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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怎样的一种风景画,泼墨一样洒出惨烈凄厉的色彩。
“这里是哪里……”我迈开一步,却被脚下的腐尸绊了个踉跄,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子,放眼望去,都是残骸。
这里到底是……哪里?
修罗场?还是乱葬岗?
“喂!那边的!”不远处有人声,我抬头向声源处望去,一个浑身沾血的少年不一会儿就跑到了我面前,“你是谁?为什么没在队里见过你?说起来……你没穿队服……难道是敌人吗?但……”
“你在跟谁说话,假发?”尸堆的那边传来问话声。
“不是假发,是桂!这里发现了一个身份不明的人!”跑到我面前的少年转过头去喊。
熟悉的对话模式。
“你是桂?桂小太郎?”我试探着问。
确实,如果看头发的话……
“啊,是我。”少年回答完之后又转过头去喊,“银时!你看连我不认识的人都能叫对我的名字,为什么你总是记错!”
“啰嗦死了假发!是假发的话就给我好好把假发摘掉!话说回来,你找到的人是谁?”
“都说了身份不明了!”
“那个!”我插话道,“我叫步黎。”
“啊,原来是步黎啊。”桂双手拢在袖子里,“我叫桂小太郎,多多指教。”
这时,银时也从尸堆的另一边走了过来:“那么,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战场上?”
“女人?”桂转过身疑惑地打量了我几眼,重复了一遍,“女人?”
我感到莫名挫败。难道最接近女人的桂都没有发现我是女人吗?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战场上。”我老实地回答。
在那之前我都一直在和平的年代过着和平的生活,直到被那个男人杀死——与生命一起被斩断的,还有别的什么我无法明白的东西。
“也就是说,你是空降过来的?怎么了,被外星人抓去做实验了?”银时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打了个哈欠,挠了挠脖子。
“我……”
天人……实验……
“不是……我不知道……”
桂开口道:“步黎,你还是回家去吧,战场上很危险。”
“家?”家在哪里?
“喂喂,麻烦了啊,你不会连自己住哪里都不记得了?真的被改造了?”银时问。
“啊,严格来说也不是这样……”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那边的两个白痴,快点过来集合!再迟到的话就罚跑三十圈!”
“别啰嗦啊矮衫!这里有个失足少女啊!”银时扭过头去喊。
我望着向这边走来的声音的主人,不由自主地后退。
是他杀了我……
毫不犹豫地举刀……
“不要过来!”尖叫着,我不小心被绊倒,爬起来转身就逃。
阳光下扭曲的笑容,冬日寒鸦一样的疯狂笑声。
挥之不去。
身后传来桂的声音:“啊,那个——!晋助!你看你把人家吓跑了!所以我才说要微笑微笑,身为攘夷志士,没有群众基础怎么行!”
“闭嘴,白痴。”晋助的声音,傲慢地下命令,“把那个女人抓起来。是间谍也说不定。”
“是!”应答声,然后追在我身后的是杂乱的脚步声。
不要抓我……我……
会死!
“喂!站住!”身后是陌生的呵斥,我努力地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上奔跑。
由于恐惧,连呼吸也无法。
“切。没用的家伙。”谁低语了一句,我被揪住手臂,按倒在地。
“放开我!”拼命挣扎着,地上的血水沾染上衣襟也顾不得,可压制住我的力量让我无法动弹分毫。
“再动就杀了你。”话语中浓重的威胁我绝对不会弄错。
惊惧地闭上眼,我意识到自己在发抖。
不敢说话。
“啊啊啊,晋助!怎么可以这么对女性!快放开啦!”桂在帮我说话。
“可以。等我确定这家伙的身份再说。”
“再怎么说……”懒洋洋的声音,是银时,“在这么多人的包围下也不可能跑掉吧?况且她看上去真的很弱。”
似乎是被说服了,压制住我的手放开。我爬起来,擦去脸上的泥水。
雨水濡湿了眼前人的紫发,他审视了我几眼,再次开口:“直接地问是不会有结果的。”
“喂,你是想对一个可能是一般市民的无辜少女上刑吗?”银时惊讶。
“一般市民可能会出现在战场上吗!”高杉斜睨了他一眼,“你的脑子和假发一样了吗,银时!”
