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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台上的老者突然说:“小草,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侍者挠着头说:“这个先生我觉得是个将军!”
老者说:“啊,你这小子今天开窍啦?”老者走出柜台,对小李一刀拱拱手说:“先生虽身着市井时装,但举手投足自有气象,我这小子没有说错,先生定是白细胞大军中的一等人物!”
小李一刀也拱手还礼道:“老先生气郁眉间,且空书咄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老先生就是当年柏树寨的黑首领!我要恭喜老先生失去质粒,重做良民!”
黑老者被小李一刀说破了来历,便不隐瞒,说:“是啊,做了良民,也好啊!”
这时侍者却对小李一刀说:“黑大叔口里虽说好,但每天空书咄咄,心里定然不乐。”
黑老者惊讶地说:“啊小子,你也知道空书咄咄吗?”显然他吃惊不小。
侍者说:“您每日都朝空中划字,我看得多了,便知道是‘咄咄怪事’四字!”
黑老者说:“啊,你居然看出来了!但你知道‘咄咄怪事’的意思吗?”
侍者说:“东晋大臣殷浩北征失败,被废为庶民,每天在家里对空写字,时间长了便被人认了出来,写的就是‘咄咄怪事’四字。”
黑老者惊讶得差点跳了起来,说:“你怎么知道的?”
侍者说:“黑大叔忘了我是红细胞出身,在骨髓大学城红细胞字院读过书的。”
黑老者对小李一刀叹道:“这小子是我从柏树寨死人堆里捡出来的。他所在的红细胞死亡殆尽,白细胞军队又不要他,所以就一直跟着我,倒也有良心。此子平日混沌未开,天真烂漫。但有时候冒出的灵气却令人大跌眼镜!”
小李一刀望着侍者,突然明白自己喜欢他的原因,那就是这个名叫小红的人,心混沌未开从而完完整整。小李一刀知道红细胞没有细胞核,可以说是没有心,所以这小红因为没有心,反而全身都是心,他的心便如此坦荡、实在、踏实、浑浑全全。对一个缺了一角心的人来说,他是多么羡慕这样的心脏啊!小李一刀想到这里,不禁眼眶都湿润了。
这时沙授突然走了进来,他走到小李一刀跟前,俯耳低声说道:“单子将军的人来了,小李爷躲一下。”
小李一刀点点头,对黑老者说:“有没有藏身的地方?”
黑老者点点头,对侍者说:“你把将军领到阁楼上。”
侍者领着小李一刀上了二楼,二楼是住宿的地方。侍者领着小李一刀进入了值班室,这里是黑老者和侍者两人住的地方,里面有一个窄窄的楼梯通向阁楼。
小李一刀上了阁楼。这时他便听到了七八个人进了一楼大门。从脚步上能听出这些都是军中好手。小李一刀知道单子是我白细胞军中名将,手下人自然不弱。
小李一刀听见一人问道:“见过这个人吗?”接着他听见侍者“啊”的一声,那人说:“你见过?”黑老者立即说道:“这小子见过穿黑衣的这个人!”那人说:“不管白衣黑衣,我们单大将军都要!”黑老者说:“穿白衣服的没见过。”那人说:“我们要搜一搜。”黑老者说:“啊,好的,搜吧。”然后便是分头行动的脚步声。
小李一刀听到有人上楼,便从阁楼小窗翻出,他关好窗子,来到了屋顶。
啊,海派市的繁华又扑面而来。霓虹闪烁,连天空都是五彩斑斓的。不远处的大街上人声鼎沸,那里是海派市夜生活的浪头。而在这小楼周围,低低小小门面的一家家酒吧咖啡屋里,烛光摇曳,传出阵阵钢琴声,提琴声,这里才是海派市夜生活的深处。
小李一刀突然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正跟脚下陡峭的屋顶一样,进退维谷。东方飞刀正连夜赶来,以东方飞刀目前的势力,小李一刀相信几乎没有他办不到的事。但他的对手却是单子将军,这也是个天下皆知的人物。鹿死谁手,实尚未可知。最要命的是,小李一刀现在真不知道单子将军出手阻挠此事,不知是凶是吉。因为他已不能确定白教授的咒语对克隆究竟是哪一种命运!
