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卫清风一向不注意这些细节,也没有诧异谢葭为何这次回娘家,这样沉默寡言——平时她进了门就会开始和门口迎接的人一路说笑着进府的,都是喜气洋洋的。看如今的模样,倒像是有些不乐意搭理这些人了。
两人进了府,直接就去了怡性斋,给谢嵩请安。
谢嵩刚刚摆脱牢狱之灾,换回了他那身讲究的圆领儒袍,整个人却清减了不少,随意又正式地端坐在椅子里,倒是他一向以来的风度。看见嫡女夫妇,他倒是笑了起来,道:“怎么一块儿来了?太夫人可安好?”
谢葭行了礼,道:“娘身子大安。倒是父亲,您清减了不少呢。”
谢嵩摆手让他们坐,笑道:“我自倒是不觉。”
这时候,舒芷娘来请安,手里亲自端着托盘和茶水。先前她被谢葭一巴掌扇在脸上,看起来倒是全忘了,穿得红彤彤,面上也是喜洋洋的,亲自给谢葭夫妇上了茶水,笑道:“侯爷正惦念着呢,姑娘和姑爷就来了!”
说完,她就站在了谢嵩身后。
谢嵩便道:“坐罢。”
她这才坐下了。
谢葭觉得她有些矫情——哪有女儿坐着,母亲却站着的道理?就算她是填房,可是这身份名分摆在那儿,非要等着人来叫,以为她自己是委屈的小媳妇呢。
便也只看了她一眼,不搭理她。
卫清风倒是拉着谢葭站起来一起给舒芷娘请了安。可是他也有点没诚意——刚才人家奉茶的时候,他一副泰然受之的模样呢。
所幸谢嵩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些。看见嫡女,他便是满心欢喜,又有些担忧,问了起来,道:“前几日不是听说你病了?如今可好了?”
谢葭笑道:“都好了的。养了几日,也就没事了。”
舒芷娘颦眉,忧心忡忡似的,道:“听说道士也上了门呢。侯爷,以太夫人的为人,若不是到了厉害的地步,怕也不会这样呢。”
谢嵩深以为是。卫太夫人一向是不怎么沾惹这鬼神之事的,若不是方寸大乱,怎么会请了个道士上门?
谢葭看了舒芷娘一眼,道:“娘也不过是求个心安罢了。”
225刺杀
又笑着对谢嵩道:“父亲,您还担心什么?儿现在不是都好了吗?”
谢嵩上下打量谢葭,看她脸色红润,气色也不错,才是放下心来,笑道:“既好了,就是了。”
卫清风留下来和谢嵩说话,谢葭就把舒芷娘带走了。
谢葭笑道:“我去看看三姨娘,和几个弟弟妹妹。”
珍姬又生了个儿子,本来和舒芷娘的关系已经到了白热化。但是经过公爵府的事出,两人的矛盾倒是又不显得什么了。许是舒芷娘终究是明白了,若是连谢府都没了,她们再怎么争也没有意思。
到了珍姬那里,她正带着自己膝下的四娘说话,见了谢葭,便是一喜,笑道:“这正说着姑娘,姑娘就来了呢。”
谢葭轻轻地笑了笑,看向有些拘谨的四娘,道:“听说四娘也定亲了?”
四娘的脸蛋也更红了。
珍姬忙扶着谢葭坐下了,笑道:“订的是吴侍郎家的三公子。我是想着,什么高门嫁女儿的,我是不讲究的。只要小两口可以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也就是了。”
她又看向舒芷娘,笑道:“还是多亏了夫人帮忙操持。”
谢葭就看了舒芷娘一眼,笑道:“吴侍郎家的公子,咱们四娘倒也是下嫁了。不过年轻后生,若是个有志气的便好。”
谢葭招呼四娘坐。四娘就拘谨地坐在了珍姬脚边。
谢葭就问她平时都看什么书,都学些什么、。四娘都一一答了。
舒芷娘已经吩咐了带谢嵩的几个孩子来请安。还呆在家里的,就是四娘最年长了。珍姬新生的那个小男孩子还在襁褓里,却也已经会认人了。
这屋子里倒是一团和气。
到了傍晚,卫清风来接谢葭。似乎对谢葭竟然能这样和一圈孩子坐着说话谈天。感到很不可思议。从前,谢葭对自己的庶弟庶妹,都是不怎么上心的。
她若是回了娘家,也是不喜欢这么多孩子再膝下吵闹的。
接她出了门,看她神色平静,甚至还有一丝笑意,才放下心来,道:“你姨娘对你说什么了。把你乐成这样?”
