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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并非不可改善,只要爱她的人能够坚持三年,三年不变心,她们的兽性就再不会出现,并且可以和爱人过正常的性生活。豹女用所有的温柔对待建筑师,除了亲吻与爱抚,她计算著,只剩下三天了,即使建筑师变了心,只要不出轨,她就可以正常了,偏偏……功亏一篑,她将永不超生。故事就这样完了。”
桑德罗久久不能言语,把严烈的身体转过来,双手捧住他的脸颊,盯著他的眼睛,仿佛要看透他的灵魂问:“你讲这个故事又想说什么?”
严烈笑笑,却没有回答。
“你会是豹女的后代吗?”桑德罗揪住他小巧的耳朵间。
严烈伸手护住自己的耳垂,那里是他的敏感带,最怕别人碰。
“你的小脑袋里到底还装了多少稀奇古怪的玩意?”桑德罗依然专注地盯著他,刚刚获得的信心又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个东方娃娃,看似柔软,难道其实很坚强不成?
他略有感慨地说:“原来人的外表真是带有欺骗性的,颜色生得好,未必就真好,不过,你选择我,就说明你很有眼力。”
严烈差点吐血:需要我回馈夸奖吗?
桑德罗笑道:“没有必要,我一直认为自己也算得上聪明。”
严烈莞尔:呵有时候吧。
“小子,别气我,就算出于礼貌和同情,也该给我一点面子吧。”
“好吧。你很聪明。”
“我想睡一会,等下就要去工作了。”
“睡吧。”
这一次桑德罗睡得很安稳,什么也没想,只是梦里偶尔会闪过一只豹的影子,黑色的,呼啸而来,又绝尘而去。
间或醒了一下吧,一睁眼看见严烈睡眼惺忪躺在他旁边用手背使劲揉眼睛。看到他睁开眼,严烈又把头拱到他的怀里,枕著他的胳膊,闭眼支睡。
桑德罗搂著他,摸著他背上薄薄翘起的肩胛骨,莫名心里感动万分。
他们就那么互相拥抱著又睡了。
桑德罗在睡梦中搂紧严烈,只是下意识的动作,不管以后如何,起码现在他感觉很舒服,一种沉浸在巨大幸福喜悦中的快乐,生平第一次体会到。
也许,这是好现象吧……世界的某一个角落中有兴高采烈的人的时候,另一个角落往往可能有失落的倒楣蛋。
有人认为快乐和不快乐符合某个正负守恒的定律,加和的结果在整个世界范围内始终是一个零的净值。
最近的严烈容光焕发,每个人都能感觉到他的快乐。
不快乐的是弗兰。和莫妮卡终于又闹翻了,他只有彻底地赖到严烈的阁楼里,广告的工作又被退回,每天借酒浇愁。
那天严烈决定和他好好谈谈,在弗兰又拿起酒瓶时抢过来,他写道:气弗兰,我们好好谈谈。
弗兰哼了一声,颓废地坐在地板上,甩手耙著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有什么好谈的?”
“你这样下去不行。”
弗兰冷笑一声:“怎样才行?”
呵你能不能不喝酒了?想想以后到底该怎么生活?如果你觉得爱情是最好的,那也振奋起精神来,找个好女孩,好好的珍惜她——“怎么?你自己快乐了,反过来就讥讽我不成?”
严烈的脸色一下雪白,拿笔的手也在发抖。
“是不是我在这里住妨碍你们亲热了?没关系,我马上搬走。”弗兰站起来。
严烈上前拉住他的手:气弗兰,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走为你好!”
“够了!”弗兰一声大喝,严烈呆住。弗兰脸色铁青:“为什么每次都要这样侮辱我?我知道我没用、我没钱,除了画画之外一无是处,女朋友也留不住。可是我并不欠你钱,轮不到你来糟蹋我。”
只听见风吹得画页刷啦啦响,弗兰一扭身,一个箭步冲过去,将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挥到地上,还不肯罢休,追上去踢几脚,调色板、画笔、纸张全都受惊一样四处奔逃,一室仓皇的破碎声。他站在烟尘里喘气,犹如受伤的兽。
严烈终于打起手势,凌乱破败:“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或者,给你些刺激,会让你更快地康复,你原本是那么明朗的啊,对不起……”
“你不用说,其实你又怎样?比我好到哪里?卖身给一个男人?呵,你少拿一副自命清高的模样来教训我,告诉你,我不是桑德罗,我不吃你那一套,少惺惺作态了!”
