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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葭就轻笑,道:“跟我学,别学坏了才好。听说这和庆城重视女红。我手底下倒是有几个女红不错的丫头,倒是可以给亭小姐讲一讲京绣。”
顾夫人就面有得色,道:“我那亭娘,虽然好舞刀弄枪的,却也静得下心来配色刺绣!倒也算个文武双全的了!”
谢葭贻ˉ哈大笑。
用过膳,顾夫人喝的满脸红光,但是步履还稳健。临出门,还要回头跟谢葭道:“卫夫人,咱们改日再一块儿喝!没想您个子挺小,酒量倒不错!”
谢葭只是喝酒不上脸,其实也就是坐着不动,不然早就开始摇晃了,此时只端坐在椅子上,嘿嘿笑道:“好,好酒都给您留着。”
结果第二天,顾夫人竟然带了好些人上门来蹭酒喝。
谢葭昨晚喝得酩酊大醉,落在卫清风手里,大早上就趴在床上装死起不来。
顾夫人带着人在楼下,笑对左右道:“还没醒?看来昨晚也是喝多了。我还以为她是海量呢!”
左右哈哈大笑。
谢葭被人闹了起来,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但是也只好起来收拾着去见客。照平时那样熟悉打扮,起码要半个时辰。她也不在乎了,索性素着脸,穿着一身栗色的长裙,头发也随便绾了个小髻,就下去了。
“顾夫人!”她还没下楼就一声吼,打算来个先声夺人。
顾夫人被吓了一跳,顿时笑得像朵花,道:“倒也没有醉得怎么样嘛!”
NO。136:伤心
一个小姑娘躲在顾夫人身后,就好奇地探头去张望。
顾夫人把她扯了出来,道:“要看好好看,躲躲藏藏的干什么!”
谢葭提了裙子下了楼,看顾夫人提小鸡似的提那少女的架势,被吓了一跳。那少女也不在意,摸着脑袋傻笑,看起来倒是个性子不错的。应该就是顾夫人的长女顾亭娘。
“这就是亭娘吧!”
顾夫人又把顾亭娘推了出来,道:“叫人!”
顾亭娘就大声道:“卫姨!”
顿时众人哭笑不得,这是什么古怪的叫法!
谢葭笑得眼泪也要出来了,道:“叫葭姨。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的葭。”
顾亭娘又大声道:“葭姨!”
又是哄堂大笑!
这时候,刺槐带着小武婢晒豆子经过,手里拿着簸箕,一个接着一个地翻上楼顶,竟然都半粒豆子也没有撒出来。谢葭早就习惯了自己院子里的全武行,倒是没放在心上。
不防眼前突然人影一闪。
顾夫人气急败坏地道:“亭娘!”
只见顾亭娘也兴致勃勃地一翻想翻上楼顶,结果踩上边缘的瓦片,脚底一溜就要溜下来!
“亭娘!”
众人急得亡魂大冒,顾夫人就吓得要晕过去了!
谢葭大叫:“阮师父!”
话音刚落,从上面掉下来的顾亭娘就被一个迅速蹿出来的人影拦腰接住,稳稳落在了众人面前。顾亭娘竟然也不怕,小脸红扑扑的,直拉着阮师父道:“你的身手真好!刚刚我明明瞧见你在那边,竟然这么快就过来了!”
顾夫人喊了一声:“你这个作孽的小冤家!”
说着竟然就冲了上去!
顾亭娘吓得哇哇大叫抓着阮师父当挡箭牌。阮师父不动声色地一闪就闪了开来。结果顾亭娘被追得满院子跑!
谢葭哭笑不得,叫了两声:“顾夫人,顾夫人!”
一大早的就闹得鸡飞狗跳,总算消停了下来。谢葭连忙请人坐了。
正打算坐下说话,知画行色匆匆地回来了,道:“夫人。”
谢葭心中嘀咕只好又站起来去听她说话。
知画和她到了角落里轻声道:“昨个儿您让奴婢去查账,奴婢去了,可大小朱管事都说绝对没有遗漏。奴婢觉得古怪,今个儿一早又去了。这才发现……”
“发现什么?”死丫头什么时候学会卖关子了!
知画道:“发现,九爷买了一个草场,然后用了一个外来的管事名叫黄子金的主管草场。这黄管事就一直说草场的账没送好,并不送来。大小朱管事也和他说过几次,不过近日都忙也就随他去了。”
说完,就拿眼睛去觑谢葭。
谢葭似笑非笑,道:“那又怎么?有话一次说完。”
“米铺的人说,这黄管事狂妄得很,有事儿都是只和爷说,从来不从大朱管事那儿走,爷就时常为草场的事儿被栓在外面回不来这段时间是眼见儿忙起来了。大约账本也不打算交给夫人。奴婢今儿一早到了马场去瞅瞅……”
“你的胆子倒是大!”
