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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句——正因无法长久,才需倍加珍惜。
此时,浮苏仿如一朵迎着晚霞乍开的粉面芙蓉,临风照水,别具风姿。天宸看着浮苏眼眸微闭,水光盈盈的娇软样子,心中顿是柔肠起。不似浮苏,偶尔会问自己深情从何而始、从何而来。天宸只顺从着自己的心意行事,爱便是爱,不去问因何爱、如何爱。从心而始,随意而动,管那么多呢。
“天宸。”
“嗯。”
“你摆脱不掉我的。”浮苏心中念头百转千回,最终吐出的却是这么一句。
闻言,天宸含笑垂目,看向在他怀中眉眼聚拢成峰的浮苏,道:“嗯,我的仙子将无敌星海,蔫敢说摆脱二字,只盼仙子莫负小僧。”
每每天宸总让浮苏心中安定,当她想着他是如何厉害的大能,无法不把自己摆在弱势的一方时。天宸只用一句话,就让浮苏明白,他们之间没有谁强谁弱,只有彼此一样的一腔热诚,满怀情思:“知道就好。”
伸手描摹着浮苏的眉眼,天宸忽然道:“下一个陷阱你打算安排在哪里?”
浮苏扭扭身子,抬头问天宸:“干嘛,我可不能告诉你,万一到时候你不跳坑怎么办,不白费工夫了。”
“双修甚妙,你身负道种。又是魔修血脉,此刻于我而言,比陷阱更堪妙用。”这一点。天宸也是试过才知滋味啊!本来以为要苦苦捱着,本来心中正咒骂那坑队友十万年的李毛毛。结果突然发现,李毛毛偶尔还算着调。魔身道种之躯,就是为他此刻入魔量身打造的。
“啊!也……也就是说,还可以……”浮苏说着说着嘴角的笑怎么都压不下去,于是笑容越来越大,笑意越来越深,直到把天宸都感染得眉弯如月。眼亮如星。
“只是不免委屈你。”天宸此时特想揍自己下世一顿,虽然也是他,可有时候真挺蠢的。自己嫌自己蠢,天宸大概是头一个。
浮苏连连摇头:“不。不委屈,一点也不。”
听她连连摆手摇头,天宸轻点她嘴唇一下道:“我却忘了,这嘴有多馋。”
“那就是说,你以后都会出现?”浮苏小心翼翼地看着天宸。生怕答案是否定的。
“嗯,直到我下世能自行破魔为止,如此下来,大约数月便得,洗魔池需还需九九八十一天。算来半载足矣。只我下世眼中你已死,此劫,我亦不知道他破不破得。魔息好除,情劫难破,我下世如今在情之一劫上,着实还年轻了些。”说罢,天宸又在心中暗骂坑队友十万年的货色,真该死了都挖出来挫骨扬灰。
半年?半年都不知道沧海界会变成什么样,浮苏想象一下,那时候就凭光头,肯定解决不掉,这是天大的麻烦呐:“那沧海界之劫,如何消?”
“魔修不必担忧,他们自会去逆天而行,妖物却意在沧海,你那七星师兄,眼下所图虽小,但目的却与逆世不谋而合。他欲重新为人,但天道规则在上,不能容他此念。乱沧海而指天道,倒也不是不能,人心到底比魔修妖物都来得复杂多机变。至于如何消此劫,有些事,我也不能尽数看入眼中,沧海界不会亡,至少,不会因我起之劫而亡。”天宸话并没说完,如果真因此劫而亡,等待他的结局便会相当凄凉。
浮苏便信天宸,毕竟,历无数世都能重证果位,不会就倒在这一世上:“那我要走吗,你出禁制后会不会又变回那样?”
