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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莫一挑眉毛,满不在乎:“有什么不同,不都是亲吻吗。”
闵维目瞪口呆:“可是,小莫,你刚刚是在吻我的唇。”
“那又怎样?”
闵维见小莫一副近似耍赖的模样,声调不禁提高了些:
“唇与唇间的接吻,只能对自己喜欢的人才行。”
成莫浅笑着抬起他的下颚:“哦,维维就是说我不该亲你,我的维维不喜欢我咯?”
“不是,不是。可这样的接吻是恋人间的专利,小莫怎么可能不知道嘛!”闵维表情异常认真,成莫看着,忽然呵呵笑起来,闵维觉得今天的小莫实在诡异得很。
手指捏了捏滑嫩的脸:“维维,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这方面还真有原则性啊。”又低下亲了亲他的额头,“睡吧。”
不知为什么,闵维紧张的心情在看到小莫的笑时放松下来,就说嘛,小莫怎么可能连这个界限也分不清,原来是在逗他玩的。
25
下班前,夏培文敲门进来。
秦淮天仿佛也似正等他似的,见他一来便说:“我们去佩雯那儿坐坐?”
夏培文点头。
夜色还是一如先前,只是因为时间尚早,店里人影稀绰,显得很清静。
“哟两位大忙人,今儿个怎么得空一起赏脸光临啊。”佩雯着一身玫瑰红的羊绒套裙,发高高地盘在头顶,高跟鞋拉着优雅的步履而来,尽显成熟女人的高贵与妩媚。
两人俱是一笑,竟一口答道:“当然是想你呗。”
走上前来的美人用纤指在一人额上轻点了一记:“真不愧是混了几十年的搭档,说话调侃人都是一个模样儿。”
秦淮天笑道:“佩雯,你又乘机吃我们豆腐了。”
佩雯摇摇曳曳地从吧台处端了酒来。
“ 吃了就吃了,不过我是不会让你们吃回去的。难得我们很久没聚在一起了,今天时候刚好,店里清闲,好好喝上几杯,我请客。”
待秦淮天二人走出夜色时已经是八点多。
坐进车里,各自抽着烟,谁也没说话。
一支烟完。
“培文,你让我感到失望。”
“你也让我失望了,淮天。”
夏培文转头正视秦淮天:“这近二十年来,我一直看着,你身边,一个一个的女人、男人,来了,又走了,有心伤的,有怨愤的,有不甘的,但那是他们,你总还是你依然如故的秦淮天,至始至终你的心就不曾为任何人敞开过……我以为今后也一直会这样下去的。”
夏培文看着秦淮天,秦淮天却按下车窗,望着外面闪烁的灯光。
“难道你希望我一辈子都不对任何人动心吗?培文,你有你的彤彤,有过温婉美丽的妻子,所以你体会不到一直一个人这样过下来的滋味。我也希望有真正让自己在乎的人,像绳子一样系在我的心头,让我可以每时每刻都想着、担心着、牵挂着。”秦淮天望着远处那抹耀眼的光,连声音也有些远。
“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是他!他只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孩,他能带给你什么快乐!带给你多少幸福!”夏培文声音有些沙哑。
“我不知道。”秦淮天慢慢收回目光落在旁边的人身上,“他究竟能带给我多少幸福,我不能知道。但我知道,我若不抓住他,不相信他能将带给我的幸福,那我这辈子恐怕也再也无缘接受别人的幸福了。”
夏培文呵呵笑了起来:“无缘?你不试着接受他之外的别人,又怎知其他人不能带给你幸福!”眼神也变得悲愤,“秦淮天,十年前佩雯所说的那句话果然没错:你对自己冷酷、对别人冷血,既不给自己也不给身边的人留一丝一毫的机会。”
身边的人……秦淮天凝目看了下有些激动的几十年来的朋友,对他的感情心里一直都有所感悟,但因他那疏远的性格及两人的关系,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他的私生活夏培文是很少有机会介入的,这是他有意无意保持的距离。
夏培文也看着他。
两人就这样对视良久。
“我不明白,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为何比不上一个与你才认识仅两个多月的陌生人。”
“谁又陌生?谁又熟悉?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契合度不是靠时间来对等的,有些人相处一辈子,始终突不破那道当初的界,正如你我。而维维则不同,每次看见他我便有种想要拥紧他的冲动,一想到和他在一起便会感到从未有过的快乐,会情不自禁地想亲吻他、抚摸他,以前的我确实不知,人和人在一起,可以那样由身到心的快乐,原来我也可以为一个人思念成狂。这一切是他告诉我的。”
