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但跋峰寒心志何等坚毅,全然不为所动,偷天剑上的光芒足以令星月失色,全速迎上了井中月。
年青一代最杰出最耀眼的两颗星碰撞,必能发出让所有人绚目的光彩,二人这无人观看一战,也必会精彩至极点,可就在剑刀相交的一瞬间,最不可思异的事情发生了。
井中月那万马千军不可撼动的气势忽然间全部崩潰,跋峰寒的偷天剑轻易地击散了重重刀影。初时跋峰寒心里还是一惊,只道寇仲又想出什么古怪的绝妙招式来,剑势虽不止,人却加了几分小心,可是在瞬息间,连井中月竟也被剑势所击落。若非跋峰寒终于发觉不对,拼力收招,寇仲的性命势将不保。
跋峰寒最恨旁人在与他交手时不认真,此时心头已是大努,冷喝说:“寇仲,你是在轻视我吗?”
寇仲脸色惨白,手按心口,几乎语不成声:“锋寒,我不知道,忽然间心里好痛,痛得就象心要裂开一样。”
跋峰寒从不曾见他如此神情,一时大惊,上前扶住他失声问:“怎么回事?是不是这些年来征战,你受了什么暗伤,或是中了毒。”
寇仲摇头,他身怀长生诀,任何伤势和毒药都不至于令他如此。可是刚才那一瞬,心口的疼痛又做何解。心中一震,忽然了悟,脱口而出:“子陵出事了。”
跋峰寒微微一震,眸中闪过一缕异芒,而因徐子陵而心神震动的寇仲却并未发现:“子陵与我同习长生诀,虽异途而同源。自从我们的修为日高,子陵的灵性也高妙地超乎想象,我与他早就发现,彼此之间拥有一种微妙的感应力。所以当日洛阳一战被追杀后与他失散,我可以肯定他没有死就是因为如果他真的死了,我必然可以感应到。刚才我这种突如其来的心痛,也只能有这一个原因。必是他出事了。”
跋峰寒脸色大变,杀气在瞬息之间弥漫在整个夜空中:“你是说子陵死了吗?”
寇仲清楚这个向来冷酷无情的剑手对自己与子陵的深厚情义,知他必已因子陵之危而动怒,忙说;“不,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没有死,只是心痛,因为他的心太过痛楚,所以连我也感应到了。只是我想不通,子陵的性子向来淡,对于得失从不在意,就连当年的师妃暄离去,石青璇在解家堡的拒绝都不曾使他如此之痛,这世上,又有什么事可以对他的心灵造成如此大的影响?”
“那现在你还能感觉到什么?”
寇仲苦笑道:“心口疼痛的感觉已淡了,我再也感觉不到任何事,或许他的心灵又恢复了宁静平和,重回井中水月的境界,再也不是外界的人可以感知的了。”
跋峰寒沉声说:“这两后来,我曾在草原上遇到过他。本来想与他交手一战的,谁知与他说了几句话之后,忽然是就不愿动手了。”
寇仲大惊,跋峰寒这等武痴,竟会放弃与子陵这样的高手一战,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这段日子分别,子陵的心灵修为已达到不可思议的境界,就连我的心灵也在不自觉中受了他的影响,居然提不起交手之意来。子陵若能专志这方面的修为,十年之后,他将再也不需要武功防身,只怕到时,所有的武技他也可以淡然忘去。因为这世上,已没有任何人可以抗拒他对心灵的影响力,纵然是再凶狠的人,拥有再坚强的意志都没有用,只要被他的眼神一望,就会失去任何杀他之念了。”跋峰寒忆想在草原上的几日相处,从徐子陵身上所感应到的神奇心灵力量,深刻地感受到生命的神奇,武道的浩大“只要他能保持下去,假以时日,他的成就,就算是毕玄宁道奇之流也未必比得上。”
(注:以上所说并非作者吹牛神话徐子陵的本领,以原作者对这等心灵力量的发展定义到最后是能达到这种境界的。象覆雨翻云中庞斑淡淡几语,就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令各派联盟的高手不敢对他出手围攻,被他的精神力压制得死死的。更利害的是鹰缘,把一身武功全部忘记,却能逃过所有密宗高手的追捕,无数中原高手也无法杀他。就连仅次于庞斑浪翻云的厉若海这等人物,在心灵的对抗上已输给了他,只看了他一眼,就知自己完全无法不动心地杀死他。而风行烈,同样也是只看了他一眼,就宁可背叛师父也要救他。这等影响他人的心灵于无形的本领,应该已远胜于外在的武功了。)
