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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谁看到小宝到哪去了吗?〃虎儿急声问道。
〃我知道!〃一只小阿山跳了下来:〃刚刚土黄哥一出去,那小宝也不知是不是回光反照,居然也摇摇晃晃的摸了出来,口里念著要去找土黄哥,迷迷登登的就往村子方向去了,正好碰到上山来寻他的猎户们,被七手八脚的拖回去了。
〃什麽?!〃土黄一听就吓哭了〃他回去了就真没救了啊!〃
〃快追!先把人追回来!〃虎儿声色俱厉。
大夥如梦方醒一窝风的往村子方向追去。阿山们最快,几下已到前面山岗上去了。
〃追的到吗?〃我伏在虎儿背上焦急的问。
〃不好说,土黄的住处离村子近,离我们那却远了。他这一来一回的耽误了很多功夫了。〃
果然,当我们们赶到岗上时,看到白风和阿山们蹲在树上,一个个抓耳挠腮又无可奈何的朝村子里张望呢。村子上空有一股除魔降妖的森严气柱直冲云霄。吓的众精怪纷纷後退,再不敢上前一步。
只有土黄不怕死的嚎叫著往下冲,结果被那气柱弹了回来,口吐鲜血倒在地上。大夥儿七手八脚的把土黄抬回洞,惊魂未定的一起看著虎儿。
〃叫只山鼠下去把灰毛叫回来问问情况,到底是哪路神仙在下面。〃虎儿吩咐旁边的一只鼠精。
等到半夜,灰毛才上山来。大概也知道了这件出人意料的事,灰毛脸都皱成了一团。〃造孽哦!这叫什麽事哦!老天,都怪我!我怎麽这麽多嘴哦。得快点把人从村子里弄出来才是,那孩子身上的勾魂引怕是已浸入骨髓,侵入魂魄了。淫欲暴长,又得不到土黄安抚,整个心神就会转成一种一直在跟土黄行巫山云雨的意想邪念之中,使精水不断外泄,很快就会精尽人亡了。〃
〃那把人救出来,这勾魂引有的解吗?〃众人纷纷问他。
〃虽然没听说过有解药。但是我们山里草药这麽多,无非是解毒嘛不可能没法子的,只要先得到土黄安抚一番,暂且把身上的欲瘾止住,然後让人参精们一人给一口气先吊著续著命,我们就有时间找解药了。但是现在最要命的是,自从上次夜里被村里的光棍们发现土黄和小宝的事後,他们家就坚定不疑的相信是狐仙来索小宝的命来了。老爷子不知卖了哪辈子的面子,硬是从山外请来了一个法力高强的道士。对外只说是他们家的远房亲戚,躲在一房间里没日没夜的做法呢。我们跟本下不了山的,我也是身上什麽精元都没了,才得以自由出入的。
那道士法力高强,但却不会治病救人,如果不止住小宝身上的欲瘾,让精水不停的外泄的话,就是把红枣整个炖了给他吃,也架不住他这种拉法啊!〃
〃天,怎麽办!怎麽办!〃我心急如焚,突然想到我以前救过村人的性命,在村里应当还有些威信的啊。〃灰毛!你快下山跟传根说,就说是我说的,只要将小宝放回来,山神爷就能保住他的性命,否则性命难保!〃
〃好!〃灰毛急充充跑下山去了。
一大夥的又是一夜苦等,直到天亮灰毛才回来。
〃事情不妙啊!传根带著几个神婆神棍跟他家老爷子讲了一晚,那老家夥就是死活不肯,说他这辈子杀了太多狐狸了,如今那狐仙是到他们家寻仇来了,放小宝上山就算得性命又能怎样?还不是得跟狐狸去了?到不如拼一场,只要弄死这只狐妖,我们家就人也有了,命也有了。〃
〃这个老匹夫!我杀了他!〃土黄不知什麽时候醒过来了,闻言嚎叫著要下山拼命。
〃土黄,现在救人要紧!山里的精怪们!大家是一条心的话这次就帮土黄一把吧,把精元都吐出来给土黄,让他把那老道压下去,然後我们下山抢人!〃
〃应当的,大王。〃众精怪纷纷响应。不一会儿,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内丹聚在了土黄手上,人参精们没内丹,就把身上的须发拔下来给他。
〃谢谢......〃平时伶牙俐齿的土黄这时也说不出话来了,只两眼含泪的发著哽咽.
〃去吧,去吧.〃大夥一起摆手催他.
