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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春闺-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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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来的信,卫清风一般不敢给她看,怕她看到说卫小白的又要伤心。但是看她如今这个模样,又像都好了似的。

谢葭道:“妾身现在什么也不想。”

儿子既然不在身边了,那当然要把丈夫无微不至地照顾好。

但到底还是有些忧心:“只怕他年纪小。吃不住苦,娘会恨失望吧!”

卫清风把她楼过来,亲亲她的头顶。两人并肩靠在一处,看着院子里飒飒作响的梧桐树,和天上的繁星。

他轻声道:“娇娇,等我复了爵,带你回京城。”

谢葭抓着他的手掌,道:“妾身不在乎自己是忠武侯夫人,还是平民之妻。九郎,妾身唯愿一家大小平安。阖家安乐。”

富贵是一头烈马,向来不好掌握。宅门深深。身不由己,又有什么好的。起码在和庆,卫清风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商人,但是吃穿不愁,更不用担心他随时会上战场。

可是卫清风好像听不见她说。只道:“你等着,我一定带你风风光光地回京城去。”

谢葭笑了起来,。只“嗯”了一声。

隔日,田县令被放了出来,开始着手赈灾。可是田夫人还是一大中午的就上了门。谢葭正在试图把前些日子枯萎的花做成干花。

田夫人这次是直接闯了进来,身边带着四个年纪略长的丫鬟,看样子,气势倒是比之前更足。

谢葭客气地请她坐了,并让人上了茶。

田夫人心中不屑。心想这人才刚放出来呢,就变了一副模样!

谢葭看她趾高气昂的模样,真是哭笑不得,只好道:“听说田大人暂领了原职,真是可喜可贺。”

田夫人还知道客气两句。道:“这还多亏了卫夫人献的主意,让梁大人去劝了。廖大人才肯放人。”

献……你妹……

谢葭但笑不语。

田夫人又道:“不过还有一件事,要请卫夫人帮把手。”

谢葭兴趣缺缺,只道:“您说说看。”

田夫人来了劲,道:“我听说,今天晚上廖大人要宴请你们夫妇,又请了梁校尉夫妇作陪。到时候,你可别忘了美言几句,毕竟我家相公多年为和庆操劳,功劳也不浅。若是能说得动廖大人,等我家相公官复原职,廖大人走了以后……”

谢葭似笑非笑,道:“怎么样?”

田夫人道:“话我可给你漏在前面,要走出关的路,靠你们家那个姓黄的管事可是一点儿用也没有。等廖大人走了,我可以给你好好打点打点出关那条路,算是入干股,到时候你们的马场才能真正做起来,。”

还入干股呢!死到临头还不忘抢钱!

田夫人看她一脸怪神情,道:“不知道多少马场想拉我去入这个干股,这次你若是能帮得上忙,这个机会给你们又何妨!”

真是谢谢啊……

谢葭整个啼笑皆非,三两句话把这个话题岔了过去,转而道:“您找到给那屈家太夫人写状纸的人了吗?这恐怕不好找,那是谁请的那讼事呢?”

她道:“您知道,真要劝廖大人,咱们手里还是要有些话说,不然您让我拿什么去劝?”

说到这个好像田夫人就来劲了,愤愤地道:“那讼师的嘴也撬不开,仗着有刺史大人撑腰就以为自己可以无法无天了!他说是那老婆子乞讨为生,一分一毫的攒下来的银子,他瞧她可怜,才答应出手相助的,谁信啊!要饭还能要出这么多钱来!”

谢葭看了她一眼,然后道:“有件事儿,我想先问问您。”

田夫人兀自沉浸在那对于“刁民”不满的愤怒情绪中,闻言就道:“什么?”

谢葭一字一顿地道:“这件事情,说是因为您收了人家的银子,帮人打官司,害得屈家,家破人亡。您说实话,是否,确有其事?”

田夫人怔住。

谢葭冷笑道:“您最好说实话,要不然,我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

田夫人的脸色就又变得很精彩。

半晌,方道:“也怪那屈氏不好,人家都休了她了,她还巴巴地跑去丢人现眼,把自己害死了不说,还把好端端的人家折腾得家破人亡……”

NO。147:装醉

好吧,这次责任又推到屈氏身上去了,。

谢葭道:“那您是承认您确实做了?”

田夫人就变了脸,道:“你是什么意思?帮不帮,就一句话吧!”

可没见过求人帮忙还是这种态度的!

