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升起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黄石作为现代人还不习惯封建社会,让他总想以理服人也很能容忍部下的不敬和玩笑。如果说皇太极还有做作的成份在内,黄石对部下的礼遇则完全是自然流露,因为内心的平等思想已经是根深蒂固。他不觉得被地位卑鄙的人冒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更不把属下看成走狗家奴。
所以皇太极足以让别人甘心死一百遍的折节下交对黄石没有毁灭性的效果,但黄石的部下很吃这一套。
宴会散了以后,黄石把贺宝刀叫了过来:“我还是不会提拔你,你可知道原因么?”
“属下不知道。”贺宝刀飞快地回答,听得出来他语气里还是有怨气的。
“今天你亲手砍下了几个首级,我猜那几面旗子也是你亲手抢来的吧?”
“正是。”贺宝刀大声回话。
“这就是我不提拔你的原因。”黄石觉得贺宝刀做个千总很得力,能极大地激发身边士兵的士气和斗志,但是……
“今天我把几百人交给你,你冲在第一个,如果有一天我身为大将,让你统帅万军估计你还是要冲在第一个,还是不会像赵慢熊一样躲在后面指挥。所以我宁可提拔他那个懦夫,也不会提拔你,如果你能……”
“属下不服!”贺宝刀怒气冲冲地争辩起来:“我贺家作为大明边将已经有二百年了,祖祖辈辈都是杀敌在前鼓舞军心,代代都为大明立下汗马功劳。”
他说的不是谎话,但这种军队不是黄石设想的军队,他换了个话题:“今天你的枪法非常出色,我想你们贺家一定有特别的训练方法吧?”
“不错。”
“我想你把这套方法教给全军将士,最好能详细地写下来……”黄石觉得好的技巧当然要尽快向全军推广,练出一支精兵怎么也是贺宝刀大大的功劳吧。
正要开条件的黄石被贺宝刀打断了:“属下不能这么做,请大人恕罪。”
黄石很惊讶地问道:“为什么?”他觉得这是一个很自然、很合理的要求啊。
“我们贺家作为世袭秦军将领已经二百年了,代代为大明抵御东虏,殁于边事的族人不计其数……”说着这种惨痛历史时贺宝刀居然还在微笑,语气也十分激扬:“某小时家人就一再叮嘱,我贺家这二百年富贵,靠的就是这一杆六尺长枪,掌中的三尺白刃。”
“大人对属下的恩情天高海深、杀身难报,就是为大人死在疆场上属下也绝无怨言,身为练兵千总属下对士兵的枪法自然也会加以指点。但族中流传的这些诀窍乃是我贺家安身立命的根本,绝对不可外传泄露,请大人明鉴。”说完贺宝刀就抱拳躬身,再不出声了。
(第十七节完)
谁人为我砺青锋 第十八节 劝降
这封建思想黄石很不以为然,一家一姓闭门造车地摸索效率很低,而且也很容易失传,无论从发展还是保存的角度看,打破封建壁垒把知识共享才是高效和科学的。
贺宝刀恭恭敬敬地弯着腰,身体一晃不晃。
“既然如此,我不勉强你了。”
黄石知道在这种固执的良家子弟面前,终究还是无话可说啊。
第二天旅顺堡又开始忙碌起来,大家都知道后金军队还是会回来的,而且新的一场战斗会比上次更为激烈。
既然贺宝刀不肯合作,那黄石就只有再找邓肯商议了,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照搬的泰西经验。这个本来是黄石的第二选择,因为他已经和邓肯交谈过很多次,这个泰西邓洋人的长处似乎在建筑和火炮上,对肉搏步兵的了解不是很多。
黄石带着邓肯还有其他几个部下边巡视边谈天,看到不少明军士兵磨刀的时候,邓肯大发感慨:“我一直认为刀剑是佣兵土匪的武器,官军应该使用的是长矛和火铳。”
“鸟铳?”贺宝刀嗤了一声:“那东西不好用。”
“为什么不好用?”邓肯飞快地反问道。
“这旅顺堡就有一百多只鸟铳,如果好用你以为我们大明不用么?”金求德也开始在旁边搭腔,张盘让黄石的士兵去挑装备的时候,金求德在库房看见了一大批鸟铳,不过他一杆也没拿。
黄石听了也来了兴趣:“鸟铳为什么不好用?”
