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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尚在‘弥留’的依知川顿时也呈现出‘身亡’的状态。
哲涵看了一眼虽然也是挥汗如雨但却仍四平八稳地靠在镜墙上哼歌的观月,扬了扬浓密的剑眉后坐下来休息。
《半点心》(7)
十分钟后,四具‘尸体’仍然没有丝毫复活的迹象,而观月却已经直起身体开始在原地小幅度地练习方刚学的基本舞步——
左手肘向外,左脚在下一秒跟上,然后让身体从上到下做一个波浪延伸,右脚跟着滑向左脚,右手肘将整个POSE做一个定位的结束动作。
——看来很简单的一系列动作,但想要自然流畅得就像身体的本能行动那样却全然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
不知道是不是与练习过多种武术有关,观月的动作虽还没有达到行云流水的程度,然却在每一个动作中透露着一种与众不同的张力,看起来十分有型。
“不错嘛。”
高井也在关注观月的舞步练习。
“看起来确实有当明星的潜质。”
“如果没有的话,他就不会站在这里了。”将视线转向那四具‘尸体’,“——不过这边四只目前还不太行,至少不太耐操。”
“只?”高井失笑。
“菜鸟不用‘只’用什么?”哲涵挑眉反问他。
“——也对!”高井拍手大笑。
“好了,不管用什么方法,去把他们弄起来;即使是菜鸟也不能全是肥肉,练出点肌肉才好任人宰割。”
哲涵拍了拍手掌,唤起所有舞队队员的注意。
“休息够了,继续练习!”
“没问题!”
队员们都精神奕奕地大声答道,而四具‘尸体’则露出了‘又要上刑场了’的痛苦表情。
第一天的舞蹈课终于在华灯初上、Sea的五名成员肚皮叽哩咕噜大唱‘埃塞俄比亚难民之歌’的时候正式结束了。
“小伙子们,感觉如何?”
高井边擦着汗边用幸灾乐祸的口吻揶揄四个看起来已经快要‘寿终正寝’的美少年。
“呜呜,这是魔鬼训练。”依知川努力撑开已经快要粘在一起的上下眼皮。
“原来当明星这么痛苦!”阪田觉得自己的腿都快断了。
“怎么?后悔了?”
哲涵的心情却是意外的好,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莫非他骨子里其实是个虐待狂?
“后悔是不至于啦,不过——真的是很痛苦耶!”渡边捏着矿泉水瓶子,直觉自己再多跳一分钟的话就会被送到医院去急救。
“这还只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
哲涵再度扔下重磅炸弹一枚,炸得美少年们晕头转向,恨不能挖个地洞四处逃窜。
“呜呜,我要吃饭。”依知川‘痛哭流涕’。
“那就快回家吧,乖!”
除了观月外,精神看起来勉强还能算好的中岛冒充长辈假装慈爱地摸摸依知川的头,惹得大伙都笑了起来。
“好了,解散吧。”
看了一眼阪野给的Sea明天的行程表,哲涵宣布了今日练习的结束。
“明天请在上午10点在这里集合。”
“OK。”
在事务所员工用的沐浴间里简单地冲了个澡,哲涵换了件贴身T恤后套上牛仔裤,胡乱地擦了擦湿发后又就着吹风机粗略地吹了个八成干。
走出浴室,却在大厅尽头的欧式阳台处看见了正坐在窗台上用手机通话的观月。听见背后传来的脚步声,观月边听电话边回过头来——
“……是的,今天的工作已经结束了,我很快就会回来。拜拜。”
有点意外他完全是好孩子的口吻,但随即便释然——通常在外使坏的小孩,在家里都是一副乖宝宝的样子——这是恒久不变的真理。
在合上移动电话的同时,观月用带着一丝戏谑的眼光看向哲涵——
“老师的身材很不错啊。”
“能在演艺圈混下去的话,再过个三年五载,你也会差不多。”哲涵的口吻不愠不火。
“也对。”观月挑了挑个性又美观的长眉,“如果每天的舞蹈课都是这样的强度的话。”
“并不算多。”
走过观月身边,却因无意之间看到了他因为刚冲完澡而显得格外撩人的脸部大特写,哲涵而下意识地蹙了蹙额头。
“确实。”双手环胸的观月唇边噙着邪邪的笑容。
“你——”
哲涵停下脚步。
“真的只有15岁?”
