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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撒丫子奔驰，就算召唤他也没办法。
所以，千万不能闭眼等死。
一个翻滚躲过一刀，我拼着最后的力气跳下了高高的房顶。
逃的话可能摔死，不逃的话一定会被捅死。
我不喜欢赌博，但杀红了眼的我，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了。之前那个说要好好活着卷铺盖回老家找个机会和同学再见面的家伙是谁？是谁啊混账！
连续两次往下跳，其实离地面已经很近了。
就地一滚，不顾身上已经裂开的伤口，我向着出口跑去。
如果不能从密道走的话，就堂堂正正地从正门出去！
手中抓着刚刚顺手牵羊带来的刀，我一路冲去，畅通无阻。
我知道畅通无阻的代价。
“挺会闹的嘛，小鬼。第一次杀人？”凤仙扛着一把伞站在出口。
我气喘吁吁地停住，左手捂住腹部的伤口：“哟，大叔，商量一下，让我走，好不好？”
“真大的口气，你知道你在和谁谈交易？”凤仙眯了眯眼。
“你也看出来了，我已经走投无路。走投无路的狗，可是谁都会咬的。”
“看上去你不但走投无路，还是只丧家犬呢。”
我眼前一瞬间血红，恍惚间又回到了那个血染的夜晚，银时的哭喊在我耳边久久回响。凤仙的脸在我面前与那个天人的脸重叠——都是天人！是天人杀害了松阳老师！
——只要是天人，杀无赦！挡我此志者，斩！
高杉那一晚充满戾气的话语浮现上来，我大脑一片空白，意识到手中的重量时，已经拿着刀冲了上去。
“这样麻烦的存在，还是早早清理掉比较好啊——而且你的眼神，让我很不爽。”凤仙话音刚落就一挥大伞，我被打飞出去，重重地砸在路边的墙上。
又吐出一大口血，我咳了一阵抬头与他对视：“你怎么都不肯放过我？”
“放走一个小丫头何其容易，只是不能坏了吉原的规矩。”他饶有趣味地看着我，“当然，还有其他的出路……”
“喂，喂，好歹也是叔我的孩子，客气一点嘛。”这个时候，松平片栗虎赶到了，“看到被打成这样还真有点不忍心呐……这样吧，叔我出钱把她赎回来。”
“不要你同情我！”我颤抖着扶着墙站起来，“你这个人渣！”
话音刚落，枪声在耳边炸响。
“喂喂，叔我的心灵可是很脆弱的哟，再让我听见那样的言论，下一枪就是脑袋哟。”他将手上的枪转了一圈。
“你要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我努力抬起头，在气势上俯视他，“真是长了见识，你这个连女儿出生的时候都不在妻子身边的人渣，你这个三年都没回过一次家的人渣，你这个无能的让妻子被人偷袭，连女儿都被抢走的人渣！”
松平片栗虎拿在手里的烟掉在了地上，他有些呆：“你是……”
“松平夜！”我十分有气势地吼道。
他突然抛弃了之前的大叔气质，闪着泪花冲我奔过来：“啊——是我亲爱的阿夜啊——来让趴趴抱抱——！说起来自从你出生以来趴趴就没见过你好像长高了呢！你一个人在外面趴趴有多担心啊！嘛嘛还不让趴趴去找你——！”
我黑线满头地一脚踹上他的脸：“……滚。”
“哦？原来是和原配夫人的女儿啊。真没趣。”凤仙转身走了，“既然这样，就卖你个人情吧，松平阁下。”
松平片栗虎没理他，只是大惊小怪地喊人来给我包扎伤口。
之后我对“百华”出手的事，连带那么多死在我手下的成员，都被凤仙轻描淡写地一笔勾销。
我知道在这个世界，要是对每个杀过的人都心怀愧疚念念不忘，迟早有一天会被压垮。我没有精力也没有觉悟背负死人的怨恨，我只是，一直走下去而已。
杀人并不是什么沉重的课题，在之前松阳老师就已经告诫过我们——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出手也只是为了保命而已。其实战场上的攘夷志士们也不是有多伟大，只是在那种情况下，只有不停地挥刀，才能保住性命。
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已。这样卑微的愿望。
