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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什么你都给?”何天香的笑意更浓了,却笑得有点儿邪。
“只要你开口,”许侍霜突然抬头也盯着何天香笑道:“不管是什么!”
“如果药王谷真的能度过这场大劫,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把那几天在破庙外面抢我吃的那几个果子赔给我就行了!”何天香忙促狭地笑了,突然又往前走。
“果子?”身后,只剩下许侍霜呆呆地立在那里。
刚转过一条小径,突见青面老三林志撑在前面,何天香不由笑道:“林兄,还有什么指教?”
林志不好意思的搓搓手讪笑道:“败军之将,还敢?没什么指教,兄弟只是想问问何公子今天打败林某的拳法是什么拳法?”
何天香一笑道:“告诉你也无妨,那是在下自创的‘九伤神拳’!”
“九伤神拳?何公子自创的拳法?”林志不由吃了一惊。
“不错!”何天香笑道:“林兄的拳法一看便知道定的外门一路,但刚而易折,柔而不克,所以真正有威力的拳法应当是刚柔并进,互补互益,才是正途。就像这样!”说着,何天香突然双拳齐出,左拳隔空打在一块石头上,右拳却重重打在身边的一朵花儿上,砰!石头炸的粉碎,而花朵却纹丝不动,连花粉也不曾吹下半颗。
林志不由呆住。
何天香收了手笑道:“林兄的外门功夫已有一定火候,只是内功稍欠火候,倘多注意一下自己的内功修为,则你的功力自可当百尺竿头,更进一尺!”
林志不由大受启发,朝何天香一抱拳,叫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林某在此谢过公子!”说着如飞而逝。
何天香一回头,却发现许侍霜依旧呆呆地立在那儿,不由问道:“许姑娘,你在傻什么?”
“我在想一件事!”许侍霜道。
“什么事?”
“你到底是怎么的一个人?”
“哦?”何天香不由一笑:“那你现在想通了没有?”
“想通了!”
“那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何天香笑道。
“一个混蛋!一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蛋!”许侍霜咬着嘴唇轻轻地道。
第二天,亥时,恰是阴天,无星无月大地间一片黑暗,路边突然转出一行人来,为首的竟是血无天和一个白衣蒙面人,后面却是陈长清和一众天冥宫人马和唐门属下。
血无天突然对白衣人道:“你在这里摆平了药王谷,再去帮着姓李的对付栖霞门和薛沉香,兄弟就先行一步,调派人手进京帮着李相国对付北王府了!”
白衣人却冷哼道:“别瞎拍马屁,拍成了蜂子窝,北王府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血无天也阴阴道:“怕这怕那又怎么能做成大事?”
“大事?”白衣人冷笑,却不再说话。
“真的不用我帮吗?”血无天又问。
“就药王谷那几个人,还不够我塞牙缝的!”白衣人冷冷道。
“好,你不用兄弟帮,但铲平北王府后,兄弟倒要请你帮忙对付一个人!”血无天突然沉声道。
“何天香?”白衣人问道。
“不错,怎么样?这个人人缘太好了,迟早都是你我的心腹大患!”血无天不无担忧地道。
白衣人却略一沉吟:“这事以后再说吧!时候已不早了,你也该走了!”说着身子一纵,向前奔去。
血无天看着他的背影,眼光中突然现出阴恨的色彩,森森地道:“李汉成说得果然不错,你想用他来牵制我们,你的野心果然比咱们都大,只是人要有自知之明,哼哼,哼哼……”冷笑着,却朝北行去。
一行人终于来到谷口,白衣人一招手,陈长清连忙一躬身,然后朝身后轻轻喝道:“跟我来……”
话尚未完,谷口突然亮起无数支火把,将整个谷口照的亮如白昼,许天台、许侍霜与八大弟子已尽数出现在谷口,冷冷地盯着众人。
白衣人一惊,随即冷笑:“那小子倒好长的命!”
“他曾经是我最好的弟子!”火光下,许天台叹道。
“你也曾经是这药王谷的谷主!”白衣人依旧冷笑。
许天台不再与他斗嘴,只缓缓地问道:“你不是唐实德,你到底是谁?”
