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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寒殇的表情较平时更为冷寂,“不过是一点小毒。”言罢,他走至黎烬身边,眼睛却一瞬不离夏君离苍白的脸。“如何?”
“……”黎烬瞥了眼寒殇,尽是鄙视。一点小毒,寒殇的口气还真大!怎么他就刚好没被毒到呢?“对方似乎根本没有要杀忆儿的意思。”
寒殇眯起眼,终于看向黎烬。却是冰冷而嗜杀。
“什么意思?”他终于开口,声音冷地叫人几近窒息。
“……是在右胸,且力道并不大。”黎烬思考了下,说着他的结论,“而且那种情况之下,要杀忆儿,易如反掌。但那个人却是没有。”
寒殇收回目光,轻轻以手抚摩夏君离的脸旁。许是失血过多,他的体温较平时更低。“绿,橙,留在这里照顾忆儿。”他道,而后起身,白衣以潇洒而冰冷的姿态消失在门口。“蓝,沐浴。叫暗过来。”
“主上。”暗的麻药已被橙解了。他跪在寒殇面前,依然是黑衣黑头巾裹着全身,无懈可击。只有声音里微微透露出虚弱感。
“如何。”寒殇静静地泡在水里,上面撒了些许墨梅花瓣。
“当时先有四个杀手。被我杀了,而后我中了一箭。箭上有麻药。”暗的声音低沉而公式化,冷然如同寒殇的眼眸,“然后那人便出现了,而后重伤小少爷。”简单的语言,明了的过程。
“何人所为。”
“属下不敢确定。但是,有这个。”暗递上箭,寒殇将箭拿在手里把玩,露出嘲讽的笑容。“下去吧。”
“主人!”暗的眼里闪现出惊讶的光芒,为何不责罚他?
“这次责任在我。”寒殇收紧手指,暗听到“咯咯”的响声。片刻之后,寒殇手里只余一片粉末,“下去。”
“是。”
寒殇闭起眼,在冷水中感受自己躁动的心。鼻间的梅香有些飘渺了。他张开眼,扬起熟悉的笑容。
那样自信,冷漠,天下唯其独尊的笑容。
“等着罢。我会,讨回来。”他的声音极轻极轻,就像情人见的呢喃。
“什么?端木忆遇刺?”宸帝挑眉,微笑里含着惊讶,“现在如何?”
“已被黎烬救回。”果然是隶属皇家的影卫,就连远在千里之外的人消息都知道地准确而及时。
“恩。逸乐王知道了?”宸帝的微笑便又恢复之前。他翻开奏折,似是漫不经心。
“属下不知。”
宸帝的眼里划过一道复杂的情绪。他沉思良久。
“王公公。”他淡淡吩咐,“若一会逸乐王来了,便说朕累了,不见任何人。”
“皇兄累了,身为弟弟的我自然要为你分担。”宸帝的话音刚落,却见杨瑾瑜不经通报便闯了进来。明显,宸帝刚说的那句话被他一字不漏地听进耳中,更因此而误会了他。
“是你做的。”杨瑾瑜望着宸帝,面无表情。语气却是极其肯定的指责。
“我为何要做?”宸帝不怒反笑,依然是温柔至极的笑,却叫房里所有仆人都冷汗肆流。
“我亦想问皇兄。”杨瑾瑜的身体笔直,他的嘴角抿成倔强的弧度。
“放肆。”宸帝敛去笑容,只余另人心寒的阴沉。“逸乐王,你还将朕放在眼里吗!”
“……”杨瑾瑜却是不回答,只深深凝望宸帝。
深褐色在宸帝的眼里沉淀。却无法叫人看出什么来。杨瑾瑜终于放弃,他转身,留给众人一个孤傲的背影,他的蓝衣在门口渐渐隐去。
“轰——”众人回头,只见宸帝笑得温和优雅,但他面前的几案却不能承受般地瞬间破裂成碎片。
“陛下请息怒!奴才罪该万死……”一大群人跪倒在地,宸帝却不为所动。“陈凛。”他的声音异常严寒,“给我查清楚。到底是谁。”
“是。”陈凛领命而去。
宸帝负手而立。带着睥睨天下的笑容,无人与之争锋。
“是他。”黑衣少年听着手下的情报,眯起那双倾城的大眼。他的发色是比他的衣裳更加墨黑,带着摄魂的光彩。犹如黑色曼荼罗一般绝代风华。
他将头转向窗外,纯正的北国风光。冰雪茫然地覆盖着一切。所有的肮脏,所有的罪恶,在这纯净的白色里荡然无存。
莫鸢寻一脚踏在白雪之上,他听到“咯咯”的响声。他蹲下身子,捏起一团雪。稍稍用力,便有冰水自指缝间流下,滴在雪地里,顷刻便又化成了冰。
只有手心还遗留着冷意,证明那雪曾经融化。
莫鸢寻微微一笑,起身离去。甚至连那渐行渐远的脚印都被漫天大雪覆盖地无影无踪。
寒殇将夏君离拥入怀里。
冬日的夕阳失去了壮烈的色彩,冰寒冷然。寒殇眯起眼,把下巴搁在夏君离的头顶上细细摩擦那柔软的发丝。
“……唔……”怀里的小人儿发出细碎的呻吟,寒殇低下头,亲吻他的眼帘,“醒了?”