躺在一间屋子里，身上的伤口都被包扎好了。我别过脸去不理睬极力想要引起我注意的松平片栗虎。
“是趴趴不好，趴趴给女儿赔罪了，你想要什么礼物？趴趴都会满足你哦！”此时的他和之前的破坏神大叔判若两人。
“……吉田松阳，是你害死的吧。”我望着天花板。
“……那个男人啊，我很敬佩他。”他的声音低了下来，“他为了缓解天人和地球的关系，为了日本的和平献身……”
“我是想问是不是你害死他！”我猛地坐起来，不顾裂开的伤口，瞪大眼望着松平片栗虎，“他是我的老师，是我这一生最敬仰的老师啊！”
“是吗……”松平片栗虎缓缓抽了一口烟，“那真遗憾。”
“你那是什么态度啊！松阳老师……松阳老师有什么错！他只不过是想要保护日本而已，为什么，为什么幕府的软弱要他来承担责任！”
“这个嘛……阿夜，你还小……”
“我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松阳老师死了，不做点什么，我的怨恨就无法平息！”那夜之后郁积的创伤一瞬间都裂开来了，血淋淋地横亘在我和他之间。
“吉田的死只是个前奏而已。之后会有更多的牺牲，所以，阿夜，不做好心理准备可不行。啊呀，伤口裂开了，谁来帮忙包扎一下？”他这么自顾自说着走出门去。
“错的……到底是谁啊……”我用手背遮住眼睛，拼命咬着嘴唇不让泪水流下来。
攘夷思想刚刚抬头，幕府还不清楚天人的威胁，就这样态度暧昧地僵持下去，松阳老师是为了打破僵局，换取与天人对等谈判的地位才牺牲的，可是即使他死了，天人还是没有满足……
到底谁应该对他的死负责？
我应该找谁报仇？
松平片栗虎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控制好了情绪。
转头，平静地对他说：“我要参加攘夷队伍。”
“不行哟，趴趴不能让你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他靠着门吸烟。
“我要去。”
“不行。”
不理会他的话，我站了起来：“就算是爬，也要爬过去。”
我也想……为松阳老师做点什么。
“啊啊啊伤口又要裂开了你就那么不想看到趴趴吗趴趴都已经道过歉了……”松平片栗虎絮絮叨叨地跟在我身后，被我一门板拍回去。
吉田松阳，无论到哪里，都是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永远也不会愈合。
永远不。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银时：… …｜｜为什么我没有出场？我是主人公啊！是主人公啊喂！
小夜：【打头】我才是主人公！
银时：【抠鼻】话说回来这一章讲的是什么完全不知道啊
小夜：……小蝌蚪找爸爸。
☆、第十八训 要行动的话就立刻，不然说不定会后悔死
抓着我唯一的行李，踏上了寻找银时他们的道路。
他们才六七岁，不管是什么军队都不可能招收他们的吧？所以以高杉的性子，大概在哪里修炼什么的……最快的方法当然是回到松下私塾附近的大叔家，向他打听。
怀抱着这种想法，我回到当初的起点时，发现就连大叔家也化作了灰烬。
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我在废墟旁绕了一圈又一圈，甚至还回到了松下私塾，但那里只剩下了一个孤零零的门框还完好无损，跨进门去，满眼残垣。
又一次……被抛下了。
天大地大，我要找的人，在哪里？
站在山顶，迎着山风，我回首望着松下私塾的废墟，还有废墟旁明显是新建的坟墓，目光胶着了一瞬，却终是回过头去，不再留恋。
这里已经没有让我留恋的人。
从大叔家的废墟里捡起那把被我遗落的刀。
银时他们，在一步步走向战场。
我也要……更强才行。
松阳老师说过的话一瞬间在脑海闪现。
——小夜有自己的舞台，所以不用拼命追逐他们也可以。
松阳老师是想暗示我什么呢？
我想了一下，发现我唯一的长处也只有包扎和烤地瓜了。
恩……难道他的意思是让我学习医术免得那帮兔崽子死在战场上？好主意，既然无法在剑道上更进一步的话。
我这么点头着，下一秒又马上陷入了苦恼。
要去哪里学习呢？