知画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压低了声音道:“奴婢无意间听到草场的人说话……”
说着就把那话对谢葭说了。
谢葭听得颦眉。
但是眼下有客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打发了知画道:“你去对爷说,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回来吃饭!”
知画道:“是!”
然后才回到席间,赔了不是,笑道:“各位夫人,刚刚有点家事,叫各位久等了。”
顾夫人便道:“客气什么!”
然后介绍了自己带来的人给谢葭认识。一个是她娘家嫂子,武夫人。还有三个都是当地团练的团长夫人,连夫人,王夫人和白夫人。
这几个都是好酒的,很快就把话题转移到了酒上。结果后来又喝得酩酊大醉,连小小的顾亭娘和喝得摇摇欲坠。
就是在和庆这地方,能一起喝酒的女人也不多。谢葭豁出命去的喝法自然赢得了众妇女的的欣赏。
其实谢葭自己苦不堪言,等人一走就抱着铜盆吐得翻天覆地。
卫清风回来的时候也喝得微醺,结果没想到谢葭比他喝得更醉,无可奈何之下只好自己去洗漱了,和已经睡得人事不知的谢葭并排躺在一
第二天一早卫清风一助,趴在他颈窝里睡的谢葭就醒了。
“嗯?”卫清风侧过脸亲亲她的额头,轻声道,“你再睡一会儿。”
谢葭拿脑袋在他脖子里蹭了蹭,道:“九郎今儿去哪儿?”
“去牧场。”
“妾身也要去”,她惺忪地道,“妾身要骑马!”
卫清风皱眉道:“改天再陪你去。”
谢葭就搂着他的脖子撒娇,一直在他脖子里蹭啊蹭:“让妾身去嘛,去嘛去嘛,妾身身边都是武婢,有什么好担心的。”
卫清风还有些犹豫。
谢葭就道:“不让去,万一顾夫人她们又找上门来,妾身又得陪她们喝酒!”
卫清风想到她昨晚那个德行……
最终无奈地道:“罢,你跟着我去吧,不过要老实一点不要乱走,要听话。”
谢葭自然满口答应了。
当天谢葭换了一身蓝色骑装跟着卫清风出去了,颜色鲜艳眈′算了,还有大团的花团锦簇。实在是显眼极了。但是卫清风只看了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更是半点没有放在心上。
谢葭第一次跟卫清风一起出门,感觉也新鲜,卫清风带她骑马穿过阄市,然后策马到了城郊。
那片牧场实在是大,眼下正是春意盎然的时候满天连地的绿草茵茵,片黄片绿,草场上散漫地放着马群和牛群,实在是养眼得很。
一个面容俊秀得出奇的年轻人立刻带着人迎了上来,笑道:“爷,您来了!”
见卫清风带着一个女人似乎微微有些诧异。
卫清风只点点头下了马之后又把谢葭抱下马。见谢葭发呆,直盯着那黄子金看,不由得心下不喜。
其实谢葭只是在想,这黄子金长得这样好看那他妹妹真不知道是怎样的佳人了。
结果腰上被卫清风不动声色地捏了一下,谢葭吓得倒抽口冷气。
“子金,给我把那匹胭脂马牵出来给我夫人。再配四匹马随行。”
黄子金就意味莫名地看了谢葭一眼。
卫清风皱眉。
黄子金随便找了一个随从过来·说了准备马匹的事,然后就越过了谢葭,对卫清风道:“爷·前几日从大越那边新进了一批马驹,账册都做好了,爷要不要去瞅瞅。”
又笑道:“佳女做了一晚上的账,就等着邀赏呢。
谢葭眼睁睁看着他们竟然就走了!
她生了一会儿气,还是自己跟了上去,道:“九郎,我想歇歇脚。”
卫清风随意地一仲手让她挽着·道:“那就到帐篷里歇歇脚。”
谢葭就屁颠屁颠跟着卫清风进了那个传说中的帐篷。
里面来来往往有很多在算账做事的人,看来黄子金倒也算是确实在做些事情。卫清风进了帐篷·大家就笑着和他打招呼,看起来倒像是现代的一个小型办公室。一个羌族打扮的少女马上跑近前来,笑吟吟地道:“爷!”