谢葭笑吟吟地道:“我四妹已经订了亲,订的是吴侍郎的三公子。”
卫清风搜肠刮肚,还是想不起那是什么人,只好敷衍道:“嗯,定亲就好。”
谢葭笑道:“姨娘也是个有见识的,也没有想着要四妹嫁入高门,给她挣个脸面。可是小夫妻俩若是能和和美美的。便比什么都强。”
卫清风也笑了起来,道:“对,小夫妻俩和和美美的,比什么都强!”
说着,就握住了她的手。
谢葭把头挨在他肩上,轻声道:“九郎。您和父亲,说了些什么呢?”
卫清风好像也没有因为她话题的转变而有情绪的波动,只还是漫不经心地道:“说些朝堂上的事,明儿我就亲自去把嫂子接过来。这两天,你们几个女眷,就只管守着家门,不要随意出来走动。”
谢葭认真地点了头。
回到卫府,谢葭和卫清风夫妇俩陪着卫太夫人用了晚饭。就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卫清风下了朝,果然就去把袁夫人接了过来。袁夫人进府的时候,已经把贴身的丫头和自己的儿媳妇田氏,都带上了。就是一副要在这里常住的样子。
那田氏一头雾水,但是她生就一副没有脾气的性子。自然也不甘多问的。进了门不久,就被袁夫人指使着去收拾行李了。
如今卫清风既然已经回来了。她们自然是不能住在江城楼了。再则田氏一个年轻的小媳妇,也要避嫌,便是袁夫人带着她住在太夫人的莲院。
太夫人跟前儿请过安,袁夫人和谢葭就坐在一块私话。
袁夫人是个明白的,自然知道近日都发生了什么,又即将要发生什么。但是这等大事,饶是她这样的女子,也有些勃然变色的模样。
她浑浑噩噩的,道:“葭娘,若是这次事败,可该怎么办?”
谢葭有些惊讶,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是她逼咱们走到这一步的。就算咱们不动手,恐怕今上也留不得她。倒不如咱们自己收拾了她,也免得搭上这许多人的性命。”
袁夫人抿了抿唇,道:“可她毕竟是御封的皇贵妃……”
谢葭道:“婉婉姐,当初,咱们不是弄死了那萧贵妃吗?多了一个‘皇’字,难道就多长了三头六臂不成?”
想起前尘往事,袁夫人也有些回过劲儿来,道:“你说得对,当初咱们既然敢弄死那萧贵妃,现在就没有不敢下手的道理。”
然而如今的袁夫人却不同往日。她接触了不少关于轮回因果之事,已经开始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再不敢像从前一样肆意妄为了。
不过她也晓得谢葭说的没错,如果他们自己不动手,只怕到时候,今上也留不得那人。还要配上这许许多多无辜的性命。朝堂大乱,受苦的也是百姓黎民。
她看着谢葭年轻的容颜,勉强自嘲道:“我倒还不如你了……”
话还没说完,突然那田氏就在门外叫着:“娘,都收拾妥当了,您要不要亲自去瞧瞧?”
两人同时色变。谢葭看着袁夫人,却见袁夫人摇了摇头。她并没有在儿媳妇面前透露一星半点。刚才的对话,儿媳妇应该也没有听出个所以然来,不然怎么还敢冒冒失失地出声打扰?要知道,这种事情关系到整个家族的命运,若是田氏真听见了,被人发现,恐怕也只能勒死作数。
袁夫人定了定神,道:“先不去了。你先回去歇着吧。”
田氏低低地答应了一声,就告退了。
袁夫人叹道:“既然到了这儿,也不知道进来给你行个礼……到底是小门小户出身,不懂规矩。”
谢葭笑道:“这有什么要紧的?我又不是你家哪个挑剔的亲戚。再说了,也不能就说是这小门小户的不对,大约是咱们家里的规矩和旁人不同罢了。这媳妇温柔谦顺,也是肯学的,比起别人家那正经的恶媳妇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袁夫人闻言也笑了起来,道:“幸而不是个生事的主。”
于是彼此之间就开始聊着一些轻松的话题。
接下来的几天,卫清风基本上都是早出晚归,京城里有不少他的旧部,都被充分调动起来,随时备战。在天子脚下,如此行事,实在是犯了大忌的。但是眼下也无法可想。
谢嵩重回朝廷,正是因为有了卫清风这块强硬的底牌,说话才能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卫皇贵妃苦心经营,也比不得这一文一武在朝中几十年的名声,很快就节节败退,败下阵来。
今上的病终于好了一点点。
于是,在一个天高气爽的下午,卫皇贵妃出城狩猎,竟然意外坠马……虽然没有当场身亡,她甚至还自己骑马跑回了皇宫,但是伤得却很重,命也去了大半条了。好好的卿本佳人,连脸都摔碎了。
当天下午陪着去狩猎的卫清风等人,都进宫领了罚。
直到半夜,迎接他的是卫府的灯火通明。
卫太夫人和谢葭,袁夫人全都聚在莲院,见他回来了,才算是松了半口气,然而这半口气,却又在见到他阴沉的神情时,提了起来。
谢葭连忙去关上了门。
卫太夫人道:“怎么失手了?”