这时小街上的咖啡屋里传来了吉它声,接着便有歌声轻轻传出。小李一刀听到这个吉它歌手的歌声,歌歌蓦然涌上了他的心头。啊歌歌,傻丫头啊,你现在在哪儿?啊,傻丫头啊,她肯定在海派市,因为新小李一刀也在海派市。凭着她的执拗,凭着她的爱,凭着爱赋予给她的神奇的敏锐,她一定在海派市,傻丫头呀……
小李一刀又已模糊的双眼看见军警们从饭店门口走出,他便从小窗进入阁楼,这时他听见值班室里黑老者在问侍者:“小草,你为什么不告诉军警们他们要找的人就在这里?”侍者说:“我也不知道。”黑老者说:“你不怕他是个坏人吗?”侍者说:“将军是个好人!我一看见他就心里喜欢!”
小李一刀心里一震,走下楼梯,问道:“你为什么喜欢我?”
侍者发现自己心中的话被小李一刀听去,不好意思了,脸又红得像苹果一样。他挠着头说:“我也不知道。我见长胜将军时也是这般喜欢的!”
小李一刀心里又是一震:“你见过长胜将军?”
侍者说:“是啊,我见过两次呢!第一次长胜将军喝醉了,是我背着他到了脐谷的!”
黑老者笑道:“他岂止见过长胜将军,明天他还要当长胜将军呢!”
小李一刀惊奇地说:“是吗?”
黑老者说:“不知是那个宝贝给咱的艾黄二老板建议的,说这小子像长胜,化点装一点问题都没有!明天重阳节他就要代替长胜登台了!”
小李一刀仔细看了看侍者,他确实与长胜大哥很有几分相像呢!他盯着侍者说:“你真的喜欢我,也喜欢长胜将军?”
侍者点头说:“我真的喜欢将军你,和长胜将军。”
黑老者突然问道:“那么你喜欢不喜欢我呢?”
侍者挠着头说:“也喜欢,不过不如喜欢这位将军这么紧!”
黑老者哈哈大笑,对小李一刀说:“你看这位傻小子,他说的倒是实话!”
小李一刀心中一阵感动。侍者“啊”了一声,转身朝楼下跑去,不一会,他端着小李一刀的苹果酒,两盘小菜,和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面上来了。
小李一刀捉起筷子吃面,吃了几口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说:“你不是叫小红吗?怎么你黑大叔叫你小草?”
侍者说:“我黑大叔说我流离失所,没了身份,现隐居草野,就改名为小草。”
小李一刀沉吟道:“小红多好啊,为什么要改成小草呢?”
黑老者诧异地问道:“莫非这有什么忌讳吗?”
小李一刀笑了笑,说:“有一个叫何来的诗人曾写过一首诗,叫《小草和风儿的絮语》。后来有人说这首诗其实是一个古老的谶语,如果真有一对叫小草和风儿的人相遇,将一语成谶,两人要经历遍爱情的生死痛苦。”
黑老者说:“如果是命定,那也是逃不掉的。”
小李一刀叹息一声,然后继续吃面。这时黑老者突然对小草说:“小草你只知道长胜,你知道不知道小李一刀?”
小草说:“小李一刀?我不知道呀。”
小李一刀抬起了头,看着两人。
黑老者对小草继续说:“小李一刀也是天下一等一的好汉,并不次于长胜将军!你如果能拜他做大哥,你小子将一辈子受用不尽!”
小李一刀心中又是一震,接着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只见小草惊慌地说:“拜小李一刀做大哥?小李一刀?就是这位将军?”说完,他倾金山,倒玉柱,扑嗵一声跪倒在地,喊道:“小李一刀大哥!”
就在这时,只听门口有人冷冷地说:“谁是你大哥?谁又是小李一刀?”随着话音,一个人已闪身而入。
只见这个人穿的也是黑色长胜服,长得更是与小李一刀一模一样。小李一刀看见他后,呼地站了起来,两人转着圈相互打量着,转完一圈后,饶是极富阅历的黑老者,也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两人隔着小几坐了下来,依然相互对视着。小李一刀看得出这个新小李一刀又长了,长得更劲健,更有力,眼神更锋利,嘴角戾气更深。啊,东方飞刀说得对,这个小李一刀是属于吃肉的,他居于生物链的顶端,所生才这般长势惊人。小李一刀现在才明白自己的一面竟是这个样子,他厌恶憎恨这个人,但却无可奈何地要接纳这个人,就像你无可奈何地接纳自己患病或是畸形的器官一样。
但新小李一刀看小李一刀的眼神却全然是鄙视,这种鄙视因自己的茁壮成长而越来越深,这种鄙视使小李一刀都有些自惭形秽。最后新小李一刀首先开口说话:“你还打算活多久?”他的声音与小李一刀一模一样,但语气却与他的话一样阴冷地寒人骨髓。
小李一刀没想到他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新小李一刀接着说:“再别给小李一刀丢人了,把咒语告诉我,我给你体体面面地送终吧。”
小李一刀依然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新小李一刀又说道:“咒语是什么?”