“炸膛,每开四、五发就要炸一次,所以士兵都不喜欢。”
明朝配备给士兵大批火器,士兵们比较喜欢的是三眼、快枪这些武器,一窝蜂也还可以,但是鸟铳基本是统统锁入库房,这东西枪管很长,对加工工艺的要求比较高。明的匠户也是下九流的身份,他们的手艺也都是那套父子相传的封建传统。
所以明的鸟铳炸膛率极高,士兵靠近脸部发射时,一旦炸膛不死也要残废,所以大明工部虽然为辽军制造了数以十万计的鸟铳,但这些装备的下场就是扔在仓库里生锈。在黄石原本的历史中,满清士兵对鸟铳也是敬而远之,宁可去舞刀弄枪也绝对不碰鸟铳一下。
听完了这些介绍,黄石只是默默无语,邓肯却暴跳起来:“这是犯罪!让英勇的士兵白白丧失性命,监督鸟铳制造的官员统统应该被吊上绞架!”
邓肯口中的“英勇士兵”在明朝的士大夫眼中不过是贱民和罪犯,更是一次性的消耗品,明朝武人地位如此低下,待遇差也是顺理成章。
“先不说鸟铳了,”黄石安抚住激动不已的邓肯,把话题又扯回原处:“我们可以先训练长矛兵,你说刀剑无用?”
“是的。”邓肯一本正经地回答:“官军不是土匪,拿把破刀就上去乱砍太不成体统了。”
黄石把目光投向了贺宝刀,后者也点了点头:“有道是三箭不如一刀,三刀不如一枪,对付山贼弓箭还可以。但是对付建奴这种身披重甲的骑兵,除非是脸面咽喉,否则十几箭射不死也不奇怪。而一个人被砍三刀,就算甲厚不是重伤,流血也去了半条命。至于长枪……”
贺宝刀站了个马步,分开双臂在空中虚握成拳,作了一个突刺的动作:“杀!”
收回手脚后贺宝刀叹息了一声,就仿佛刚刚宰了一个人那样的满足:“这就可以割首级了。”
“不过……”
就在黄石开始沉思贺宝刀这番意见的时候,说话大喘气的贺宝刀又狠狠噎了黄石一句:“如果是碰上盾牌手就不行了……”
贺宝刀再次现场表演,他左手护胸表示一个盾,用慢动作下移到腹部:“某用盾牌震开枪尖……”
跟着又是慢动作跨上一大步,右臂从肋下反抡了一个大圆到前胸:“又一颗首级到手了。”
“长矛可以结成阵。”邓肯脸红脖子粗地开始反驳。
“我们也可以结成盾阵。”贺宝刀摇着头收起了架势:“别以为就你们泰西人聪明,我们大明军人都是傻子。关键还是看个人的武艺,枪术好就是枪赢,刀法好就是刀赢……”
黄石捏着下巴想了很久:“你再把动作做遍给我看看……慢慢地……重来……再慢一点儿……再来一遍……嗯,我知道了……”
黄石严肃地想了一会儿,终于下了命令:“等打完这仗,金求德你去换下武器,刀和盾牌我们不要了,都换成枪。六尺以上的长枪。”
看到部下满脸都是不解,黄石也不打算现在就说明想法,毕竟这还需要艰苦的训练:“如同贺千总所言,枪术好就是抢赢,毕竟抢的威力大而且先动手。我军还是要勤练枪阵,所谓先发制人嘛。”
不等其他军官反驳,邓肯就急不可待地说道:“还有那些鸟铳,我想亲眼看看。”
“好,我回来去和张将军要,反正这个东西他们也不用。”黄石满嘴答应了下来,放在仓库的鸟铳和废铁没有区别,这个顺水人情张盘应该不会不给的。
“回到长生岛,我们就要刻苦练兵,邓肯先生虽然是泰西人,但我希望你们能和他同舟共济,不分彼此。”
“遵命!”明朝的时候,汉族人看白种人还比较顺眼,泰西人对大明的谦卑态度也让他们没有什么恶感,就是贺宝刀也不认为邓肯是个残暴的蛮夷。
“邓肯先生,回到长生岛后,就帮我好好锻炼长枪阵吧。”
邓肯信心十足地保证说:“一定不会让将军失望的。”
黄石一心想把士兵都训练到贺宝刀的技战水平,虽然贺宝刀扬言不会透露家族的诀窍,不过黄石倒也不认为是完全无法可想,思想可以慢慢转变,不是说温水煮青蛙么……好吧,这故事已经被贺宝刀证明是谣传了,不过黄石觉得这道理还是对的。
鸟铳的问题一说就成,张盘果然对那些垃圾也没有什么好感,他许诺黄石可以在战后把库存的统统拿走。黄石笑着道谢的时候,张盘也被他的乐观情绪感染了,两人一时间都忘了后金大军还在二十里外赶造攻城器械。
说曹操,曹操到,两天后便有一队骑士策马前来旅顺堡下,在门外高喊是派来的使者。接到通报的时候张盘正和黄石商议守城问题,张盘闻报后沉思了起来,脸上也慢慢露出笑意:“黄将军怎么看?”
