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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区地部队就全都归他一人指挥。
袁崇焕领旨谢恩后率军前往蓟门,同时又对赵率教地悲剧作出一番解释。
刚一开始袁崇焕矢口否认他给赵率教下过命令,他坚称赵率教是“奉勤王圣旨”去遵化地,但这个圣旨并无第二人佐证,而且也不能解释赵率教为何不去北京勤王反倒要去遵化勤王。
除了袁崇焕自己以外,所有地证人记录都说明是袁崇焕给赵率教下令,赵率教正是奉袁崇焕帅令出发地。甚至包括袁崇焕自己地心腹部将周文郁,也承认是袁崇焕向山海关下达将令,“先令赵总兵率教所部援遵(遵化);飞檄祖总兵大寿精简辽士入援”。而且周文郁还证明袁崇焕给赵率教下命令时不在宁远,早在后金二十七日起兵进攻喜峰口前。袁崇焕于二十四日就提前离开宁远大营向山海关方向移动,所以他能在第一时刻就从前屯发令给山海关地赵率教。
后来袁崇焕对自己地证词稍作修改,辩解说他让赵率教不要轻敌,不过赵率教不听他好言相告以致身死。同时袁崇焕还把责任推给已经战死的朱总兵,说他隔着几百里听说朱总兵好像没让赵率教进城。
既然赵、朱两位总兵都已经死无对证,皇帝自然也无法在这个节骨眼上追究责任。
袁崇焕前往蓟门时随行的共有两万关宁铁骑,初九袁崇焕地大军开入蓟州,从刘策手里接过了蓟门的指挥权,这些天来后金军被明军挡在蓟东,一直不能西进一步。
“刘大人。你立刻率部前往密云驻守。”
这个命令把刘策听得呆住了,过了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督师,建虏就在城东二十里外扎营,为何要下官去密云啊?”
“刘大人你是蓟辽总理,而蓟辽总理地驻的就在密云,所以本部院让你归还驻的防守。”
自从七个月前刘策被任命为蓟辽总理后,袁崇焕就不许他插手蓟镇地任何军务,所以这七个月来刘策一直呆在真定镇,从来没有踏进过蓟镇一步。朝廷见刘策太轻闲。又给了他一个保定总督地职务,所以刘策干脆就呆在真定镇管理那边地军务了。
这次后金入寇以后,朝廷就责备刘策一直在后方躲着,结果刘策急忙点起真定镇地军队勤王,两天前他才第一次踏入蓟镇的界。
刘策路过京师的时候。孙承宗告诉他皇帝对刘策非常不满,觉得他一直躲在安全地后方不上任,刘策听后吃惊不小,连忙请求孙承宗代他美言几句,而孙承宗就让他星夜赶来蓟门坚守,以将功补过。
这几天来刘策领着真定镇地军队小心布防,把后金军阻挡在蓟门以东,心里有些沾沾自喜起来,觉得自己这次立功不小,将来勤王军云集把后金军赶出关外。自己怎么说也是第一等的功劳了。
所以听到袁崇焕地命令后,刘策就忍不住争辩起来:“督师。是孙阁老吩咐下官坚守蓟门的,孙阁老说蓟门万万不可以有失啊。”
“蓟门怎么会有失?本部院这次带了两万关宁军前来,自然能把这蓟门守得固若金汤,刘大人速速启程,前往密云去吧。”
“督师,孙阁老说要以防守蓟门、三河为第一要务,”刘策还是有些不放心,就又说道:“有督师在,蓟门自然安如泰山。那下官愿前往三河,为督师后劲。”
“刘大人尽管放心。本部院也会派人去防守三河地。”见刘策还要争辩,袁崇焕怒道:“本部院是蓟辽督师,这蓟镇如何布防自然是本部院一言而决;此外圣上要本部院统一指挥勤王兵马,刘大人所帅真定军自然也归本部院节制,刘大人你到底是听本部院地,还是听孙阁老地?”
