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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放出这个消息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让对方有所顾忌,伸不开手脚,他们选在这个时候行事,实在不是恰当的时机,绑住对方一分,就对他们更有利一分。
门派中的长老执事,有六成以上,拥有怀有罩门的魔偶,若是这些人能被踢出去,局势立时就明朗许多。
“但愿时间来得及……”洗尘紧锁着眉头,喃喃自语。
沈慕凡与沙依妍对视一眼,目光交错,一触即分。
天机门的内部,开始极大的变动。
这种变动,使得门派上下都笼罩了一层风雨欲来的阴影。
到处都弥漫着战火硝烟的味道。
赏罚殿殿主雪浅外出遇袭重伤一经传出,整派震动而后,天机门外出的弟子不分派系从属,不断有陨落的消息传出。
死亡名单不断刷新,死亡人数不断增加。
从最开始的每天几个人,到现在的每天几十个,这种递增还在持续走高。
一时之间,门派内人人自危。
低阶弟子不用门派勒令,老老实实的龟缩在门中,即便出入住处都小心翼翼,往日的同门师兄弟,师姐妹,现今都成了路人,偶尔碰面,大都迟疑着点个头。
谁又知道对面的人到底站在哪个阵营,别不小心送掉自己的小命。
事实证明,身为修真者,若不是粗心大意,死亡距离他们还是很远的,死于堂堂正正对战的绝对是占少数,很多是被口蜜腹剑的所谓“朋友”暗害。
而这后一种形式,十分频繁的出现在此次天机门内斗的战场上。
更让人不寒而栗
天机门,已然默默的捅破了内战的那层窗户纸,大显于世人。
与此同时,问仙城内的其他门派蠢蠢欲动,尽管极力的表现出各自置身事外的一面,可私底下小动作不断,难逃各方的法眼。
可在这个时候,天机门斗的凶狠的两边,都无暇顾及外人的动静。
双方就如同两匹要死的只剩下牙齿和爪子的狼,你撕我咬,同时消耗着对方,不死不休。
这是一场残酷的战争。
所要面对的敌人,是往日温煦和善的同门。
当手中的剑开始沾染上同门的血液,那种紧张、战栗、迷茫的感觉,难以去除,只能靠更多的杀戮来忘却这份愧疚。
对与错已经不再重要,深深的负疚感带来的,是更加嗜血暴虐的杀意……
雪浅惨白着脸,从内室走出来,步伐虚浮,身姿倒多了几分平常没有娇弱婀娜。
新铭心有触动,仿佛一口气提不上来,憋在胸口闷的不行,轻咳起来。
没想到这咳嗽止都止不住,直到嘴边溢出一抹嫣红,他紧咬牙关,方才咽下去,却已是气喘吁吁,额前见汗。
雪浅快走了两步,手指如电,连点他身前几处大穴,另一只手翻出一只玉瓶,倒出两枚雪白的丹丸,送入新铭口中。
新铭及时盘膝坐下,打坐调息,面上的青灰之色淡了些许。
淡淡香草气的罗帕,轻轻在他嘴边擦拭着。
新铭睁开眼睛,对上一双如雾的双眸,扯着嘴角笑了起来。
这带着宽慰之意的笑意并没让雪浅释怀,眉宇间的担忧之色,反而更重了几分。
“外面情况怎么样?”雪浅轻声问道。
新铭抓着雪浅即将离去的手,神识潜入细细探知,眉心拧在一起,再难分开。
“有白齐师伯主持大局,又有师祖坐镇,他们讨不了便宜。”
同样的,雪浅也在留心新铭的伤势,闻言心中一紧,也只是讨不了便宜,换言之,双方依旧胶着,胜负难分。
“明日,我与你一同出去。”
在这场内战中,赏罚殿弟子是立场最为鲜明的一群,是以,成为己方征战之主力。
而其他大殿,除了少数可信赖之人,其余皆不可动用。
尤其是战斗力最强的太一殿,被宗主下以严令,不许踏出太一殿的范围一步。
之前天元殿的临阵倒戈犹历历在目,若不是李茹馨发现的及时,调动整个妙心殿强行突围,怕是唐师叔难逃这一难,谁又能想到,天元殿那些老东西,会和那边有所交集,竟瞒着唐师叔将天元殿卖给了洗尘……
那唯一的一次正面碰撞,他们错失了一招,损失惨重,妙心殿弟子人数锐减四成以上。
当然,天元殿也不怎么好过,可谓两败俱伤。
而她与新铭两人,前往问仙城,整顿城务,暗中威慑各派安分一些之后回返宗门的途中,遭遇层层堵截,若没有手中的黑金环,恐怕难以支撑到宗主救援。
两人双双受伤,本就不稳当的人心更加动荡,无异雪上加霜。
第七二零章为夫的压力