“夫战,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建奴士气已泄是定而无疑了,所以我估计派人来是想劝降我们。”黄石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大出了一口气,后金军士气有所低落实在是个好消息。
第一次攻城的时候后金上下都以为可以一鼓而下,自然人人奋力登城。现在将官已经没有了绝对的信心,那士兵自然也会思考退路,对胜利的前景有些悲观看法,这样战斗力自然大大低落。只要再胜一仗,后金军必然气沮至极,普通士兵也就再也没有信心攻击了。第三仗是不可能有的,对方也不愚蠢到在士气一片低落的时候来送死。
张盘也是抚掌大笑,就如同在一片漆黑中看到了前方的光明:“建奴这次派人来可是打错了算盘,这不是等于告诉我军全体官兵——胜利就在眼前了么?”
旅顺经过一番血战,将士们都知道后金大军必然还会前来,如果说一点儿也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将为兵主,如果各级军官都斗志昂扬,士兵自然也会更加振奋。
“让使者进来,”张盘急不可待地下令:“快快聚集军官,让他们都来听。”
在大厅上黄石还是站在了客将的位置,后金使者进来以后递上书函,还按照后金的礼仪打了个千:“小人拜见明国张盘张将军。”
然后冲着黄石也是一下:“小人拜见明国黄石黄将军。”
张盘也不理他,指着师爷高声叫道:“念!”
师爷摇头晃脑地念了起来,果然是招降的书信,条件还很是优厚,旅顺上下官兵不但可保性命财产,还人人都有赏赐。
厅中的军官开始人人绷着嘴角,手握刀柄肃立,但黄石却听得扑嗤一声笑了起来,张盘似乎有些责备地看了他一眼,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见两位将军都开始发笑,厅中的将领们也一个接一个地放松了面部肌肉,此起彼伏的笑声越来越响。
师爷念完了书信以后,张盘冷笑着对后金使者说:“你死到临头还不醒悟么?”
(第十八节完)
谁人为我砺青锋 第十九节 对策
张盘说完就伸手向师爷要信,那师爷也很有几分喜剧演员的天赋,把信件捧着递上的同时,还满脸诚恳地假意劝说道:“这条件真是优厚了,东家你要三思啊!”
看到师爷装出来的那幅一本正经的表情,满厅的将领们齐声发出雷鸣般的狂笑,就连黄石和张盘也不例外,这声音好似要把屋顶的瓦片震落一般。
那个后金使者脸色有些惨白,但在一片哄笑声中仍然沉声问道:“不知将军为何发笑?”
“也让你死的明白!”张盘挥手画了一个圈,把屋里的众将官都包到了园里,然后才咬牙切齿地说道:“这屋里的人,包括我这个师爷在内,本都是辽东的平民百姓,有家有口安居乐业,就算你们建奴赔得了我们的田土财产,难道还能还给我们父老亲人么?”
说这话张盘就抖手把信扯了个粉碎:“区区几个银钱,等我们杀光了建奴,难道自己不会去拿么?”
自知必死的使者冷笑着大声反驳:“两位将军虽勇,但我大金铁蹄所向,无坚不摧。”
“来人,把他拉出去杀头!”
卫兵上前捆住后金使者时,那人倒也没有反抗,他奉命来旅顺的时候,早就知道可能会有这样的下场:“在下只是个卑贱之人,两位将军却享大名,岂不闻‘两国交兵,不斩来使’?”
“建州叛奴,也敢自称敌国?”张盘哼了一声。
士兵把使者拉下去的时候,他犹自昂然:“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三日后我自会在九泉下恭候两位将军,还有厅中各位……”
古时交战双方的使者一般都是大胆之人,不然很容易就堕了本方的威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