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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柔说:“请接受我道歉,我俩冰释前嫌。”
老张看着表弟:“给我一点面子。”
荣刚黯然,“没想到我声名狼籍,远近驰名。”
老张艳羡地拍打他的肩膀,“江湖恩怨一笔勾销。”
荣刚点点头。
他长叹一声,“王医生,告辞,驾驶小心。”
坤柔这时才真正松一口气。
老张待表弟离去,忍不住问:“干吗查他底子?”
坤柔微微笑,把因由告诉他。
老张半晌说:“荣刚的确离过两次婚。”
坤柔好奇,“为甚么?”
“他不说,我没问,好象一个不适应他枪林弹雨的生活,另一个决心移民。”
“他可有子女?”
“不幸没有,我与他都喜欢孩子。”
“有人为他自杀?”
“那只是传说,男人也不好做,感情冲动的女生喝多几口牛奶就说是为男友自杀的例子并不罕见,他并不因此为荣。”
坤柔点点头,“男人一定帮男人。”
“都是十年八年的事了,流言可畏。”
坤柔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洋人说过:好事还未穿上鞋子出门,坏事已绕了地球一圈。”
“你同情他?”
“我只是庆幸摆平此事,这人睚眦必报,气量狭窄,难成大事。”
“荣刚有许多优点。”
“俗云宰相肚里可以撑船。”
“也许,他吃足了女人的苦,对女人生忌。”
“呵哈,女人杀手怕女人。”
“我约了务本,我要出门。”
“老张,加把劲。”
张彭年没好气,“坤柔,你请先管好自己。”
坤柔哗一声跳起来,“若不是我多事,谁介绍你与务本认识,嗄,你健忘?”
张彭年逃出王家门。
坤柔坐在桌前,忽然写下一个题目:女人杀手心中想些什么?
放下笔,她倒在床上熟睡。
第二天上班,回到办公室,只见有两三个女同事在等她,看到她进来,咳嗽一声,交换眼色。
坤柔觉得奇怪,扬起一条眉毛。
十三、
其中一个走近,“王医生,我们有个请求。”
“什么事,大家天天见面,别客气。”
“司徒找到归宿。”
坤柔微笑,“是否为送礼伤脑筋,大家合送一张银行礼券即可。”
“不不,谁还管她呢,我们这几个仍然单身,苦不堪言,王医生,帮帮忙。”
坤柔睁大双眼。
“王医生,司徒说你点铁成金,功力神异,由你介绍的男女,一定成功,可否介绍男生给我们?”
“你们?”
她们鼓起勇气,“一共七名,我们三个是代表。”
坤柔深呼吸一下。
“也许,你了解男女双方心理,所以成功率高。”
坤柔坐下来,“这个责任太大了。”
“试试看,王医生。”
“你为我们付出时间精力,我们乐意用礼物回报,再说,君子成人之美。”
坤柔摇手,“千万不用送礼。”
“那么,就此说好了,王医生,我们有个主意。”
她们都早已想到办法。
“王医生,由你出面,搞一个茶会,邀请部门内单身男女参与,大家届时把最好一面拿出来,各安天命。”
讲得那样慷慨,倒也显得真心。
“我在人事部工作,这是我们这里单身男女资料。”
坤柔一看,“有一半单身!”十分意外。
“王医生,你也是其中之一呢。”
她们举行了一个简单会议。
“请王医生凭灵感或经验在男方名单中挑出十人,我们届时会带七名女生来。”
坤柔说:“这不公平,有三个男生注定要失望。”
“那么,十对十。”
“竟有那么多找不到男友的单身女性?”
“是,都很渴望,很无奈,很伤心,想到也许永远孤寂,会在半夜哭出来。”
这样坦白,坤柔不由地问:“什么样茶会?”
“王医生,你见多识广,我们听你的了。”
“喝不喝酒,吃不吃自助餐?”
“酒醉饭饱,松弛下来,容易说话。”
“选什么日子?”
