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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得对,即使灯光通明,只有更加诡异。
电话接通,荣督察说:“王医生,我们查到朱彤有一个十六岁儿子,寄养在美国加州,移民局有他出入境纪录,现在与当地警方联络。”
“他已返回加州?”
“是,事发后一日潜返。”
“只得十六岁。”
“律政署相信懂得处理。”
坤柔吁出一口气。
。。。。。。一个女子在年轻的时候,总有憧憬,以为尽心爱一个人,会得有回报。。。。。。
“王医生,”荣督察打断她思维:“我可以约你吃顿饭吗?”
坤柔一怔,“呃,最近比较忙。”
他契而不舍,“你总得吃饭呀,有个地方,泰国菜做得没话讲,你一定喜欢。”
坤柔微笑:“有香槟吗?”
“当然,粉红色,白色,任你挑,晚上七点,我来接你。”
他怕她反悔,立刻挂上电话。
荣督察高大英俊,年轻有为,不过,不是坤柔喜欢的类型,他太精神起劲了。
周末,坤柔希望与男伴在一张旧丝绒沙发上纠缠,两人都懒洋洋穿着破凯丝米毛衣与牛仔裤,一地爆米,已喝掉半打啤酒,争坳爱情与文学同样都是骗人的玩意。。。。。。
坤柔不想结婚。
生孩子又是另外一回事,怀孕生育,哺乳抚养,全部至有意义,然后,教幼儿字母,唱歌,读诗,继而灌输数学历史科学,把他小小番薯般脑袋雕空成一个七层转动的象牙球。。。。。。
坤柔拨电话找孙务本。
“孩一与孩二好吗,表姑很想念,可否一见?”
务本笑,“正想找你,仲本与韦如要结婚了,请你做证婚人。”呵,开花结果。
坤柔大喜,“在何处请吃喜酒?”
“他们不打算铺张,注册结婚,找时间度一个悠长蜜月。”
他俩是怎样认识的?坤柔不大记得了。
“小明与小强现在在舅舅舅母家。”
“你呢,你好吗?”
“下午录音,接着与老张吃饭。”
“呵,不打扰了。”
坤柔咧开嘴笑。
中午,她挤到何家店去。
“王医生,”小何连忙过来,“好几天不见。”
“给我一个鸡肉三文治。”
“天气冷,喝一个鸡汤加蒜茸面包吧。”
他怔怔地看着王医生笑。
坤柔问:“那美人可有找你?”
他回答:“我认识的全是美人,哪个美人?”
坤柔正要开口揶揄他,忽然之间,店门推开,全店男食客动作整齐一致安静下来,接着他们抬起头,眼睛看向同一个方向。
坤柔大奇,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也向门口看去,呵,是美人来了。
只见吴小华穿着黑色贴身套装,挽着公事包,婀娜地走进来,男士们真识宝,目定口呆。
坤柔忍不住向小何挤挤眼,“这个美人。”
她识趣把鸡汤拿到角落去喝。
小何尴尬地与美人招呼,美人脱下外套,男士们的眼珠子几乎滚落地板。
坤柔摇摇头,唉,女性之如此肤浅的注重妆扮,皆因她们知道,男人用眼多过用脑。
只见吴小华边吃边与小何聊天。
小何只是唯唯诺诺,坤柔见他忙,不去打扰,离开小店。
何湖东一抬头,发觉王医生已经走了,他忙着过去收拾桌子让轮候人客坐下。
汤只喝掉一半,面包咬过一口,留下新月形牙印。
小何忽然做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他把那小块吃剩的蒜茸面包收进口袋里。
两点钟,客人吃饱回去上班,小店静下来。
清洁阿婶搭讪问:“那漂亮的上班女郎是谁?”
