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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在为自己起草一个辩护词一样。他没有料到绑架斯戴芬妮会造成如此巨大的哄
动效应,以致于警方将他与朱莉·塔特的谋杀案联系起来。
压力持续显出效果,2月20号,他打了电话给船台代理公司,要求与西尔维姬·
贝克讲话。听到声音后,她按下一个按纽,通知了纳切尔格林警察局。
绑架者说:“我是绑架斯戴芬妮的那个人。斯戴芬妮和你是惟一能够辩认我的
两个人,但是,斯戴芬妮已经不会那么做了,因为她知道什么样的事情会发生。你
明白吗?”
当天晚上,英国警视台和ITV电视台都准备在晚间新闻中播放绑架者的录音磁带。
将会有逾1500万人看到这个节目,观众还将听到一些细节,这个人有可能住在什么
地方,他开什么样的车。
已经在事件室摆放了50条电话线,准备接纳潮水一般涌人的电话。其中一通电
话是西约克郡凯夫雷市的苏珊·奥克打进来的,她把节目录下来了,当天晚上回家
后看到了那个节目。她给事件室打电话,声称她辨认出了绑架者的声音:那是她的
前夫迈克尔·山姆的声音,他在斯万的一家工厂和纽华克的萨勒姆码头经营电动工
具维修生意。
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伯明翰警察局,第二天早晨便开始了一项监视行动。背景调
查确证,山姆的确拥有一辆桔黄色的奥斯丁梅特罗汽车,曾因为欺骗和诈骗罪受到
轻罪起诉,是个极喜欢看火车的人和铁路狂。事实上,51岁的山姆作为一名疑犯仅
有一点不太像——他只有一条腿。2月21号中午前不久,4名警官走进那个车间,只
往里面简单地望了一眼便知这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暴露出来的迈克尔·山姆的照片与几个月前拿出来的心理轮廓描述几乎完全相
符。他属于那种差一步成功的人,一生没有成就什么大事。他年轻的时候是一名极
有希望的运动员,但后来因为癌症而不得不锯掉了自己的一条腿。他的3次婚姻全部
以失败告终,他做的无数次生意也是一样。每次取得一点成功,一个错误的决定就
会使全部的艰苦努力付之东流。
他极聪明,也很能干,他曾在商船队工作过3年,干过各种各样的工作,比如安
装起吊设备,安装中央取暖系统等。1978年4月,他偷窃了一把电动焊枪,并重新喷
漆,而且在上面装了一个假铭牌,因此而被以欺骗和诈骗罪判处9个月的徒刑。他在
监狱期间诊断出癌症,外科大夫将他膝盖以下的小腿锯掉了。
他对生活不满,知道自己能够干的事情有很多。怨谁呢?当然不是他自己。因
为手头很紧,他的第3次婚姻出了问题,因此决定显示自己的才能了。
山姆被逮捕后给带到了纽华克警察局,汤姆·库克决定,西米德兰警察局首先
审讯他,因为山姆已经承认了绑架斯戴芬妮一事。然后,再由西约克郡警察局审讯
杀害朱莉·塔特一事。同时,审讯专家也开始搜索车间,他们的发现以后将证明是
非常重要的,可以将他与他犯下的所有罪行联系起来。从他被逮捕时穿的裤子上取
下来的纤维,与寄给英国铁路公司的勒索信上找到的纤维是一样的。在车间找到的
纤维也使山姆与包扎朱莉尸体时使用的绳子和床单联系在一起,一块旧窗帘上已经
化开的血渍也肯定是从朱莉身上溅出来的。
从一开始起就已经很清楚了,山姆并没有打算放弃游戏。烟、撒的谎、假痕迹
和夸张的言词都是拿出来表演的,用于使审讯人员东奔西忙。他指摘警方案子中所
有的歧义,并装出软弱无助的样子,发明了一些情景,让警方认为这里面还有一个
同谋,这个同谋有可能还得到了2万英镑。我还能以别的任何方法来干这件事吗?山
姆法问,一边指着自己的假腿。他宣称,他的小摩托并不能够装进奥斯丁梅特罗车,
他不可能让那么多勒索信按时送达所有地方。当然,他不会说出所谓的同谋的名字,
这显然是另外一出戏,用来使事情复杂化,并且惹恼警方。
他甚至还玩出了戏中戏,他在一些纸片上写下一些数字,而且确保警方能够发
现这些纸片。警方审讯人员会花数小时时间问他说,这些数字是不是指埋放赎金的