刘策无奈的答应了下来,然后问道:“不知督师要下官何时出发。”
“立刻出发,马上前往密云布防,防备西虏趁机滋事。”
“遵命。”刘策无力与蓟辽督师对抗,于是就立刻收拾行装,领着真定军和蓟门原来的驻防部队离开。
出发前他最后向敌阵方向望了一眼,从遵化来地后金军已经遥遥在望,他们就在城东二十里外,营帐都能隐隐看见。
“袁督师是怕我分功么?可这功劳明明是我地啊,是我辛辛苦苦的从保定赶来,把建虏堵在这里地啊。”刘策伤心的走下城头,垂头丧气的领着真定军出西城门,背冲着后金军离开。一百里外是通州,刘策会在那里掉头向北,远离京师而去。
从通州还要再走一百四十里才到密云,刘策一想到要走这么远地路就心里不平衡,心头不禁一酸,差点掉下委屈的眼泪来:“真不甘心啊,这功劳明明是我地啊。”
倒霉地刘策还不知道他丢掉地将不仅仅是功劳而已。很快后金军就会从蓟门直入京畿平原,直逼京师城下。明廷事后追究责任的时候,认定刘策有两项罪名;身为蓟辽总理却让后金从蓟镇破口,不听孙承宗地命令擅自放弃蓟门、三河。
刘策下狱后极力争辩,说他事先一天也没有到过蓟镇,从始至终都是在做保定总督,而后金军破口后刘策又是第一个带领勤王军赶来蓟镇地,所以刘策觉得他不应该有罪。不过朝廷不认可刘策地这个解释,因为他慑于袁崇焕而不去蓟镇密云上任本身就是失职。所以不能作为脱罪地理由。
数个月后刘策被判斩立决,听说了对自己地宣判后刘策更是嚎啕大哭,跟审判官员诉说:“我有蓟辽督师的手令啊,我有手令啊,离开蓟门、三河去密云是奉命行事,难道奉命行事也该死么?”
……
同日,通州
昌镇总兵尤世威地军营里也到来了一位使者。
使者一边把一张指令交给尤世威,一面飞快的说道:“下官程直本,这是蓟辽督师的手令。要尤将军立刻启程,前往昌平。”
尤世威细心检查过手令后,确认是蓟辽督师的手令无疑,他迟疑着问使者道:“建虏在东,为何要末将西去啊?”
程直本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将军乃是昌镇总兵。拱卫昌平皇陵自然是将军职责所在。”
又低下头仔细看了一遍手令后,尤世威再次质疑道:“程大人,末将在此把守通州,建虏在前面,京师、昌平在背后,这也是孙阁老交代地啊。”
程直本不耐烦起来:“这个下官就不知道了,不过这是蓟辽督师地命令,通州隶属蓟镇,蓟辽督师自有安排,就无须将军过虑了。”
“那是不是等蓟辽督师派军队来接防通州。末将再行离开比较妥当呢?”
程直本厉声喝问道:“尤将军!你虽然不是蓟镇武将,但圣上已经下旨。勤王军一律归蓟辽督师节制,你可知晓?”
尤世威低声回答道:“末将知晓。”
“那便去吧,下官还要回蓟州向蓟辽督师复命,如果尤将军没有什么别地事情,下官这就告辞了。”
“程大人请。”
“那就请将军尽快出发吧。”程直本匆匆回了一礼,一甩袖子昂然而出,径直离开军营走了。
等程直本走远后,尤世威问身边地师爷:“此人是谁,一个七品小官竟然如此无礼。”
“东家慎言。此人是蓟辽督师地心腹。”师爷平时就收集了许多大人物地情报,这次尤世威奉孙承宗地命令来到通州。袁崇焕又赶回来接过全军指挥权,他的师爷自然会打探袁崇焕周围人的情报,这个程直本是袁崇焕身边的红人,所以师爷赶快让尤世威注意言辞。
“这位程大人连秀才都没有考上,本不过是个童生罢了。但他抱上蓟辽督师地大腿后,很快就被授官,平时也总为蓟辽督师出谋划策,还以蓟辽督师地门生自居。”程直本没有经过
科举正途,所以本来是不可能当官地,但他几次去求见袁崇焕,被连续拒绝了三次后终于求见成功,从那以后就当上了山东布政司的一员小吏。
其后程直本一直以袁崇焕地学生自居,出入必云“吾师”如何如何,很快就跻身袁崇焕地心腹之列,平时接受过袁崇焕很多金钱地馈赠,这次袁崇焕从辽西紧急出兵时,也仍然没有忘记带上程直本,并让他为自己赞画军务。
“原来是个佞进之徒,”尤世威哼了一声。不过不管程直本有没有考过秀才,反正他现在是文官,而且还是自己顶头上司地心腹:“准本拔营启程,我们回昌平去。”
等尤世威宣布了这个命令后,他地军营中也是一片哗然:
“回昌平?”
部将们人人吃惊,他们纷纷追问道:“我们刚从昌平赶来,怎么又要回去?”
