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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我指了指不远处的饮料专柜，“说起来，假发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吗？”
“不是假发，是桂！荞麦面就可以了。”桂一脸认真地回视我，“真是打扰了。”
“不，没关系。帐全记在那个银发混蛋身上好了。”
“我有一种他不会还你钱的预感。”
“不不不，也许是还别的什么东西呢？”我盯着银时向草莓牛奶飞奔而去的背影，微微笑了。
桂也随着我的目光向银时望去：“那个男人……”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倒是很想听听桂对银时的评价，可惜桂本人似乎不想说的样子。
“草莓牛奶——草莓牛奶——”银时一脸幸福地扛着一箱草莓牛奶走在路上。
“毫无愧疚之心地用女人的钱买东西，你这样还算是武士吗，银时？”桂严肃地训斥。
“别管他别管他，女人的钱也好，男人的钱也好，人妖的钱也好，最终不都是用来花的吗，我只是帮它们实现了价值而已。”银时弯弯眼。
桂突然停下了，转过头盯着一个方向。
“怎么了？”我也停下了，“看到什么想买的东西了吗？说起来我也不知道哪里有荞麦面卖诶。”
“不，没什么。”桂摇摇头，“大概是我多心了。”
这种时候绝对有什么发生了！绝对不是你多心了！人的第一感觉往往是惊人地准啊！
“银时，这是钥匙，你先把草莓牛奶搬回家吧，之后就随便你。记得不要被发现。”我把钥匙往银时手里一塞，就拉着桂的袖子往他刚刚盯着的地方跑，“虽然现实生活不是漫画……但还是去看看比较放心。”
“喂——！”银时在我身后喊着。
穿过一条僻静的小巷，是人潮汹涌大街。
“什么啊，果然跟丢了。”我撅撅嘴。
突然被一股大力拉向巷子里，我眼前闪过一道寒光，定下神来看到桂一只手挡在我面前，另一只手已经拔刀，正在和谁刀剑相向。
很好，小巷子一直是杀人灭口的圣地。
视线顺着对方的刀上移，我有种命运弄人的喜感：“喂……不会吧……桂，熟人？”
“啊。”桂的声音有点咬牙切齿，“曾经的同伴。”
“别自作多情了，同伴？我们可不是那种天真的关系。上次已经说过了，再见面就是你死我活。”
好吧听到这个台词就算再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也知道自己遇上谁了。
矮衫晋助啊——！
啊，对不起，晋助君的粉丝们，我向你们道歉。
“你也来到这个世界了？”桂露出了来到这里之后第一个天然呆之外的表情。
“啊。一觉醒来发现身边的东西全变了，真是讽刺啊，即使身处的环境变了，即使幕府不再存在，我身体里那头叫嚣的野兽，还是没有停啊……难道说，是因为这个世界，比那个世界更为污秽吗？”
“只是因为这个世界没有他在而已吧？”桂手下发力，将高杉的刀挡开。
高杉后退几步，收刀回鞘，拿出烟杆不紧不慢地吸了一口，慢慢吐出烟雾：“要这么说，似乎也没错。”
“跟踪我们一路，你到底想干什么？”桂的刀指向高杉，“高杉！”
“做什么？你还是一样看我不顺眼啊。”高杉发出一声尖锐的笑声，“我要做什么，你不是最清楚不过了吗？那就是破坏啊。无论在哪里，只有一味地破坏，直到我心里的野兽满足为止啊！”
“在这个世界，你以为你还能乱来吗？”
“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又怎样？手下的话，要多少都可以聚集起来，谋划的人，我一个就足够了。”高杉眯了眯眼。
“收手吧，高杉！”我不知怎么就喊了出来，不想再看到高杉失去双亲的困兽那样的表情，“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已经不是你能掌控的了，所以收手吧！”