夜,星辉闪耀,点亮染墨之空。
巨大的黑影,携着朦胧的光晕急速行来,划破夜空,宛如流星。
喧嚣的妖野,反常的寂静无声,一些弱小的灵兽,躲在自己的小窝里,瑟瑟发抖,而往日不可一世的妖兽们,极力收敛着各自的气息,尽量让自己变得可有可无。
那急速醒来的黑影,毫无征兆的停住,稳稳的悬浮在妖野内靠近中心的地带,显露出真身。
这是一副洪荒巨兽的骨架,根根白骨如玉,润泽剔透,从内而外的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骨架之中,一片混沌之气,充斥纠缠每寸骨骼,不分彼此。
巨兽的双眼空洞,却又给人炯炯有神的错觉,它低头俯首,张开大口,尖利的獠牙在星辉之下闪着森森寒光。
无声的嘶吼宣泄而出,有如在妖野众灵兽心上狠狠的砸了一下,狂风过境般,片刻不曾停留,继续向外扩散……
即便已成枯骨,即便身陨无数万年,可属于洪荒之兽独有的威严,依然不容践踏。
在它面前,匍匐才是最适合的姿态……
双獠牙中间,混沌开道,两道人影现出身形,愈发清晰。
若隐若现的仙光衬托这一男一女更显飘逸俊雅,待身后的闪出几道黑影,方亦儒挥手一招,巨大的洪荒骨架立时变得小巧玲珑,滴溜溜的在掌心旋转。
压在心头的厚重威压骤然消失,让妖野中所有的生灵松了一口气,渐渐的,恢复了几分生气,时而冒出几声试探的虫鸣之声,却像是掐住嗓子喊出来的一样,带着几分哀怨和畏惧。
“弟子拜见师傅”
雪浅和新铭同时下拜,恭恭敬敬的叩首行礼。
“起来。”雪颜淡淡的说道,一双妙目在两个弟子身上扫过,微不可见的蹙了下眉心。
两人又给方亦儒见过礼,方家三姐弟也都各自行礼过后,绿乔悄无声息的靠近,化作一道绿光,钻进雪颜的宽袖之中。
清凉滑腻的蛇身贴着手腕缓缓蠕动,雪颜的眼中多了几分温和的笑意,一人一蛇以神识交流,几个呼吸间,雪颜对妖野的情况了解了大半。
方亦儒一直在打量这落脚的方圆。
这一带乃是彩织和水琉璃辖下的领地,见惯妖仙界众妖王的领土范围,不得不说,面前的所在,显得有些小家子气。
孔雀一族和琉璃水母一族化形期以上的妖兽泾渭分明,一左一右列队躬身,让出一条长长的通道。
倒让他好笑起来,他们明明是人仙,却被灵兽如此尊敬,搞得跟妖王出行似的。
“除了天元殿,炼器殿和……丹霞殿亦先后倒戈。”新铭稍稍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师傅的脸色,一贯如常,垂下眼继续说道:“仙长们遵守俗规,未曾直接参与其中,但正因此,门内弟子折损极多。”
“有消息传来,洗尘掌握了魔偶的罩门所在,魔偶殿半分动弹不得,正在秘密排查那些魔偶目前的所属,不过进展颇为不顺,至今没有太大的成效。”
“门中一众长老,多有受蛊惑者,还有部分保持中立,坐看两边相斗,玉兰师祖已下令,暂时封闭山门,严禁所有门人外出,如今,只有一小部分天机殿和赏罚殿的弟子还滞留在问仙城中,操持城务,其余弟子,皆被拘于宗门。”
“我赏罚殿在妖野的传输通道也暂时中断,除了留下少数人手,全被调回宗门内听候遣派,不过……此次内乱,赏罚殿首当其冲,是以弟子人数锐减,不足往昔……六成”新铭紧咬着牙关说道,额前已然见汗。
雪浅的脸色更加苍白,跪倒在地,“弟子无能,请师傅责罚。”
“弟子惭愧,有负师傅所托,请师傅责罚。”新铭跪在她旁边,暗暗的扶了她一把,紧抿着嘴,未再言语,恨不能将头砸进地里。
雪颜闭上双眼,仿佛没有看到下面两个弟子的病态。
炼器殿是整殿被拉拢过去的,丹霞殿却是因为雪雅在门内被伏击,差点陨落身亡,幸被白璋救走,不过白璋也不好过,据说是吞食灵丹,引爆潜能,强行突破境界,御敌之后,经脉重创,比命悬一线的雪雅还严重,随时都有跌落修为的可能,一个不好,就会从云端掉到地底,一朝回到解放前。
丹霞殿本就是新晋大殿,底蕴不深,雪雅一去,群龙无首,若不是董齐风机敏,先一步挟着一部分炼丹师离开,天机门重金培养的生财大殿,就会落入对方的手中。
无论何时,丹药都是对修士最为重要的辅助之物。
在战事,尤其关键,乃是常备的战略储备之一。
双方对峙,己方有丹霞殿,胜负的天平偏颇不止一筹,看来,洗尘那逆贼也深知此道理,才会不惜向丹霞殿下狠手。
在门内遭受伏击?