何湖东不假思索地答:“王坤柔医生。”
坤柔回到办公室,继续工作。
六时许,秘书进来说:“荣先生电话,提醒你七时有约,他到你家去接。”
呵,坤柔只得下班。
每次都是这样:有人约会,不自觉勉强答应下来,但随即后悔,情愿换上绒布睡衣早些睡觉。
王坤柔内分泌有问题?不,她不是不希望伏到男性胸膛上,但不是任何一个人。
那需是一个思维与肉身同样吸引她的人。
她随手取起案上剪刀,轻轻敲两下:“小坤小坤,谁来替汝做媒人。”
七、
回家梳洗完毕,她真懒得外出,刚想拨电话推说头痛取消约会,门铃一响,楼上老张来访,身后跟着孙务本与两个孩子。
坤柔喜出望外,精神为之一振,声音娇美起来,“我亲爱的孩一孩二。”紧紧拥抱。
那两个孩子似旋风般转进来,他们自己会找糖找玩具。
“你打算外出?本想与你吃饭。”
“一个勉强答允的约会。”
“出去活动活动是好事。”
这时门铃又响,荣督察来了,他看到一屋是人,先是一怔,随即说:“不如一起吃饭。”
务本还想推辞,坤柔立刻接上:“孩子们不吃辣。”
荣督察笑,“我们换个地方。”
坤柔见他如此豁达,倒也高兴。
务本笑问:“荣先生不介意吧。”
他这样回答:“先见家长,倒也特别。”
务本看坤柔一眼,坤柔不出声。
他们改吃日本菜。
小小房间,坐得舒服,孩子们吃面,大人吃火锅。
荣督察十分健谈,气氛热闹。
半晌,领班过来在坤柔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坤柔扬起眉毛,“啊。”
务本问:“什么事?”
“真巧,我妈妈在邻室,我过去一下。”
荣督察忙站起,“我陪你。”
“不用,你帮我招呼表姐。”
坤柔走过两间房,看到母亲与维叔对坐喝清酒,如此雅兴,值得高兴。
维叔说:“坤柔,坐一下,我介绍女儿维安给你认识。”
坤柔先闻到一股消毒药水味,转头一看,只见一个与她差不多高大的年轻女子站她身后。
两人交换名片,客套几句。
坤柔说:“你们慢慢谈,我去应付朋友。”
坤柔看到一列纸屏风房间,觉得有趣,一间间偷窥:有两间是年轻情侣,慢着,这个男子为什么这样眼熟,凝神看仔细,原来是小何,他当晚伴侣却不是吴小华,而是一对中年夫妇。
只听得他说:“师傅师母,再吃点鳝鱼。”叫人感动。
啊,群英会。
这么多熟人全聚在这一间饭店。
坤柔耳畔有人说:“毕竟是个心理医生,对众生相最有兴趣。”
原来是荣督察出来找她。
坤柔只得跟他回座。
务本问:“伯母好吗,我方便去见她吗?”
“她同男友在一起,下次吧。”
张彭年抢着与荣督察结账,领班却说:“一位维先生付过了。”两个孩子已经睡着,务本与老张一人一个抱起,手势熟练,打道回府。
坤柔觉得亏欠荣君,“我请你喝咖啡。”
他说:“唷,我今晚可热闹了。”
他们在小店找到一张小台子坐下。
“你很少到这些地方来吧,从没见过你。”
“我精神欠佳,很少夜游。”
“坤柔,我很欣赏你这样清丽的女子。”
坤柔笑,“你很会说话。”
他不响,喝完咖啡,送她回家。
坤柔在门口有一丝冲动,想像小说中大胆女主角般把他一把拉进公寓再说。
但是保守理智的王坤柔又怎会被这一点点小小引诱打扰平静生活。
“晚安。”她说。
荣督察也守礼地离去。
已经不再年轻了,这样漫无目的约会下去,虽然情调十足,未免吃力。
第二天早上,明显精神不足,到何家店时还打着哈欠。
小何看着她,“王医生,昨晚忙得很呀。”
呵,他也看到了她,不可小觑此人。
“接着还有节目吧。”
“小何,这不像你,你从不多事。”
“我发觉那人用手搭着你腰肢。”
坤柔诧异,“你看到的事还不少,我都没见你抬头,佩服。”
小何递咖啡给她,“当心。”
坤柔大奇,“小何,我不止十五岁了。”
“擅泳者溺,心理医生自以为洞悉世情,知晓一切,结果一脚踩在坑里。”
“多谢指教。”
回到办公室,务本的电话也在等她。
“坤柔,那个荣督察,我向韦如打听过,她说他虽然是东区的人,她也知道他私生活不大好。”
