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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苟天晓(内地实体版)'图片'
歌声里的刀光
上篇
亲爱的读者或众位看官,咱们这部人体体内世界系列故事之二《小李一刀传》,是接着咱的系列故事之一《我是一个兵》开始讲的:话说长胜在他生命弥留之际,也就是他消化完黑老板的细胞核,准备将那只葫芦放入身边的静脉小溪中,让它回归到看守老人那儿,也就是回归到酿这十三瓶烧刀子的杜大师的坟前,让它物归其主。这时,长胜身边的那个大脑皮层星状细胞,也就是那个聪明的议员,看见了这只宝葫芦,他知道长胜还有救,便连忙喊了起来:“快请小李医生——小李一刀!”
站在他身边的秘书,听见他的命令后,迟疑地望着自己的主人。
议员急了,喝道:“你还等什么?还不快去!”
秘书往跟着凑了凑,小声说:“您是说那位失心的疯子?”
议员大怒:“什么失心的疯子?胡说八道!快去请他!”
秘书谦恭而又执拗地说:“大人!您附和这位叫小李一刀的医生在议会的游说已成为全议会的笑柄,也成为一些人的把柄!大人,如果您非要救这位上士,我去请别的医生好了。”
议员怒不可遏:“滚!你给我滚回老家!我自己去找小李一刀!”
秘书见势不妙,连忙去找小李一刀。在小李一刀未到之前,我们还有点时间,我乘这点时间将咱们这部人体体内世界系列故事的背景知识给大家略作介绍。读过第一部故事的朋友也曾向我问起过这些背景知识,因为第一部故事太紧张了,一点空闲的时间都没有,我决定在这第二部,第三部,以及后面的每一部里,我要尽量挤出点时间,给亲爱的读者或众位看官介绍一些人体体内世界的知识,使大家确信我讲的故事是真实的。另外,坦率地讲,我还有一点私心:就是希望一些少年朋友通过读这部系列故事而对医学产生兴趣,高考时选择学医,以后成为一名医生,甚至成为一名生命科学家。说实话医生这个行当在将来还是比较有前途的,而生物学生命科学则是将来最有前途的科学,起码是最有前途的科学之一。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诞生的全息生物学认为:生物体上的每一相对独立的部分,在化学组成的模式上与整体相同,是整体成比例的缩小。比如人的耳朵,极像胎儿在母腹中的形状,这是缩小了的人形呀,在耳朵上针灸,就能治疗全身的疾病。小小的一滴血,通过化验就可以诊断全身的疾病。而一个细胞也是一个人体的全息元,是人体的一个缩影。在人体体内,一个个细胞就是一个个人。而我们人类自己,相对于茫茫宇宙,也仅仅只是一个细胞,甚至比一个细胞还要渺小。
公元1665年,一个叫虎克(R·HOOK)的英国人用很简单的显微镜首次发现了细胞。后来随着显微镜的改进等,人类对细胞的认识逐渐丰富起来,并发展成一门学科叫组织学。到了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由于电子显微镜的发明和组织化学的应用,使细胞学产生了一场革命性的飞跃。到目前为止,人们认识了人体各类细胞的形态、功能、代谢、生长和繁殖;认识了细胞内的各种结构和成份;也正在窥视细胞核内染色体的DNA的秘密——试图读出构成遗传信息的基因密码;正在进行干细胞的研究,企图复制干细胞进而复制人体组织和器官,甚至是人体——一个大活人!这就是现在搞得全世界沸沸扬扬的“克隆”!