眯起漂亮得不像话的眼睛,观月歪了歪头,“老师是拿我跟谁比较?”
哲涵的眉宇再度锁紧。
“如果是跟中岛或者阪田比的话,或许我是可以算得上是个外星人;不过——,如果是跟我的师兄橘龙平比的话,我们应该是半斤八两——差不多吧。”
注视着那张八分玩笑两分狡猾的俊美脸庞约两秒,哲涵再度迈开步子——
“风格不同,无从比较。”
以一个非常帅气利落的姿态跃下窗台,观月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其实是老师不愿意拿我和那位最特别的存在比较而已吧。”
“是啊,目前你还不够格,再努力个一两年看看吧。”
刻意忽略去他话语中的暧昧意味,哲涵借着挥手的动作套上外衣和围巾,径直朝着大门走去。
“一两年?太久了!我的计划是——”
观月轻轻地将掌心里的银灰色移动电话向上抛去,而后又稳稳地接住——
“一两个月之内就搞定!”'秋'
《半点心》(8)
要了一份干菊上汤浸唐蒿,一份梅肉醋拌牛肉百合,一份什锦天妇罗,再加上一壶温热的日本清酒,哲涵在这家早已熟识得不能再熟识的居酒屋里悠闲地度过工作之余的闲暇时光。
“晃司,要不要来份炸豆腐?!”居酒物的老板山下笑眯眯地举着刚炸好的日本豆腐。
“要啊,如果是免费的话。”哲涵半开玩笑地答道。
“没问题,你的炸豆腐我请了。”话落,爽朗的山下立刻把滚烫美味的豆腐丢到哲涵面前那只盛着什锦天妇罗的碟子里。
“呵,今天赚到了!”哲涵笑着夹起豆腐送到嘴里品尝,“味道还是一样好!”
“是吗?”山下一高兴,又扔了一块过来。
“喂!”哲涵失笑,“山下,你要是亏本了可别怪我!”
“小小一块豆腐而已!”山下挥挥手,“你我是什么关系,嘿!”
“吃与被吃的关系。”哲涵笑。
“切!我还奸夫关系哩!”山下用汤匙敲了一下哲涵的酒杯,“喂,晃司,说真的,你那个心上人……真的没希望了?”
“是啊。”笑容,从唇边悄悄地掩去。
“我一直想不通,你喜欢她都四年之久了吧,这期间为什么不试试看告白呢?就算她有心上人那又如何?只要没结婚人人都有公平竞争的机会嘛。”山下有点不平。
“因为对方是个很专情的人。”淡淡地牵动了一下嘴角,回忆再度一点一滴的浮现,“一旦认定了自己的真爱,就绝对会坚持到底,心无旁怠;而我也不想因为私心而给那个人带来不必要的困扰。”
“……你小子,骨子里果然还是透着中国人特有的那种什么‘君子成人’的传统美德啊!”山下搔搔头。
“是‘君子有成人之美’。”哲涵笑着喝了一口酒。
“对!就是那个!”山下大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那是正常的,毕竟我只有四分之一的日本血统,剩下的四分之三都是属于中国的。”
“是是,我知道。”
反正客人也不多,山下干脆放下手中的料理准备工作,在哲涵对面坐下来跟他聊天。
“实在得不到的话也只能算了,我想就凭你晃司的条件,肯定能找到比她更漂亮也更专一的美人儿。”
“是吗,那真是谢谢你。”哲涵吃了一口牛肉百合,淡淡的酒香沁入心脾,“不过我想应该比较困难。”
“嗳?不会吧,我就不信你没看到过比她更美的美人儿!”山下误解了他的意思,义愤填膺。
停下夹食物的动作,哲涵思考了一秒种
“最近是有一个。”
山下露出了‘我就说吧’的大喜表情。
“不过个性糟透了,是我最不欣赏的那个类型。”
山下的表情由‘我就说吧’的兴奋转变成了‘这就没戏了’的郁闷。
“真的有那么糟糕?”山下皱眉。
“是啊,随便、轻浮、喜欢表现自己、说话没分寸、不懂得上下礼数……总之,缺点堆成山。”
“……总不会一个优点都没有吧?”山下单手托着下巴。
“除了那张脸。”哲涵想了一下,“差强人意的话,就只有他的头脑还能算不错。”
“听起来好象确实是不怎么适合当妻子的样子。”山下忍不住叹息。
撇开观月是个男人,不可能成为某人的妻子的事实不谈,即使是当同性伴侣,他也一样不合格以他的标准来看。
“那黄金单身汉晃司先生到底打算怎么办呢?”