雪颜心中冷笑不已,天机门九座浮空大殿,可联合布阵,亦可各自为国,其防御力之强悍,足以等到救援之人的到来,有能力瞒下这么大的动静,那群老不死的说没动手?
谁信?
也只有仙人之能,才能避人耳目,不被人所察觉。
“起来吧,你们已经做的很好。”雪颜睁开双眼,缓缓说道:“对方和你们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又怎么争?怎么斗?”她眉心的梅花印记,如水银流淌,华贵中带着几分妖异。
反掌拖出两只小巧的玉瓶,往前一送,玉瓶轻飘飘的落在雪浅和新铭手中。
“一日一粒,七日后,三日一粒。”
“谢师傅赐药。”两人双双起身。
“六成……”雪颜喃喃自语,眼中划过一丝厉色。
雪浅与新铭两人羞愧的不敢抬头,赏罚殿乃是与魔偶殿齐名的强势大殿,在太一殿为曾崛起之前,一直是门中砥柱,殿内弟子的战斗力在同辈中首屈一指,何曾有过这般惨重的折损在魔偶殿不得不龟缩的时候,赏罚殿却挑不起大梁,生生落于宗主辖令的天机殿之下,他们实在没什么颜面见师傅,更何况,此时他们两个全都身负重伤,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问仙城的城务,与此战无关紧要,可宗主却派了天机殿弟子协助管理,其中的深意,实在经不起琢磨。
师傅在位时,赏罚殿是何等的风光,可她接手之后就……雪浅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头顶,双颊染上不正常的酡红。
“是谁伤的你们?”方亦儒突然开口问道。
在赏罚殿的内务上,他从来都不多言,可要说其护短,雪颜也要排在他后面。
这才是新铭最憋屈的事,他们两个狼狈的逃了回来,且都身负重伤,可却不知道下手的是哪个。
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是修真者,雪浅手上的黑金环就是明证。
雪浅将手上的黑金环褪下,恭敬的递过去。
下一刻,黑金环消失在她掌中,出现在方亦儒的两指之间。
狭长的双眼微微眯起,听到雪浅说“之前上面的创痕比现在还要严重……”心中了然。
如玉的手指突兀的伸过来,夹着漆黑如墨的指环,轻轻摩挲。
雪颜静静感悟了一阵,又重新递还给雪浅。
“哼以大欺小,一群不要脸的东西”这一刻,雪颜无疑是异常气愤的,双瞳之中,妖异的火焰熊熊燃起。
若没有黑金环,她哪里还能再看到两个徒弟,仙人一击,哪怕是刻意削弱的一击,依旧不是修真者刻意抵挡的。
还真当她赏罚殿是眼中钉,肉中刺啊
连身份都不顾,也要向两个小辈出手,真当她这个做师傅的是死的不成?
不管再怎么削弱,装作是修真者出手的样子,黑金环上面残留的气息做不得伪,若是被她找到那个人,她一定要让那人知道为老不尊的后果她雪颜的徒弟,也是能动的?
“放心,此事,我们定会为你们做主”方亦儒沉声道,脸色阴沉如锅底。
他没有收徒,除了三个孩子以外,雪浅和新铭,他也当成自己弟子看待,眼下,徒弟受了欺负,还是这样憋屈的欺负,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多年压抑的火气,在妖仙界全被燎了起来,方亦儒,从骨子里就不是个善茬。
他突然拉起雪颜的手,神情非常郑重的说道:“这一回,你不要和我抢”
天知道,有个彪悍的老婆是件多么有压力的事。
想要重振夫纲,又是一条多么辛酸的路
方亦儒只觉得身上的战斗因子都在雀跃欢呼,眼中迸发出两朵爆裂的火花,汹汹的战意灼烧着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寸不舒爽服帖。
“好”雪颜笑颜如花,含笑的眼眸潋滟生波。
第七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