这就是人类对自己的细胞探索的大致情况。总的来说,这种探索的水平还只是初级水平,远未登堂入室。因为细胞的功能极其高超,比如在一个细胞内同时进行着极高水平的化学反应,这种化学反应的能力和水平使科学家羡慕得要死,因为他只要在自己的实验室里完成其中的一项,他就可以获得诺贝尔奖!有科学家说一个蚊子的大脑都要胜过人类最先进的计算机!也就是这个意思。如果人类的科技水平能赶上体内世界的科技水平时,人类就会成为全宇宙的上帝。
在一个体内世界,细胞的数目是天文数字,他们各有各的工作,各有各的生活。寄居在体内世界的细胞病毒等微生物,也是天文数字,他们各有各的帮规帮纪,各有各的生存之道。体内有着庞大得吓人军队警察,保卫着体内世界。而一个体内世界,每天都有几十万个细胞发生突变,且有几万个突变细胞变成癌细胞!这些都要由体内的军队警察给予消灭清除。所以我们的体内世界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惊心动魄的故事!至于军警中少数变节分子与癌细胞及细菌病毒沆瀣一气的腐败现象,在我们体内也并不希奇。
总的来说,人体体内世界与人类社会还是比较相像的,更是密切相关的。当一个人身处繁华盛世时,体内世界也是一片繁荣景象,细胞们都吃得胖,体内各种物质极大丰富;当这个人处于贫困饥馑年代,体内也是一片贫穷景象,细胞们都饿得很瘦。当人体体内正气占上风时,那么“正气存内,邪不可干”,细胞病毒癌细胞们就难以得逞;当这个人身体衰退,意志衰退,他体内的军警们就软弱涣散,不能履行职责,体内的黑恶势力就会乘机发难,沉渣泛滥,体外的细胞病毒也会乘势入侵,这个人体就会生病,甚至死亡。
著名历史学家朱东润先生在他的《陈子龙及其时代》一书中这样讲到中华民族:“在这个民族向下的时候,一切渣滓都泛滥上来,初看好像是一个渣滓的世界;但到了这个民族向上的时候,渣滓会沉下去,又见到一派兴隆的气象,这个民族的光荣是不可抹杀的。”
一个人是一个民族的细胞,是一个民族的缩影,他体内的情形也是这样。
还有一点我要说明,在这个系列故事里,我使用了大量的人类社会的名词代替体内世界大致相似的东西,这样故事讲起来更顺口些,大家更容易听懂。亲爱的读者或众位看官不要以为我是在瞎编——人体内怎么也有这些东西?!比如说网络网吧,在体内世界,神经系统四通八达,严密快捷,比人类社会最近才出现的计算机网络不知要高明多少倍。还比如说牛羊猪野鸡野兔等,我说过体内世界的微生物是个天文数字,包括其中的野生动物及家畜家禽,也是五花八门,数量惊人。总之凡此类名词名称都代表着体内世界类似的东西,而体内世界这些东西的学名,实在是佶屈聱牙之极。最后还有人问我这个问题——体内世界的细胞怎么也有男女也有爱情?亲爱的的读者或众位看官,世界上万物都是由阴阳两个方面组成,从物质最小的单位原子开始,就是由阳性原子核和阴性的电子组成,由此以上莫不如是,只是每种物质阴阳的表现方式不一样罢了。“一阴一阳之谓道”,这是宇宙万物的普遍规律。细胞和微生物也是这样,只是他们的阴阳形式与人类不全一样,在这里我仍然借用了人类世界我们熟悉的男女爱情的方式。
啊,这此背景知识的介绍该打住了,因为议员的秘书领着小李一刀匆匆赶来了!
我们现在见到了这个著名的小李一刀,他相貌聪明而清爽,在他的气质深处,却有着一种淡淡的或者说是深深的忧郁。见到他后,谁都会认为他是一个优秀的青年,谁都不会同意他是一个“失心的疯子”!
小李一刀看见长胜和葫芦,他马上就明白了。他查了查长胜的病情,然后拿起葫芦端详了一番,口里喃喃地说:“试试看吧,看这是一个美丽的神话,还是一个神奇的事实!”他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刃长柄的小刀,这就是他的手术刀,他把小刀插进葫芦中,飞快地旋转起来,等他把葫芦的内层刮成粉末后,他又从怀中掏出了几包药——他的白色风衣里面有许多口袋,这件军医服装就像是一个药箱——再把这几包药投入到葫芦之中,他一边晃着葫芦,一边扶起了奄奄一息的长胜,然后将葫芦里的药喂进长胜的口中。
“怎么样?”议员问道。
小李一刀顾不上回答,他紧张地凝视着长胜,摸着长胜的脉搏,只见长胜的呼吸慢慢地开始增强,脉搏也慢慢地开始有力。接着他的面色渐渐好转,最后终于睁开了眼睛。
议员欢呼一声,小李一刀却泪水涌上了眼眶,他又喃喃地说:“真是奇迹啊,杜大师不欺余也,古人不欺余也!
长胜醒了过来,这时他虽然全身软弱无力,心中却一片空灵,清清楚楚。他望着议员,真挚地说:“多谢你了!”他又望着小李一刀说:“你就是小李一刀?”