“他是何天弃!”一个声音冷冷地响起。
“何天香?”白衣人不由惊叫。
“自然是我!”人群背后,缓缓踱下了一脸冷霜的何天香。
“你怎么会在这里?”白衣人扯下面巾,一脸的讶然,正是何天弃。眼见二人如此酷似,场中的人都不由“啊?!”了一声,惊骇地看着两人。
何天香苦笑:“我也不知道,反正你每次作恶的时候,我总是会在你身边,也不知道是你是我的影子,还是我是你的影子!”
何天弃冷笑:“我才不要你这么迂腐的影子!”
“要不要都不是你我所说了算的,是天!我只问你,你到底是在为谁做事?为什么要接二连三的助纣为虐?还有,梅姑娘的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何天香平静地道。
何天弃却摇头:“这两件事,我现在一件也不会答复你,我现在只问你,你是想与我为友还是为敌?”
“是敌是友,应该由你自己来选择,你不觉得你上次的选择就是正确的吗?”何天香叹道。
何天弃有些邪恶的笑了:“我上次救过你,不过是觉得你有些可怜,但若你要总这么碍手碍脚的话,我可就没那么大的耐性了!”
“天弃!你这样做又对得住谁……”何天香不由有些惊叹。
“住口!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何天弃也怒道。将何天香的话一截为二!“纵即是你认为我这个兄弟,我还不认你这个哥哥呢,可我告诉你,何天香,今天这药王谷是势在必得,我劝你还是不要惹火上身,否则……”
“天弃,你以为,你们今天能毁得了药王谷吗?”何天香不由叹了一口气,黯然道。
“笑话!咱们三路齐攻……”何天弃怒道。
“三路齐攻?”何天香不由苦笑:“是不是谷后那两条小道?”
“你……你怎么会知道?”何天弃还没说话,身后的陈长清已大吃了一惊。
“不,不好了……”突然,一个麻脸的汉子气喘吁吁地跑来,老远就叫道。
“韩老三,别慌慌张张的,到底出了什么事?”陈长清喝道。
“禀长老,咱们的人都遭药王谷暗算了!”
“你胡说什么?!药王谷的人已经都在这里了,谁还能去暗算你们?”陈长清不由怒道。
“是真的,他们是天星楼和慕容山庄的人!”韩老三叹道。
“天星楼和慕容山庄?”陈长老不由吃了一惊,脸色大变。
“你好本事!”何天弃不由冷冷看了何天香一眼。
“多行不易毙自毙,天弃,回头吧!”何天香叹道。
何天弃却摇头:“我已走上了这条不归路,就从没想到过要回头;你若是跟了我,我保你前途无量!”
何天香却笑了,笑得有些无奈:“富贵荣华不过过眼烟云,不要也罢,你又何必?天冥老怪所能给你的,也就这么少,可怜了!”
“天冥老怪?”何天弃果然不屑地冷笑:“他能给我什么?”
“何天弃!你的‘上面’是谁?!”何天香突然猛地一声大喝,就连许侍霜也吓了一大跳。
何天弃不由一愣,随即却又冷笑:“我的上面是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不是魔尊?”何天香一字一字地冷冷道。
咔——!一道电光闪过,何天弃猛地抬头看着何天香,何天香也在看着何天弃,飞旋的是天地,可怕的是对立,整个天地间仿佛已只剩下了对立着的何天香与何天弃,身边,风雨交加,电闪雷鸣!
“你果然厉害!”何天弃道。
“那是一个无底的黑洞,我劝你还是早出来!”
“他们都老了,那个黑洞早晚是我,我又何必要出来?”
“天弃,你好可怕!”
“这只是一种生存方式,你选的是理想,我选的是实际!”
“但你夸大了这个实际!”
“是的,那是因为我比你有志气,比所有的人都有志气!”
“他们只是在利用你!”
“他们又何尝不是在为我修阶梯!”
“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即便死!”
“疯子!”
“傻子!”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何天香突然笑了。
何天弃也笑。
天地在飞旋,两个人突然又都不再笑。
“你们要衔燕石做什么?”
“我不知道,我现在只管做事!”
“你带不走它的!”
“你身上还带着伤?”
“但击败你还是没什么问题!”