谢葭笑道:“您何必生气?只是,有些事情我得跟您说清楚罢了。这查办官员的案子恐怕您没有经历过,既然是贪污冤判案,大抵都是要抄家的。您家里要是有什么东西,我劝您还是暂时搬出去。要知道,田县令一年的俸禄不过三十两银子,纵然有田产房产收入,也都是有据可查的。到时候要是查出多了出来,不贪也得说您贪了。”

田夫人闻言果然吓住了,道:“那我得先把钱搬到庄子里去?”

谢葭耐心地道:“您自己的庄子,怎么能放?要搜,怎么可能不搜清楚?”

田夫人皱眉,道:“那要放在哪儿?”

谢葭就笑道:“在京城,凡官僚之家,都是有几个秘账的,用的都是别人的名字开的账户把财务存在银楼。您有吗?”

田氏就懊恼道:“是了,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

谢葭劝道:“就是这个也不保险。您不如把银钱都散了去,就偷偷混在赈灾款里,数目不大的话,应该不会被察觉的。”

田夫人哪里肯啊,道:“那可不行,到时候可就拿不回来了!”

谢葭继续劝,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夫人啊,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可要是被查出来了,恐怕田大人不但乌沙难保,连性命也难保。孰轻孰重,。您自己盘算吧。”

“您要是实在舍不得,就把我送您的小金佛留着,那可是实金,东西也不大,您找个隐秘的地方藏了也就是了。”

田夫人此时其实已如惊弓之鸟,又是个少见识的,谢葭一劝二劝,她竟然答应了!而且回去就散了家财。至于小金佛,她屁颠屁颠地抱来了谢葭这里,让谢葭先代为保管!

谢葭拿着小金佛。心里顿时乐开了花。这还是第一次听说,肉包子打了狗也还能回头的呢。这金佛既然回到了她手里。她才不打算再傻乎乎的拿出来。

当天晚上,廖夏威果然在驿站宴请卫清风夫妇,并带了自己身边的几个校尉先锋作陪。

卫清风来接谢葭。谢葭也没有打扮得太过花枝招展,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厌倦了京城那种大团花团锦簇的华服。而是开始喜欢上素雅大方的着装。

卫清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看见她正式打扮了,在这和庆城里。若是按照京城那一套路数着装,实在是太过招摇。但是她好像已经学会了怎么样不动声色地妆点自己,使自己整个人变得更加夺目却不扎眼。

他笑了起来。

谢葭脸一红,道:“傻笑什么。”

卫清风道:“看你今儿怪好看的。”

谢葭扭捏了一下,道:“难道我昨天就不好看,前天就不好看?”

卫清风道:“都好看,不过今天更好看。”

两人开了一会儿玩笑。然后就都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卫清风亲自给她提着淡紫色的裙子免得弄脏了,然后扶她上了马车。

廖夏威是一个性子很随意的人,他要是看得上你,跟你一块席地而坐喝酒也能喝上一天,。他要是看不上你。管你是他的上司还是谁,你怎么向他示好都没有用。这次请客。他也就很随意的席摆在驿站,让人随便弄了点什么家常菜特色菜,买了些好酒。

就一个侍兵在门口等着,进了门,竟然看到廖夏威穿着一身家居服坐在院子里和手下几个将领在扯淡。看到卫氏夫妇,就笑道:“哟,清风到了。”

卫清风微微一笑,道:“文夏,好兴致!”

这时候,穿着一身家居服的梁夫人从屋子里探出头来,笑道:“葭娘,快到我这里来!”

谢葭就把卫清风甩开了,一溜烟跑了过去。

卫清风在他后面喊:“待会儿我来接你!”

廖夏威站了起来,笑道:“接什么啊,今儿我们要不醉不归!”

说着,二话不说揽着卫清风的肩膀:“走吧走吧!去厅子里。”

屋子里意外就梁夫人和袁夫人,梁夫人解释道:“也就我相公把我带来了,徐夫人吩咐的。”

她拉着谢葭坐下了,道:“咱们说说话,让他们去闹。”

下人来摆了吃食上来,简易的小桌子上果然都摆着西南的名菜。三人就洒了一点儿果子酒,说着话。

谢葭就把田夫人又上了门的事情跟她们说了。

袁夫人都快笑死了,道:“还让你把金佛拿回来了?真不错嘛!”

谢葭也笑,道:“送给她实在是白费。”

梁夫人压低了声音,道:“我听我相公说的,说那田县令倒也是个人才,廖大人好像起了爱惜之心,打算让他把罪责都推到田夫人头上去,。”

谢葭听了就皱眉,道:“他肯吗?”