她果然漂亮得惊人,身材高挑,面容明朗,眼珠子灵活得不得了,好像清澈的山泉。她拉着卫清风就往前走,道:“我做了新账,您来看看!”
卫清风似乎也惦记着账,竟也跟着她走了,两人一起跪坐在最上面那张矮几前,头挨得很近,开始算账。
谢葭被晾在一旁,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其中一个是,马上跑出去,骑马京城!
再也不回了,草泥马!!!!!!
但是下一秒,她已经堆成满脸笑容走了上去,随意地坐在卫清风另一边,笑道:“我道爷怎么成日不回家呢,原来是都在这儿查账?怎么这账倒让爷亲自来查。”
卫清风摆摆手,好像在叫她别吵。
谢葭索性伸手去抽了那账本来。
“喂黄佳女倒先出了声。
卫清风这才看过来,脸上看不出喜怒。
谢葭不咸不淡地道:“咱们夫妻一场,你这儿要是没有能人,我也不介意借给你一个!轻罗。”
轻罗立刻敛眉垂手上来了,轻声道:“夫人。”
谢葭冷冷地道:“理账,做你平常做的事儿,把细枝末节都去掉,要紧的才对你主子说。”
黄佳女立刻道:“你是什么人,这账本是我做了一个晚上的,岂是你能动的。”
谢葭慢慢地站了起来,笑道:“黄小姐,你是什么人我尚且不知道,只能猜测你是黄管事的妹妹?想必也身居要职,理账这种小事岂能让你和爷一起费心思?我们卫家,手下有米铺马场,也有房产地产,一向是铺子里的人起了账,然后送到我这个做主母的手上来,让我手下的轻罗大管事做了账,再汇报给我。若是是要紧的,只需要找轻罗来问。所有的账册,都在她脑子里。”
“我养着她,就是要她看账管账的,那么只要这账册姓卫,还有什么是她不能动的。”
黄佳女一时语塞,最终挽着卫清风的手道:“我不管,我辛辛苦苦做的账,就不让别人碰!”
谢葭凉飕飕地道:“既然账不在我这儿,那么爷再要银子,我也拿不出来了。”
卫清风哪里还有听不出来的道理?他把黄佳女从身上扒了下来,道:“轻罗。”
轻罗迅速抬了抬头,道:“是。”
黄佳女就把账本给了卫清风,样子看起来委屈极了。
谢葭就站着,卫清风朝她使眼色让她坐她也假装没看见,就盯着轻罗理账。
传说中黄佳女理了一晚上的账本到了轻罗手里,噼里啪啦不过半个时辰·就全部算好了。跟她比起来,刚刚聚精会神一页一页的翻账的卫清风简直像个傻瓜。
然后她抬起头:“夫人。”
卫清风道:“回去再说。”
轻罗也不理他,径自道:“有一千四百八十两的空子。”
黄佳女连忙道:“是一千四百八十两,是我大哥付的定金,定的明年的马驹。”
谢葭锐利地看了她一眼,又不屑地看向卫清风·心道·如果是你你查个一整天你查得出来吗,难怪成日不回来!给你几本账就够你天天忙了!
卫清风脸色低头略一沉吟,抬头对谢葭道:“轻罗先跟着我。你去骑马吧。”
谢葭心里窝着无名火,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提了裙摆一福,道:“是。爷,轻罗可是我身边得力·娘统共就给我带出来那么一个。待会儿我若是要走,她可得跟着我回去。”
卫清风道:“我知道,你去。”
去你妹啊!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赶我走啊!好过二人世界啊!
谢葭深吸了一口气·带着其他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出了门,就迎面碰上一个眼生的马师,牵着几匹马等在门口。
那马师不认识谢葭,倒是多看了她几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衣服穿的太花哨。
刺槐立刻道:“放肆!”
那马师连忙低下头,心里却嘀嘀咕咕。
知画忙追上谢葭,轻声道:“夫人您何必和这些人生气!”
谢葭翻身上了马·笑道:“小哥儿,我身边统共四个人·连我就五个,你为什么只给我四匹马?”
那马师愣了愣,道:“黄管事只吩咐了给四匹,反正这就是四匹。”
知画立刻道:“黄管事?这是爷的正室夫人!这儿的每一匹马,每一根草,也都是夫人的,夫人要马,你倒还有不给的道理?”
马师就皱眉,道:“黄管事就是这么吩咐的,小的也就这么做了。”
知画就道:“你倒是还敢说?你眼睛是瞎的不成,不知道谁是你主子?”
谢葭懒得听他们唧唧咕咕,直接放了马:“驾——”
刺槐等人都吓了一跳,连忙也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