“不是假发,是桂!这种情况不就跟早上起来发现自己被一个人丢在荒郊野外,其他人都不见了是一个道理吗!谁都会有的吧,梦游症!”桂回答。
“这是你的真实经历吧?”银时吐槽。
桂默默地扭过头去:“……才没有。”
“喂,你为什么会认识假发?”高杉问。
“我当然认识了,昨天之前我们还见过面的——”说到一半我发现不对劲,包括银时在内的人,脸色都渐渐凝重起来。
“喂喂,假发,”银时的语调依然轻佻,却透露着不妙的讯息,“你去逛花街了?和矮衫一起?”
“我才不会做那种事情!”桂反驳,“最近无论是花街还是商店,我都没有去过!”
“那么,请问这位小小姐,你是在哪里的什么时候见过假发的?”银时红眸锐利。
是之前只在他和高杉战斗的时候才有的犀利眼神。
“在那之前,先弄清楚她是怎么知道假发就是这家伙吧。”高杉嗤笑,“我不认为会有队外的人知道这个外号。”
不妙……
“……”现在说什么都只会将情况越弄越糟,我索性闭了嘴。
“哦?果然是可疑的家伙啊。可以确定不是间谍了——若是幕府和天人派的间谍都是这种水平,早就会自我毁灭了——也轮不到我们出手。”高杉尖利地讽刺。
由于搞不清楚状况,我没有反驳。
天人,幕府,玄幻小说里才存在的生物与日本现实存在的机构重叠,这里,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世界?
“先把这家伙带走,看管起来。”高杉下了命令之后,转身就走。
“我自己会走!”不满地想要挣扎,却还是被按住,前行。
莫名其妙的地点,莫名其妙的时代,莫名其妙的人,还有……
心脏处莫名其妙的悸动。
这大概只是一场梦境罢——永无止境的梦境。
☆、第七十一训 上司说乌鸦是白的就是白的
“咳!”被丢到他们口中的“屯所”一间小房间里,房门没有上锁,不过两个穿着和他们一样的制服的人就这么守在了门前。
被、被抓住了。
我四顾,整个小房间里,只有墙角有着一堆茅草,那茅草铺开来能洒满整个地板——并不是说茅草多,而是说房间小。
墙上挺高的地方有一个小窗,以我的体型爬出去大概有点困难,当然同样地,这并不是说我庞大……而是说窗户小。
四周突然就静了下来。
没有队士的喧哗声,触目的是朦胧的黑暗。无数只眼在黑暗中窥伺一般。
像是初到时,战场上那样的阴寒。
我不自觉地向着茅草堆走去,靠着墙坐下来,开始慢慢整理思绪。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保持冷静,看来我还挺乐天的。
将现在能得到的情报串联起来,我得到了个大概:有一个叫高杉晋助的人和绿衣服的人想要杀了一个和我很像的人,而银时和桂则是要找这个人。最终高杉先动手,我当时绝对是死掉了,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灵异事件的话,那我碰上的一定是穿越。我穿越到了他们的“过去”。
想到“灵异事件”四个字,我就情不自禁地打了个颤。我自小到大还没有遇到过什么出格的事情,不要说鬼怪了,就连拦路抢劫都没看见过,如今却……
但除了穿越,没有再好的解释了。
只不知,这是怎样的年代?
入夜,月光透过狭小的窗户照射进来。抬头仰望,心像是被月色蛊惑一般悸动。那是多么无暇的银白月光,公平地照耀着每一个人——和我的年代里那一轮一样,暗夜中的月光,清冷,遥远,冷酷,而又温柔。只在黑暗中闪着光芒。
简直就像是……
“哗啦——”一声,门被拉开,月光下我看清了是银时,他不等我发话,上来拽住我的胳膊就往外跑:“有敌袭!转移!”
“诶?”敌、敌袭?
是战争年代的、那个,敌袭?