恍若冰天雪地中,又一盆冷水浇头而下,严烈冻僵在那里,动也无法动一下。
弗兰的话一出口,便意识到自己太过分,可是他倔强的站著,死不肯认输。空气中死寂。不知过了多久,严烈写:气对不起,我要去工作了。他脚步沉重地拖过黑暗的楼道,到楼梯口时,少数了一级台阶,一个踉,眼看就要一跤栽下去,一双大手抓住了他,他跌人一个熟悉的温暖怀抱中。
桑德罗把他的脸托起来,在昏暗的光线中看到那双氤氲著水气的眸子:“怎么了?”
他摇摇头。
“弗兰还在上面?”
他再点点头。
“你不要去上班了,我已经跟赫尔南说了,从今天起,不在这个乱七八糟的地方上班,还有,一起解决掉弗兰的事,跟我上楼。”
他瞪大了眼睛。
桑德罗认真地说:“我今天就是来解决这些事的。”
严烈本想分辩,奈何桑德罗根本不懂得手语,只好跟他上楼,途中,他还是用尽一切方式提醒桑德罗不要刺激弗兰,弗兰现在正是整个人信心崩溃的最低谷,不要伤害他。
桑德罗大概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笑笑说:“烈,不要太好心了,否则,你会受伤害的。”
看到严烈和桑德罗一起走进来的时候,正在收拾画具的弗兰笑起来:“怎么?这么快就把救兵搬来了?”
桑德罗拍拍严烈的肩膀,然后对弗兰说:“跟我回家,你的放纵期也该结束了。”
弗兰低下头,看也不看他:“回什么家?我不指望吃你们的残羹剩饭。”
“如果你自己能混得人模人样的,我倒还真懒得管你,问题是你行吗?还是你打算去沿街乞讨?”桑德罗的双眼微微一眯,精光收敛,宛如一只收起了利爪的豹子。
弗兰冷笑:“那是我的事,不关你的事,我没本事我饿死,起码这点骨气还有。”
桑德罗笑起来:“笑话!你什么时候真的有骨气了?要么靠女人,女人靠不住了,现在抓住了烈,弗兰,你太给我们萨伏依家丢脸了!”
弗兰气得手脚发抖,拎著画架就朝外走,被桑德罗一把勒住,他挣扎,却挣脱不了那钢铁一样的箝制。
“跟我回家!从今天起,跟随在我身边,你的胡闹该结束了!”
“不!”
桑德罗冷笑:“如果你为了我继承家业而自暴自弃,那么我可以全部让给你,前提是你能够接管。所以,如果真想争这口气,就做出成绩给我看!”
弗兰蓦然回首:“你把我当成那种视金钱为一切的俗人吗?”
“这世界上,只要吃喝拉撒睡,哪个不俗?艺术家怎样?艺术家也一样混蛋。”桑德罗松开了箝制弗兰的手,“我最后一次告诉你,回家,否则别怪我动粗了。”
严烈上前一步,示意桑德罗不要这么激进。
桑德罗却回头对他说:“正好,你也一起跟我走,既然已是我的人,就不要在这种地方工作。”
严烈拿起纸笔:“为什么?”
“丢脸。”
房间里陡然间静默的可怕,严烈只是用那双黑色的眼睛盯著桑德罗,好像第一次认识这样一个人。两个人在互相的瞪视中揣测彼此。
最终严烈苦笑:如果你想找个体面的情人,一早就不该找我。
“我从来就没介意过你不能说话。”
“你介意了!否则我还没说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弗兰那一套莫名其妙了?我是关心你,我是爱你才想要你好,住在这逼仄的鸽子窝,你舒服吗?就是亲热也别扭。”
弗兰闲闲地站在一边看热闹,看来今天的架是注定要吵了,每个人都像吃了弹药。
“你走沙猪!”严烈颤抖著写。
桑德罗上前一步双手箝住他的双肩,宛如要把他捏碎一般:“你说什么?”
严烈咬著嘴唇,把那句话再举给他看:“你走沙猪!沙文主义的蠢货!”