秦淮天嘴角泛起一抹极为好看的笑意。
夏培文呆了半晌,喃喃道:“原来这样,什么理由都没有……也对,爱原本就是这样没有什么言语能真正说明缘由的,不是吗,我也这么爱上了……没有什么理由……”
秦淮天脸色有些歉然,忽又想到什么,神情一凛:“培文,这次你不该这么对他的……他还那么小。”
夏培文忽然冷笑:“我夏培文是何许人,对于敌人一向都是不留情的,这点你该知道。”
秦淮天眼神亮了一亮:“培文,我希望你能看在我们几十年朋友的份上,不要再为难维维。”
“你求我吗?”
秦淮天笑了,不容置疑的语气却没有什么温度:“我已经向维维保证过了,今后任何伤害他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回答他的是夏培文推开车门又关上的声音。秦淮天望着那笔直离去未曾回头的身影叹了口气。
培文,怕你不能相信,遇上他之前,我的人生,若除了秦海还有什么值得我珍惜的,那恐怕也就是我们几十年的这段朋友感情了。
你那么精明,别干让我们俩都难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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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
“董事长。”
秦淮天抬起头。
“情况不错,胃口看上去也挺好的,看样子对明天下午的手术应该不会太紧张。”李皓还是一副有条不紊的口气。
秦淮天点了点头。
“董事长……”李皓犹豫着,“您真的在住院期间都不去看他了吗?”
秦淮天已埋首案间,仿佛没听见似的。
只有完全把自己沉在工作里才能忽略心中的空洞,秦淮天在等着时间慢慢流失……
闵维上手术台的那天,秦淮天给他打了电话。闵维不知他就在医院的楼底下。
声音还是那么有精神,成莫把他照顾得很好吧。不知出于种什么心情,秦淮天又对着电话说了句“我爱你”。
这三个字他以为自己一辈子或许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的用词记录里。可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他却说顺了口,说上了瘾,即使看不到人,他也每天会在心里默念着。
对着电话默默地吻了一下,挂了。点了根烟,静静地坐在车里等着。
自己牵挂的人在手术台上,他却只能在车里等待。这种煎熬不亲身历练是不容易体会的。
李皓打电话来告知他一切顺利时,已是傍晚六点,而他一向不多抽烟的烟他已抽了三包多烟。
秦淮天并不是个喜欢自虐的人。他知道成莫对他有着极端的排斥心理。他疑惑的是,这种排斥是成莫单纯针对他这个人,还是针对他和闵维的这种不为世俗所承认的情感,或仅仅只是一种把闵维当成自己所有物的一种占有欲使然?
他还猜不透,却直觉到成莫的危险。
当然,他如此退让,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闵维。作为监护人,成莫在闵维心里无疑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想到这点,秦淮天渐渐不安起来。
一种极想确认自己在闵维心中独一无二的地位、而目前却又无法可得的躁动,
瞬间,像逃出闸门的积水,
无法抑制地奔腾着。
26
半月后,闵维出了院。石膏纱布都撤了,行动也已没什么大碍。
秦淮天果然一直不曾在医院出现过。
闵维和成莫一起时,也从未提起过有关秦淮天的只言片语。正因为这样,想念才更加疯狂。目前的闵维只希望自己尽快痊愈回到学校,那样便能和秦淮天见面了。
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对不起小莫,但他无法不见他,这些天的分别已经让他在极端地渴望,那时而温柔时而粗犷的吻,轻柔的抚摸,还有
那秦淮天式的木呐而呆笨的甜言蜜语。
只要一想到这些,闵维就兴奋得彻夜难眠。
如今,他才真正相信,爱情是会使人发狂的。
躺在分别半月的自己的床上,闵维翻滚着难以入眠。
“维维,你睡着了吗?”