等他拉着我来到屯所外,借着月色我看清了敌人的全貌——空中飞行着十几架飞行器,长得不像飞机却能够飞翔,而从着陆的飞行器上下来,冲进屯所砍杀的——是一群只能称之为怪物的存在。绿色的皮肤和头上的尖角,简直就像是从故事里走出来的人一样。
我不禁伸手揪住银时的衣角,死死盯着扬起刀到处杀戮的怪物们。
“切,荼吉尼人吗……”银时轻声咒骂了一句,“喂,你找个地方躲起来。”
“你、你要去和他们战斗?”我不可思议地抬头看他,但当我望进他血红色燃着怒火的眸子时,噤声了。
银时是很强的。
我一直这么看着他——那场和高杉的决斗说明了一切。
“请平安回来。”压抑着声音中的颤抖,“我不会逃的。”
“好孩子。”银时弯了眼笑,揉了揉我的头发,“作为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平民来说,你的表现很好。”
我望着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白色的头带在风中飘扬起决绝的弧度。
就好像曾经无数次这样目送着他的背影。
晚风有些冷,我转身爬上附近的山坡,心有余悸地望着在不远处盘旋着、不时丢下炸弹的飞行器,默默地躲在了树后。震动透过土地传递过来,我忍住恐惧探出头来注视着屯所的方向。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却能大致判断局势。
银时冲进敌阵,所到之处,敌军全线溃退。纷纷扬起的是残肢和鲜血,就连在远处观望的我也被他势如破竹的气势所震撼——一往无前地、如入无人之境,他本身就像是一柄出鞘的剑,那光芒灼人却又让人移不开目光。
那边,高杉和桂也在冲杀着,那是我不曾见过的光景。
若有地狱,大概也比这差不远。
但出彩的只有他们三个,其他的队士已倒下大半,时间一长,连他们自己身上也负了不少伤。我看见高杉捂住手臂,下一瞬间那受伤的手臂又高高扬起,手中长刀将偷袭桂的怪物劈成两半。
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只是我直觉,高杉一定是笑着的。
像个嗜血的修罗。
战争很快接近了尾声,双方都受到了不小的打击。等到那群怪物大军都撤退之后,我才慢慢挪进屯所。满地都是尸体,怪物的尸体最多,夹杂着人类的残骸。
“唔……”拼命忍住胃里的翻涌,我捂住嘴,到处寻找着银时。只有在他身边才会有安全感——我这么直觉。
“果然是他吗……”后院传来高杉愤恨的声音,“那个叛徒……哼,没关系,绝对会让他付出在那之上的代价!”
“问题是,他跑了。况且现在伤亡惨重,根本就没有闲暇去追击。”银时的声音。我走到拐角,探出头去,被高杉的眼神逮个正着:“看来,这里还有一只虫子没有解决。”
“咦?!”我害怕地倒退一步跌倒在地,忙爬起来继续倒退。高杉无视了我的退缩,径直向我走来:“要说审讯的话,还是让同为女性的那家伙来做比较好。”
“诶?”我惊讶于高杉的让步,下一刻他就转过身去扬声道:“热闹也看够了,你是因为害羞才不敢露面吗,那还真是少见啊,你还有不敢见同性的时候?”
“从你嘴里听到害羞这个词才真是少见啊,晋助。”女性干脆利落的声音响起,从屋顶上跳下一个身影,借着月色大致看清,是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只是不知为什么穿着和银时他们一样的队服——而那队服是男式的。
女孩神情冷淡,眼神凛冽,接触到她的视线后我又后退了一步。
她转过脸去问高杉:“有没有搞错,让我刑讯?你还是让银时去唱歌吧。”
“喂!不要拿阿银开玩笑!阿银的心会碎掉的!”
“啰嗦。”她一拳砸上银时的脑袋,然后又看向高杉,“先说好,要是她不是奸细的话,就什么都问不出来。到时候不要怪我没尽力。”
“那就要看你的能力了。”高杉不为所动。
我很怕和这个凛然的女孩独处,她和我差太多,她对高杉说话的口气让我惊奇,因为这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对高杉这么不客气地措辞。
虽然害怕着,她的身上却有着什么让我想要靠近,那是本能地想要亲近的心情……为什么呢?
“麻烦事情。喂,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