夏君离迷糊地望着他。经这几日的调理,他的脸色已不复那般苍白,只是依然虚弱不勘。“寒……”每日在他的怀抱醒来,大约要成为习惯了。
“忆儿醒了没?该换药了呢。”黎烬在外敲门,得到寒殇冷淡的回应。
“……你怎么还没回去?”都过五天了,忆儿的伤也基本稳定了,追查也得出结论了,那这个男人怎么还蹲在这?
寒殇冷冷地撇了他一眼,一如既往地无视着。倒是手指灵活地脱去夏君离的外衣,一点也不耽搁黎烬的换药工程。
黎烬深呼吸了一下,告诉自己他已经是个成熟而有风度的男人了,是绝对不应该与这个之会冻住人的小气男人计较的。如此几次,便也真能面不改色地对待寒殇。
换好药,黎烬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刚听说逸乐王来了,礼正在应付他。”
“文谦?”夏君离将脑袋从被窝里钻出来,眼里带着愉悦的笑意,“请他来寒梅轩罢。”
“不准。”黎烬刚想说不太好,寒殇便吐出这两字来。夏君离一挑眉,望见寒殇望着自己,眼里满是不悦。他一笑,不以为然。
“好的,我去请人。”黎烬也笑眯眯的,忽略一扫而过的冰冷视线,他的桃花眼满是戏谑。寒殇吃鳖,他怎能不高兴?
“伤势如何?”杨瑾瑜进门,远远地看见寒殇将人抱地更紧了,不禁莞尔。
“无妨。”夏君离也笑,“谢谢你的关心。”
杨瑾瑜摇了摇头,似是想到了什么,笑容渐渐敛去,面上渡上一层忧郁。
“怎么了?”夏君离问着,大约可以猜到些许,“与宸帝吵架了?”
“……”杨瑾瑜沉默不语。夏君离微微叹气:“为何你不试着相信,这不是宸帝做的?”
“你知道?”下一瞬他的下巴便被寒殇捏起,他对上寒殇复杂的眸子,浅浅皱眉。
“是,”夏君离望着寒殇的眼,“那人告诉我,下次见面时希望我能做好准备。”
寒殇的眉头皱起了。夏君离不在意地笑,转头向杨瑾瑜道:“首先,我与宸帝现在已经是盟友;第二,那人的语气,动作,高贵之中更多的是狂妄。这样的人,很少能被皇家驾御。”他轻声分析,“但他知道我们的路线,亦知道引开寒的最佳理由。表面上看,最有可能的便是宸帝。”他说着,顿了顿,墨黑的眸子望进杨瑾瑜眼里,“但,宸帝有何动机?”
的确,看似宸帝的可能性最大,但宸帝是何许人?他为何要派人劫杀他们?莫非单纯只为教训?
“文谦,你糊涂了。”夏君离遗憾地摇头,对杨瑾瑜的一时糊涂很不赞同。
“……我……”杨瑾瑜抿唇,脸色有些发白。“误会他了……”
“不去道歉?”以为杨瑾瑜会立即转身回宫,却见良久后他依然只双眼无神地呆坐在桌上。夏君离疑惑地问出声。
“……不必……”杨瑾瑜掠起一丝苦笑,接近无望边缘的认命,“于宸帝,道歉毫无用处。”
“可是他还是你的哥哥。”夏君离指出事实,“事实上,有些事你若不去尝试,你永远不知结果会是如何。”
杨瑾瑜低下头。“也许,”他说,“但通常,很多事我们都无能为力。”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带着另人无法正视的浓厚悲哀。
夏君离突然想起许久之前,莫鸢寻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也同样的无助与迷茫。
“谁?”寒殇却是突然出声,“保护好忆儿。”他对着骤然警惕的杨瑾瑜道,闪身消失。
夜色有些深了,残缺的下玄月挂在天边,清冷冷地俯瞰世人。
杨瑾瑜站到床边,凝视着突然出现的黑衣少年。“你是何人?”他问,但少年却不回答他,只是越过了他,看向夏君离,眼眸复杂而带着深沉的恋慕。
“离,如何?”他出声,悦耳的声音却另人厌恶。
“无妨。”夏君离扬起笑,一如往常般的温和。“多谢鸢寻的关心。”
莫鸢寻却是皱起眉。他的眼里露出后悔的神色:“对不起。”
夏君离挑眉而笑:“哦?为何?”