何天弃突然笑了,身子突然向前倾。
何天香也突然笑了,身子也突然向前倾。
叮——,剑扇相交,火星长舌,两人交错而过。
“杀——”陈长清向后一招手,唐门与天冥宫的联合人马一拥而上。
“杀——”许天台也带着九大弟子冲上。
许天台对上了陈长清,许侍霜九人则迎上了其他人马。
陈长清连攻三式,都被许天台一一封住,冷笑道:“姓陈的,你不是我的对手!唐实德呢?他怎么不来?”
“嘿嘿,老夫已经脱离唐门了,叫他来做什么?”陈长清冷笑道:“抢到衔燕石也不是他的!”
“他对你不是还挺不错吗?你就这样拆他墙角?”许天台奇道。
“老夫不是拆他墙角,他的见识才略简直没法跟何少宫主相比,老夫跟着他干,一辈子不会有什么出息,老夫这叫良禽择木而栖!”
“好一个良禽择木而栖!”许天台冷笑着一掌打下。
陈长清一面抵挡一面叫道:“老夫在这里缠住老鬼,你们进去拿石头!”
那群人立即齐声大叫,蜂拥向前,许侍霜等人拼力阻拦,但对方人数很多,稍一疏神,已给闯进几个,许侍霜刚要跟进,却见那几个人已连滚带爬地跑了回来,叫道:“不好,花里有毒,进不得!”众人一听,谁也不敢往前行了。
陈长老却叫道“一群笨蛋,花阵有毒,你们就不会用火攻?赵长老,你干什么吃的?”
原来此次跟陈长老一起叛出唐门的还有赵、范、吴、王四位长老,那人一听立时醒悟,随即往怀中一掏,竟掏出一大把的硫磺来,迎风一撒,晃活一点,顿时火势熊熊,那硫磺粉中更似加了什么东西,不但火力十足,且腥臭异常,满谷的鲜花,马上迅速的枯黄了下去,花阵既破,身后的唐门弟子立即潮水般的涌入,许天台见事不妙,连忙叫道:“久战不宜,大家快回,全力护石!”
九大弟子与众药王谷门下立即后撤,迅速隐入花丛或石壁之中不见,唐门,天冥宫之人立时一拥而进,却被暗箭、药弩、翻板、毒针打死不计其数。
陈长清眼见大青石在望,不由气血冲头,几剑刺死两名药王谷的暗桩,挥剑狂叫道:“冲啊!大家冲啊!杀死一个药王谷的杂种赏银十两,拿得衔燕石的赏银一千两!”
许多的人倒下了,但更多的人踩着尸体冲进去。
突然,前面的人再也冲不动了,却不断的后退,陈长清不由跑到前面大叫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冲?临阵退缩者杀!”
却见前面场地上死了一地的人,一个个面目浮肿,黑血遍地,可上面插满了箭支,而药王谷的人却排成两排,一排跪地一排站立,人手一弓,弓如满月,箭似流星,依旧飞蝗似的射来。陈长清挥剑挡飞几支毒箭,大叫道:“用磷火弹!干嘛不用磷火弹?炸死这帮混蛋!”
唐门人群中立时飞出数颗黑色的铁弹,落进药王谷的人堆中,轰——地一声炸开,碧火飞扬,人群立时倒下一片,火焰四窜,箭阵立散。
“哈哈哈……,给我杀——”陈长清已杀红了眼,举着长剑喊道。
突然,嗤嗤嗤嗤嗤……迎面一片牛毛般的细针不透风的射来,唐门中的人立即成片倒下,就连四大长老也没能幸免。
“天王定鬼针?!”陈长清不由大惊失色,就觉大腿上一麻已然中针。
“哈哈哈……陈长清,你去死吧!”针后,传来了许天台的大笑声。
“许天台,你好狠的手段,老夫饶不了你!”陈长清突然一剑将腿上的针连肉削去,滴着血狂冲上来。
‘天王定鬼针’制做不易,药王谷中人人手一只射完即撤,所以陈长清冲上前来时,已再无人拦阻。
等陈长清等人冲到石下的时候,许天台与九大弟子早已等在那儿了。
看着身边已所剩不多的人马,陈长清不由眼冒火星,咬牙切齿地道:“许天台,你一向标榜以医济世,但连‘天王定鬼针’这么阴毒的暗算也用,你好卑鄙!”
许天台却冷笑:“不错,我药王谷的宗旨是以医济世,但也没有说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