跋峰寒含笑总结说:“我虽不知子陵遇到了什么事,但我可以肯定,以子陵如今的本领,就算是石之轩也无法让他处于困境,你大可放心,他绝不会出事的。”
寇仲听他言来,心中亦是神往:“子陵的本事再发展下去,岂不是要变成神仙了。”
“虽不是神仙,可也差不了太多。徐半仙,不错啊?下次就这样叫他好了。不过,我怎么听着我们不可一世的少帅好象有些儿羡慕啊?”跋峰寒失笑说“一直以来,你对于子陵很多时候能未卜先知的灵觉都颇为向往。其实大可不必因此看轻自己。我们都是在不同的路上探索武学的至境。子陵虽有长进,我们也不弱啊。经过这两年的修行,我有自信,毕玄再也不能占我半点上风。而你,纵然再遇宁道奇,也有绝对一战之力。子陵喜爱自然,且对人间无所求。因为无所求,所以无得失之心,所以清楚地感知许多事。而你我,心中所求太重,得失之念太重,当然不能这般超尘脱俗。但这并不代表你我不如他。我借助与无数高手的血刃相战,生死之斗来磨练自己,在无数危难中提升生命的潜力,而你则在最庞大最可怕的战场上,让心灵冷若止水,遍历一切,且将古来兵法溶于刀法之中,又将刀法反用于兵法之上。在武道上,我们谁也不输谁,我们现在虽在各自的道路上独行,可来到路的尽头时,必能在同一个地方相遇。”
寇仲低叹:“你在武学上的眼光与见识远胜于我,你说的话我自无不信之理。可我还是无法不担心。刚才那一刻我心中之痛还只是感应到的已令得我攻势全毁,几乎死在你剑下,而子陵这身受之人,到底会如何呢?以他如今的心灵修持功夫,到底是什么人用什么方法,可以令得他如此?”
跋峰寒凝望他的眼神越发奇异:“你真的以为天下间没有什么事可以令得子陵心神震动,心痛欲死吗?”
寇仲失声:“难道你知道!”
跋峰寒的话语如同的那无双的宝剑,永远直指要害,一个斩钉截铁的“你!”字如万斤巨锤,轰然打入寇仲的心里。
第五章
“我跋锋寒一生只执着于我手中的宝剑,便是我曾深爱的女子也不能令我有所改变。原以为这一生是注定了要孤独地对抗天地间的一切强者,便是连我自己也想不到会得到象你和子陵这样的生死兄弟。你可知道,我对你们为什么不同吗?”跋锋寒说出那个让寇仲目瞪口呆的“你”字后,却似什么也没有说过一般,神情无比自然地把话题拉到往事上了。
寇仲心神尚未完全平复,却知他向来不发虚言,只苦笑着问:“为什么?”
跋锋寒轻轻叹了一声:“当日我们暂时相伴同往洛阳,彼此之间其实都在互动心思,互相防备。那时我已知你有争霸天下之心。可是你却因为子陵的伤势而甘心放弃时机,耽误去洛阳的时间。我原以为天下间只有子陵能够让你如此。可是你却那样自然地说如果受伤的我,你也一样会因为我而停留。其实我当时并不真正相信你的话,但莫名的,平生除剑以外,别无所求的我,忽然间真的希望能在受伤时,在困境时,真有一个朋友,甘愿为了照顾我而放弃一切。后来,我们三人炼化和氏璧。子陵已完全被其中的异力所控制,我当时已感觉出不对劲。那一刻,我面临生平最难的选择,若是出力猛吸,则我自己的性命将和子陵一样随时可能会死,若不吸,我自然安全无恙,可子陵却必会惨死。最后我虽咬牙猛吸,但其实也不是全为着子陵,为了自己在武道上赌一赌的心态更重。而我身后的你,却是连想都没有想过,立刻运力猛吸,全然不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因为我们三个人都将生死置于度外,所以那一次赌赢了。可是那一次的险死还生,却让我看到生命里除了武功之外,还有别的更动人的东西。那就是人与人之间生死相伴永世不负的情义。我看到你为了子陵所做的一切,也看到了不喜争战杀戮的子陵为了你而甘心不断投入险恶战斗中。自小孤独的我已习惯独立面对一切凶险,已知道天下间除了掌中的宝剑再无可以信托之人之事,可是你们之间的那种感情却让我动摇了。