桑德罗忽然笑了:“我知道,你有你那小小的尊严,你不想做一个被男人养的宠物,不过我告诉你,宠物也好,你也好,都是一样的,实质没什么区别!你这倔性子呢,我现在倒真的喜欢,但时间长了肯定会腻味,你最好学乖点。你说这样傻傻地坚持有什么意义?除了浪费你的时间我的时间,没有任何益处。我愿意养你,是看得起你,你以为任何和我上过床的人都能和我住在一起吗?”
严烈手脚冰冷,他怔怔地看著天神一般的男人,再也写不出一个字。
到这种地步,还能说什么?说多,错多。做多,错多。或许最早的倾心相许就是最大的错误。
他转身朝外走去,再在这个地方待一秒钟,他都会崩溃。
桑德罗一只手就箝住了他。
弗兰说:“烈,事实证明你的选择有多么错误,他是个大混蛋。”
严烈的脑子中轰轰做响,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一个疯狂的想法:变成黑豹,吞噬掉这两个混蛋!
当然,严烈只是严烈,一个普通人,不,比普通人还脆弱,他不可能伤害任何人。
趁著混乱,弗兰先走了,严烈也要走,被桑德罗强行困住。
“对不起,刚才说得太过了。”他抱住怀中瑟瑟发抖的纤瘦身躯,“可是想和你在一起厮守的心意苎认真的,你知道,从来没有情人能在我的城堡中度过第二夜。”
严烈面无表情,动也不动。
“我不介意你这,不介意你那,难道你就不能迁就我一次?我只不过是想夜夜搂著你一起入睡,只不过是想在早晨醒来时看到你的笑脸,难道这个要求也过分吗?”
泪水终于啪嗒啪嗒落下来,他慢慢地推开桑德罗,再次走向门口。
桑德罗先他一步按住门把手,接著把门锁死,把他从门口推开:“你要于什么?”
严烈死盯著他,然后拧身,奋勇拉门。
桑德罗再次把他推开:“你无聊不无聊?”
“你不是让我离开这里吗?”严烈几乎把写字板都写穿了,透骨的恨意。
“先说好你要去哪儿?”
严烈走到一边:“反正我是要走开,只要不看见你就咸。”
“你是真的不懂事是不足?”桑德罗也开始恼怒。
“对了,我走不懂事,我一不懂你那些大道理。”
桑德罗一挪步,严烈就站一起来,桑德罗只好又回到门口堵著。
“现在也晚了,今天就先在这里凑合一宿,明天再说好不好?”桑德罗用手揪著眉心,天,他从来没有这么;烦恼过。
“这里留不得贵客。”严烈冷笑。
“严烈,你别踩鼻子上脸。”
“走开,我去厕所。
“你先憋一会吧。想从窗子里跳?”桑德罗走近他,“别闹了,我给你赔不是还不成?我的态度不对,我的方式不好,可我的心意是真的。”
严烈看他一眼:“好,我不走了,明天再说。”
他脱了外套,换上拖鞋,乾脆把睡衣也换上,躺到床上,动也不动。
桑德罗就这样看了他十几分钟,确信他不会再做傻事,终于也叹口气,走到洗手间洗洗脸:“我说你啊,好歹也在弗兰面前给我点面子,有什么事私底下给我闹也成啊?要不然我也不会那么火,喂——”
话没说完,严烈已经箭一般冲向门口,开了门锁一闪跑了。
桑德罗跑到门口,已是鞭长莫及,那家伙居然就那样赤脚跑下了楼去。
桑德罗怒不可遏,又担心出什么事,就那样脸庞湿漉漉的冲下楼来,那时赫尔南不在,他问领班,是否看到严烈,领班说只看到严烈一股风一样冲了出去,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桑德罗追到大门外,大街上空落落的,小车都显得寂寞无依,四周鸦雀无声,只有一只野猫在垃圾箱觅食,猫眼闪著幽光,让桑德罗不由想起严烈所讲的豹女传说。
桑德罗生自己的气,明明严烈不把他放在眼里,根本不在乎是否与他朝夕相守,可自己偏偏要辛苦恣睢地谋画不可能的事情。他因为严烈的不体谅而感到恼火,冒险把一个男情人带到自己家有多危险谁都知道,连赫尔南部再三的警告他要小心用事,被老爷子发现不是好玩的。
他的心意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就严烈一点儿不领情,一点儿面子也不给,就这样把他给晾在这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