“还没。”
穿着宽松睡袍的成莫迎着微光走进来。
“小莫,你不看电视了?”
“不看了,好久都没和你一起睡了。”成莫躺上床,双手把闵维一拢,闵维便习惯性地靠进他胸口。
小莫的胸口还是这么暖和,熟悉的气息包围下,闵维心里对秦淮天的思念也暂时歇下,睡意占了上风。
“很久都没这样抱着我的维维一起算睡了。”成莫似乎幽幽叹着,搂着闵维的肩来回轻抚,这无疑加重了闵维的睡意。
他舒服得连手指头也不想动一下,只是嘴角翘起:
“小莫,你最近怎么这么温柔,有点可疑哦。”
成莫笑问:“难道我一向对你不够好?”
“小莫当然是对我最好的,只是以前小莫都是很严肃的……”
睡意在轻抚下,很快成功席卷而来……
……
……
半梦半醒之间,闵维觉得有个火热的身躯压着他,嘴唇也不断地被湿润的东西轻吮着,开始他觉得自己在做梦,本能挣扎了几下,无济于事便放弃了。
可那种感觉越来越真实,有人在吻他!
唇边徘徊的舌伸进他的口腔拨弄他无所适从的舌……那气息他却并不陌生。
小莫?
……
猛地惊醒,从梦魇中睁开眼,等及把压在自己身上的人看清,闵维的思维便顿时陷入僵滞当中。
他觉得无法想象。
“维维,你醒了吗?”
闵维睁圆眼眸,仿佛上方那个人不是小莫,而是夜晚出现的妖魔化身,可是这个妖魔会和小莫一样叫他“维维”……
颤抖着双唇:“你……是谁?”
“维维,别怕,你不喜欢我这样对你吗?”成莫低下头极其温柔地轻吮住早已僵住的唇瓣,“难道你不喜欢我这样吻你吗?”
不喜欢!不喜欢!心里狂叫着,嘴里却说不出一句话。
成莫边吻他边说:“维维,你是我的,从小就是我的,我不要把你给他,你是我的……”
闵维完全不能思考成莫话中的意思,他已惊呆。睡衣开始被有力的手指拉扯,闵维陷入停滞的思维被火热的触感震了回来。
他开始激烈的反抗。
成莫是个受过专业训练身手极好的刑警,而闵维却是一个刚刚重伤初愈的少年。很快,宽松的睡衣睡裤均被脱去,而闵维已挣扎得精疲力竭。
“不要离开我,不要像她一样……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成莫扣着他的下颚重重吻下,狠狠地吮吸着他柔软的口腔内壁直到发痛,手却在胸前徘徊着、留恋着,仿佛不舍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闵维出不了声,手指猛力地在成莫背上抓打,泪再也抑制不住地从暴睁的眼眶中滚出。
那突现在背肩上的血痕,不是他的愤怒。他只是恐慌。
究竟压在他身上的人中了什么魔咒而成了这般,为什么他还不变回原来所熟悉的那个小莫、那个他喜欢的小莫、那个他无比依赖着的小莫、那个宠他溺他的小莫……
小莫!
小莫!!
你再不回来,
我
不、喜、欢、你、了……
27
成莫停了下来,他那曾失控的脸上已尽是闵维滚烫的泪。
晶莹的珠子,覆在他俊挺的眉际,贴在他挺直的鼻尖,挂在他坚毅的嘴角、融进他黑漆的眼中。泪,洗净了他眼神中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