在这个世界上，我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父母了，但如果让我去找我名义上的爹，我宁可去帮伊丽莎白剃腿毛。
如果去找妈妈的话……那就太丢脸了。
在同一个地方兜兜转转，肚子饿了就采些松茸抓只兔子，我知道不能这样耗下去了。
必须早点做出决断才行。
黑暗之虫，会集光中。对我来说，这个世界的光就是我熟悉的地方。
歌舞伎町。
江户的歌舞伎町！
只有在熟悉的地方才会有安全感，只有看到熟悉的人……即使他们不认识我，还是会让我有一丝释然。
从江户到松下私塾已经把我随身带的零花钱都花光了——可恶，早知道这样在临走之前应该让银时把他欠我的糖果钱全都还来的！
一个人的孤独会将我压垮。
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山路，我只能凭着太阳辨别方向。终于到了有些人烟的镇子，却发现这个镇子完全陌生。街上偶尔走着天人，四周全是不熟悉的建筑。路上走着的人都不认识……
突然被谁撞了一下，我连忙低头：“抱歉！”从我视线里能看到的那双脚推测，大概是个浪人。
他似乎并不打算放过我：“走路都不看人的啊？你！打算怎么赔偿我？”
“对不起！但是我没有钱……”
“没钱？这把刀看上去不是挺值钱的吗！一个小姑娘还整天挂着一把刀，还不如给哥哥我……”
我被他的自称瞬间恶心到，强硬地抬起头：“你不要欺人太甚！”
他打量着我：“要我饶过你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我拔刀出鞘，刀柄狠狠敲在他的肚子上，他呻吟着倒下。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虽然这句话很拽很帅，但紧随而来的是被激怒了的一群浪人。
所以说……我恨浪人啊啊！
估计如果是正面对抗，我一定会被砍成蛋黄酱的，于是果断掉头就跑。
“啊！居然跑了！追！”浪人们的脚步声多而杂。
我对这里的地形又不是很熟悉，几个弯弯绕之后就那么好死不死地跑到了死巷。
“可恶……”我转过身，摆出拔刀的姿势，“你们欺负一个小孩子还要不要脸了！”
他们没有理会我，一哄而上。小巷子也有小巷子的好处，他们大人在这里腾挪不开，很适合一灭多。
寒光一闪，我很帅气地甩刀：“我用的是逆刃刀。”
“你到底是有多崇拜剑心啊！”浪人中一个人吐槽。
不，我只是崇拜着如此崇拜剑心的银时而已。
“尸体”堆得多了的话会影响脚下的步伐，我一个错身蹿出巷子。身后跟着的浪人数目依旧可观，我只能流着宽面条泪往镇子外跑。今晚在村口的大榕树下过一夜吧话说村口有大榕树么？
在野外兜兜转转，总结了“浪人不能惹”的经验之后，我找到了一个背风的地方，掏出包包里剩下的兔肉咬了一口，发现已经变质了，忙呸呸呸吐出来。
肚子好饿……好想吃地瓜……
恩？问我为什么是地瓜？
因为我只会烤地瓜啊……
决定了！我要去偷地瓜！
气焰万丈地站起来，我撒腿向镇子跑去。镇子边缘应该有种地瓜的人家？绝对有的吧？
绕着镇子跑了半圈，我终于隐隐约约看到了一片田地。只用篱笆围着。靠近了看，看不清里面种的是什么。
大猩猩之神啊请保佑这片田地里长出地瓜来。
偷偷摸摸地跨过矮矮的篱笆，我才发现园子里还蹲着几个黑影。
同道中人？
今晚没有月亮，星星也很少，所以我没看清楚那到底是人影还是长得过大的地瓜。保险起见，我猫下腰，在篱笆边的地里挖起了地瓜。
听到黑影那边传来声音。
“喂，那边好像来了个人啊。”
“别管他，一定也是来偷地瓜的，世风日下啊人心不古。”
“都说了不是偷，是借！而且你有资格说别人吗？”
“这么虚伪干嘛，明明就是偷嘛。”
“都给我闭嘴！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你声音太大了！”
“明明就是你声音大！”
“够了！！都给我闭嘴！”
我抱着挖好的两个地瓜，满头黑线。
诶？这声音怎么那么熟？
“你们几个！居然敢偷我家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