地点在地图上的参考号码。山姆只是微笑,一句话也不说。
等他递送至米尔加斯警察局的时候,包勃·泰勒和他的小组明白自己将在审讯
中遇到的困难,因为他们必须审出他杀害朱莉·塔特的事情。泰勒请我看来自伯明
翰的录像带,看看我有没有什么好的审讯战略。离山姆再次出庭只有3天时间。
我当天很晚才到,并在警察局的餐厅里与包勃·泰勒和他的小组一起吃饭,边
吃边呷着茶,茶杯上还刻着西约克郡的盾徽。谈话转移到了山姆有否可能承认关于
朱莉的事情。
“他不会忏悔的,”我说,“至少是在定罪之前不会忏悔。他会把游戏玩下去,
并认为他自己比你们聪明。”
这样的事情到来时就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了。之后我们挤在一间小房间里,
里面放满了各种各样的设备,比如录音和录像设备。有人将伯明翰拿来的审讯记录
带插入机器,迈克尔·山姆一下子就冒了出来。我已经认识他很长时间了,但这还
是第一次看见他的脸。
上面有时间刻度的录像带显示他悠闲地坐在审讯室里,身上穿着白色的开襟衬
衣和长裤。他看上去并不是特别自信,但也不急不躁的。被逮捕的时候表现出来的
最开始的震惊仍然留在脸上,他没有想到警方能够抓到他,但事实证明他错了。
他苍白的脸相对而言没有任何表情,但是,他的坐姿还是显示他希望把一切事
情都说圆满了,而没有准备和盘托出。他继续否认杀害朱莉·塔特,也不承认勒索
英国铁路公司,我可以看出他在努力为自己制造一个智力空间,这样他就可以再次
控制住局面。
山姆并不想被人看作是一个精明的冷血杀手,他希望成为一个在智力上闪闪发
光的光辉人物,希望成为一个成功的盗匪,就跟《抓贼》里面的加里·格兰特一样。
他要解释血淋淋的罪案,惟一的办法就是找一个替身,说是别人干的。
但是,这会对审讯人员造成麻烦。如果有人从始至终一直说要怪就怪那个同谋,
那他们如何对付他呢?
“要明白这是一个虚构,”我说,“但是,你仍然能够让他保持这个虚构,因
为这样一来,你们仍然能够套出很多只有杀害朱莉·塔特的那个惟一的人才知道的
一些细节。你们掌握了所有这些细节之后,才能够一举击破同谋说。
他永远也不会承认自己是在撒谎,但是,他会在无意之间给你一些细节,这些
细节是你们可以放在陪审团面前的。然后,他们可以决定这个人到底是如何掌握这
么多机密细节的。”我警告说,山姆会想办法控制住审讯过程,他会承认他绑架了
斯戴芬妮·斯雷特,然后还会谈到他的忏悔之心,同时,他会拒绝承认他跟朱莉·
塔特被谋杀的事情有任何联系。他们必须让他保持在正道上,但又不能用攻击行为,
也不能显出愤怒。
“状态对山姆是非常重要的。他必须相信,桌子对面的人有足够的智力明白和
继续玩这场游戏。如果他认为你们值得他玩下去,他会直率得多,但是,如果他觉
得你们缺乏信心,或者只是在装装样子,他就不会玩下去了。”
要让这些发挥作用,精心准备是极其重要的。这是决定山姆是否认为自己有罪
的惟一重要的因素。审讯人员需要对犯罪和调查有足够的认识,他们得让自己准备
好不要使用粗略的词语,他们得问出一些实际的问题。然后,他有可能拿出的任何
一种答案都应该有更多的问题可以问,等等。他们是在编织一个细节之网,最终会
使疑犯落入陷阱。
同时,审讯专家也在把每一个可能的破绽联系起来。他们拍摄下了再现镜头,
表明电动摩托车是可以放进山姆的奥斯丁梅特罗汽车后箱的,也证明前轮箱可以装
下朱莉的尸体。还找到了一些油漆痕迹,证明电动摩托车确曾放进汽车后箱。
山姆后来寄给警方和船台代理公司的一些信件的确是在一个文字处理器而不是
在老式的奥利维迪打字机上打印出来的。他已经删除了文件,但他不知道这些文件
仍然能够从计算机存储器的“过渡”段调出来。他还想办法制造了朱莉失踪当天他
不在场的证据,说事发当天他在诺丁汉附近的一个铁路调车场看火车,而且还拿出
了编有号码的照片来支持自己的说法。但是,对铁路时间表的调查显示,他拍下来
的火车当天并不在场。
转移到利兹市的3天后,迈克尔·山姆被起诉犯有绑架和杀害朱莉·塔特的罪行。
只有一个秘密仍然没有解开:他把赎金藏在什么地方了?