“越快越好,下星期日怎样。”
“这样仓促难订地方。”
“王医生,就在你家府上好了。”
“我家狭小,客人会不舒服。”坤柔婉拒。
“那么,七男七女如何,这是订酒菜的款项,麻烦你了,王医生。”
“哟。”
她们三人朝王坤柔深深鞠躬,一起离去。
坤柔觉得压力。
她找小何帮忙,他是厨房将军,专家。
“很好,我即时准备三十人用自助餐。”
“不,小何,是十四人。”
“我同你也是人,相信我,届时一定超过三十人。”
“我家小露台会塌下。”
“那么,都站客厅里也是办法。”
“现在退缩后悔还来得及吗?”
“撮合寂寞的心是件好事,我会在露台搭一个烧烤炉:牛排、龙虾、鲑鱼、鸡腿,应有尽有。”
“消防条例——”
“坤柔,你这样拘谨狷介,自我束缚,做人怎会快乐。”
坤柔不悦,“哟,何用拿大道理来压逼我。”
现在,该挑选男客了,本来坤柔打算仔细推敲他们年纪、性格、履历,随即叹口气,把名字剪出,放进一个罐子,摇两摇,像抽奖一般,随意把名字执出,数约七名,发电邮请他们赴会。
“美女、佳肴、好酒,高谈阔论,无任欢迎,时间地点如下,衣着随便,请勿在舍下用手提电话。”
一按键,请帖送出。
所有的婚姻都是盲婚:认识年来两年,便得决定是否与该人共渡余生,时间有限,稍微犹疑,过了三十,朋友都有家庭,好景不再。
一定会失望的吧,也都学会忍耐,但是有人运程欠佳,对方硬是百般刁难,为着生存,只得下堂求去。
无论如何看不清楚的一件事,也就不必细究,王坤柔看着那七个乱点的名字,喃喃说:“希望你们得到婚姻。”
下午,一位穿着天蓝色长大衣的太太带着女儿来看王医生。
“余太太与余小姐请坐。”
她坐下时大衣敞开,露出同色套装及珍珠首饰,衣着如此隆重,来看心理医生,嗯,她一定无处可去,把这个约会当作大事。
五十年代的纽约名媛最怕穿过了份,低调、恰到好处,少即是多方算优雅,总得有些许不经意才是。
十六七岁的余小姐有一张极其漂亮的小圆脸,打扮时髦,走在尖端。
坤柔微笑,时间精力都用在打扮上,功课还会好吗。
余太太说:“女医生不好找。”
坤柔点点头,“男医生也很优秀。”
余太太不以为然,“我看过一个著名男医生,光坐在那里,听我说话,唯唯诺诺,不发一言,这是干什么?像一面墙壁似,去一次就足够。”
“两位,谁有问题?”
余太太看着王医生,:“我直觉认为可以相信你。”
“谢谢。”
她有点迟疑,“是关于我另外一个女儿。”
呵,还有一个女儿。
“我可以叫她进来吗?”
坤柔说:“请。”
余小姐过去拉开门,一名保姆陪着另一个少女缓缓走进来。
一模一样小圆脸,年纪相仿,坤柔不禁说:“孪生儿。”
余太太点点头,“两人一样十六岁。”
可是坤柔几乎立刻察觉两姐妹不同之处。
这一个打扮稍逊,神情像五六岁幼儿,呵她有智障。
余太太叹气,“你看出来了,医生。”
坤柔点点头。
“王医生,请你诊治,看看她可适合离开疗养院。”
坤柔几乎想立刻说:你们家环境不俗,请即可带她回家!
但王医生外表平静地说:“我需要三十分钟。”
余太太说:“那我们稍后回来。”
保姆说:“我在外边等。”
房里只剩王医生与少女。
王医生笑笑说:“疗养院的环境好吗?”
少女露出笑容,“比家里好,院里有朋友,在家,妹妹与妈妈不大理我。”
“你成绩可好?”
“中文、英文,还有劳作、美术及地理都有优良。”
“最喜欢哪一科?”
少女略为兴奋,提高声音:“卫生,李老师说:人类男性每次有五百多万枚精子,那么多!”
