朝海门。这却真正是件糟心事,朝海门那样的门派,真没几个正经人。虽说哪个宗门都有几门双修法诀,但专以采补炉鼎为修法的门派,在沧海界还真没有几家,且也素来为大多修士所不齿。
浮苏想着,便从天机山出来,她要去一趟朝海门,不亲眼看一看,哪里安得下心来。虽说她说过这是个人选择,但没道理看都不看上一眼,没想,半道上遇上柳歌,柳歌眼眶竟是红的,似哭过,还十分伤怀。
“柳歌姐,你这是为哪般呀?”浮苏差点吓一跳。
“还能为何,情之一字,伤人无数。”柳歌却也大方,一点没避开浮苏的意思,其实这时候,柳歌也很愿意有个人分一分心里那些难过的事情。
“柳歌姐心仪之人是谁?”浮苏不免要问这么一句,她还想着有可能是自己认得的人。
柳歌却冷冷一笑:“如今,哪还算什么心仪之人,郎无情来我便舍,我却不是那为情之一字,便寻死觅活的人。比不得那如柳扶风的小丫头片子,如何娇软温弱离不得人,如何一离了他便生不如死。”
噢,好像有点明白,御姐范偏遇白莲花:“柳歌姐别难过,为那般人不值得,他不配。”
只见柳歌又是一声冷笑:“师傅说得是,应门当户对,我等大宗门弟子,还是好生生在大宗门里找,至少免了旁人来说我们仗着长辈宗门欺压人。那涟水门的莺莺燕燕,当真都不是些好货色。”
涟水门!
浮苏想到了泠莲,想到了沈双喜。结果她再一问,柳歌居然说出沈双喜的名字来。还满面寒意,让人看着都觉得柳歌这回是恨极了:“她改了名字?”
“怎么,你认得?”柳歌讶然地反问。
“您知道我爹身边的月鹿吧,那是沈双喜的堂姐。当年沈双喜曾经想要拜在我爹门下。我爹不喜她那小心眼的脾性,没收她。月鹿是我阿娘的转世,从小养都我爹养着。柳歌姐不用顾忌,该怎么怎么。”沈家的人如今只剩下小一辈,小鹿的哥哥都已然故去,且两家素来没什么来往,浮苏自然得先撇清干系。
“噢,小鹿我倒是见过两次,这沈双喜但凡和小鹿和半分相似,也不至于这么招人烦。秦真人素有高智,怎会收这么个不是东西的东西。”柳歌说罢。又道:“小鹿与沈双喜没来往吧,交情不密吧?”
连连摇头,浮苏道:“我爹看不上沈双喜的脾性,怎么会让小鹿和沈双喜有来往,我爹那是在养成妻子,半点不好的都不会往小鹿身边放。”
只见柳歌点头。露出安心的表情:“他为沈双喜如此作贱我,我岂能善罢甘休,那沈双喜,我定要给她些苦头吃吃。”
柳歌倒没想着要谁的性命,她心里不痛快。总得发出来。沈双喜不是软绵绵地讥讽她仗着长辈,仗着宗门势力么,她就彻底仗给沈双喜瞧瞧,什么叫仗着长辈和宗门势力。至于那个她现在连名字都不想听到的男人,总要让他知晓知晓,姐就是那记仇小心眼容不得人的!
意图脚踏两条船,还哪个是真爱的,纯粹就是个贱人!