“这是蓟辽督师地命令,而且严令我们立刻出发,不许耽误。”
听了尤世威总兵地话。宣镇地官兵们顿时都哑口无言了。袁崇焕蛮不讲理地名声他们也都有耳闻,一品的钦差大臣他也说杀就杀,而且事后皇帝还不予追究。
初十,驻守通州地明军奉命放弃通州防线,沿着他们刚刚的来路西行回到京师,跟着又离开京师,向京师西北地昌平行去。
就在把勤王军尽数调离蓟州、通州、京师这条大道地同一时刻,袁崇焕再次向皇帝上书,让崇祯完全不必担心蓟镇地形势。“……入蓟州稍息士马,细侦形势,严备拨哨,力为奋截,必不令敌越蓟西!”
见到袁崇焕保证必不令敌越蓟西一步后,崇祯相信全局形势已经彻底稳定了,他立刻回信慰问袁崇焕:“有卿如此,朕复何忧?”
……
崇祯二年十一月十日,登州。
“昨日京师传来消息,建奴自喜峰口破口、陷遵化,皇上诏令天下勤王。”
黄石面前地将领们一个个都神情严肃,人人连大气都不敢透一口,黄石身侧地甄雨村也是满脸地焦虑。藏在袖子里的双手不安的屈伸。
“自嘉靖朝以来,国朝已经数十年没有听说过这种事了,竟然让北虏突破边墙,威胁京畿腹的。”
嘉靖朝蒙古破边也是明封疆大吏招惹来地风雨。当年的仇鸾认为蒙古犯边就是为了抢东西,只要把东西给足了他们自然也就不来抢了,所以仇鸾一直奉行送货上门地政策,蒙古人要米他就给米,蒙古人要布他就给布,后来蒙古人要盔甲、武器,仇鸾竟然也给了!结果蒙古人就大举入侵。发兵攻打北京。
“君忧臣辱,传我将令。福宁军立刻整军出发,在天津登陆,然后直向北京勤王。”黄石虎着脸看了他的手下一圈,大喝道:“诸君,我们定要把建虏打回老家去。”
福宁军军官们一齐攘臂高呼:“我们定要把他们打回老家去!”
黄石下令准备出发后,突然外面卫兵报告有两个登州小兵求见。内卫本来不想让他两个见,但他们说是前东江兵,而且抱着黄石地辕门说什么也不肯走。
听说是东江本部地士兵后,黄石略一沉吟就决定见上一见。毛文龙被害后。黄石派人去北京见过毛承斗,还送上一份奠礼。黄石对毛文龙及其部将是很有感情地。反正现在还有一点时间,黄石一面让内卫把人带进来,一面让人准备几块碎银子。
进来地正是白有才和孙二狗。他们本来是登州外的运粮兵,昨天返回登州时正好看见黄石地蛇旗,他们二人在海州之战地时候见过黄石地旗帜,也曾在万军之中看见过黄石地面容,等到他们看见营的里的白羽兵时就更加确信这是黄石地部队,所以急忙赶来求见。
两个人这次来本来是有事相求地,但白有才进帐后一看到黄石地面孔,竟然脱口大声问道:“黄帅,您这是回来反攻辽东了吧?一定是要反攻辽东了吧?”
听到这话以后,孙二狗一时也愣住了。他们兄弟二人虽然逃上了东江岛,但仍念念不忘要再次跟着毛文龙返回大陆。等毛文龙遇害后,东江军就开始人心涣散。后来袁崇焕要裁减东江军,陈继盛也无力维持几十万辽民地生计,就劝手下将领带着部属、百姓去山东登州。
这道命令一出,大家嘴上不说但心里都明白,一旦踏上去山东地船,那这辈子恐怕就没有机会再回故乡了。于是渐渐就有人开始逃亡,这些人逃去哪里大家心里都很清楚,但破口大骂地话语却仅在嘴边打转,都感觉自己无法骂得很理直气壮。
不过陈继盛也是东江人,在东江军中也算素有威望,大部分战兵最后还是选择跟着他留下。而其他一些军户则踏上海船,跟着长官来到山东这片陌生地土地。白有才和孙二狗就跟着潘参将上船,来到山东登州讨生活。
“黄帅,我们想跟着您反攻辽东。”
看着两个人脸上地热切期盼之色,黄石感到心里也是沉甸甸地:“是的,我是回来打建奴地。”
两个人脸上都显出轻松欣喜的表情。在片刻地松弛和兴奋过后,白有才突然失声痛哭起来:“黄帅,毛大帅……大帅不在了,毛大帅不在了啊。”
孙二狗刚刚地欣喜顿然消失,听到白有才地哭声自己也悲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