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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面无表情地拄着拖把，思考着是不是换个扫把比较有型。
“那个，白痴……啊不，阿呆提督，我理解你见到勤杂工的激动心情，但那片地我刚刚才拖过，请不要在水没干的时候踩上去，谢谢配合。”
“居然敢这么和提督说话！你、你、你！”白痴……不，阿呆提督暴跳如雷，“整条船都是我的，我想踩哪里就踩哪里！”
“……那您慢慢踩。”我转了个身决定去拖别的地方。
“慢着！”他叫住我。
“什么事，日理万机的提督大人？”白痴提督你有听懂我的暗示吗？有听懂我让你乖乖滚回去的暗示吗？
但白痴提督貌似没听懂的样子，一脸自豪地咳了咳：“日理万机算不上，一千九百九十九机还是有的。话说回来，工作结束之后打扫一下我的办公室。”
“是。”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望着阿呆提督一摇一晃地远去的背影，我无奈地靠墙——才第一天就这么累，以后要怎么活啊……先不提全船的公共场所都要我打扫，为什么连办公室也要我打扫啊？你没有秘书吗？你已经沦落到没有秘书的地步了吗？
泄愤似的挥舞着手中的拖把，我认命地拖着地。
没想到辰马介绍我过来居然是以勤杂工的身份，他是在耍我吧，绝对是在耍我吧！
四周来来往往的是各种各样的天人，我握着拖把的手骨节泛白才忍住大开杀戒的冲动。
毕竟过去攘夷的时候……杀得最多的就是天人，这是生理习惯，没那么容易改变。
虽然……也曾经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杀过同类。
到了晚上，我去了一趟食堂却发现他们准备的晚饭完全是不能入口的类型，万般无奈之下决定去厨房翻一翻，一看时间却已来不及了。
“已经七点了啊……再不去的话，就来不及打扫了啊。”我匆匆从食堂带了一块面包，一边跑一边啃。
阿呆提督的办公室前。
“阿呆提督，我是勤杂工，来打扫这里的。”敲了敲门，推门进去。
“啊，终于来了啊，进来吧，那我先回去睡觉了，这里就交给你了！”阿呆提督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匆匆忙忙地把什么东西藏在背后。
不用藏也没关系……想也知道一定是那个吧……那个，正常男人都会看的……
保持着僵硬的微笑：“那我就开始打扫了？请问有什么文件是我不能翻看的吗？”
“全部！”阿呆提督斩钉截铁道。
“那我只要负责地板的清洁就可以了吧？”
“恩……随便你。我先走了。”
他像逃一样离开了。
喂，这里是你的办公室吧？
没时间对他的行为多作吐槽，为了能早点回房间，我挽起袖子干了起来。
在我拖完地正准备将拖把放回去的时候，关着的铁门那里传来了开门声，然后是少年清亮的嗓音：“白痴——啊不，阿呆提督，你在这里吗？我进来咯。”
“啊，你要找阿呆提督的话，他刚刚才离开哦。大概在自己的房间里。”我直起腰，转过身回答他。
——诶？
我想我现在的表情一定是【…皿…】
“啊，这样啊，谢啦。”他挥了挥手转身就走，橙粉色的长辫子在身后甩出小小的弧度。
神威？
在他远去之后，我慢慢放松自己紧绷的神经。
是啊，他也在春雨啊，早晚都要碰面的。
希望不要对我有兴趣就好了——虽然这样想很自恋，不过大概春雨里大部分的兵士都不是我的对手——前提是一对一。
如果是单挑的话，勾狼那家伙也不在话下。
我把拖把放回原地，却在经过书架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一本书。
书已经很老旧了，掉在地上时翻开了，我出于好奇瞄了一眼，却看到了一张照片。
这是——！
——冰冷的机械。
——冰冷的墙壁。
——冰冷的实验桌。