小李一刀恭敬回答说:“我就是小李一刀。但这‘一刀’之称却过誉了,其实好多病我都治不好,将军今日能起死回生,全凭了这只葫芦的神奇。”
长胜笑了:“我不是什么将军,我只是一个兵。而你小李一刀的大名我已久仰,我们白细胞战士对我军中名医素来是非常尊重的。”
小李一刀摇摇头,继续恭敬地说:“长胜将军当年大树十字坡前,单刀独闯敌营,已名动天下!后将军又万里单骑,追杀了一只由单核将军突变成的癌细胞!将军的英雄事迹,已在我军中广为流传,人人敬仰!”
长胜听到这里不禁摇摇头说:“咱们不能再这样说下去了,再说就是咱两人的互相吹捧了!”小李一刀笑了。这里议员才明白长胜是个什么人了,他得意自己的眼力,高兴自己作了件好事,他说:“今日群贤毕至,这位长胜、长胜将军起死回生,真是难得!咱们不能不喝一杯以示庆贺!”
这话正合大家心意,小李一刀扶着长胜慢慢地站了起来,长胜举目看去,只见这里与繁华的肝脏州嘈杂的肺脏州截然相反,除了一些灰色的楼群外,多是大片的树木和草坪。街上很少见到人影,却弥漫着中枢机关神秘紧张的气氛。他们走进路边的一家酒吧坐定,长胜要了一大杯白酒,小李一刀要了一大杯苹果酒,议员要了一杯红葡萄酒。
长胜喝了几大口酒后,觉得精神恢复了不少,他提了一口气,却发现自己腹中空空如也,那口强大的贯穿全身的气流没有了。长胜不禁一愣,然后马上明白了其中的原因——他的溶酶体已消耗殆尽,他的内功已经尽失。他心中不由得涌上了一阵伤感和惆怅,但这伤感和惆怅只停留了片刻,便云消雾散,心中唯有一片澄明和宁静,这是所有障碍完全解脱后的彻悟,是云层之上的一片光明。
长胜拿起的他的葫芦,他仔细地看着,用手抚摸着,现在这葫芦轻了许多,长胜轻轻叹道:“这个宝葫芦,现在却跟我一样,成了一个废物了。”他话虽这样说,但他的神情却宁静、从容和安详。
小李一刀知道长胜已内功尽失,但长胜现在的样子更使他心折,他不由得说:“啊将军,宝物终是宝物!将军能否将这个葫芦送给我,我用它装药,药效定能大增。”
长胜微微一笑,他将葫芦递给小李一刀,小李一刀双手接过,藏入怀中。然后他继续看着长胜。
长胜看到小李一刀的目光,然后又看了看自己,说:“我已经好多了,请你不要担心。”
小李一刀脸色微微一红,要点不好意思地说:“长胜将军,我还有个不情之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长胜笑了:“你救了我的命,还有什么不能讲的!”
小李一刀点点头说:“我在军医大读大三时,一次高烧过后,得了一种奇怪的病,”说到这里,小李一刀神情变得凝重,他深处的忧郁渐渐浮现出来,议员则眉头一扬。
小李一刀低声说:“就好像是心里缺了一角,那里不时地空荡荡地疼痛着。每次我都忍不住哭泣,然后把自己喝醉。别人说我得了‘失心病’。”
听到这里议员眉头又是一扬,长胜凝视着小李一刀。
小李一刀用更低的声音说:“从此我的心中总是有种胆怯,有种恐惧,挥之不去,无法摆脱。”他抬头望着长胜说:“这些话我给谁也不曾说过,今日一见将军,不由得使我一吐衷肠。”
长胜点头说:“说下去。”
小李一刀说:“今是得见将军,一见倾心,我也心定了不少。我想结拜将军为我兄长,从此可借大哥的英雄气慨为我壮胆安心。不知大哥可屈尊否?”
长胜大喜道:“兄弟如不嫌我已是个废人,你就叫我一声大哥好了!”
小李一刀站起来,就要拜下去,长胜扶住他说:“你我心意相通,这些俗礼免了也罢!”小李一刀说:“好,我就敬大哥一杯!”两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议员直皱眉头,他听见小李一刀自述“失心病”后,已明白自己的确犯了错误——对于自己这样一个政治家,小李一刀来议会陈述的是否是事实已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