卫清风十分懊恼,道:“本来惊了她的座驾,旁边就是悬崖,摔下去必死无疑。但是没想到她那座驾也是有灵性的,硬是拼着自己滚下了悬崖,也把她掀了上去,才只摔了个半死。后来让她杀了一卫兵,夺了马,奔回宫中。”
谢葭和袁夫人心中都想,若是她们两个,恐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自投罗网,回皇宫去的。
卫太夫人又道:“伤得怎么样?”
卫清风道:“不知,我也没有看见,不过在宫里的时候听到消息,说是已经昏迷不醒,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得下去。”
母子俩对视了一眼,一同倒抽了一口冷气。他们心中都明白,今上的病,恐怕这就要好了!
众所周知,卫皇贵妃摔坏了脸,就算不死,也是没用了。可是她到底是没有及时死去,便只看今上的态度了。若是今上肯笑纳卫家和谢家这一片苦心,便该不再提从前的事情,将卫皇贵妃好好的供养起来,死后再以重礼下葬。反之,他也可以借题发挥,卫清风等人护驾不力,而卫皇贵妃又因何独自骑马回宫?顺藤摸瓜的查下去,简直可以随意往卫家和谢家头上丢任何罪名。
这样一来,卫家和谢家又失去了主动权。就是袁家,也早已和这两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要跑也是跑不了的。
最终,谢葭轻声道:“娘,将军,你们也不用担心,咱们卫家世代金戈铁马,功垂千秋,为大燕朝守着这万里河山。我父亲和今上又有多年的情义。想来,今上总会给咱们留一条路走的。”
卫太夫人慈爱地看着她,道:“葭娘说得对。”
226再传喜讯
言罢,便让他们先下去休息。
谢葭和卫清风一块儿退下了。卫太夫人反而把袁夫人留下了,引得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侧目。
卫清风也没有让谢葭多问什么,只是拉着她的手,退了下来。
他是知道的,这种事情,已经比从前所有事情加起来都要重。卫太夫人终究是认为谢葭太年轻,并不想她牵扯太多。如果这一个坎儿过去了,那么她以后有很多时间来慢慢学习这些。如果过不去……那她也不用学了!
谢葭看卫清风脸色不太好看,也不敢多问。回去之后,谢葭服侍卫清风沐浴后,两人一块儿躺在床上休息。
灯都熄了,她还是翻来覆去,不得安宁,最终还是爬到卫清风身上,轻声道:“九郎……”
卫清风也没睡,但也没有像她那样翻来覆去,只淡淡道:“嗯,快睡。”
谢葭心中不安,轻声道:“九郎,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话……”
太夫人的反应,实在太过不寻常。
卫清风抚摸着她的背脊,道:“你能说错什么话?娘那么疼你,就是说错了不要紧。”
谢葭眼看从他嘴里也说不出什么来,又从他身上翻了下来,良久,又长叹了一声。
卫清风不胜其烦,道:“还不睡?”
谢葭哼哼了几声,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卫清风索性就一把把她搂到怀里,翻身覆了上去。谢葭大惊,连忙伸手去挡,但是哪里挡得住他?
后来,后来她就睡着了……
隔日一早。卫清风也没有叫醒她,早早地就自己收拾了去上朝。
谢葭艰难地从被窝里爬了出来。眼下正是秋乏之日,谢葭每每起床都有些艰难。
去给卫太夫人请安,卫太夫人看她神色怏怏的,以为她是病了,便道:“找连姑来给你瞧瞧。”
谢葭顿时眼皮一跳,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果然,连姑姑把了脉之后。那笑容怎么看怎么淡定,表情怎么看怎么奇怪,只见她笑吟吟地道:“恭喜太夫人,恭喜夫人,夫人这是又有了身孕!”
这个“又”字,可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