9 我的怀疑对象多达1756万
1992年7月28号早晨,我在办公桌上发现一个留言:“保罗·布里顿,请给温布
尔顿警察局的约翰·巴塞特警司回电话。”我的秘书戴安娜还在底下压了一张字条:
“这是不是说我得把你明天的日程安排清除掉?”
我把字条塞进上衣口袋,抱怨着自己每天忙忙碌碌的生活。我怎么找得到时间
去伦敦呢?我在国民医疗服务网的日常工作已经推后很多了,得花一个多月的周末
才能够彻底清除干净。我还得为英国警视厅完成两份法庭报告,有位律师等着我去
对他的一位客户进行心理分析,还有一个压抑特别严重的年轻妇女需要治疗。
常言说得好:“如果你想完成某件事,最好交给一位忙人去做。”不知怎么的,
我大部分日子都必须努力挤出一些时间来做一些别的事情。
见到约翰·巴塞特之后,我立即为他沉静的声音和安祥的面容所打动。他的头
发很久以前就已经是一片银白了,因而眉毛显得又浓又黑。他常穿黑色制服、白衬
衣、很宽的植物花卉领带,极可能是父亲节收到的礼物。
温布尔顿警察局的事件室仅只比普通的会客室稍大一点点,里面堆满电传、电
话和计算机终端设备。墙上挂满一排排的白板,列着参加调查行动的一些警官的名
字,还有计算机代码,表明这些警官各自都在追踪哪些线索。在附近,带照片的温
布尔顿公园的彩图上盖满了黄色的不干胶字条。
一桩杀人罪案的头72小时通常都是最重要的,而如果杀人者是陌生人,或者杀
人计划特别周密细致,则查寻工作注定会更加困难。13天已经过去了,但是,这个
房间里仍然有极其高昂的气氛。水渍斑斑的咖啡杯在与堆得满满的烟缸和外卖三明
治包装纸争夺地盘。看上去谁都不想回家去。
巴塞特领我走过一个过道,中途停下来端了一杯茶。高级警督米克·威克逊从
他肩后冒了出来。米克较年轻,不像巴塞特那样忧心忡忡的样子。他是第一个到达
凶案现场的人,他也不可能忘记那个场面,有些尸体的样子你一辈子也难以忘怀。
约翰·巴塞特放下茶杯靠在一张办公桌上。威克逊在窗户旁边找了一把椅子坐
下了。
“受害人是一名23岁的女性,名拉雪尔·尼克尔,”巴塞特一边说一边摸索着
自己的领带,“她是个漂亮的姑娘,被人杀了,很惨的样子,极可怕。公众的反应
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你没有看报我感到很惊讶。”
“拉雪尔跟男友安德鲁·汉斯康比住在一起,就在巴尔哈姆的榆林大厦的一个
两居室里。他在城市里骑摩托送信,7月15号星期三上午8点30分离家上班。”
“拉雪尔15分钟后离开公寓,带着儿子阿列克斯和宠狗去温布尔顿公园散步。”
他朝威克逊看了一眼,“那个小孩子几岁?”
“才两岁。”
他拿过一张地图放在桌上。“那片公园是约一千公顷的一块敞地和林地。那个
地方属于公用绿地,供人们散步,打高尔夫球,野餐。骑马,就是那类事情吧。”
“她是个漂亮的姑娘,”巴塞特若有所思地说,几乎是在自言自语,“她只是
最近才开始利用温布尔顿公园,因为她在离家较近的克拉彭公园和图了贝克一带散
步的时候,有一些男人调戏她。她觉得也许温布尔顿公园会好一些。”他口气里面
有明显的调侃意味,“她一星期大概去4次,让阿列克斯在户外玩,然后让宠物狗也
做一些锻炼。这天早晨,她穿着蓝色牛仔裤,一条灰色T恤,还有棕色皮靴。”
他用一只钢笔指着公园东侧的一处风车:“她的银色