“柳歌姐打算怎么办,我与柳歌姐一起。”浮苏撸了袖子,一副要去助拳的义愤样,嗯,她最近热衷掐架,尤其是看起来这架必定掐得很热闹。
柳歌戳戳浮苏的眉心,脸上的笑终于温暖柔和起来:“去,你还不是想瞧我的热闹,想跟着就跟着吧,待我叫了师门长辈,叫上我爹和师兄们一道。既然是去找麻烦的,那就干脆找大点呗。姐就是大宗门出来的,有人有势,随便都能碾压了他们。”
柳歌姐霸气,那就先跟去助助阵,然后再去朝海门,浮苏也实在是没想好要怎么面对上元真人。那是小时候,还经常时不时捎糖葫芦逗一逗她的师傅啊,且每每有难,总是护着她,现在她想回护师傅,却到底还没个章程。
与柳歌一道,去天玄门叫了一大拨人开拔,柳真人和柳歌的一干师兄弟听说自家人被欺负,一个个恨不得立刻扑上门去,把人家的院墙都拆成粉末。什么狗屁涟水门,尽出些妖妖娆娆的货色。柳真人对涟水门向来有意见,他曾经有个弟子,就是为涟水门一个女修陨落的,自此后,柳真人就告诫门下弟子,谁敢和涟水门的女修有牵连,就立刻逐出门墙。
时隔那么些年再见到沈双喜,浮苏不得不承认,这丫头的模样和气质都变得相当出色,如果不是那双眼睛泄露了些东西,真是仙子姿态。沈双喜眉眼之间自有一股风流态,但哪里比得柳歌,柳歌可是“沧海界第一女仙”,哪里又是白叫的,就是脾气上来时比较冲,且向来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忍让。
用柳歌一句话来说:“有本事你逼我不得不让,没本事就哪凉快哪待着去。”
“你……你们想干什么,柳歌,不要以为你带这么多人来,我就会退缩。”沈双喜说着却难得摆出一副较强硬的姿态来,让人觉得这是在维护“真爱”,而努力坚强起来。
浮苏看着真堵心,幸亏苍诘没收下这祸害。
姑娘,请相信一句话,人欠自有天收!
第一五五章 我是魔女我骄傲
涟水门多是女弟子,与柳歌有过往的那男修并非涟水门弟子,而是一中型宗门的真传弟子,倒是长得一表人才,那样貌那姿态,如果苍诘看到,必然会升起收藏回家的念头——苍诘非常喜欢收漂亮的人到门下。当然,人品也不能差,所以浮苏觉得这人还是不会有机会的。
至于名字,从善入流,柳歌都不想提起,浮苏就把那人称作“白表哥”,来源于白莲花的表哥。虽然沈多喜和白表哥没什么关系,不过浮苏觉得,这就像自己曾经看过的那些小说里,表哥表妹那一套,好多文里都有一个女配,她是软软的表妹。
白表哥资质卖相都很出色,柳歌能看上白表哥,浮苏倒不觉得奇怪。不过人品这种东西嘛,也不是人人都能一眼看穿的,浮苏看到白表哥后,就暗中给庄蕴元发消息要他先别过来,赶去查查白表哥的底细。
柳歌现在连看都不看白表哥一眼,对沈多喜,柳歌连理由都不找,直接就是俩字:“堵心。”
柳真人则看着涟水门的门主冷笑呵呵,涟水门的门主也把“仗着大宗门欺负小门派”的说法扔出来,柳真人继续“呵呵”。涟水门说要告到乘云宗去,请四大宗门都来看看天玄门下怎么欺压小门小派,柳真人看一眼浮苏,浮苏摊手,然后柳真人再次“呵呵”。
浮苏:“要不……我去叫我爹来,我爹的话,就没有什么道义上的说头了。”
涟水门门主:“令尊哪位?”
“冥祖苍诘,当然,大家一般称秦真人。”浮苏一副“我是魔女我骄傲”的态度来。
顿时间,涟水门一片清静,如果说天玄宗还能说说道义,苍诘真讲不通。而且现在四大宗门都妥协了,涟水门哪又敢提什么魔修魔女的。如果敢说苍诘什么不是。来的就是天玄宗的人,到时候真就是灭门惨剧。
如涟水门这样的门派,夹在大中型宗门和其他小门派的夹缝里求存,本就不易,涟水门的门主有心护短。也没那护短的底气。况且。涟水门之所以爱收女弟子,也正是为了求存,而不是求祸。这么一来。门主就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办了。
直接逐出门墙,会寒了弟子的心,要强硬地护下,只怕涟水门整个要搭进去。思来想去,门主只得看向柳真人:“柳真人待如何?”