我惊恐地瞪着照片，后退一步，撞倒了书架，巨大的书架砸下来，发出轰鸣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
发出连自己也不明意义的尖叫声，我瘫坐在地上，不得不用双手用力按住自己的双臂来遏制颤抖。
那是……什么……
那个怪物，是什么啊——！
“恩？听到响声就回来了，发生了什么事吗？”神威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我依然处于失语的状态，他走近我，在我面前蹲下来：“恩？看到什么了这么吃惊？白痴提督的裸｜照？”
我咽了咽口水，摇头。
“没……没事。”
“嘛，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下次告诉我吧，破坏神老爷子的女儿。”他眯起眼。
我猛地抬起头直视他，他湛蓝的眼中闪过一丝愉悦的杀意，给蓝色增添了不少阴暗：“别害怕啊，我不会动你的……那个老爷子，很器重你的样子啊。也许是因为是故人的女儿也说不定哦？”
“你很弱……在你变强之前，我是不会对你出手的——这样保证，可以吧？”他像是要安抚我一般露出可爱的笑容，头顶上的呆毛一晃一晃。
我却没有因他的话而安心一丝一毫。
这个少年……接近了才发现，他的身上有和银时他们一样的气味。
血的气味。
我尽量稳住自己的身子，站了起来：“我先走了。”
“等等。”他慢悠悠地站起来，晃了晃手上那张照片，“这张照片上的……东西，你认识？”
“……”我没有力气对他大喊“我不认识”，只是努力深呼吸，“是的……”
他颇感兴趣地上扬嘴角：“哦——？”
“我走了。”逃一样地转过身，却被他喊住：“喂，既然是你的话……下个月要不要和我去一趟吉原？”
我皱着眉，心中有什么一闪而过，转过身去看向他：“为什么？”
“不要问那么多，作为交换，我帮你销毁有关这个的一切，怎样？”神威露出毫无破绽的笑容。
“好。”我果断答应。
“我喜欢爽快的女人。”神威将照片一抛，伸手将照片全部抓进手里，松开手的时候照片已化作齑粉。
“敬谢不敏。”
终于能离开办公室了。
☆、第五十三训 【番外】胆小鬼也有胆小鬼的誓言
——下定决心要保护好的人，到最后却一个个死去，然后，我变得不敢举起手中的刀。说到底，我只是个胆小鬼罢了。胆小鬼的对手，就由胆小鬼来做好了！——
做了这样一个梦。关于过去的事情。
那是一个非常、非常美丽，仿佛从此以后不会再拥有的梦。
若真的是梦的话，请让我就此沉溺梦中，不再醒来……
樱花不恋枝头，如同武士不恋生命。
有谁这样望着零落的樱花这样说道。
“你到底在……悲伤些什么呢？”清瘦的少年坐在树下，伸出手接住樱花花瓣。
干净的脸上是单纯的疑惑。
“樱花不会有思想，所以，不要再伤春悲秋了。”我站到他面前，蹲下来，“给，银时省给你的糖。”
“啊，我会向他道谢的。”少年接过糖，有些意外，“也谢谢你帮我拿过来。”
“不用多礼，虽然这么说了……不过你也不会听的吧。”我微微一笑，坐在他身边，“想到了什么？”
他微微低了头，凝视着手中蓝色的糖果：“想见他。”
“我们是徘徊于战场上的幽灵，为了夺取失去之物而向世界举起刀刃。”我猛地站了起来，低头看他，“软弱的想法，还是抛弃了比较好。”
他垂首不语。
长发在柔风里拂动，有着宁静面容的少年缓缓抬起头，一瞬间风卷起满地樱花，透过花瓣我只看到他纯净的眼瞳。
——“我们，是在寻求着什么呢？”
我们究竟为了什么而握刀呢？教会我们怎样握刀，怎样做人的松阳老师，已经不在了不是吗？
“是啊，究竟是什么呢？”我扯了扯唇角，“我们只是，在等那个人回来吧。”
“因为约定好了的吧。”虽然这样说着，少年却不抱期盼。
“恩。老师和银时，还有我，约定好了。在他回来之前，要保护好同伴。”
谈话进入了僵持。
少年首先转移了话题，他伸出手极自然地拈去我头发上的花瓣：“你不回去没关系吗？”