他仅存的右眼向我的方向偏了偏：“你就是收留他们两个的人？比想象中更没用啊。”
桂向我的方向挪了一步，将我挡住。
“你以为，要护着这个废物的你，还能做什么？”高杉神经质地笑了，“从以前开始就这样，无用的同情心，婆婆妈妈的作风，这么多年了，只有这点，让人恼火地没有变啊！”
话音未落，他的刀已经砍了过来。
金石相击的爆鸣声。
桂和高杉在不算宽敞的巷子里打了起来，即使我不懂剑道，但几个回合之后还是看出了桂的颓势，高杉将桂逼到了墙角，手中刀扬起，却不是向着桂的方向，而是冲我砍来。
会死的！绝对会死的！
我连眼睛都来不及眨，眼睁睁看着刀尖越来越近——
“铛！”清脆的声响之后，身前刮过一阵劲风，如同神祗一般降临了，银时。
我盯着他的背影竟不知要说什么好。
“哟，真是好久不见了，你和假发的那个姿势是想做什么？阿银我的眼睛可是看着呢。”银时懒洋洋地戏谑道。
“不是假发，是桂！”桂在被高杉藏在怀里的另一把刀制住的情况下，依然立马反驳。
我从银时身后探出头来，看到高杉露出了一个近乎扭曲的笑容：“哟……我可是一直等着你呢……白夜叉。”
“白夜叉？那是谁啊？阿银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银时一手握着木刀，另一只手垂在身侧，“你乡下的老爸吗？”
“不想让那边的小丫头知道吗？还真是让人可悲的温柔啊。”高杉一语点破，“你们的器量，让你们注定只能终日可悲地徘徊！”
“器量？别说傻话了，要打就打，我可不是佐助君！”银时挥着木刀冲了上去。
恍惚间，我似乎看到了那个战场上的少年，白色的战袍，白色的布条，白色的头发，白色的刀刃，只有飞溅起的血是鲜红鲜红，他浴血而战的身影，在敌人眼中，恍若夜叉。
高杉抵挡银时进攻的时候，桂也从地上拾起被打落的长刀加入战局。
“怎么了，白夜叉，攘夷时的那把刀呢？你堕落到只敢用木刀了吗？”高杉出言讽刺。
“谁知道啊，那把刀。早就断掉了。”银时漫不经心地回答着，手下却毫不留情。
“啊——！”巷子口传来尖叫，“有人械斗！快叫警察！”
“切。”高杉神色一沉，抽身回走。
“逃掉了。”银时扛着木刀站在原地。
“不去追吗？”桂喘着气。
“你不也没去。”银时捂着受伤的右肩。
“在这个世界还是不要乱来的好。”
银时转过身：“……我只是怕麻烦而已。”
“走吧，警察马上会来的。”我上前扶住银时。
“什么啊，这种发生什么事警察都是最后赶到的设定怎么和我们那个世界是一样的啊。”银时抱怨着，拒绝了我的搀扶。
“这不是设定，是……”我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
如果告诉他们这个世界才是真实，那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我可不知道。
“啊，糟了。”银时突然用很轻很轻的、通常昭示着糟糕的事情的语气说，“草莓牛奶……我放在原地了。”
看着他带着伤却依然执着地想回原地拿回草莓牛奶的样子，我突然觉得刚刚那个帅气的白夜叉完全是泡影啊泡影。
☆、第五训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啊——痛痛痛！痛死了！”银时右肩的衣服褪下，狰狞的伤口躺在线条平滑的皮肤上，桂正在帮他上药。
“闭嘴，混蛋天然卷。就是因为你这样大惊小怪才没有女孩子喜欢的。”桂义正辞严。
“阿银我啊，只是因为天然卷而已！如果不是天然卷的话……”
“安静点！”我一手刀劈上银时的天灵盖，“邻居又要提意见了。”
银时鼓着嘴巴，包子脸像极了小孩子。就好像多少年前那个私塾中，抱着剑，倚着墙，睡得一脸口水的小小男孩。
我笑眯了眼：“卡哇伊。”
“喂，怎么可以用卡哇伊来形容阿银，怎么说也得是高大威猛英俊潇洒之类的吧？”银时小声抗议。
“喝你的草莓牛奶去。”我把一盒草莓牛奶砸到了他的脸上。
银时抽搐了几下，倒地。
喂不要装了，谁都知道你最大的梦想是被草莓牛奶埋没。