坤柔点点头。
“老师还说,如果有人碰我这里,这里,或那里,我就得立刻叫喊,那即是欺侮我。”
她声音越来越大。
坤柔按住她的手,“你说得全对。”
少女开心地微笑。
“你想回家吗?”
“妈妈与妹妹时时结伴上街,从不带我出去,不,我不想回家,院里老师带我们去博物馆及美术馆,比较好玩,又教我们到超级市场购物,很是有趣。”
“怎样好玩?”
“付他们钱,他们就会把任何东西给我带回家。”
坤柔笑,“你说得对,只需付钱即可。”
你不能说少女不明世情,她比许多智力正常的人都明白。
“可是星期六妈妈把我带回家,我觉得闷。”
“父母想见你。”
“爸爸老是问我:小家伙,你好吗,我希望他不要再叫我小家伙。”
“爸爸爱你吗?”
“他对我很好,读书给我听。”
“读什么故事?”
“罗马帝国兴亡史。”
王医生十分意外,“你有兴趣吗?”
少女点头,“公元三一三年,康士坦丁大帝迁都君士坦丁堡,正式承认基督教,西罗马帝国不再逼害基督徒。”
“好极了。”
少女微笑。
“你有否学音乐?”
“我希望学钢琴。”
“我同你母亲说。”
“你是说话医生,你说话很好听。”
坤柔笑了,“我也不光是说话就行。”
“将来我能做医生吗?”
“一个人最快乐是做回他自己。”
“爸妈老是说:这个女儿将来怎么办,说话医生,你说我将来怎么办?”
坤柔轻轻朗诵圣经里的话,“今日自忧虑今日当就够了,你看那野地里的百合花,它不种也不收,可是我告诉你,所罗门王最繁华的时候,也不如它呢。”
少女拍手欢笑。
保姆敲门进来,“医生可有吵到你。”
王医生说:“放心,她很好。”
保姆说:“大妹你坐好。”
王医生给了她几项简单测试,她都做得不错。
不一会,余太太回来了。
她很平静地问医生:“你觉得如何?”
“我推介一个儿童心理医生给你,你可带大妹去看她。”
“你怎么看她?”
“她是一个好孩子,智力稍逊但乐观、健康、平和,她对环境事物很吸收,也很适应。”
余太太忽然问:“王医生,有一日,她会否变成一个正常的孩子?”
王医生沉默一会儿,尽量用温和的语气回答:“经过努力学习,大妹会否变成一般智力的少女?不会,但希望她学懂照顾自己日常生活,甚至担任一份简单工作。”
余太太低头,“你的诊断,同其他医生并无不同。”
坤柔说:“这个孩子天生如此,你如接她回家,必需让她融入家庭生活。”
余太太露出为难的样子。
坤柔有点愠意,“在美加公校,智障儿常与一般孩童同班上课,目的不在成绩进步,而是让他接触这个社会,学习应付生活,同学们也可以从他了解,世上有许多种人,幸运的应该扶弱者一把。”
声音渐渐严厉。
余太太站起来,“我们告辞了。”
她显然不高兴。
这时,那少女拉住王医生的手,“说话医生,我喜欢你。”她笑得很灿烂。
余太太转过头来,“王医生,你可愿意做大妹家教?”尚怀一线希望。
坤柔忍不住:“余太太,你才是她最好教师。”
“我不会。”
“毋需天才,只需耐心。”
“王医生,你们都是理论专家:爱心、耐力、付出、耕耘……讲完了下班,当事人可没有收工时刻,这包袱永远背着,你可试过长期照顾病患者?”
坤柔低头想一想,“我介绍专业护理员给你。”
她写下名字电话,交给少女。
少女忽然又提高声音兴奋地说:“五百万那么多!”
余太太用手掩脸,落下泪来。
终于,他们四人一起离开王医生办公室。
在这种紧要关头,家中男性甚少出现,都是女性照顾女性。
坤柔打开窗户透气。
新上任秘书敲门进来,脸红红,深呼吸,提起勇气说:“王医生,听讲你家周末有个聚会,我也想参加。”
坤柔微笑,“欢迎。”
她感动地说:“谢谢王医生。”
坤柔问:“你还没有对象?”
她摇摇头,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