“呵,是坏男人,多刺激。”
务本气结,“韦如说,曾经有人为他离婚,又有人为他自杀,坤柔,你是冰清玉洁的一个人。。。。。。”
坤柔忽然大笑起来,“务本,我爱你,在你眼中,我十全十美。”
务本说:“韦如会与你说清楚。”
他们竟这样爱惜她。
果然,韦如的忠告来了:“荣光这个人,工作能力一流,可是,他喜欢女色。”
坤柔忽然护短,“不是女色,难道是男风。”
“务本与我都不是多话的人,这荣氏,真是一只大坏狼。”
唷,坤柔笑出来。
“不知怎地,搭上他的女人像嗒糖般,不惜牺牲家庭,死不愿离开。”
坤柔答:“一定有过人之处。”
“我话说到这里,他是我同事,我已经过分。”
真得有那么坏?坤柔微笑,看不出来,倒值得好好研究。
这时,王医生的病人进来,她是一个畏羞的年轻女子,嚅嚅说出,她相信男同事都有非礼她的意思,她防不胜防精神痛苦。
开头,王医生吓一跳,打算立刻帮她采取行动,听仔细了,发觉妄想成份甚高。
但是她的恐惧是真实的,紧张时一脸风疹红块,不敢上班,所以来看医生。
坤柔缓缓帮她抽丝剥茧。
病人忽然哭泣,说到少年时住在挤逼亲戚家,那里有许多表兄弟,浴室在一个天井,只得一道浴帘遮隔,使内向的她非常害怕,她只敢穿着衣服淋浴,总觉得有无数亮晶晶眼睛盯着她。
“可有人触摸到你身体。”
她却相当肯定地说:“没有。”
但是那不定向的自卑与羞耻却深深种在她心中,直至今日,延伸到办公室,挤逼的写字楼变成那间可怕的浴室。
坤柔轻轻吁出一口气。
敏感不是好事,换上一个乐观的人,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
她叮嘱病人下星期再来。
天气更冷更阴寒,坤柔中午都懒得出去。
秘书探头进来,“王医生,荣督察找你。”
坤柔对这人忽然产生极大兴趣,“请进来。”
荣光捧着食物盒子。
“是一盅鸡翅汤,趁热吃。”
名不虚传,果然会得讨女人欢喜。
他亲手打开瓷盅,放好调羹,让坤柔享用。
“你呢。”坤柔笑嘻嘻。
荣光看着她,“坤柔今日好笑容。”
“看到你高兴呀。”
坤柔绕到他身后,只见他肩膀宽厚,的确靠得住,但是,他一定还懂得其他特别技巧吧。
荣光转过头来,“就是在这小小办公室,你把人的心理逐丝分析?”
坤柔点着头,“是,”她探脸过去,“他们在我面前是赤裸的,什么都不瞒。”
荣督察忽然脸红,没想到文静的王医生还有另一面。
坤柔低头吃鸡翅汤,“好味道。”
“坤柔,你可喜欢跳舞?”
坤柔抬起头,“你愿意教我?”
荣光喜出望外,“我们俱乐部有跳舞班。”
“好极了,事先警告,我可是一窍不通,笨手钝脚,踩痛舞伴。”
“不怕,我教你。”
“不准藏私,你得把全褂子武艺传授给我。”
王医生今日说话比平日活泼十倍,这是什么意思?
“下了班就去。”
“一言为定。”
这是荣光忽然趋向前,坤柔有点警惕,但是他只是替她整理衣领。
他愉快地站起来,坤柔看到他腰下配枪一角,真觉刺激。
那天下班,他依约接她到派出所俱乐部跳舞。
班长借出一条宽纱裙替坤柔系上,增加气氛。
坤柔重新温习三步四步,已经兴奋得像个孩子,荣光的手强大有力,轻轻握住她腰,使她深觉安全,她与其他学生一起练习,丝毫不觉猥琐。
也许,他不如人家说得那么坏,她恐怕要失望。
坤柔跳出一身汗,脸颊额角都泛起晶莹油光,容颜比闲日亮丽,荣光本在凝视,忽然别转头去。
中场休息,有人推出自制冰淇淋,虽然咬到冰屑,但是比街上买的香甜。
坤柔说:“我不知有这样好地方。”
“累不累?”
“回去吧,少吃好滋味,下星期再来。”
荣光送她回家,他开得一手快车,疾如风,一下子转上山顶,这条路,不知走过多少回,这架车,不知载过多少人,坤柔反而觉得安全,她最怕弱小心灵,易受损伤那种,身经百战的荣氏才不虞受伤。
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