小李一刀这才说出话来:“你不知道吗?”他的声音因喉咙发紧而变得干涩。
新小李一刀说:“我要是知道,你还能活到今天?”
小李一刀这时心中突然一轻,他知道了新小李一刀也是有弱点的。他摇了摇头,拿过一只杯子,给新小李一刀倒了一杯酒,说:“咱们相逢也是不易,也喝杯酒吧。”说完他先端起了自己的酒杯,看着新小李一刀,这时他的目光已变得像一个母亲对自己的逆子那样的无奈的怜爱。
新小李一刀冷冷地鄙夷地看着小李一刀半晌,最后好像受不住那种怜爱似的也端起了酒杯,两人轻轻地碰了碰,举杯喝了起来。
小李一刀正仰脖喝着,突然新小李一刀的酒杯下落,而他的双手已鹰爪般抓向小李一刀的咽喉!
两人心意相通,小李一刀忙向后闪去,但新小李一刀却更快更强,他的双手已抓住了小李一刀的咽喉。他厉声喝道:“咒语是什么?”
小李一刀发现自己已陷入绝境,自己的咽喉被扼,而新小李一刀双臂和双腿还同时护住着他自己的全身要害,他无懈可击,也就是说小李一刀自己无药可救!
新小李一刀再次喝问道:“咒语呢?”他从对方眼神里看出的是不屈,突然他戾气大作,双手直掐下去,要将小李一刀掐死当场。
这时背后的小草突然一记崩拳朝新小李一刀的后心打来,新小李一刀头也不回,一记蹶子腿向后踢去,正踢中小草的胸口,小草在小李一刀无声的惊呼中被踢得向后翻飞起来,直翻了一个后空翻,但他落地时却是以三体式稳稳当当地落地。小李一刀又欣喜地无声地喊了一声,黑老者也嘿地喊了一声。
这小草刚一落地,便轰地又是一记崩拳朝新小李一刀打去。新小李一刀又是一记蹶子腿向后踢去,这一次小草被踢得向后空翻了三圈才落了地,但他落地时仍是以三体式稳稳站住。
乘着小草这两记崩拳迫使新小李一刀分神之机,小李一刀的双手插入了新小李一刀的双手之中,两人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拚起了内力,他暂且从死亡线上逃了出来。
小李一刀看见小草又要以崩拳而上,忙大声喊道:“兄弟不可!”他知道如果小草惹得新小李一刀动了杀心,以自己现在的功力是难以保护他的。
小草一愣,停住了手。小李一刀这样一喊,却又使自己立即在较力中处于下风。
现在小李一刀才知道了新小李一刀的功力的是怎样的进展神速,对方现在的功力是自己一直渴望却永远达不到的。小李一刀也明白了一个人的阴阳两面有着种何等的宿怨啊——这宿怨因为与生俱来,又一直在搏斗,这种搏斗是刻骨的,绝望的,因为它茫茫无尽,一直要等到生命结束才停止,所以它积蓄起的势能如此刻骨,如此绝望,如此茫茫无尽啊。小李一刀也知道,这种搏斗只有一种后果,就是同归于尽,只是先死和后死的区别。
就在两个小李一刀生死相搏之时,窗外飘来了一阵歌声,这歌声像纯银一样纯净,又像纯银被剪碎的伤口一样凄伤,歌声中充满了纯银般的渴望,这是情人呼唤情人,又像母亲呼唤儿子一样:
把芦苇还给我
我还你一村芦花般的大雪
小李一刀说道:“啊,歌歌……”在他充满死亡的心中涌出了一股柔情,他已抓住死亡的手松了点。而新小李一刀眉头一皱,他对这歌声似乎有些嫌恶和恐惧,因此他的死亡之手也松了点。歌声继续唱道:
把芦花还给我
我还你一村苇席般的月光
小李一刀心中的柔情越来越浓,他的手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