梁夫人道:“说是不肯。可是廖大人说了,纵使他不肯,这案子往下一查,田夫人也跑不了,还会连累他自己和他们的孩子。”

谢葭道:“然后呢?”

梁夫人道:“不知道呢,僵着呢。若是田县令能想通,倒也万事大吉。”

谢葭叹道:“到底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们是结发夫妻……”

袁夫人冷冷道:“你倒可怜他们了?你怎么不想想屈家,怎么不想想这和庆城的百姓?”

谢葭忙道:“婉婉姐,我也不是说可怜他们……”

袁夫人叹道:“这个婆娘的德行你也看到了,有什么事儿,就知道推到别人身上去。就算死到临头,你以为她就会改?不吃点苦头,她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梁夫人忙道:“好啦,何必为了这么一个东西生气?咱们好好喝酒说话就是了。”

谢葭看袁夫人似乎心情不好。猜测大抵是老袁流放过来或许受了那田夫人的气,又似是每日见那屈老太的惨状而打抱不平,当下也不敢多说,连忙转移了话题,转而说起了那黄佳女的事……当然不可能把自己的光辉事迹说出来,只说她不守本分。

“现在人在我们手里,我倒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袁夫人听了,似笑非笑,道:“若是我,我就把她配了小厮。留在我身边给我端茶倒水,务必把她收拾服帖了。”

谢葭自愧没有这么强大的气场,。只嘟囔道:“我才没有那个闲工夫。”

袁夫人笑道:“所以不如配出去给人做妾吧。挑一个过得去的人家,丈夫还算一表人才,但是主母精明的——到时候她兄长知道了,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谢葭道:“就她那个德行,我还怕祸害了清白的人家!”

袁夫人笑道:“关了门。做了妾,人家要是不买他的账。她还能怎么的?我倒有个合适的人家,夫妻求子多年,就想纳个小妾生个儿子,不要钱的最好……”

谢葭:“……”

梁夫人就道:“我看能成。”

谢葭就干笑了两声。

袁夫人就笑话她:“婕娘,你看她,倒像要嫁女儿似的。”

谢葭凉飕飕地道:“我要是生了这么不争气的一女儿,就该活活被气死了!”

几个妇人在里间说着话。也没注意到外面怎么样了。等她们回过神来,梁勇宽已经在外面扯着嗓子叫:“夫人!”

梁夫人眉心一跳,连忙站起来爬出去看:“怎么了?”

然后外面就是哐哐哐的几声,伴随着几声傻笑!

谢葭和梁夫人好奇地伸长了脖子看,却见夜光下。卫清风和廖夏威脱了上衣打着赤膊在搏斗!

梁勇威拍着手在旁边笑,道:“夫人。你快来看这两个傻子!”

顿时众女满头黑线。

袁夫人淡定地道:“这是喝大了,。常有的事儿。”

谢葭看卫清风,果然是歪歪倒倒踉踉跄跄,还被廖夏威扛在肩上晃悠了好几圈,然后用力摔在地上,无比肉疼的一声。谢葭大惊失色:“九郎!”

等到袁夫人惊呼一声要拦,却是来不及了!

谢葭冲了出去:“九郎!”

廖夏威在一旁哈哈大笑,道:“卫清风你娶了个傻媳妇!”

“……”

卫清风歪歪斜斜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把谢葭一扛扛在肩上,咧着嘴道:“比你媳妇聪明!”

这个时候,袁刺猬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歪歪斜斜地跑了出来,手里拎着个酒壶,咧着嘴笑道:“你们的媳妇,都!没有老子的媳妇聪明!”

声音抑扬顿挫,非常富有感情。袁夫人羞愤欲死,拿袖子遮了脸,此人已死,有事烧纸!

卫清风就扛着哇哇大叫的谢葭在院子里转圈,那边袁刺猬已经和廖夏威吵了起来,就吵谁的老婆更聪明。

谢葭的脸红得要滴出血来,被晃得几乎要吐出来,不妨那袁刺猬一壶酒丢了过来,倒是没砸着,但是里面的酒泼了谢葭一脸!

谢葭终于发飙了:“卫清风!!!”

廖夏威傻笑着跟着重复:“卫清风!”

梁勇宽也傻笑:“卫清风!”

校尉甲先锋乙也重复:“卫清风!”

袁刺猬也吼了一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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