“小女为人所欺,做父亲的还能如何,给女儿靠个背罢了。”柳真人才不会傻得真动手,他要动手,今天就真是天玄宗仗势欺人。虽说欺了也不能如何。但柳真人向来是既要占道义,又要从身到心都舒爽痛快的——当了xx还要立牌坊的另一种版本。
只见柳歌的某位师兄,接着柳真人的话一转:“师傅到底是长辈,师妹为人所欺,自有我们这些做师兄的去处理。”
浮苏听懂了,向柳歌挤眼。柳歌冲她一笑,玉面含光地看向白表哥和沈多喜:“我说过的,这世上没有那便宜事。姐睡了他,是他的造化,你既然敢跳出来抢姐睡过的男人。那就得防我抽你。真当他是多高阶的修士,还想广纳后|宫不成,什么姐姐妹妹的,我可没这么自甘堕落的妹妹,我的妹妹……你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柳歌说“我的妹妹”时看向浮苏,浮苏表示躺枪。
却见沈多喜眼睛转向浮苏,忽然问出一句:“浮苏师姐,不知我堂妹可好,积年不见,想来堂妹如今在秦真人门下,可还如意。”
“这个问题,答案世人皆知。”浮苏觉得吧,既然肯定要结仇了,那就干脆打下云端,省得日后再翻出来做点什么。苍诘自从被沈堪阴过后,识人之明,再也没出过岔子。苍诘说沈多喜不妥,那就绝对会闹出点什么来,如今不是闹出来了么。
此番来涟水门,倒也不纯粹是看热闹,不要当苍诘是蠢的,他之所以会回乘云宗,也是因为查到了道身魔体的资质从哪里传出来的。有人敢拿她的女儿来说事,苍诘不恨死才怪,自然要查得一清二楚,才不枉为人父。结果查来查去就查到涟水门上头,源头却在另一个名字颇熟的人头上顶着——泠莲。
苍诘想查什么事,哪有查不出来的,更何况这事查了有不少年。浮苏这回来,既为助阵,也为来整治整治泠莲。虽然有人天天陪着掐架是相当爽的一件事,但是不代表她喜欢被人在背后下黑手,像这样的黑手,一经发现,立刻剁除。
沈多喜这事也就是个由头,浮苏必然要把泠莲也给震出来,何况,泠莲不用她震自己就出来了:“四大宗门果然了不得,竟挟势上门,就为欺压一个弱女子,这天下当真没个讲理的地方了。”
众人哼哼地看着泠莲,浮苏:“原来在沧海界竟也有理走遍天下么,我还以为是修为强横就可纵横星海呢,原来还得有理呀。”
“别听她的,有高深的修为就够了,讲什么理,不知道外边都管四大宗门叫四大流氓么,几时见这么大的流氓还讲道理的,真是狗屁不通。”柳歌说完,看向涟水门的门主:“这沈多喜,您好好教教就成,我这人气性是大,但来得快去得快。不过您可千万要约束好弟子,莫拿家里的肉包子去打狗为好,毕竟肉包子打狗,且不说谁吃亏,能不能回来都是个事,您说是吧。”
那就是在说白表哥是狗,白表哥相当气愤,叽哩咕噜地卖了一番深情不悔,又呛着腔跟柳歌说话,柳歌直接甩出一堆东西,那是庄蕴元查来的。这白表哥,真是处处都有“真爱”呀,光是在白表哥本身的宗门里,就有好几个“真爱”死心塌地地跟着白表哥,还个个都坚信自己是“真爱”。柳歌看了气得发抖,不是气别人,是气自己眼瞎,居然看上这么个东西,骗财骗色的玩意。
但柳歌没发作出来,而是把证据往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