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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到海派市的大门了。这肝脏市有两个大门,进入的叫第一肝门,由门静脉、肝总管和肝动脉组成;出去的叫第二肝门,由三条肝静脉汇成,进入下腔静脉从而进入右心房。
两个大门相距不远,你进出肝脏是要周游肝脏一圈的,所以这也是海派市海人流如潮的原因之一。
这时天色已近黄昏,这里已极其繁华。小李一刀看见一家饭馆,门面甚小,门楣上却大书“聚义厅”三个大字。
小李一刀见这字银钩铁画,笔势非凡,便走了进去。
进去后才发现这饭馆里很大,装饰古朴高雅,红烛摇曳,每张桌上都食客爆满。
小李一刀看见一面墙上画着一幅画,上题“长胜醉酒图”,画中是一人凭几而坐,他已酒酣,双目却湛然若神,凛然生威。画旁小字写:某年某月某日,长胜将军千里单骑,追杀黑伯爵大帅途中,偶入本店。时长胜布衣征尘,貌不及中人。然本店店主从人群中识得长胜英雄本色,遂供以酒食甚丰。长胜宽量饮食,称赞不已。酒后长胜欲付钞,店主说:‘吾识得先生为人中龙凤,此略表吾等寸心,先生何须言钱耶。’长胜曰:‘噫,此店可更名为聚义厅,凡天下义士必来此店一饮。他日吾名满天下,此店当分得一半矣。”看到这里小李一刀笑了,但见这画笔意森森,气势非凡,他心中不禁欢喜,他在角落里找了个小桌独座,坐了下来。
侍者过来,小李一刀要了一大杯苹果酒,要了几样小菜。他环顾四周,只见这店里倒是各色人都有,并不全是武人。武林中人能占一半,他们全都很兴奋地大声说着话,小李一刀听了听,便知道他们是看完当日比赛,来这里吃饭的。他们说的全是擂台赛的事。
小李一刀端起杯子喝了口酒,捉起筷子吃了一口菜,海派市的饭菜素来精美清雅,现在正符合小李一刀的胃口。他一边吃喝,一边听邻桌讲擂台赛的事。
一个拳手赞道:“这几天越来越精彩,高手们都出来了!今天有几场打得多好啊!”
另一个拳师说:“长胜将军的两个副擂主也有一个出来了,露了一手,光是看那个高寿,就深不可测!明天可有好戏看了!”
一个青年武士问一个中年武师说:“师叔您看那个高寿是那一门派的?”
中年武师说:“他是练八极拳的,加练劈挂。常言说,八极加劈挂,鬼神都不怕!”
拳手说:“听说另一个副擂主叫泰林,是个洋鬼子,是练西洋拳击的。看电视上觉得西洋拳击不成玩意,但听说那个家伙动起手来十分邪门!”
中年武师说:“任何一个门派,练好了都了不得。”
拳手说:“那个外国人,他是从哪儿来的?”
中年武师说:“他是正宗的美国人,是地地道道的从美国拳王泰森身上来的!那小子据说在那个体内世界里就是个拳王!”
青年武士问:“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拳师说:“还不是通过注射血制品进来的。”
“师叔你看他和高寿谁历害?”青年武师问道。
中年武师说:“应该说高寿更历害些,但也说不上,因为咱们对西洋拳击毕竟了解不多。”
拳手说:“后天独行客朱砂王就要出场了,他一出来,非逼着长胜出来不可。这两个副擂主可不是他的对手!”
“独行客朱砂王功夫好吗?”青年武士问道。
拳手说:“我的天,你问他功夫好吗?!”
青年武士说:“怎么啦?”
拳手说:“你让你师叔说!”
中年武师说:“他的武功已不能用好坏形容。他名为独行客,事实上他的门人徒弟一大堆,他已是一代宗师了。他叫独行客,其实隐含着独孤求败的意思。”
青年武士问:“他练的是哪门哪派?”
中年武师说:“他先练的是铁砂掌,一掌能拍碎五块砖。后来他再练朱砂掌,能空中发功,隔墙伤人。后来他就常将手臂包住吊在胸前,以防不慎伤人。”
青年武士说:“这么历害?”
中年武师说:“他名满天下,也该有过人的才艺。但有些名头不是很大的,却功夫好得惊人!不知你们注意到了没有?”
拳师说:“师兄是在说那个行意门的铁先生?他的功夫的确很好。”
中年武师说:“岂止很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也不为过!”