我渴望拥有这样的感情,如果有一天,你们能有对待彼此一半的情义来对待我,如果我有朋友,可以这样无惧生死,永不相负,我也甘心为他去面对所有的艰险危难,去挑战最不可能战胜的强敌而无悔。所以,我之所以与你们相交,只是因为你们为彼此所做的一切让我向往,你们之间的感情令我感动。在我的生命里,你和子陵已是我最重要的人。论性子,我与你较投缘,但我却欣赏子陵的洒脱,佩服他的无争。我跋锋寒除了武道之外,可以不对任何别的事情动容,但你们的事却永远例外。我不管是什么李阀大军,还是金狼铁骑,也不理什么魔门高手,或是静斋圣女,若是有任何人,伤害了你和子陵,我掌中的宝剑,誓必取他人头。”他口气依旧平静无波,可是寇仲却清楚地感应到这一番话语中那不可动摇的坚决。知是这心志坚毅无双的好友因自己感知子陵出事而生下无比杀志。最后一句话语音虽淡,可是却可以肯定,如果真发生那样的事,那么无论要克服多少艰险,面对多少强敌,他必将完成诺言。
寇仲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便是跋锋寒这决然话语似乎另有他意,似乎想要说给他什么人听,而那个人又决不是自己。可是他还不及思考,跋锋寒的目光注定了他,又再问出一句令他心神纷乱的话:“你恨子陵吗?”
寇仲再也掩不住脸上的震惊之色,讶然问:“锋寒何出此言?”
这俊伟男子唇边勾起一抹冷笑:“江湖上,不知多少人佩服你,敬重你,并且向往如你一般挥手起风云,当个影响天下局势的英雄,可是大部份人对子陵都不以为然。觉得他个性软弱,而且重色轻友,天下间那么多人都一心一意跟随你,愿同你做一番大事,可他身为你最好的朋友,明知你最需要朋友的帮助,却还是弃你而去,任你独对所有的凶险战斗。不但天下人因此轻视他,便是少帅军内部也有许多人大有怨言。那么你自己呢?你可觉得他亏负了你,你可怨恨于他。”
跋锋寒的语音初时平缓,越到后来,越是冷厉,说到最后,目中忽露出如电威芒,看定了寇仲。
寇仲已由初时的震惊而平复下来。神色异常地平静,双目眨也不眨毫不退让地与跋锋寒对视,一字字道:“我确曾对子陵说过恨他。”
徐子陵何许人也,一生之中所历凶险数不胜数,虽然心中大痛,心神散乱,但立刻恢复了明定。情况越是危急,他的心灵却越是明澈,一时间,酒店内外,所有敌人的每一个动作,任何局势的演变都逃不过他敏锐灵觉的感应。他清清楚楚知道这次的攻击本分两步进行,先由那几个扮成官兵的高手贴手暗算,若是暗算失败,其他人立刻指挥外面的连珠弩攻击。
可是由于自己突然叫破,使得第一重攻击还不曾发动,最后第二重攻击又已暴露,现在身边的这些敌人正好是最好的掩护,使得连珠弩不敢轻发。
他随意一抬手,绑在身上号称专制高手的捆仙索立即寸寸而断,同时双手十指如莲花般绽放,只听得一阵清脆动听的声响过后,满天的钢刀乱飞,所有扑上来狙杀的官兵手中忽然空空如也。而最靠近他的三个高手,手中的淬毒匕首已到了他指间。
所有的攻势都被他瓦解,但进攻的人却无一人受伤。可是这些人明显都被徐子陵惊人的力量所震撼,赤手空拳之下谁也不敢再发动第二波攻势了。
本来外面的弩手已准备第一轮攻击的人败亡时他们立刻发箭,但是这些人全都好好站在原处发呆,他们如若发箭,这些人也难以幸免,手中的弩箭竟是发不出去。
那带队前来的将领却是心中一寒,以前虽曾听说过徐子陵的本领,但却看不起他的为人,只道他是个害怕危险弃朋友于不顾的小人,纵然厉害也没有什么了不起。这样的连珠弩箭围攻之下,任他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走。却料不到,未出手已被他制机先。此刻若让他逃走,后果不堪设想,不但自己性命难保,便是今日参于围杀的所有人,只怕都难以活命。当即心一横,一咬牙,宁可牺牲那几个同伴也要下令发箭。
徐子陵的心境已进入了井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