“黄金?充其量我也只能算是铝合金。”哲涵淡淡地幽了一默,“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实在不行的话就风干了做成凉拌菜吧。”
山下翻了个白眼,“冷笑话。”
“是有点。”哲涵扬起嘴角承认。
“你喔,你的眼高于顶迟早有天会害死你。”山下敲了敲哲涵面前的桌面。
“请说我是宁缺毋滥。”哲涵笑笑,“况且我成不成家都无所谓,如果实在找不到心爱之人的话,当一辈子潇洒的单身汉也未尝不可。”
“也对,你唯一的姐姐也已经远嫁到加拿大了。”
“是啊。”
“不过一个人的话,应该会很寂寞吧?”
“至少目前为止,我还是觉得单身生活比较滋润。”啜了口清酒,哲涵的神情淡然。
“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山下露出‘受不了’的表情。
“那就别说了。”哲涵再度笑了笑。
“好吧,那你慢慢吃,我去弄料理了。”
“唔,去忙你的吧。”哲涵点点头,“谢谢你的义务咨询。”
“下次就要收费了。”山下笑着挥挥手。
“我一定会光临的。”
“去你的!”
《半点心》9 by 冰之丞
回到公寓时,已是十点过后的夜了。
脱下外套随意地扔在椅子上,打开音响,钢琴版《魔女的条件》主题曲——First Love的旋律静静地穿透夜的宁谧,回响在流淌着落寞的空旷房间里。
拧开桌上的台灯,温暖的橘色灯光顿时照亮了透着凉意的黑黯,也照亮了那张被安置在书桌正前方的玻璃相框——
那是一张以水一样透明的蓝为底色,缀着雪一般飘落的羽毛的海报,一个绝美少年的侧脸在梦幻般的蓝色中若隐若现,星辰一般的眼眸凝视着一个遥远而不知名的地方,那样专注,那样深情,仿佛……他最爱恋的人就在那里等待着他,期盼着他。
——思念……
……三年前十五岁的他所深深为之思念的人,现在,终于能陪伴在他的身边再也不分开;而他,也再度看到了那只属于他的,失落了整整三年的灿烂笑容……
凝视着那梦幻一般的蓝色,倾听着忧伤的琴声悠然旋舞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哲涵静静地燃起一根烟,任凭黯然和落墨吞噬身体中每一个微小的细胞。
……First Love,初恋;人常说初恋是最容易夭折的恋情,然而,它却也是最纯洁的恋情;……能将初恋紧紧握在手中的人,据说是上一世一生只钟情一人的回报——
……他,还有……那个只愿意为他停留的风一般的中国女子,想必,都是如此吧……
迷离的视线不觉投向窗外那无边的夜色。
感情,是人类永远无法自控的东西……即使明知道对方不是同道中人,也明知道这段单恋注定了永远只能是一段单恋,却总是忍不住抱着渺茫的期待,期待有一天奇迹能够发生——很蠢不是么?可他却仍是执迷不悔地整整蠢了四年——只因他是他的初恋,不,或许根本称不上是初恋,只能说,是初次单恋的对象……
多年以来,他一直以为自己之所以不对女性感兴趣只是因为还没有遇见对的人,却始终想不到,原来自己是个同性恋,只会对同性有感觉……很讽刺,也很可笑不是么?
同性恋固然不是一种罪恶,但也算不上是什么光彩的事——毕竟,无论在哪一个体系的社会中,它都不能算是人类恋爱史的主流;而这世界上的大都数人,也都将这样的恋情视为是一种非正常,甚而至于,是一种生理上的病态。
虽然他不会将这样性取向的自己视作是一种异类,但他那仅存的家人——已远嫁加拿大的姐姐却会;所以,如果真的无法找到相伴一生的人,单身到底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微呛的烟味兴奋地刺激着许久未曾与之接触的喉咙细胞,一如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