“你可以去问寒殇。”他笑,连杨瑾瑜都不曾见过的绝世。“我终有一天会带走你。离,在那天来临之前,保护好自己。”他说完那句话,再一次深深凝视夏君离,而后便转身,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莫鸢寻的身影快速移动。突然,他朝左侧了身子,一道寒光沿着他原本的路线直追而去。他停下脚步,在月色里望着身后的白衣人。“寒殇。”
“哼。”寒殇的笑,一分冷漠三分信心六分讽刺。他双手抱胸,在树下一桀骜的姿态俯视莫鸢寻。
“今天我还有事,不奉陪了。”莫鸢寻也笑,风生水起,“记住,君离是我的。”
“哦?”寒殇望着他的背影,也不阻拦。他的语气满满的讽刺,“你大可以试下。”
“那人与你……”杨瑾瑜欲言又止。
“算是朋友。”夏君离肯定了他的猜测。却为那句“会带你走”而深深皱眉。
“不许想他。”寒殇不知何时回来了,他隔着被子将人抱进怀里,霸道而温柔地宣告,“你是我的。”
夏君离笑了下,没有理会寒殇,他道:“文谦,我想见司马锦千。”寒殇的手惩罚性地的更紧,却在看到夏君离眼里闪过一丝痛苦时候松了手……他忘记忆儿还受伤!
“好。”杨瑾瑜笑了下,转身离去。“明天我会带他来。”
“等下……文谦。”夏君离将手伸出被窝,指着窗台,那里有月光照了进来,笼罩在地上像铺了一层薄薄的霜。杨瑾瑜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夏君离一笑,轻声道:
“盈盈月光。
但愿今宵,我最后一次见你烦恼。”
第二十四章。良苦用心。
第二日司马锦千来到寒梅轩。他的红衣依旧如火,面容依然媚惑,唯神色里隐有憔悴。
寒殇将夏君离抱到梅树下的软椅中,层层叠叠将他裹地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夏君离一笑,也随便寒殇折腾着。
司马锦千抿唇看着一切,眼中的神色无法探究。
那日天空异常干净,和煦的日光笼罩在身上,甚至寒风都带着暖意席卷过每一寸肌肤。夏君离缩在一片柔软里,昏昏欲睡。
这样的天气在冬天真的很少。夏君离嘴角噙着笑容,感受周围植物旺盛或是衰败的气息,面上宁静一片。
他们从正午坐至傍晚,席间没有人讲一句话。司马锦千终于是忍不住,他开头询问,带着三分冷意:“端木忆,你找我到底何事?”
他站起身,微皱眉头,看起来却是风情万千,就像他的媚已深入骨髓。
夏君离却不理会他,只专注地望着天边的夕阳默不作声。人常说,夕阳人生。那么他看的是夕阳,还是人生?
司马锦千望着他,眼里有明明白白的厌恶。这是寒的儿子,也是如今寒在意的人。但若不是八年前他一时心软,今日状况绝对并非如此。他的眼里闪烁着狠唳的光,却在下一秒隐去。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服,就仿佛他的身上沾染了灰尘。他转身,决定不在此浪费时间。
夏君离笑,不带任何感情。也许这便是司马锦千,他了然。
“司马先生。”他终于开口,带着一丝笑意,成功制止司马锦千那即将迈出的脚步,“我原先的确有些疑问,可见着司马先生,便烟消云散了。”
“什么意思?”司马锦千转过身,那稍沙哑的声音落在心间,很是不舒服。他再一次确定,他真的是对眼前这个小孩深恶痛绝。
夏君离笑,高深莫测。他的目光始终不曾离开夕阳,那静美绚丽的火红,在天边无法忽略地覆盖云朵。司马锦千看进他的眼里,只觉潜藏太多玄机,连他都是无法看透。
“……”不好对付的人。司马锦千下着结论,面色愈加沉重。脑海里的想法如风弛电擎般闪过,他有些抓不得要点。但其实来日方长,只要他还在,那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