〃大恩不言谢了!〃土黄说完化为一道白光冲下山去了。
当天至晚,青崖村上空阴去密布,顷刻间电闪雷呜大雨倾盆。隐隐能看到两股煞气纠缠不休,时儿分开,时儿绞成一团,跟刮龙卷风似的忽上忽下。虎儿陪我在洞中等著消息。其它精怪们都在山岗上仰头观望。
快天亮时,突然灰毛跑进来报信:〃小宝死了,快天亮时断了气了。〃
〃什麽!〃我和虎儿一起惊叫了起来。〃土黄怎样啦?〃
〃和那老道斗的两败俱伤,双双吐血昏迷不醒,大夥已把土黄抢回来了。〃
〃完了,土黄这次怕是挨不过去了。〃虎儿呆了半晌後仰天长叹!
三天後,小宝入棺下葬了,土黄才醒了过来,看著身边众人,安静的点了点头:〃谢谢大家了。〃
众人见他还算平静,都松了口气,纷纷上前安慰。
〃土黄,想开点,人死不能复生,只要好好活著,总会有机会再见面的。〃我轻声劝他。
土黄点了点头,然後看到灰毛也在旁边,便拉著他问:〃小宝死时有说什麽没有?〃
〃啊?......没有,没说什麽,只是直著脖子一声一声的叫著你,叫到天亮时就断气了.〃
土黄猛的把眼闭了起来,眼角的泪水跟叶上滚珠般掉了下来。
大夥见土黄虽然面容悲凄,但好像也接受了这个事实,逐放心各自回去了。留下灰毛和几只小黄鼠狼看著他。
哪知到了半夜,有只小黄鼠狼就跑来说土黄去刨小宝的坟了。
我和虎儿大惊失色,一同急急赶去。
到那一看,小宝的坟茔已被刨开了,众精怪们围在旁边个个惊疑失措忧心忡忡看著土黄。
打开棺盖,一个瘦弱的身子展在众精怪面前,清秀的面盘在如水的月光下,安详静溢,栩栩如生。好像只是睡著了一般。
土黄轻轻抱起尸身,神情专注的凝视著那张纯净的脸,一遍遍的轻抚著。
〃宝宝,哥哥来了,哥哥来看你了......让你等久了啊.〃说完一声如裂帛般的哭嚎似乎是从胸腔里迸出来一般,震的众人心神俱裂。在这凄清的夜晚显的格外惊心动魄。
〃我来晚了,我来晚了啊!宝宝,对不起,哥哥来晚了啊!〃一声长哭,中途突然中断了,在大家骇怕的面容中,土黄一仰头,一口血雾从他嗓子眼里喷了出来,然後在众人的惊呼中一头载到在小宝身上,气绝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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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黄!〃众精怪们齐声大哭。大家眼见悲剧上演却回天无力,最後只得将俩人的尸身一同装入棺内,一起动手掩埋後这才止住悲伤各自散去。
还没等到大夥从这件事上缓过神来,一场更大的灾难降临了。
这年冬天刚到,成批的村民疯了一般涌进了山里,男人们扛著铁铳,带著猎狗满山的找猎物。设套的,挖陷井的,更是不计其数。女人们则一片山一片山的采集各种菇菌,野菜,挖刨冬笋,野薯等。
灰毛跑上山来告诉我们,山下不知出了什麽事,吃不上饭了,饿死了很多人,现在所有的猎户们都急红了眼,各自操家夥纷纷上山寻活路,现在打一只野味说不定就能救家里人一条命呢。
〃怎麽会这样?那我爹呢?〃我听後大急。
〃放心,老爷子由我呢。天下有饿死人的,可没听说过饿死老鼠的。秋收的时候我就在村後的土包山上打了个大洞,储了好多米粮,足够老爷子吃一年的了。〃
〃谢谢你,灰毛,你怎麽弄到这麽多的米粮呢?〃我又惊又喜。
〃收谷的时候,村里人觉的反正只要出了工就有工分,稻谷收的也不干净,地里到处都是谷粒,又不让人私捡,这不就便宜了我们老鼠吗?〃灰毛洋洋得意。〃现在就是苦了前山的小兽了。猎户们干脆住在山上不回去了,几乎没被捕绝了种。〃
〃怎麽不回村了呢?〃
〃一是为了多打猎物。二是因为打到了猎物都要上交一部分,很多猎户即使有收获也不敢就这样明眼的背回村去,而是在上山搭个简易的棚子,就地将猎物宰杀剥皮晒成肉干。十天半个月後乘夜偷偷拿回家藏起来。〃
天!我和虎儿惊的面面相觑。
可是没过几天,我们就在山岗上目睹了一次更加惊心动魄的杀戮。
当时我们看到十几个管教干部带著几百号犯人进了山,以为是来砍伐木材。结果却发现他们却将整片山围了起来,放火烧山。很快山头黑烟滚滚,遮天闭日。然後敲打著好几面锣,把山里大大小小的野兽们惊吓的四处乱逃,围烧的山留有一个缺口,他们有目的的将这些大小兽们赶进一处特定的区域。那里面横七竖八的拉著无数高压电线,是从一个山头电塔上牵下来的,所有的野兽一进去就被电的翻扑在地,有些个别的就算逃出去就被埋伏在处围的管教们用冲锋枪一一射杀。这种狠辣决绝,闻所未闻的拉网捕鱼般的狩猎方法把我们看的心惊肉跳。我能感到身下的虎儿那雄健的躯体在战抖!