天宸摇头道:“不必,不会。”
一听这两个“不”,浮苏高兴得眉飞色舞,这意味着他们会有长达半年的同进同出,一起结伴而行。沧海风浪起,能得天宸同行,便是再大的风浪,她也将心无所惧:“真好。”
皆因不确定还会有更长的岁月可相守,便趁此时,这样能少一些遗憾。
在禁制外,流光看到天宸与浮苏两人携手而出,不免意外,凑上前才发现天宸身上的魔息已被压制在丹田中不得出。流光不由生感慨,宸君就是宸君呐,这么强大的魔息,竟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压下。
“待过几日才成,每七日一次,过急反而不美。”这是天宸对浮苏关于下次“净化”什么时候开始的答案。
“嗯,那我们先……”浮苏本想说先过去,不过看到十万山中的美景,又心中动念,这里可是道侣们谈情说爱的好地方,此时景致又美如诗画,走什么走呀。
“先不走,此处甚好,魔修妖物轻易不敢来。你莫压制着境界不提升,眼下境界不高反而碍事,入得大乘是另一重天地,于你的剑意也会有所进益。我护着你破关窍,如此心境稳固,修为提升,到时候也更方便跟我掐架不是。”天宸笑吟吟地借了浮苏的话。
浮苏的境界也确实压不住了,双修又不是只有天宸受益,浮苏也大有增益,原本就压制着的境界更加无法压制——大能的肉太补。浮苏想想,点头,道:“好。”
说罢,祭出防御用的法器,实在没工夫细细摆阵,加之有天宸在,浮苏也不怕出意外。席地而坐,闭目入定,此际心中一切杂念都消去,有天宸在身边,浮苏的心总是分外安宁静定。
未至大乘前,浮苏一直在想,都说大乘乃陆地神仙,这话未到在乘,自然不会理解。至大乘时,风雨可用,山川可移,万物可控,浮苏初初一窥探到这股力量,便为其所迷。人类无数亿万年来,最渴盼拥有的便是呼风唤雨,控制天地间万物的力量,这种力量的得到无疑可使人心神失守。
仿佛在一刹那间,就拥有了可以掌控一切的力量,只要念之所至,一切都可随心。浮苏惊叹之余,不由得想象,倘若渡劫之后,又会是怎样一番天地。若真得道登仙,是否真的会拥有破碎星海的力量,只是……天道为何会允许人类拥有这样的力量,这不是很恐怖吗?
“做得到,不代表要去做。”而且,所做的事都必需承担后果。得成仙神之位,是将自己的命运掌握手中,也是一切因果自负,做什么,便承担什么。是此,得成仙神之位,反而会更加谨慎起来,因为因果来得太快。
瞬间,浮苏便有明悟在心,未得道前,天道压制、规则权衡,得道之后,全存乎己心,也全报于己身。是由我,但却也必需自我权衡,自我克制,否则当真放开了,想杀人夺宝便杀人夺宝,想破灭星海就破灭星海,那十万世界早就乱成一锅粥。
成仙神之后,压制“我”的从天道,变成了自我。
浮苏睁开眼睛时,整个人还沉溺在冥冥中对道的明悟之中:“我既是道,道亦是我。”
流光:异端又开始深奥了。
“佛于世间,乃众生相。”天宸知道浮苏悟到了什么,便出一言以引导。
“我好像还得到点东西。”浮苏说着,打开天机山入口,便有一团绿幽幽的光从中钻出:“是道宗留给我的。”
却见天宸脸都是黑的,大概也就只有李毛毛有这能耐,随便留点什么都能让天宸变脸:“少清由来不着边际,莫去管他,先放着,待以后再说。”
“这是什么?”
“修法传承。”天宸这回话也没说完,李毛毛你真是够了,里边还有一部分有选择性的记忆传承,这份传承可以浓缩成一句话——那些年,天宸和女修们不得不说的往事。这下,天宸真是恨李毛毛恨到死啊!
噢,不用,他早死了——流光默默补充,顺便幸灾乐祸,前主人说过,女主再大度说不计较从前的事,其实心里也万分计较,除非……她什么也不知道,知道了就绝对会计较到死。
何况,咳,宸君上辈子还挺来者不拒的。嗯,这还是前主人劝的,什么人生得意需尽欢啦,什么莫负女儿心啦,什么不负少年时啦。正是这些规劝让宸君觉得,既然人家喜欢吃我,让人家吃吃一我也不会少一块肉,反正对我也有好处,何必介意呢。
哈哈哈哈哈……流光笑得直抖,前主人,您坑队友的名头,比您的修为还要高深莫测啊!
浮苏也在想这事呢,修法传承不是好事么,干嘛让她现在别用。不过,既然天宸这么说,就这么着吧,又不是说以后也不用:“对了,我闭关多久?”