上完药之后，桂又帮银时绑好绷带，银时按了按伤口，龇牙咧嘴地穿好上衣，打开掉在地上的草莓牛奶包装，吸管都不用，直接喝起来。
“那么，以后该怎么办？”桂第一个提出了这个不得不面对的现实问题。
银时和桂都不是喜欢逃避的人呢。
“还能怎么办？”银时挠了挠银发，“在世界上发高杉的通缉令吗？”
“不，那样就完了……”我扶额。会被当成神经病的吧，绝对会被当成神经病的吧……
“这种事情怎么样都好吧，这个世界的警察应该不像那群税金小偷一样没用了吧，而且现在高杉又是一个人，大概我们很快就会在监狱里看见他的。”银时抠了抠鼻子。
“不，这个世界的警察比你们那个世界的还要没用。”我捂脸。
这个世界可没有冲田总悟那种凭着一把刀就劈开一辆汽车的警察，更没有土方十四郎那种扛着大炮毫无压力的家伙。
“我肚子饿了。”银时软绵绵地躺在地上，“就没有什么吃的吗？草莓蛋糕啊，巧克力冷糕啊什么的。”
“那种东西才没有。”我站起身来，“我去冰箱翻一翻吧。”
冰箱里只有干瘪的蔬菜和一瓶番茄酱。
“银时……”我拎着番茄酱回来了，“这个。”
“这是什么？我为什么会想起某个青光眼……”银时一副如魔似幻的样子。
“番茄酱啊番茄酱。”
“我才不要吃这个——！”银时十分抗拒。
“哦？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桂很感兴趣。
你们两个的大脑回路给我差不多一点。
“玩笑啦，我们今天出去吃。”
我已经习惯了走在路上被人指指戳戳了，类似于COSPLAY之类的解释也说了无数遍。还好没有多少人看银魂，不过这从一定程度上也揭示了银魂在中国的惨淡程度。
果然是因为马赛克太多了吗？去掉是不是会好一点？（喂！）
“要是再遇到高杉怎么办？”站在门口，我这么问。
“啊？那正好啊，砍了他就可以了。”银时掏了掏耳朵。
“高杉可不是蚊子，不是那么容易就遇到的。”桂为什么听了你的安慰之后我有点同情高杉……
“总觉得你们不大能下手的样子，是很深的羁绊吧，你们和高杉之间。”
“啊，是啊，是该死的怎么斩都斩不断的羁绊啊。”银时挠着银发抬头望天，“但是高杉那家伙……已经不是我所认识的高杉了。”
已经变成鬼了。复仇之鬼。
我们并排而行。
找到了一个小饭馆，我拽着银时和桂坐在角落里。摸了摸钱包，发现我的零花钱已经不多了。能把我攒了多年的零花钱一下子用掉的家伙，真不简单。
桂四下里打量着这家店：“这里很多东西都和天人的很像啊。”
“兰州拉面三份来了！”服务员端上托盘。
“拉面啊……不是荞麦面啊……”桂明显一脸失望。
“因为我也不知道哪里有荞麦面卖啊。”
“不是荞麦面啊……”桂沉浸在失望中无法自拔。
“好了好了是我错了，是我不好——！所以求求你从这种状态中脱离出来吧求你了！”
“拉面和荞麦面不都是长长的吗，假发！”银时用筷子敲了敲桂的脑袋。
“不一样……”桂依然无法自拔。
“你够了。”我抽抽眉毛，对着桂的后脑勺一掌拍下去，“再蠢就把你吊起来打。”
“我开动了。”桂立即挺直了腰杆。
喂这种哄小孩的说法你居然真信了……
“啊，好饱好饱……”银时摸着肚皮和我们一起走出了小店。
“回去吧。继续研究作战计划。嗝！”桂也揉着肚皮。
“你们两个……谁让你们像白痴一样比谁吃得快……”我简直无语了。
我以为我们会这样有点蠢有点傻地继续下去。即使他们不能一直住在这里。
入夜。
“诶？今天你要睡床吗？”我有点惊奇。桂这家伙，睡觉是睁着眼睛的啊喂！而且有时候还会梦游，简直是杀器一般的存在！真的要和他睡同一张床吗？
“没关系的……就算你不同意，也没关系的……”桂已经蹲到了墙角画着圈圈，“我无所谓的……”
“够了够了！我同意！我同意好了吧！给我滚上来！”我一个枕头砸过去。
桂一脸满足地躺在床上，开着电热毯。
喂我说你其实从一开始就想要睡在有电热毯的地方了吧你这个闷骚！
可是这一夜，桂却很安静。
倒是银时在大家都睡着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