“恩。银时和晋助正在切磋。”
“居然瞒着我修炼……”少年一脸失落。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不、不是，说到底也只是看不顺眼打架而已啦！假发你如果牵扯进去的话绝对会受伤的！”
“不是假发，是桂！况且，我没有那么羸弱。”他不甘心地别过头去，“还是比不上银时吗……”
“银时怎么了吗？”
桂不甘心地握紧了拳：“无论再比多少次都一样……要打败他，稍稍，要费点劲的样子。”
“你和他都在变强，这就足够了，不是吗？”
“还不够。”桂斩钉截铁，“还不够，这样的力量……”
“假发，原来是在这里啊。”晋助从远处走来，“待在这种地方做什么？”
“看风景。还有，不是假发，是桂！”桂转过脸看他。
“哼哼……”高杉发出不明意义的笑声，走到近前，在桂的面前蹲下，“什么风景，能让你沉醉至此？对我来说……除了女人和酒，就没有别的了呢。”
“晋助，稍稍改一下你的生活作风吧。”桂板起脸，像个老妈子一样训斥，“再这样的话，你的身体就会和这个国家一起腐朽了！”
高杉笑得更愉悦了，他轻轻抬起桂的一小绺长发，在指尖玩弄着：“腐朽？你这么为我担心？”
“放、放手，晋助，你在做什么！身为同伴，担心你是当然的事情吧！”桂完全不懂高杉的意思，我在一旁看得想转身又舍不得转身。
高杉有意无意地向我使了个噤声的眼神，我捂住嘴巴忍住笑声，撑着树干才让自己不至于笑弯下腰。
“同伴？”高杉暧昧不明地说着，放开手，又微微碰触桂的下巴，“要不要证明一下……我们是不是同伴？”
即使是迟钝如桂也感觉到了不妙，他一下子站起来离开高杉的身边，警觉道：“你要怎么证明？”
“真遗憾，假发，你还不够信任我呢。”高杉的笑容带了些恶意，“明明就像个女人的说？”
白光刺破飞舞空中的花瓣。
“收回你的话。”我还没看清，桂的剑已经指向了高杉。
“假发，不要！”我想要阻止，却插不进二人中间。
“不是假发，是桂！晋助，我让你收回刚才的话。”
高杉这次明显就是来挑衅的，他迎着桂的利刃走了上去，桂刚皱着眉将刀偏开一点，就被高杉抓住手臂，高杉瞬间拉近了二人之间的距离，压低声音，用极其魅惑的声线道：“假发，为什么一点也没有发觉呢？”
“不是假发，是……”他的话戛然而止，高杉带着得逞的笑容从他身边离开，过了好一会儿，桂才后知后觉地伸手摸向左脸——
“高杉晋助——！”
暴走版的桂小太郎横空出世。
可疑地脸红了。
据高杉解释，这是杜绝桂对他私生活指手画脚最好的办法。
不……怎么我总觉得你是在捉弄桂呢？
这之后桂见到你都绕着走啊有没有搞错有没有啊！要不是高杉你赔给桂一碗荞麦面，你们的友谊就会就此断绝了啊混蛋！
高杉最擅长的就是用男女通吃的暧昧来让对方闭嘴，当然仅限于同伴。但即使是高杉也是有对手的，那就是大脑完全中空的辰马勇士。
辰马面前，无论怎样的明示暗示都毫无作用，即使银时无意间从树上掉下来砸在他身上把他扑倒，他也只是啊哈哈哈地笑着问银时最近是不是重了不少。
我看他们的互动看得乐此不疲，而高杉也似乎乐于戏弄他们来娱乐我——也许更想娱乐的是他自己。
高杉……也许比任何人都喜欢玩乐。
入夜，树林里飘起了萤火。
“是、是鬼火吗？”银时害怕地躲在我背后发抖，“是那个吧，那个，引诱人类进入不可思议的幻境，然后张开血盆大口吞了他们什么的。”
“你那是哪个国家的童话？”我笑话他。
“是来自遥远的地方的童话哦。”银时一脸认真，“晚上出去会被抓走的吧、绝对！”
“没有这种事情啦！”
“哈啊，真漂亮啊，就像是在宇宙中一样啊！”辰马已经冲了过去，置身于萤火虫飞舞中，他的身影看上去就好像随时会如辉夜姬一样飞上天去一般——很奇怪的想法吧。
“确实是美丽的风景。”桂认真地点着头，“真可惜没带照相机来。”
“假发你穿了，这年代不可能会有照相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