“三天。”当然,本来不该这么短时间,一来是浮苏压制修为境界已久,二来是天宸在旁边插了一小手。
“那……我们回乘云宗一趟,我爹不知从哪蹦出个孙子来。听说过我爹有儿子,没听说过有孙子呀。那孙子看起来还特不地道,我爹那么看重血脉的人,别到时候中他的招。”浮苏心有忧心,尤其是当她把苍诘给她的防御法器收起来时,心里担忧更甚。
浮苏清楚记得,当苍诘说起那个儿子时,表情虽不显,但眼底有不容忽视的惋惜与愧疚。
如今你是父亲我是闺女,自然要做贴心小棉袄啦。
第一七五章 万物低足,天地臣服
(对了,顺便说下境界与年龄的设定。炼气三百,筑基一千,金丹一千五,元婴两千,出窍五千,化神一万,返虚两万,大乘五万,渡劫十万甚至更多,渡劫只要是压制境界不飞升,可以拥有很漫长的寿元,直到压不住不得不引雷劫飞升。但如果只是无法进境,那寿元一到就会挂掉。)
————————正文割,宽带君还没来,过节都没人来修,神烦————————
秦临川是苍诘的孙子吗?
这一点好像已经不用再存疑问,但为什么苍诘会不知道有这么个孙子在,没道理苍诘知道这个孙子在存在却不跟浮苏说。毕竟,有儿子的事都能说,有孙子的事为什么不说。
到天衍峰时,浮苏先去见了宗正和沉渊,还有被强绑回来的上元真人。可惜,浮苏错过了上元真人可以揉脸捏脸的好时候。长得又不是很美型,也掉不了口水,浮苏觉得好遗憾。
回了庐山,苍诘正和小鹿在说什么,见到她来,便问她:“你怎么回来,不是在坑那光头么。”
“抽个空回来的时间还是有的,而且,已经到了不得不回来一趟的时候。爹,您跟我说过您有个儿子,后来身死道消再入轮回了,可您好像没跟我说过您有个孙子吧。”浮苏问道。
苍诘皱眉:“不该啊,为父没什么儿孙缘,要不你以为为父做什么对你这么好。连魂都换了,还偏宠着你。”
浮苏:要说偏宠,我还能比过小鹿去。
“可,那秦临川说是您孙子,而且跟您还真有几分相似。”浮苏说着又把那天见到秦临川的情形说了一遍。
听完,苍诘眉头皱得死死的,从怀中掏出几根草叶子来。细细推算,算完后对浮苏说:“你看呐,从结果上来看。不该有个孙子,他从哪蹦出来的?”
想想那天秦临川的服饰。浮苏答:“天玄宗,好像辈份还挺高的。”
说到天玄宗,苍诘摇头道:“不应该,如果他真是我孙子,谢琅来的时候应该会告诉我,谢琅身为宗主,不会有他都不知道的事。对了。你说他叫什么名字?”
“秦临川。”
听到名字,苍诘沉默片刻,道:“你那兄长,倒是曾与我说过。倘若有子息,便取名作临川。你那兄长与心仪的女子相遇在名作临川的地方,如果叫秦临川,也许是。不过,以我的血脉来推。他不是我的孙子,至于为何与我相似,这我亦不得解。”
“爹在俗世有亲人吗?”浮苏想到另一个可能——收养。
“自然有,不过你祖父母亦是玄门十六都的修士,按你的说法。为父是修二代。与凡世的亲人来往并不密切,不过我倒是记得,我有个侄子,是你祖父同胞兄弟所出,长得倒与我颇为像似。”如今身负秦家血脉的人血脉都已很稀薄,苍诘原先就不近,如今自然想也没想过要去找。
那就有解了,不过,不解的是秦临川的态度:“这样看来,倒不像是您亲生的,更像是从秦家收养的。更有甚者,很有可能都不是秦家的,仅仅是长得与您……不对,爹,我那兄长与您相似吗?”
说到早已故去的儿子,苍诘喟叹一声道:“自然,与我有七发相似,只鼻子与嘴长得像他母亲。”
“噢,那就能解释通了,连我您都算得到,没道理算不到他。”不过,养秦临川的人到底什么心态,把秦临川养得跟头时刻准备咬人一口的狼一般:“既然不是爹的血脉,那就不用担心了,那秦临川着实愤世嫉俗了些,似乎看谁也不顺眼。估计就算找上门来,也是来责问您的,我想着吧,可能是遇过什么事,他又自以为是我兄长的亲子,这才闹出矛盾来。”
“不碍,让他来便是,为父难道还怕着他不成。”苍诘还不平呢,居然占了自己孙子的名字,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