这一刻我心痛不已,虎儿是害怕了,连他这麽强壮威武的百兽之王这一刻都怕了!
虎儿回来後就通知山里的精怪们快往深山里撒!再在这儿呆下去怕是有危险了。
因为精怪们把自己修了多年的内丹给了土黄,所以现在自保能力几乎跟普通兽类无异了,只是比一般兽类通灵些。当下纷纷离家跟著我们潜进深山,而大多数不晓事的野兽们依旧留了下来,因为,这里是他们世世代代生活的家园啊。
灰毛托山鼠传话给我,说山下的那个假皮不知抽了什麽疯,天天拿著以前栓过我的那根狗链子棒在手里摸擦著,瞪著血红的眼睛一宿一宿的不睡觉,在房间里时哭时笑,时颠时闹。模样可怕极了,好像听说他发誓一定要在有生之年把这里的大山铲平,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我和虎儿捉到!
听到这些我当场吓的瘫软,想不到事隔一年多,这瘟神还是让我如此惧怕不已。他还不肯放过我吗?小时候的无知过错就让他对我这麽仇深似海吗?
〃不怕啊,恩恩。一切有我呢。看来在山里藏匿终不是长久之计,我们还是找一个隐蔽地方赶快修成人形,然後逃往他乡安顿下来後,再想办法找这斯算帐!〃
〃不要,阿德,只要我们能逃过去就好了。我一辈子都不想看到那个人。〃
〃好,好吧。〃虎儿不忍见我害怕赶紧答应了。
我们在深山里的一处干燥的狭谷里安顿了下来。这里已进入了人迹罕见的原始森林了,地方够隐蔽,加上我们都不必出去找食,著实不容易被发现的。所以无论外面怎麽闹腾,我和虎儿一直平安无事,两人天天相伴斯守,情意绵绵,似神仙一般逍遥快话。
这一天,灰毛突然跑来说我爹怕是不中用了,本来好好的,可不知怎麽突然摔了一跤把人摔的不能动弹了。叫了医生来也说不出个明堂来。而且奇的是本来人糊涂的什麽似的,临了居然清醒过来了,说要见我最後一面。我一听就哭了,又悲又喜,喜的是爹竟然能清醒过来,悲的是清醒之时竟然是老人的弥留之际。
去不去看我爹最後一面,我们还是仔细的商讨过的。虎儿说自古德行孝为先。不能不去看的,只要小心些,让传根灰毛在前面接应,乘夜里悄悄过去应当没事的。
可是不知为什麽,一想这次要去见我爹,就觉的心惊肉跳神魂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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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躲藏在上崖村的一户神棍家里,是传根家的老叔公,我的忠实信奉者.离青崖村隔一两个山头。
出发的当晚,天空月明星稀,山间霜寒露重。白风带著一群阿山们在前面探路,虎儿驮著我悄然而快速的跟在後面。
走出密林後是一个狭长的裂谷,有十来米宽,下面是条山涧,上面有座天然的石桥,不知横架在上面几千年了,这条断谷自然的把林子划了一条界线,以东是野兽出没的森林,以西是村民砍柴采菌的地盘,一般野兽不会轻易过桥,村民除非是狩猎也不轻易过谷。只有成群结队的野猪喜欢过谷到田地里拱庄稼。
果然过谷不久在一山头上,看到山下人影绰绰,大约几百人吧,举著火把在围追野猪呢。虎儿跟白风商量了一会儿,决定留七八只猴儿在这看著,不管他是真追野猪也好,假追野猪也好,只要他们一有朝这边靠过来的趋势就立马报信,一定要保证我们能及时从原路返回。
不敢多停直奔上崖付,沿途高处都留了哨兵,跟烽火传递一般连进村里。
灰毛在村头接的我们,整个小村沈浸在寂静的夜色中。
敲开那家房门,传根和几个神棍都在呢,众人口称大仙纷纷过来拜见磕头。其实我对自己只披著一件衬衣坦身露体的很感尴尬,好在他们似乎并不以为异,可能认为我终日与兽为伍,又非凡人。不但不惊奇,反对我敬若神明。我摆了摆手翻身下来直扑向床上的父亲。
父亲已进昏迷状态,看到他脸上那只有死人才有的灰暗的气色,我便知道没用了。泪如雨下轻声呼唤。
老人终於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看是我,老泪纵横。
〃俊恩,爹虽然不知道你搞了什麽明堂,让这些村民们如此信服你,也让为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