“是吗!”满桌子的人都齐声说道。
拳手说:“可惜他打倒了两个拳手后便停了手,说他是让大家看一看,他是给他的拳社招徒弟的。”
青年武士说:“我最担心的是,明天重阳节朱砂王一失手将长胜将军伤下……”
中年武师笑了:“你放心,干出惊人业绩的人,必有惊人之才。长胜将军是不容易被人伤的。”
小李一刀慢慢地喝着酒,吃着菜。这时他又听到另一边的邻桌提到了自己。他微微斜视了一下,啊又是四个帽沿低低声音低低的寻宝人。小李一刀认得他们是伤寒帮的伤寒杆菌。小李一刀侧耳听去。
“这事跟小李一刀没关系,他也在暗中问这个事呢。”一个寻宝人说。
“小李一刀现在在哪?”另一个寻宝人问道。
第一个寻宝人说:“他现在在艾黄两位老板那里。”
第三个寻宝人说:“咱们幸好没去找他,听说他在艾黄二老板那儿露了两手武功,简直是惊世骇俗!而且他最近脾气很不好,动不动就出手伤人!”
第四个寻宝人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他们说宝窟图其实在长胜的那把宝刀里,长胜把那把刀封藏在大脑三峡的一个山洞里。”
“那就难了,那里可不是谁轻易能进去的!”第三个寻宝人说。
第四个寻宝人说:“你们听说没有?单子将军密令军警捉拿小李一刀!”
小李一刀一惊,其余的寻宝人也都吃惊地说:“为什么?他们不都是一家人吗?”
第四个寻宝人说:“听说小李一刀参与了一个什么重大阴谋,具体我也不大清楚……”
这时小李一刀看见沙授朝他径直走来,来到跟前坐在他的对面,
小李一刀看着沙授,沙授低声说道:“小李爷,情况有变。”
小李一刀依然看着他,没有吭声。
沙授说:“单子将军发了密令,要捉拿你,阻止病毒的解决和咱主公克隆计划的实现。”
小李一刀说:“不是都搞定了吗?”
沙授说:“是啊,本来都搞好了的,但没想到单子将军却出来横加干涉。原以为他不成问题,没想到他近来性格大变,行事匪夷所思。”
“那怎么办?”小李一刀问道。他知道单子将军在肝脏市很有权势和声望,他要出手阻挡,事就难办了。
沙授说:“首先请小李爷换衣更装,隐蔽起来。我家主公正星夜奔来,准备斡旋。”说完他双手捧出一套长胜服递了过来。小李一看,原来是自己的那一套,却被洗得干干净净。小李一刀心里为之一动,说:“多谢你了!狗日的东方菲稻,尽是光指头蘸盐!”他知道单子军队的历害,便迅速地将黑衣黑帽黑镜穿戴起来,现在他又隐身入人群之中。
小李一刀进入肝脏市时已是傍晚,天色初黑,第一肝门处人如过江之鲫,他看见有许多军警和便衣搜索着,观察着。海派市的华灯齐放,五彩缤纷,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但小李一刀却专走偏僻小巷,他知道在这些地方有小饭馆兼小旅馆,清净舒适,是藏身的好地方。他来到一家以前来过的小小饭店。
小李一刀走进一楼饭厅,侍者迎了上来,问道:“先生吃饭还是住宿?”
小李一刀说:“先吃饭,后住宿。”
侍者高兴地说:“好嘞!”他转身就走,走了两步觉得不对,又转身回来,对小李一刀羞愧地一笑,挠着自己的头说:“先生要点什么?”
小李一刀见这侍者虎头虎脑,高大结实,却憨态可掬,也不禁笑了,说:“来一瓶苹果酒,两个下酒小菜,最后来一碗雪菜面。”
侍者又挠挠头,抱歉地说:“我这里只有老酒,就是黄酒……”
小李一刀说:“我只喝苹果酒。”
侍者说:“那好,我上街给先生买去!”
柜台上的一位老者说:“这么远的路,你又走得这么慢,再来客人怎么办?”
侍者说:“黑大叔,您放心,我一路快跑,不打崩拳就是!”说完他一蹦子跳出门外。柜台上的老者叹了口气,用手指在空中指指划划。
小李一刀心想,这饭店的换了新人,他们老板不像老板,侍者不像侍者,都是怪怪的人。
不一会,侍者飞一般地回来了,他手捧一瓶苹果酒,恭恭敬敬地放在小李一刀面前。小李一刀见这侍者脸跑得红扑扑的,却气一点都不喘。小李一刀点头说:“你果然跑得很快,腿上有劲!”侍者高兴地说:“多谢先生夸奖!”然后他又跑进厨房,端来一碟茴香豆,一碟油豆腐,这是下老酒的菜嘛。他问小李一刀说:“饭过一会上吧?”小李一刀点头说:“过一会上。”然后他冲着这侍者笑了笑,侍者便脸红得像红苹果一样。
小李一刀不知为什么觉得自己很喜欢这个侍者。他一边喝酒一边吃菜,一边环顾四周,这时饭店里只剩下自己一个顾客了。他先端详了一眼柜台上的老者,那老者虽然苍老,但身材却很高大。小李一刀看完一眼后,突然觉得不对,又看了一眼,这才明白那老者不是等闲之辈,而是个炭疽杆菌!
自己来到了一个黑店!小李一刀心里一沉,他又看了一眼老者。那老者也正在回头看,他发现这老者面貌奇异,双眉之间距离甚宽。小李一刀知道这种长相的人十有八九是先天愚形,而十之一二则是聪明绝顶的人。那老者双目精光一现,又随即关闭。又是 双目茫然望着虚空,右手食指在空中不停地指指画画。这第三眼小李一刀却放心了,原来这个老者虽然是个炭疽杆菌,却是个丢掉“质粒”的炭疽杆菌!
这质粒是炭疽杆菌在长期的修炼中获得的法宝,是一种环状的DNA结构,它能使炭疽杆菌产生种荚膜,这荚膜便是一种宝甲,能抵抗白细胞战士的吞噬。质粒还能产生两种毒素,一种叫水肿因子,一种叫致死因子。这两种毒素在所有细菌毒素中都是出类拔粹的,它的杀伤力极大,人人望风披靡,闻风色变。但炭疽杆菌只要丢失了他的质粒,便内功尽失,成为了一个普通而无害的人。
小李一刀松了一口气,喝了一口酒,又去看那侍者。他一见那侍者便不由得心中欢喜,小李一刀也觉得奇怪,自己这是怎么啦?也许是因为自己伤病太久,感情就脆弱了!他不由得叹了口气,再次定睛看那侍者,他看出了那侍者是一个红细胞,但身材却比一般的红细胞高大得多,而且他浑身上下是一股白细胞战士的味道。小李一刀略一思忖便明白了,这个红细胞是当过兵的。
那侍者见客人暂时无事,便立定,两脚微曲,两手上提,然左腿向前,左掌向前劈出,站在那里。小李一刀一看便知道这待者在练形意拳的桩功三体式。小李一刀又看了看,心里暗道这三体式站得好!只见他顶头竖项,含胸拔背,沉肩坠肘,脚趾抓地。虽然年纪甚轻,却身形凝重,稳如泰山,颇有大家风范。小李一刀心中赞了一声,喝了一口酒,心里想自己喜欢这小子原来没错。
那侍者站了一会儿三体式,便两掌变拳,两脚催步,右拳左拳交替向前一步步打去。小李一刀知道这便是形意拳的崩拳了。小李一刀见这侍者拳势刚烈,劲道浑圆,心里说这崩拳打得也不错。侍者见小李一刀望着自己,连忙跑过来笑着说:“先生要上面吗?”
小李一刀说:“你这形意拳是跟谁学的?”
侍者说:“跟铁教官学的。”
小李一刀说:“铁教官?”他知道此人,是白细胞军中的教官,是个了不起的高手。
侍者说:“啊,我忘告诉先生了,我原是个红细胞,那次被紧急征集入伍,集训时军中的铁教官教的。”
小李一刀说:“一般红细胞集训都是教一路小红拳,怎么铁教官倒给你起形意了!你叫什么名字?”
侍者说:“我原来叫小红。铁教官当时教的是小红拳,大伙说小红就该学小红拳。但铁教官却给我一个人教了一个三体式和一路崩拳。铁教官说我形意拳前辈大师站着就要站三体式,走路就要练崩拳。所以我不敢停下。”
小李一刀笑了:“所以你外出去买东西也是打着崩拳去的?”
侍者红着脸笑了:“今天我没有,我是跑着去的!”
柜台上的老者突然说:“小草,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侍者挠着头说:“这个先生我觉得是个将军!”
老者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